第五百三十五章 難道是因為你不喜歡他的口音（萬字大章求訂閱）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烏斯特·拿薩，傳說中一萬年前黑暗精靈沉降幽暗地域所抵達並建立的第一座城市，同時也是他們建立地下世界霸權的起點。
其中“烏斯特·拿薩”的發音，在黑暗精靈語中就是“第一”的意思。
所以盡管它在現如今眾多黑暗精靈城市和據點中遠遠算不上大，可是卻擁有非同一般的曆史與政治意義。
不少著名的黑暗精靈城市中極其最重要且最強大的統治家族，當初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
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切德·拿沙德城，基本上屬於烏斯特·拿薩的附庸，在很多針對地表世界和地下其他種族的戰爭中追隨後者的腳步。
雖然在外人看來，邪惡殘忍的卓爾之間通常情況下應該是相互敵對、自相殘殺才對。
可實際上在麵對強大外敵的時候，即便是兩座黑暗精靈城市也會在蜘蛛女神羅絲的授意下締結暫時的聯盟。
這一點在黑暗精靈曆史中的“大分裂時期”表現的尤為明顯。
據說當年這些黑皮膚的精靈在來到幽暗地域後，肆無忌憚使用自己所掌握的強大魔法力量瘋狂侵略擴張。
其中最讓他們眼紅且渴望得到的，就是當時矮人所占據的最大洞穴——貝爾林登。
為了攻占那裏並獲得足夠的資源和生存空間，卓爾們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把自己最黑暗、最邪惡、最嗜血的一麵表現出來，對於矮人更是采取了老幼婦孺一個不留的種族屠殺策略。
也不知道是因為過度使用危險魔法力量的關係，還是惹怒了矮人諸神。
總之當他們即將達成心願的時候，一場即便是在費倫大陸漫長曆史中都不多見的大崩塌出現了。
整個被稱之為“貝爾林登”的巨大地下王國，頭頂的岩石和泥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裂開，隨即傾斜而下把成千上萬入侵此地的黑暗精靈活埋。
隻有極少數據說是受到羅絲祝福的幸運兒逃了出來。
也正是這些沒死的家夥，開始為了自保和生存匯聚到一起，在幽暗地域其他地方尋找新的定居點，並建立了一座又一座在政治和經濟方麵都相對獨立的城市，最終形成現如今的格局。
而這件事情也被卓爾們稱之為“大分裂”。
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剛剛沉降幽暗地域的時候，實際上是一個團結在以蜘蛛女神羅絲教會領導下，擁有完整組織架構跟統治體係的帝國。
當這場災難發生的時候，作為第一城的烏斯特·拿薩剛好位於大後方，並沒有受到波及，庇護了當時很多逃難來的同胞，並強勢擊退了那些想要趁火打劫殺光黑暗精靈的眼魔跟魚人。
至於切德·拿沙德城，則是在度過最危險時期後，一些家族在女神的旨意下去尋找更大的居住空間、掠奪更多的資源而建立起來的。
其中的貴族跟烏斯特·拿薩的統治家族擁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有些幹脆就是烏斯特·拿薩統治家族主母的次女、三女、四女，就連家族姓氏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僅僅是在中間名上加一個字母或是單詞作為區分。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巨大神殿內，十幾名被五花大綁的地表精靈正整齊的被按在蜘蛛女神羅絲的巨大雕像前，被迫屈膝向這位混亂邪惡的女神下跪。
在他們的麵前還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冰冷的屍體，流向地麵的血液也已經凝固成了半粘稠的固態。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獻祭儀式。
每隔幾年，各個黑暗精靈城市都會派出狩獵隊前往地表，去報複那些他們自以為“陰險邪惡”的表親，如果有機會便會抓迴幾個身份比較高的俘虜帶到神殿先給女神作為禮物。
這是一種在黑暗精靈社會中非常重要且絕對不能有任何敷衍的“神聖”宗教活動。
任何在此期間犯下錯誤的家夥，不僅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災禍，搞不好還會連累身後的家族。
崔斯特當年就是因為不忍心下手，故意放走了一個月精靈小女孩，最終導致杜堊登家族在羅絲的震怒下走向毀滅。
不過今天，在烏斯特·拿薩的巨大神殿內，被獻祭的地表精靈數量明顯有些太多了一點。
如果算上之前被獻祭的，差不多已經超過了三十人。
而且沒有一個是平民，全部都是全副武裝的戰士、法師和牧師。
其中有幾個身上還穿著精致的魔法鎖子甲、身後披著能夠在茂密森林中很好隱藏身形的綠色披風，腳下更是擁有一雙哪怕踩在樹葉上都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的靴子，一看就是巡邏隊長或者指揮官之類的重要角色。
千萬不要小看這三件裝備，更不要覺得這是所有精靈戰士、遊俠和盜賊的標配。
剛好相反！
它們的數量可以說是相當的稀少，隻有達到一定身份和等級的隊長、指揮官才有資格穿戴。
而且一旦裝備上就意味著可以在茂密的森林裏更好的潛行、躲藏，以便神出鬼沒的方式給予敵人防不勝防的偷襲。
事實上自從皇冠之戰結束、人類文明開始如雨後春順般的崛起，精靈們就失去了在正麵戰場上與後者一較高下的資格。
別的暫且不說，光是大戰之後人口的損失，以及那低到可憐的生育率，就足以讓他們失去進行大規模戰爭的資本。
所以從那之後，精靈在對抗外敵入侵時的戰術就朝著偷襲和打遊擊的方向一路狂飆。
而精靈鎖子甲、精靈鬥篷和精靈靴子這三件魔法裝備，就是為了適應新戰術而發明出來的。
當然，對於這些地表的親戚穿什麽，黑暗精靈們一點都不在意。
負責將其押送過來的男性戰士更是毫不客氣的踹了其中某個俘虜一腳，隨後徑直走到一位美豔中透著冷酷殘忍笑容的女性麵前，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匯報道：“主母，這是我們最近在戰鬥中抓捕到的俘虜。
為首的家夥據說是一名地位很高的神殿祭祀。
我想如果將其獻祭給偉大的神後，她定會賜福於我們的。
而且我們的軍隊也已經入侵並玷汙了他們差不多一半的神殿，這次聯合行動可以說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嗬嗬，幹得不錯。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女神剛剛降下了新的旨意，要求我們徹底毀滅他們的城市——索丹尼斯拉。
一旦成功，偉大的神後將會賜予我們空前的榮耀。
身為第一城的烏斯特·拿薩也將獲得淩駕於其他黑暗精靈城市之上的超然地位。”
被稱之為主母的黑暗精靈女性高舉雙手，一臉狂熱的向在場所有黑暗精靈戰士、法師和牧師大聲宣布道。
瞬間！
那一雙雙上閃爍著紅光的眼睛透露出名為野心和欲望的炙熱光芒。
畢竟在傳統的黑暗精靈社會中，蜘蛛女神羅絲就是他們的信仰和全部。
不管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力還是力量，亦或是讓家族的排名更進一步，都需要首先討好並贏得這位邪惡女神的歡心。
不過有一個人表現的卻十分冷淡，甚至還露出了一閃而逝的輕蔑跟不屑。
他不是別人，正是四處聯絡盟友準備入侵索丹尼斯拉，吸收生命之樹的力量完成封神的瓊·艾瑞尼卡斯。
此時此刻，這位強大的傳奇法師正穿著一件被黑暗精靈稱之為“客用鬥篷”的披風，站在距離幾位主母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所謂的“客用鬥篷”，實際上就是一種帶有特殊魔法反射光譜的裝備。
它是黑暗精靈專門為非自身種族之外的訪客準備的“小禮物”。
不管訪客的身份是什麽，在城內的時候都必須牢牢地穿戴好這件鬥篷，否則一旦被巡邏隊發現就會遭到毫不留情的攻擊乃至屠殺。
至於作用，當然是為了讓“客人”在所有卓爾的眼中都像一盞明燈一樣耀眼。
由於鬥篷反射出來的光譜隻有黑暗精靈的眼睛可以捕捉到，因此身披這些鬥篷的訪客根本無法躲藏，從進入的那一刻起就會受到整座城市所有黑暗精靈的監視。
不過艾瑞尼卡斯對此顯然並不介意。
或者說以他現在所擁有的強大魔法力量和神性、神力，即便是毀滅這座城市、殺光所有的黑暗精靈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更何況這些家夥們現在可是最重要、最賣力的盟友。
隻要黑暗精靈把索丹尼斯拉城的軍隊跟法師全部吸引出來，那麽自己破壞城市的魔法結界並對其發起突襲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哪怕是看在這一點的份上，艾瑞尼卡斯都可以容忍對方在合作期間表現出來的傲慢無禮。
“主母，這些俘虜怎麽處置？全部獻祭掉嗎？”
另外一名年輕的女祭祀站出來小心翼翼詢問。
“當然！
不然留著還能幹什麽？
讓他們跟地精和獸人交配生育奴隸嗎？
那樣醜陋肮髒的雜種令我感到惡心。”
說罷，主母抿起嘴角露出冷酷殘忍的笑容，仿佛在期待著對方臨死前發出的慘叫與哀嚎。
可就在女祭司拔出八爪形狀的儀式匕首準備挨個動手時，艾瑞尼卡斯突然站出來建議道：“尊貴的主母，我認為這些俘虜還有一些價值。或許您可以考慮先對他們進行一些拷問，搞清楚索丹尼斯拉方麵的軍事力量和部署。”
毫無疑問，像這種公開反對主母命令的舉動，在黑暗精靈社會中無疑是一種挑釁行為。
如果換成是其他低賤的黑暗精靈男性，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劈頭蓋臉的鞭子抽得皮開肉綻，亦或是當場被殺死了。
不過作為一名強大的傳奇法師，艾瑞尼卡斯顯然並不是普通的低賤男性，一般的尊卑觀念並不能套用在他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主母也立刻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兩隻眼睛更是透露出威脅之意。
就在這個時候，為首的那名地表精靈牧師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盯著艾瑞尼卡斯那張帶著魔法麵具的臉，目瞪口呆的大聲驚唿：“強……那雷斯（艾瑞尼卡斯的精靈名）？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那些襲擊都是你跟這些該死的黑暗精靈合作策劃的嗎？
我就知道當初艾麗星女王沒有斬草除根而是選擇將你流放，簡直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
還沒等地表精靈牧師把話說完，艾瑞尼卡斯的臉色就變得，變得異常憤怒且狂躁。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雙手立刻釋放出璀璨奪目的魔法光輝，緊跟著射出一道負能能量。
下一秒……
碰！
精靈牧師整個身體猛然間炸裂開，鮮血、碎肉、骨骼和內髒瞬間四散飛濺。
尤其是碎裂的骨頭，還擊中了附近其他幾個俘虜，導致後者也重傷倒地，捂著被撕裂的傷口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畫麵血腥殘忍到連一旁的黑暗精靈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並位置側目。
剛才還一臉不高興的卓爾主母則立刻換上另外一幅玩味的表情調侃道：“啊！我親愛的朋友。
你剛才不是說要對他進行拷問並獲得一些情報嗎？
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了？
難道是因為你不喜歡他的口音？”
“尊貴的主母，經過慎重考慮，我認為您的想法才是正確的。這些垃圾根本沒有任何價值，死亡才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艾瑞尼卡斯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以示臣服。
很顯然，剛才那個牧師不管是提及曾經使用過的精靈名字，還是搬出艾麗星女王，都嚴重觸及了他的逆鱗，所以才會發生情緒失控當場暴怒殺人的結果。
不過在殺死對方之後，他又很快恢複了傳奇法師應有的理智與冷靜。
“記住，艾瑞尼卡斯。
雖然你提供了一次非常寶貴的機會，但我們才是擁有最終決定權的人。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狀況，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權威。
否則下一次就沒這麽容易糊弄過去了。”
說罷，主母便帶著其他黑暗精靈轉身離開，隻留下遍地奄奄一息的受傷俘虜，還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傳奇法師。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被飛濺骨骼穿刺重傷的俘虜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救了。
這個時候殺死他們反而是一種解脫。
因此殘忍嗜血的黑暗精靈們打算讓俘虜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以此來更好的取悅羅絲。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些不停流血的地表精靈就先後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毫無疑問，他們不是艾瑞尼卡斯封神野心的第一批受害者，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批。
或者說在凡人封神的道路上，永遠都是由無辜者的鮮血、生命和骸骨鋪墊而成。
不管這個神最後是善良、邪惡、還是中立。
畢竟每一個新神的崛起都意味著要跟某些神明為敵，這其中所牽扯到的爭鬥無一例外都需要虔誠信徒們去拋頭顱灑熱血。
至於那些可能被無辜牽連的平民數量就更多了。
巴爾之子們為爭奪鮮血王座的廝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著地上那些昔日同胞的屍體，早已失去精靈身份乃至許多人性的艾瑞尼卡斯完全沒有一丁點動容，而是透露出強烈的憎恨。
他知道，這些死去的地表精靈，靈魂都已經前往精靈諸神的國度——阿梵多了。
而自己則在被放逐並剝奪精靈本質的時候失去了這種每個精靈與生俱來的權力。
正當艾瑞尼卡斯感到怒火中燒，打算在封神之後進入阿梵多去質問精靈諸神為何要如此殘酷的對待自己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臉上掛著若有如無的笑容。
“我的朋友，你的動作可真是有夠快呢。
這才過了多久，便成功聯合烏斯特·拿薩的統治家族向維爾達斯森林精靈定居點和神殿發起進攻。
我想眼下整個索丹尼斯拉已經把全部兵力都抽調一空，去封堵那個鏈接幽暗地域的通道了吧？
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開始破解環繞在這座樹上之城的魔法結界，然後率領那些被召喚、奴役和控製的怪物大軍發起突襲了？”
“索斯？你怎麽找到我的？又怎麽敢出現在蜘蛛女神羅絲的神殿！”
艾瑞尼卡斯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全身上下的神經更是瞬間繃緊。
要知道為了隱藏行動不被發現，他可是給自己加持了一大堆反預言係法術的防護，所以理論上應該沒人能輕易完成定位。
並且像這種突然憑空出現在麵前的舉動，導致他相當沒有安全感。
“好啦，放鬆點，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隻是簡單打了個招唿而已。
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是簽署過一份契約的。
所以我們之間是有聯係的，找到你對於我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至於這座羅絲的神殿……
可能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跟她的關係還沒差到你想象中的程度。”
說完這番話，左思抬起頭衝身後那個上半身為美麗女性、下半身為大肚子蜘蛛的神像眨了下眼睛。
不過艾瑞尼卡斯仍舊沒有放鬆警惕，繼續試探道：“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打一聲招唿，確認我計劃的進展？”
左思笑著反問道：“不然呢？
難道我還能出手殺了你嗎？
更何況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個投影，並不是我的本體。
我最近正在嚐試著開發一些有趣的能力，這種隻蘊含本體一小部分實力的投影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讓人感到有些遺憾的是，它似乎受到了某些規則的限製，因此我有很多底牌和能力都無法使用。”
“投影……”
艾瑞尼卡斯瞬間明白了什麽，臉上的表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很顯然，身為一個獨一形態的大魔鬼兼地獄領主，左思擁有製造投影的能力並不奇怪。
別說是他了，就連那些地位達到一定程度的深獄煉魔，以及深淵中成為次級領主的巴洛炎魔，在被物質世界信徒或是崇拜者召喚的時候，基本都是以投影的方式現身。
因為投影的死亡不會對本體造成任何影響，哪怕遭到摧毀也僅僅隻是暫時消失而已，根本不像本體進入物質世界被殺死後還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在老家複活。
基本上獲得製造投影的能力，就意味著半隻腳踏入類神力的層麵。
這是很多邪惡下層位麵生物最頻繁使用的能力，沒有之一。
隻不過左思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忽略了這些在他看來花裏胡哨沒什麽卵用的小伎倆。
但在親眼目睹了阿斯摩蒂爾斯對自身類神力的運用後，也開始著手研發自己這方麵的能力，而不是將其僅僅視作一種對抗神力的工具。
而眼前這個投影就是第一個被開發出來的。
它擁有lv15的創造者等級、lv25的牧師類等級、lv35的法師類職業等級、lv37的天生術士等級，同時繼承了本體所有的基礎屬性。
除此之外還有身為大魔鬼差不多一半的能力、傷害減免、魔法抗性和豁免等。
可旅法師源自於火花的力量卻並不能被繼承，也無法使用相應的能力。
隻要願意，左思可以同時製造和控製多個投影。
但如果投影的數量超過某個閾值，那麽所有投影的能力就會被大幅度的削弱。
簡單來說這玩意就有點像是神明為進入物質世界準備的化身，屬於大惡魔或者大魔鬼為了統治龐大領地，亦或是與敵人進行多個層麵的博弈，最終衍生出來的特殊能力。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不像化身一樣製造起來需要消耗時間與部分自身力量。
即便是不小心中了埋伏被封印起來也不不心疼。
比如說聳立在費倫大陸西海岸火亞龍海灣上的觀察者堡壘，守衛之神海姆就用自己的神力囚禁著惡魔王子狄摩高根的一個投影。
可後者壓根一點都不在乎。
過了那麽多年，也從未嚐試過要利用自己在物質世界的影響力，去讓那些瘋狂的惡魔崇拜者和渴望從自己這裏獲得禁忌知識、力量的邪惡法師召喚一隻惡魔大軍將其攻陷。
充其量也就是讓投影慢慢腐化那些凡人守衛，然後伺機打破封印逃出去。
確認眼前的左思並非本體後，艾瑞尼卡斯再次開口詢問道：“那個被你看好的巴爾之子呢？他在失去神性、神力和一部分靈魂之後，現在的狀態如何了？”
“整體上來說還算穩定。
畢竟那可是謀殺之神巴爾用來複活的最後底牌，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頑強。
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幾天之內就會穿越幽暗地域抵達烏斯特·拿薩。
而這座城市裏的黑暗精靈將會成為他和小隊內另外兩個巴爾之子成長的養料。
最終，你們會在索丹尼斯拉的精靈王庭中相遇，並展開宿命般的對決。
勝利者將奪取失敗者的一切，踏上爭奪鮮血王座的最後旅途。
怎麽樣，你對這個劇本還滿意嗎？”
左思沒有任何掩飾，直接把自己下一階段的安排說了出來。
因為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撒謊和欺騙的必要，雙方都已經進入了明牌的階段。
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艾瑞尼卡斯都不會再對自己的計劃做修改。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索丹尼斯拉的生命之樹。
至於阿伯戴爾一行人，則會在左思的安排下緊緊咬著艾瑞尼卡斯的屁股。
所以這場宿命的對決是根本無法避免的。
“哼！難道我還有拒絕和選擇的權力嗎？”
艾瑞尼卡斯冷哼了一聲，緊跟著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空蕩蕩的神殿，消失在黑暗精靈城市的街道上。
為了能讓烏斯特·拿薩的黑暗精靈可以全力出動，他在離開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搞定住在附近洞穴中的一條雌性太古銀龍——艾達隆。
要知道後者可是一條活了超過一萬年的太古銀龍，在黑暗精靈沉降幽暗地域之前就已經存在。
不久之前艾瑞尼卡斯曾經試圖獵殺對方，但結果卻打了個平手，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僅僅是讓幾支黑暗精靈軍隊安全通過了那條直達地表的隧道。
但是沒關係，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銀龍最致命的弱點。
按照烏斯特·拿薩的曆史記載，艾達隆之所以會住在幽暗地域看守通往地表的隧道，是因為她在一萬多年前跟某個地表精靈的神祇做了個交易。
當時銀龍的配偶被殘忍邪惡的黑暗精靈捕捉，然後挖出心髒進行了一場恐怖的黑暗獻祭。
而這一舉動觸怒了精靈諸神，結果被舉族驅逐到地下世界，就連神係都因此而分裂成兩個相互對立的部分。
其中一位精靈神看艾達隆可憐，同時也擔心黑暗精靈未來會反攻地表，因此就跟銀龍約定隻要能完成守住通道的任務，就滿足她一個願望。
不用問也知道，當時痛失配偶的她會許下什麽願望。
隨著艾達隆的年紀越來越大、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衰老，終於在不久之前召喚了那位精靈神。
後者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賜予其受孕並產下一枚龍蛋的祝福。
而這枚龍蛋裏孕育的，正是她死去配偶的靈魂。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相當感人的愛情故事。
同樣也是一個為了能夠複活丈夫而心甘情願承受萬年孤獨的偉大女性。
隻可惜，在內心之中早已變得無比冰冷的艾瑞尼卡斯眼中，這實際上是一個極其致命的弱點。
他甚至無需去對付那條強大難纏的雌性太古銀龍，隻要把龍蛋偷走，對方立刻就會乖乖就範，連一丁點反抗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目送艾瑞尼卡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早已知曉一切的左思這才忍不住微微感歎道：“愛情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呢。
它能讓原本冷靜理智的艾瑞尼卡斯變得扭曲且瘋狂；
同樣也能讓艾達隆甘願做出難以想象的犧牲，隻為將那種刻骨銘心的記憶與情感重現。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真的愛上別人，更不會為此去尋死覓活。”
“明智的選擇！
相信我，所謂的愛情不過是身體分泌激素與生物繁衍本能交織在一起產生的認知錯覺。
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僅僅隻是凡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將這些無用的東西從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剔除掉，讓他們能夠建立起正確的價值觀。
唯有力量、權力和不斷向上爬的野心，才是在這個殘酷世界的立足之本。”
伴隨著熟悉的聲音，一名擁有無比驚豔美貌的黑暗精靈女性突然憑空出現在空蕩蕩的神殿內。
她的上半身穿戴打扮和表情，與身後那個巨大的半人半蜘蛛雕像如出一轍。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明白，這是蜘蛛女神羅絲降下了一具化身。
畢竟這裏是她的聖所，因此剛才發生的一切自然也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和耳朵。
左思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對方的到來，轉過身麵帶微笑的迴了一句：“這句話從您的嘴裏說出來可是一點也無法令人信服。
畢竟當初在精靈神係還沒有分裂的時候，您可是主神科瑞隆的妻子，並且還生育了好幾位精靈神。
如果那些書本中的記錄沒錯的話，你們當初可是相當的恩愛呢。
所以您現在的態度其實隻不過是遭到拋棄之後的怨恨反應罷了。
而且我可不覺得黑暗精靈的價值觀可以被稱之為正確。
在這個病態的社會中到處都充斥著謊言和欺騙，甚至就連幾歲大的孩子都會被灌輸大量的種族主義跟仇恨思想。”
“所以你就去幫我那個不孝的女兒伊莉絲翠？讓她的信徒在你的地盤上駐紮下來繁衍生息與我作對？”羅絲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不，不，不，我想您誤會了什麽。
我所統治的範圍僅僅隻有地表世界，地下世界發生的一切與我無關。
那些信奉幽暗少女的黑暗精靈隻是碰巧在靠近我統治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地下城市而已。”
左思意味深長的狡辯道。
對於他的這番說辭，羅絲顯然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冷笑著繼續逼問：“那他們加入貿易同盟又怎麽說？
千萬別告訴我那些建造城市的材料是憑空冒出來的！
我可不是傻瓜，同樣也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感受著蜘蛛女神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和姿態，左思不僅一點都不慌，反而仍舊保持微笑，彬彬有禮的解釋道：“貿易同盟是一個開放包容的組織。
隻要申請對象符合標準、願意遵守條款，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如果不相信的話，您完全可以讓魔索布萊城和腳下這座烏斯特·拿薩城也加入其中。
如此一來，黑暗精靈就能獲得地表充足的食物補給，而地表世界也能獲得幽暗地域豐富的礦藏資源，可謂是雙贏。
怎麽樣，您要不要試試看？”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眼睛裏閃爍著無比深邃的光芒。
即便是混亂邪惡的蜘蛛女神在看到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用屁股想也知道羅絲絕對不可能允許自己控製下的黑暗精靈城市與地表建立起穩定的貿易。
原因很簡單！
她控製這些黑暗精靈的手段就是靠謊言、欺騙、信息隔絕、扭曲曆史、邪惡宗教加持的高壓等手段。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很耳熟？
沒錯！
在某種程度上，黑暗精靈那宛如神經病一樣的瘋狂與他們對地表世界不可理喻的仇恨表現，跟地球上同樣喜歡篡改曆史的某些國家有著非常驚人的相似之處。
當初黑暗精靈沉降幽暗地域的真相，早已被蜘蛛女神和她麾下的教會永久性的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編造的版本。
在這個版本中，黑暗精靈是被邪惡的地表精靈背叛、暗算的“受害者”。
他們從出生到前往各種學院學習戰鬥經驗和技能時，同樣也會被父母、年長的兄弟和姐姐、教官、導師不停灌輸這樣的理念。
所以黑暗精靈認為自己現在對地表精靈發動複仇殺戮是天經地義、合理合法的。
可問題是假的終歸是假的。
當一些黑暗精靈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察覺到不對勁，亦或是明白了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之後，那種強烈的矛盾感和撕裂感就會開始折磨一個人的精神，並讓這個人開始發瘋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卓爾會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極端道路。
一個是更加變本加厲的仇恨地表精靈，把一切過錯和負麵的東西都推到後者身上，然後心安理得繼續在這個病態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另外一種則是幡然悔悟，痛恨自己邪惡的種族和沾滿鮮血的雙手，渴望能夠逃離羅絲的控製。
崔斯特的父親劄克納梵就是後者最具典型的代表。
如果羅絲敢讓某個黑暗精靈城市與地表世界建立穩定頻繁的聯係，那麽隨著雙方的貿易往來與文化交流，無數蒙受欺騙的黑暗精靈就會接觸到真相，隨後開始源源不斷產生反抗思想跟意識。
那種以女祭司為核心建立來的高壓統治也會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最終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與滅亡。
更要命的是，受夠了邪惡女神的黑暗精靈會得到地表世界其他神祇的名字。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在信息上不再封閉，可以選擇其他神明作為自己的信仰，進而導致羅絲對黑暗精靈的信仰壟斷徹底崩潰。
“你想要撕裂乃至顛覆我對黑暗精靈信仰的控製？”
蜘蛛女神眼睛裏閃爍著駭人的神光。
因為這是她的底線和禁忌，不容任何人侵犯、踐踏，哪怕是親生的兒子和女兒也不例外。
左思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我隻是單純對您剛才提出的指責進行解釋。
同樣的，我也希望您能明白，如果真想要在信仰的問題上動手腳，絕對不會是那種程度的小打小鬧。
其實您對於黑暗精靈信仰的壟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牢固。
畢竟建立在謊言、欺騙和高壓統治之上的社會，完全就像一個精致的玻璃器皿。
盡管它看起來十分的美麗，可本質卻異常的脆弱。
有時候隻需要輕輕一推，就會發生很多有趣的現象。”
說罷，左思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擺放在祭壇之上用來裝鮮血或是頭顱的黑色玻璃碗。
下一秒……
啪！
整個碗當場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威脅與警告。
左思在向蜘蛛女神傳達一個意思，那就是自己擁有摧毀黑暗精靈信仰現狀的方法，而且遠不止一種。
所以要是對方繼續咬著與伊莉絲翠合作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放，那就別怪他要放大招了。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
尤其在麵對邪惡神明這種喜歡蠻不講理的強大生物時，唯一可以令其給予你最基本尊重的方法，就是讓他感到忌憚和恐懼。
上古邪物和原初者為什麽能讓神與其平等的對話？
還不是他們擁有在一定程度上傷害神乃至殺死神的力量麽。
雖說直接殺死一個中等神力的女神，對於現在左思來說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可問題是他有的是辦法來破壞對方的信仰根基，並且在教義上找漏洞、製造利益、思想和認知上的衝突，就如同正在對自然之神西凡納斯做的那樣。
當然，這都要感謝一下神上之神艾歐陛下在動蕩之年結束後做出的規則性改動。
否則要是碰到一群根本不需要信仰來維持自身存在的神，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麻煩呢。
“威脅、恐嚇、虛張聲勢，你還真是越來越像一個魔鬼了呢。”
短暫的衡量過利弊，羅絲終於還是選擇主動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因為正在被迫參與跟奧劄奇之間永無止境戰爭的她非常清楚，眼前這個自稱旅法師的年輕人在放開束縛之後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麽左思八成已經在蜘蛛女神那充滿惡意的注視下被千刀萬剮了。
“我是不是在虛張聲勢您應該最清楚了。
另外，感謝您的誇獎。
畢竟我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鬼，而且未來還會在守序邪惡這條道路上走的更遠。
您特地降下化身該不會單純就是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小矛盾吧？”
左思抬起頭毫不避讓的注視著女神的眼睛。
雙方就這樣相持了足有一分鍾，羅絲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代表深淵意誌跟你進行談判的。
那些被叫做奧劄奇的生物已經差不多把格拉茲特的三重領域全部毀掉了，大片的土地和環境都被抽幹了能量，最終變成一片毫無價值的慘白碎片。
戰爭再繼續下去對我們都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你是時候該收手，把這些恐怖的黑暗虛空生物封印起來，重新恢複惡魔與魔鬼的血戰。
作為交換條件，他願意默許地獄對深淵前幾層的占領和統治。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提出兩個額外的條件。”
“什麽條件都可以嗎？”
左思嘴角不受控製的微微上揚。
他放任三個奧劄奇泰坦隨便折騰，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麽。
割深淵意誌的韭菜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
其中“烏斯特·拿薩”的發音，在黑暗精靈語中就是“第一”的意思。
所以盡管它在現如今眾多黑暗精靈城市和據點中遠遠算不上大，可是卻擁有非同一般的曆史與政治意義。
不少著名的黑暗精靈城市中極其最重要且最強大的統治家族，當初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
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切德·拿沙德城，基本上屬於烏斯特·拿薩的附庸，在很多針對地表世界和地下其他種族的戰爭中追隨後者的腳步。
雖然在外人看來，邪惡殘忍的卓爾之間通常情況下應該是相互敵對、自相殘殺才對。
可實際上在麵對強大外敵的時候，即便是兩座黑暗精靈城市也會在蜘蛛女神羅絲的授意下締結暫時的聯盟。
這一點在黑暗精靈曆史中的“大分裂時期”表現的尤為明顯。
據說當年這些黑皮膚的精靈在來到幽暗地域後，肆無忌憚使用自己所掌握的強大魔法力量瘋狂侵略擴張。
其中最讓他們眼紅且渴望得到的，就是當時矮人所占據的最大洞穴——貝爾林登。
為了攻占那裏並獲得足夠的資源和生存空間，卓爾們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把自己最黑暗、最邪惡、最嗜血的一麵表現出來，對於矮人更是采取了老幼婦孺一個不留的種族屠殺策略。
也不知道是因為過度使用危險魔法力量的關係，還是惹怒了矮人諸神。
總之當他們即將達成心願的時候，一場即便是在費倫大陸漫長曆史中都不多見的大崩塌出現了。
整個被稱之為“貝爾林登”的巨大地下王國，頭頂的岩石和泥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裂開，隨即傾斜而下把成千上萬入侵此地的黑暗精靈活埋。
隻有極少數據說是受到羅絲祝福的幸運兒逃了出來。
也正是這些沒死的家夥，開始為了自保和生存匯聚到一起，在幽暗地域其他地方尋找新的定居點，並建立了一座又一座在政治和經濟方麵都相對獨立的城市，最終形成現如今的格局。
而這件事情也被卓爾們稱之為“大分裂”。
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剛剛沉降幽暗地域的時候，實際上是一個團結在以蜘蛛女神羅絲教會領導下，擁有完整組織架構跟統治體係的帝國。
當這場災難發生的時候，作為第一城的烏斯特·拿薩剛好位於大後方，並沒有受到波及，庇護了當時很多逃難來的同胞，並強勢擊退了那些想要趁火打劫殺光黑暗精靈的眼魔跟魚人。
至於切德·拿沙德城，則是在度過最危險時期後，一些家族在女神的旨意下去尋找更大的居住空間、掠奪更多的資源而建立起來的。
其中的貴族跟烏斯特·拿薩的統治家族擁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有些幹脆就是烏斯特·拿薩統治家族主母的次女、三女、四女，就連家族姓氏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僅僅是在中間名上加一個字母或是單詞作為區分。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巨大神殿內，十幾名被五花大綁的地表精靈正整齊的被按在蜘蛛女神羅絲的巨大雕像前，被迫屈膝向這位混亂邪惡的女神下跪。
在他們的麵前還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冰冷的屍體，流向地麵的血液也已經凝固成了半粘稠的固態。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獻祭儀式。
每隔幾年，各個黑暗精靈城市都會派出狩獵隊前往地表，去報複那些他們自以為“陰險邪惡”的表親，如果有機會便會抓迴幾個身份比較高的俘虜帶到神殿先給女神作為禮物。
這是一種在黑暗精靈社會中非常重要且絕對不能有任何敷衍的“神聖”宗教活動。
任何在此期間犯下錯誤的家夥，不僅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災禍，搞不好還會連累身後的家族。
崔斯特當年就是因為不忍心下手，故意放走了一個月精靈小女孩，最終導致杜堊登家族在羅絲的震怒下走向毀滅。
不過今天，在烏斯特·拿薩的巨大神殿內，被獻祭的地表精靈數量明顯有些太多了一點。
如果算上之前被獻祭的，差不多已經超過了三十人。
而且沒有一個是平民，全部都是全副武裝的戰士、法師和牧師。
其中有幾個身上還穿著精致的魔法鎖子甲、身後披著能夠在茂密森林中很好隱藏身形的綠色披風，腳下更是擁有一雙哪怕踩在樹葉上都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的靴子，一看就是巡邏隊長或者指揮官之類的重要角色。
千萬不要小看這三件裝備，更不要覺得這是所有精靈戰士、遊俠和盜賊的標配。
剛好相反！
它們的數量可以說是相當的稀少，隻有達到一定身份和等級的隊長、指揮官才有資格穿戴。
而且一旦裝備上就意味著可以在茂密的森林裏更好的潛行、躲藏，以便神出鬼沒的方式給予敵人防不勝防的偷襲。
事實上自從皇冠之戰結束、人類文明開始如雨後春順般的崛起，精靈們就失去了在正麵戰場上與後者一較高下的資格。
別的暫且不說，光是大戰之後人口的損失，以及那低到可憐的生育率，就足以讓他們失去進行大規模戰爭的資本。
所以從那之後，精靈在對抗外敵入侵時的戰術就朝著偷襲和打遊擊的方向一路狂飆。
而精靈鎖子甲、精靈鬥篷和精靈靴子這三件魔法裝備，就是為了適應新戰術而發明出來的。
當然，對於這些地表的親戚穿什麽，黑暗精靈們一點都不在意。
負責將其押送過來的男性戰士更是毫不客氣的踹了其中某個俘虜一腳，隨後徑直走到一位美豔中透著冷酷殘忍笑容的女性麵前，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匯報道：“主母，這是我們最近在戰鬥中抓捕到的俘虜。
為首的家夥據說是一名地位很高的神殿祭祀。
我想如果將其獻祭給偉大的神後，她定會賜福於我們的。
而且我們的軍隊也已經入侵並玷汙了他們差不多一半的神殿，這次聯合行動可以說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嗬嗬，幹得不錯。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女神剛剛降下了新的旨意，要求我們徹底毀滅他們的城市——索丹尼斯拉。
一旦成功，偉大的神後將會賜予我們空前的榮耀。
身為第一城的烏斯特·拿薩也將獲得淩駕於其他黑暗精靈城市之上的超然地位。”
被稱之為主母的黑暗精靈女性高舉雙手，一臉狂熱的向在場所有黑暗精靈戰士、法師和牧師大聲宣布道。
瞬間！
那一雙雙上閃爍著紅光的眼睛透露出名為野心和欲望的炙熱光芒。
畢竟在傳統的黑暗精靈社會中，蜘蛛女神羅絲就是他們的信仰和全部。
不管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力還是力量，亦或是讓家族的排名更進一步，都需要首先討好並贏得這位邪惡女神的歡心。
不過有一個人表現的卻十分冷淡，甚至還露出了一閃而逝的輕蔑跟不屑。
他不是別人，正是四處聯絡盟友準備入侵索丹尼斯拉，吸收生命之樹的力量完成封神的瓊·艾瑞尼卡斯。
此時此刻，這位強大的傳奇法師正穿著一件被黑暗精靈稱之為“客用鬥篷”的披風，站在距離幾位主母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所謂的“客用鬥篷”，實際上就是一種帶有特殊魔法反射光譜的裝備。
它是黑暗精靈專門為非自身種族之外的訪客準備的“小禮物”。
不管訪客的身份是什麽，在城內的時候都必須牢牢地穿戴好這件鬥篷，否則一旦被巡邏隊發現就會遭到毫不留情的攻擊乃至屠殺。
至於作用，當然是為了讓“客人”在所有卓爾的眼中都像一盞明燈一樣耀眼。
由於鬥篷反射出來的光譜隻有黑暗精靈的眼睛可以捕捉到，因此身披這些鬥篷的訪客根本無法躲藏，從進入的那一刻起就會受到整座城市所有黑暗精靈的監視。
不過艾瑞尼卡斯對此顯然並不介意。
或者說以他現在所擁有的強大魔法力量和神性、神力，即便是毀滅這座城市、殺光所有的黑暗精靈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更何況這些家夥們現在可是最重要、最賣力的盟友。
隻要黑暗精靈把索丹尼斯拉城的軍隊跟法師全部吸引出來，那麽自己破壞城市的魔法結界並對其發起突襲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哪怕是看在這一點的份上，艾瑞尼卡斯都可以容忍對方在合作期間表現出來的傲慢無禮。
“主母，這些俘虜怎麽處置？全部獻祭掉嗎？”
另外一名年輕的女祭祀站出來小心翼翼詢問。
“當然！
不然留著還能幹什麽？
讓他們跟地精和獸人交配生育奴隸嗎？
那樣醜陋肮髒的雜種令我感到惡心。”
說罷，主母抿起嘴角露出冷酷殘忍的笑容，仿佛在期待著對方臨死前發出的慘叫與哀嚎。
可就在女祭司拔出八爪形狀的儀式匕首準備挨個動手時，艾瑞尼卡斯突然站出來建議道：“尊貴的主母，我認為這些俘虜還有一些價值。或許您可以考慮先對他們進行一些拷問，搞清楚索丹尼斯拉方麵的軍事力量和部署。”
毫無疑問，像這種公開反對主母命令的舉動，在黑暗精靈社會中無疑是一種挑釁行為。
如果換成是其他低賤的黑暗精靈男性，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劈頭蓋臉的鞭子抽得皮開肉綻，亦或是當場被殺死了。
不過作為一名強大的傳奇法師，艾瑞尼卡斯顯然並不是普通的低賤男性，一般的尊卑觀念並不能套用在他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主母也立刻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兩隻眼睛更是透露出威脅之意。
就在這個時候，為首的那名地表精靈牧師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盯著艾瑞尼卡斯那張帶著魔法麵具的臉，目瞪口呆的大聲驚唿：“強……那雷斯（艾瑞尼卡斯的精靈名）？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那些襲擊都是你跟這些該死的黑暗精靈合作策劃的嗎？
我就知道當初艾麗星女王沒有斬草除根而是選擇將你流放，簡直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
還沒等地表精靈牧師把話說完，艾瑞尼卡斯的臉色就變得，變得異常憤怒且狂躁。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雙手立刻釋放出璀璨奪目的魔法光輝，緊跟著射出一道負能能量。
下一秒……
碰！
精靈牧師整個身體猛然間炸裂開，鮮血、碎肉、骨骼和內髒瞬間四散飛濺。
尤其是碎裂的骨頭，還擊中了附近其他幾個俘虜，導致後者也重傷倒地，捂著被撕裂的傷口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畫麵血腥殘忍到連一旁的黑暗精靈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並位置側目。
剛才還一臉不高興的卓爾主母則立刻換上另外一幅玩味的表情調侃道：“啊！我親愛的朋友。
你剛才不是說要對他進行拷問並獲得一些情報嗎？
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了？
難道是因為你不喜歡他的口音？”
“尊貴的主母，經過慎重考慮，我認為您的想法才是正確的。這些垃圾根本沒有任何價值，死亡才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艾瑞尼卡斯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以示臣服。
很顯然，剛才那個牧師不管是提及曾經使用過的精靈名字，還是搬出艾麗星女王，都嚴重觸及了他的逆鱗，所以才會發生情緒失控當場暴怒殺人的結果。
不過在殺死對方之後，他又很快恢複了傳奇法師應有的理智與冷靜。
“記住，艾瑞尼卡斯。
雖然你提供了一次非常寶貴的機會，但我們才是擁有最終決定權的人。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狀況，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權威。
否則下一次就沒這麽容易糊弄過去了。”
說罷，主母便帶著其他黑暗精靈轉身離開，隻留下遍地奄奄一息的受傷俘虜，還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傳奇法師。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被飛濺骨骼穿刺重傷的俘虜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救了。
這個時候殺死他們反而是一種解脫。
因此殘忍嗜血的黑暗精靈們打算讓俘虜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以此來更好的取悅羅絲。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些不停流血的地表精靈就先後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毫無疑問，他們不是艾瑞尼卡斯封神野心的第一批受害者，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批。
或者說在凡人封神的道路上，永遠都是由無辜者的鮮血、生命和骸骨鋪墊而成。
不管這個神最後是善良、邪惡、還是中立。
畢竟每一個新神的崛起都意味著要跟某些神明為敵，這其中所牽扯到的爭鬥無一例外都需要虔誠信徒們去拋頭顱灑熱血。
至於那些可能被無辜牽連的平民數量就更多了。
巴爾之子們為爭奪鮮血王座的廝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著地上那些昔日同胞的屍體，早已失去精靈身份乃至許多人性的艾瑞尼卡斯完全沒有一丁點動容，而是透露出強烈的憎恨。
他知道，這些死去的地表精靈，靈魂都已經前往精靈諸神的國度——阿梵多了。
而自己則在被放逐並剝奪精靈本質的時候失去了這種每個精靈與生俱來的權力。
正當艾瑞尼卡斯感到怒火中燒，打算在封神之後進入阿梵多去質問精靈諸神為何要如此殘酷的對待自己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臉上掛著若有如無的笑容。
“我的朋友，你的動作可真是有夠快呢。
這才過了多久，便成功聯合烏斯特·拿薩的統治家族向維爾達斯森林精靈定居點和神殿發起進攻。
我想眼下整個索丹尼斯拉已經把全部兵力都抽調一空，去封堵那個鏈接幽暗地域的通道了吧？
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開始破解環繞在這座樹上之城的魔法結界，然後率領那些被召喚、奴役和控製的怪物大軍發起突襲了？”
“索斯？你怎麽找到我的？又怎麽敢出現在蜘蛛女神羅絲的神殿！”
艾瑞尼卡斯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全身上下的神經更是瞬間繃緊。
要知道為了隱藏行動不被發現，他可是給自己加持了一大堆反預言係法術的防護，所以理論上應該沒人能輕易完成定位。
並且像這種突然憑空出現在麵前的舉動，導致他相當沒有安全感。
“好啦，放鬆點，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隻是簡單打了個招唿而已。
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是簽署過一份契約的。
所以我們之間是有聯係的，找到你對於我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至於這座羅絲的神殿……
可能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跟她的關係還沒差到你想象中的程度。”
說完這番話，左思抬起頭衝身後那個上半身為美麗女性、下半身為大肚子蜘蛛的神像眨了下眼睛。
不過艾瑞尼卡斯仍舊沒有放鬆警惕，繼續試探道：“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打一聲招唿，確認我計劃的進展？”
左思笑著反問道：“不然呢？
難道我還能出手殺了你嗎？
更何況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個投影，並不是我的本體。
我最近正在嚐試著開發一些有趣的能力，這種隻蘊含本體一小部分實力的投影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讓人感到有些遺憾的是，它似乎受到了某些規則的限製，因此我有很多底牌和能力都無法使用。”
“投影……”
艾瑞尼卡斯瞬間明白了什麽，臉上的表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很顯然，身為一個獨一形態的大魔鬼兼地獄領主，左思擁有製造投影的能力並不奇怪。
別說是他了，就連那些地位達到一定程度的深獄煉魔，以及深淵中成為次級領主的巴洛炎魔，在被物質世界信徒或是崇拜者召喚的時候，基本都是以投影的方式現身。
因為投影的死亡不會對本體造成任何影響，哪怕遭到摧毀也僅僅隻是暫時消失而已，根本不像本體進入物質世界被殺死後還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在老家複活。
基本上獲得製造投影的能力，就意味著半隻腳踏入類神力的層麵。
這是很多邪惡下層位麵生物最頻繁使用的能力，沒有之一。
隻不過左思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忽略了這些在他看來花裏胡哨沒什麽卵用的小伎倆。
但在親眼目睹了阿斯摩蒂爾斯對自身類神力的運用後，也開始著手研發自己這方麵的能力，而不是將其僅僅視作一種對抗神力的工具。
而眼前這個投影就是第一個被開發出來的。
它擁有lv15的創造者等級、lv25的牧師類等級、lv35的法師類職業等級、lv37的天生術士等級，同時繼承了本體所有的基礎屬性。
除此之外還有身為大魔鬼差不多一半的能力、傷害減免、魔法抗性和豁免等。
可旅法師源自於火花的力量卻並不能被繼承，也無法使用相應的能力。
隻要願意，左思可以同時製造和控製多個投影。
但如果投影的數量超過某個閾值，那麽所有投影的能力就會被大幅度的削弱。
簡單來說這玩意就有點像是神明為進入物質世界準備的化身，屬於大惡魔或者大魔鬼為了統治龐大領地，亦或是與敵人進行多個層麵的博弈，最終衍生出來的特殊能力。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不像化身一樣製造起來需要消耗時間與部分自身力量。
即便是不小心中了埋伏被封印起來也不不心疼。
比如說聳立在費倫大陸西海岸火亞龍海灣上的觀察者堡壘，守衛之神海姆就用自己的神力囚禁著惡魔王子狄摩高根的一個投影。
可後者壓根一點都不在乎。
過了那麽多年，也從未嚐試過要利用自己在物質世界的影響力，去讓那些瘋狂的惡魔崇拜者和渴望從自己這裏獲得禁忌知識、力量的邪惡法師召喚一隻惡魔大軍將其攻陷。
充其量也就是讓投影慢慢腐化那些凡人守衛，然後伺機打破封印逃出去。
確認眼前的左思並非本體後，艾瑞尼卡斯再次開口詢問道：“那個被你看好的巴爾之子呢？他在失去神性、神力和一部分靈魂之後，現在的狀態如何了？”
“整體上來說還算穩定。
畢竟那可是謀殺之神巴爾用來複活的最後底牌，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頑強。
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幾天之內就會穿越幽暗地域抵達烏斯特·拿薩。
而這座城市裏的黑暗精靈將會成為他和小隊內另外兩個巴爾之子成長的養料。
最終，你們會在索丹尼斯拉的精靈王庭中相遇，並展開宿命般的對決。
勝利者將奪取失敗者的一切，踏上爭奪鮮血王座的最後旅途。
怎麽樣，你對這個劇本還滿意嗎？”
左思沒有任何掩飾，直接把自己下一階段的安排說了出來。
因為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撒謊和欺騙的必要，雙方都已經進入了明牌的階段。
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艾瑞尼卡斯都不會再對自己的計劃做修改。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索丹尼斯拉的生命之樹。
至於阿伯戴爾一行人，則會在左思的安排下緊緊咬著艾瑞尼卡斯的屁股。
所以這場宿命的對決是根本無法避免的。
“哼！難道我還有拒絕和選擇的權力嗎？”
艾瑞尼卡斯冷哼了一聲，緊跟著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空蕩蕩的神殿，消失在黑暗精靈城市的街道上。
為了能讓烏斯特·拿薩的黑暗精靈可以全力出動，他在離開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搞定住在附近洞穴中的一條雌性太古銀龍——艾達隆。
要知道後者可是一條活了超過一萬年的太古銀龍，在黑暗精靈沉降幽暗地域之前就已經存在。
不久之前艾瑞尼卡斯曾經試圖獵殺對方，但結果卻打了個平手，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僅僅是讓幾支黑暗精靈軍隊安全通過了那條直達地表的隧道。
但是沒關係，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銀龍最致命的弱點。
按照烏斯特·拿薩的曆史記載，艾達隆之所以會住在幽暗地域看守通往地表的隧道，是因為她在一萬多年前跟某個地表精靈的神祇做了個交易。
當時銀龍的配偶被殘忍邪惡的黑暗精靈捕捉，然後挖出心髒進行了一場恐怖的黑暗獻祭。
而這一舉動觸怒了精靈諸神，結果被舉族驅逐到地下世界，就連神係都因此而分裂成兩個相互對立的部分。
其中一位精靈神看艾達隆可憐，同時也擔心黑暗精靈未來會反攻地表，因此就跟銀龍約定隻要能完成守住通道的任務，就滿足她一個願望。
不用問也知道，當時痛失配偶的她會許下什麽願望。
隨著艾達隆的年紀越來越大、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衰老，終於在不久之前召喚了那位精靈神。
後者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賜予其受孕並產下一枚龍蛋的祝福。
而這枚龍蛋裏孕育的，正是她死去配偶的靈魂。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相當感人的愛情故事。
同樣也是一個為了能夠複活丈夫而心甘情願承受萬年孤獨的偉大女性。
隻可惜，在內心之中早已變得無比冰冷的艾瑞尼卡斯眼中，這實際上是一個極其致命的弱點。
他甚至無需去對付那條強大難纏的雌性太古銀龍，隻要把龍蛋偷走，對方立刻就會乖乖就範，連一丁點反抗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目送艾瑞尼卡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早已知曉一切的左思這才忍不住微微感歎道：“愛情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呢。
它能讓原本冷靜理智的艾瑞尼卡斯變得扭曲且瘋狂；
同樣也能讓艾達隆甘願做出難以想象的犧牲，隻為將那種刻骨銘心的記憶與情感重現。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真的愛上別人，更不會為此去尋死覓活。”
“明智的選擇！
相信我，所謂的愛情不過是身體分泌激素與生物繁衍本能交織在一起產生的認知錯覺。
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僅僅隻是凡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將這些無用的東西從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剔除掉，讓他們能夠建立起正確的價值觀。
唯有力量、權力和不斷向上爬的野心，才是在這個殘酷世界的立足之本。”
伴隨著熟悉的聲音，一名擁有無比驚豔美貌的黑暗精靈女性突然憑空出現在空蕩蕩的神殿內。
她的上半身穿戴打扮和表情，與身後那個巨大的半人半蜘蛛雕像如出一轍。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明白，這是蜘蛛女神羅絲降下了一具化身。
畢竟這裏是她的聖所，因此剛才發生的一切自然也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和耳朵。
左思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對方的到來，轉過身麵帶微笑的迴了一句：“這句話從您的嘴裏說出來可是一點也無法令人信服。
畢竟當初在精靈神係還沒有分裂的時候，您可是主神科瑞隆的妻子，並且還生育了好幾位精靈神。
如果那些書本中的記錄沒錯的話，你們當初可是相當的恩愛呢。
所以您現在的態度其實隻不過是遭到拋棄之後的怨恨反應罷了。
而且我可不覺得黑暗精靈的價值觀可以被稱之為正確。
在這個病態的社會中到處都充斥著謊言和欺騙，甚至就連幾歲大的孩子都會被灌輸大量的種族主義跟仇恨思想。”
“所以你就去幫我那個不孝的女兒伊莉絲翠？讓她的信徒在你的地盤上駐紮下來繁衍生息與我作對？”羅絲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不，不，不，我想您誤會了什麽。
我所統治的範圍僅僅隻有地表世界，地下世界發生的一切與我無關。
那些信奉幽暗少女的黑暗精靈隻是碰巧在靠近我統治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地下城市而已。”
左思意味深長的狡辯道。
對於他的這番說辭，羅絲顯然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冷笑著繼續逼問：“那他們加入貿易同盟又怎麽說？
千萬別告訴我那些建造城市的材料是憑空冒出來的！
我可不是傻瓜，同樣也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感受著蜘蛛女神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和姿態，左思不僅一點都不慌，反而仍舊保持微笑，彬彬有禮的解釋道：“貿易同盟是一個開放包容的組織。
隻要申請對象符合標準、願意遵守條款，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如果不相信的話，您完全可以讓魔索布萊城和腳下這座烏斯特·拿薩城也加入其中。
如此一來，黑暗精靈就能獲得地表充足的食物補給，而地表世界也能獲得幽暗地域豐富的礦藏資源，可謂是雙贏。
怎麽樣，您要不要試試看？”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眼睛裏閃爍著無比深邃的光芒。
即便是混亂邪惡的蜘蛛女神在看到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用屁股想也知道羅絲絕對不可能允許自己控製下的黑暗精靈城市與地表建立起穩定的貿易。
原因很簡單！
她控製這些黑暗精靈的手段就是靠謊言、欺騙、信息隔絕、扭曲曆史、邪惡宗教加持的高壓等手段。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很耳熟？
沒錯！
在某種程度上，黑暗精靈那宛如神經病一樣的瘋狂與他們對地表世界不可理喻的仇恨表現，跟地球上同樣喜歡篡改曆史的某些國家有著非常驚人的相似之處。
當初黑暗精靈沉降幽暗地域的真相，早已被蜘蛛女神和她麾下的教會永久性的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編造的版本。
在這個版本中，黑暗精靈是被邪惡的地表精靈背叛、暗算的“受害者”。
他們從出生到前往各種學院學習戰鬥經驗和技能時，同樣也會被父母、年長的兄弟和姐姐、教官、導師不停灌輸這樣的理念。
所以黑暗精靈認為自己現在對地表精靈發動複仇殺戮是天經地義、合理合法的。
可問題是假的終歸是假的。
當一些黑暗精靈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察覺到不對勁，亦或是明白了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之後，那種強烈的矛盾感和撕裂感就會開始折磨一個人的精神，並讓這個人開始發瘋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卓爾會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極端道路。
一個是更加變本加厲的仇恨地表精靈，把一切過錯和負麵的東西都推到後者身上，然後心安理得繼續在這個病態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另外一種則是幡然悔悟，痛恨自己邪惡的種族和沾滿鮮血的雙手，渴望能夠逃離羅絲的控製。
崔斯特的父親劄克納梵就是後者最具典型的代表。
如果羅絲敢讓某個黑暗精靈城市與地表世界建立穩定頻繁的聯係，那麽隨著雙方的貿易往來與文化交流，無數蒙受欺騙的黑暗精靈就會接觸到真相，隨後開始源源不斷產生反抗思想跟意識。
那種以女祭司為核心建立來的高壓統治也會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最終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與滅亡。
更要命的是，受夠了邪惡女神的黑暗精靈會得到地表世界其他神祇的名字。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在信息上不再封閉，可以選擇其他神明作為自己的信仰，進而導致羅絲對黑暗精靈的信仰壟斷徹底崩潰。
“你想要撕裂乃至顛覆我對黑暗精靈信仰的控製？”
蜘蛛女神眼睛裏閃爍著駭人的神光。
因為這是她的底線和禁忌，不容任何人侵犯、踐踏，哪怕是親生的兒子和女兒也不例外。
左思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我隻是單純對您剛才提出的指責進行解釋。
同樣的，我也希望您能明白，如果真想要在信仰的問題上動手腳，絕對不會是那種程度的小打小鬧。
其實您對於黑暗精靈信仰的壟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牢固。
畢竟建立在謊言、欺騙和高壓統治之上的社會，完全就像一個精致的玻璃器皿。
盡管它看起來十分的美麗，可本質卻異常的脆弱。
有時候隻需要輕輕一推，就會發生很多有趣的現象。”
說罷，左思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擺放在祭壇之上用來裝鮮血或是頭顱的黑色玻璃碗。
下一秒……
啪！
整個碗當場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威脅與警告。
左思在向蜘蛛女神傳達一個意思，那就是自己擁有摧毀黑暗精靈信仰現狀的方法，而且遠不止一種。
所以要是對方繼續咬著與伊莉絲翠合作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放，那就別怪他要放大招了。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
尤其在麵對邪惡神明這種喜歡蠻不講理的強大生物時，唯一可以令其給予你最基本尊重的方法，就是讓他感到忌憚和恐懼。
上古邪物和原初者為什麽能讓神與其平等的對話？
還不是他們擁有在一定程度上傷害神乃至殺死神的力量麽。
雖說直接殺死一個中等神力的女神，對於現在左思來說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可問題是他有的是辦法來破壞對方的信仰根基，並且在教義上找漏洞、製造利益、思想和認知上的衝突，就如同正在對自然之神西凡納斯做的那樣。
當然，這都要感謝一下神上之神艾歐陛下在動蕩之年結束後做出的規則性改動。
否則要是碰到一群根本不需要信仰來維持自身存在的神，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麻煩呢。
“威脅、恐嚇、虛張聲勢，你還真是越來越像一個魔鬼了呢。”
短暫的衡量過利弊，羅絲終於還是選擇主動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因為正在被迫參與跟奧劄奇之間永無止境戰爭的她非常清楚，眼前這個自稱旅法師的年輕人在放開束縛之後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麽左思八成已經在蜘蛛女神那充滿惡意的注視下被千刀萬剮了。
“我是不是在虛張聲勢您應該最清楚了。
另外，感謝您的誇獎。
畢竟我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鬼，而且未來還會在守序邪惡這條道路上走的更遠。
您特地降下化身該不會單純就是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小矛盾吧？”
左思抬起頭毫不避讓的注視著女神的眼睛。
雙方就這樣相持了足有一分鍾，羅絲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代表深淵意誌跟你進行談判的。
那些被叫做奧劄奇的生物已經差不多把格拉茲特的三重領域全部毀掉了，大片的土地和環境都被抽幹了能量，最終變成一片毫無價值的慘白碎片。
戰爭再繼續下去對我們都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你是時候該收手，把這些恐怖的黑暗虛空生物封印起來，重新恢複惡魔與魔鬼的血戰。
作為交換條件，他願意默許地獄對深淵前幾層的占領和統治。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提出兩個額外的條件。”
“什麽條件都可以嗎？”
左思嘴角不受控製的微微上揚。
他放任三個奧劄奇泰坦隨便折騰，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麽。
割深淵意誌的韭菜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