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清朗,萬裏無雲,就是站在地上的一霎那,就好像整個人都輕鬆的煥然新生。[]


    許久沒有騎馬了,沐清秋在跨上馬背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晃了晃。幸虧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她旁邊的付少清扶了她一把。


    沐清秋迴以一笑,示意這位現下裏已經儼然是保護整個欽差駕輦的大將軍還是要忠於職守,而後抬眼看到不遠處的那位花美男王爺,策馬就過去了。


    自從和這位花美男王爺和好之後,雖說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沒什麽差別,可沐清秋總覺得這位王爺和自己疏遠了很多。這會兒,好不容易從那個牢籠裏出來,當然首要的就是要聯絡感情啊?


    炎霽倫知道旁邊過來的那匹馬是沐清秋的。頭也不迴的哼了聲,“怎麽,被我皇兄給轟出來了?”


    沐清秋額頭上瞬間滑下幾道黑線。


    現在這位王爺每次和她說話都有點兒半陰不陽的味道,更甚至直接的讓她恨不得那塊兒破布塞到他的嘴裏。


    “嗬嗬,沒想到王爺還真是皇上肚子裏的蟲子呢?”她嗬嗬一笑,可眼睛還是不自主的往那個金黃色的大車廂瞟過去一眼。


    “蟲子?”炎霽倫眉心抖了抖。轉頭瞪向沐清秋,“你見過這麽英俊瀟灑的蟲子?”


    他說的輕佻,可沐清秋知道這位已經在要後槽牙了。


    幹咳了聲,也索姓不再捋虎須,“前麵到哪兒了?”她問。


    炎霽倫默默的瞅了她一眼,眼中的神色微變。


    “全鎮?”


    嗯?


    全鎮?


    沐清秋眼裏霎時冒上異樣的火光。


    ************分界線啊****************


    當夜,禦駕並沒有停靠在全鎮,而是停靠在和全鎮不過十數裏的一處驛站。


    沐清秋匆匆的吃過了晚膳,就要去找付少清,可也就是剛換上普通的衣服從屋子裏走出來,迎麵就看到了那位花美男王爺。


    “王爺,你要出去?”沐清秋開口,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眼看著麵前的這位爺身上也是普通的衣服,想來就知道人家的用意了。


    “一起?”炎霽倫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沐清秋也不掩飾,“去哪兒?”u72l。


    “全鎮?”


    “好?”


    ……


    但見夜幕中,一行數騎飛速的離開了驛站,便向著不遠處的那燈火臨簇處飛奔而去。


    ————————————


    夜色幽深。[.超多好看小說]


    全鎮卻好似沉浸在一片的燈火朦朧中。白日裏就不甚寬敞的街道此時因為滿街的燈彩迷離好似天邊的瓊樓。


    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小吃擺在街邊上,各種濃鬱又或者清淺的香氣徐徐,當然也有不少賣香粉飾品的小鋪子。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讓她不得不心生感慨的安逸和祥,就是剛吃飽了飯,沐清秋突然間又覺得有些餓了。


    隻看著這情形,她就知道這日子是全鎮的燈會了。可也虧得她清楚的記得一件事,所以直接就衝著她所想要尋的方向而去。


    剛進到鎮子裏之後,那位王爺就已經先離開了,現在她身邊也跟著幾名隨從保護。


    眼看著再拐一個彎兒就到了,突的聽到後麵有人喊了聲,“那位兄弟,總算是看到你了?”


    幾乎同時,她身邊的那幾名隨從立刻圍上了她,保護。


    沐清秋迴頭。


    那個剛才喊她的那個人臉上顯然是給嚇了嚇,不過看到她迴頭,也很快就拱手一輯,“……月前的燈會,不知道這位公子可還記得?”


    燈會?


    沐清秋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喊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次燈會時候那個燈謎的主人,也就是現在她身上唯一那件想要送給沐府女主人胭脂的簪子原主人。


    “莫不是想要討要那枚簪子的?”她下意識的問。想著這裏的人也未免太摳門了。


    那人一怔,隨後緩緩笑開,“這位公子說笑了,既然公子贏了,那枚簪子自然就是公子的,隻是公子或許有所不知,我們全鎮的燈會有個規矩,那就是每次的奪魁者都須參與一場燈會爭霸賽,便是和燈會的主人家比試一場,若是勝了,燈會的主人以千金相贈,若是輸了,便請交迴所贏之物,卻也附送百兩。”


    “……”


    沐清秋看著那人,嘴角不著痕跡的抖了抖。


    這算是什麽規矩,根本就像是強迫啊?


    那人看到沐清秋沒迴答,便接著說道,“上次燈會的主人家因事不在此地,鄙人隻代為請公子贈詩一首。本以為主人家便會允了鄙人的唐突,卻不想主人家便一直放在心上,如今公子所幸而來,又正逢燈會,便是天賜要主人家一見公子美譽,還請公子——”


    “等一下?”沐清秋忙打斷了。


    她聽的迷迷糊糊,可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前的這個人打著圈的恭維奉承她,就是想要她再去燈會和那個什麽燈會主人比試一場。


    “我也很忙的,就先不奉陪了?”沐清秋拱了拱手,轉身就走。那人想要追上去,卻先讓隨行侍衛攔住了。


    隻是當沐清秋拐過那個恐怕這輩子也忘不了的街邊上,發現那裏空蕩蕩的,竟無一人。


    正奇怪的時候,那個人的聲音又冒出來,“公子可是在找徐半仙?”


    “什麽?你知道?”沐清秋迴頭。


    那人頜首,眼裏的笑容更濃了,“每逢燈會,那位徐半仙便會在燈會主人處,不論奪魁之人是否相贏,徐半仙都會相占卜一卦。”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難怪上次燈會的時候在這裏看到那個徐半仙了,敢情是因為那個燈會主人不在。


    隨行保護她的侍衛見狀,當中一人上前一步低低的說道,“大人,唯恐有詐……”


    沐清秋挑了下眉,上下打量了一圈那人。微微一笑,


    “所謂入鄉隨俗,我們去看看也無妨?”


    ——————————


    和上次沐清秋來的時候一樣,還算是寬敞的地方,此時已經人擠人了,當中搭起一個簡單的架子,上麵寫著“燈謎”,兩邊還掛著猜中燈謎的獎勵,當中有各種好玩兒有趣的燈籠,玩意兒,甚至還有銀錠子。


    本是擁擠的人群,因為前麵帶路的那個人自動的給讓出一條路來。


    但看著前麵那條並不算是太寬敞的路,眼前竟恍惚的顯出上次她來到這裏的時候那條寬敞大路……可惜了那位花美男王爺不在,不然也一定是寬敞的。


    家那了會。隻是越往前走,便是那個人在前麵領著,道路也越來越緊湊,若非是她身側那些侍衛緊跟著保護她,她也險些被擠到了。


    “怎麽迴事?”她納悶的問了句。


    前麵那人迴頭苦笑了聲,“想必是主人家的公子到了。”


    咦?


    沐清秋眼中霎時有些冒光?


    是美男麽?


    ……


    當沐清秋立在台下,看著台上那個人的時候,眼睛裏竟是真的險些冒泡泡。


    立在高台上的那個人身上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袍子,俊逸瀟灑,光潔白皙的臉龐,有些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帶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下身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而這個人竟隻是這全鎮燈會的公子。


    難不成這古代還真是美男叢生啊?


    她之前也是見過一些個美男的,拋開各人的姓情不說,眼前這個人的美麗絲毫不遜於那個帝王,即便此時麵對著台下那些太多太多幾乎驚唿出聲的美女們,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笑容,可沐清秋就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若是他笑起來一定是絕美的,就是暈倒一片的女子也是極有可能。


    隻是就在她的暗自讚歎還沒有收攏了,就聽到那人抱拳拱手,低低的說了句,“在下溫卿。”


    嘶——


    這聲音……好溫柔。


    沐清秋呆呆的看著渾然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已經吐了出來。


    四周的侍衛自然是佯裝不知,前麵帶路的那個人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迴頭詫異的看了眼沐清秋,突然冒出來某個後悔的念頭,是不是他不應該把這位公子給帶到主人家跟前啊?


    隻是這會兒也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就在剛才,主人家剛贏了這次燈會上的魁首,而且在他看到這位公子的時候,已經先一步送信給主人家了。何況,現在主人家也看到了他。


    ……


    很快,台上的人說了緣由,沐清秋在一眾歡聲中上台。身後當中武功最高強的一位侍衛任憑怎麽說,還是硬跟著她上了台。


    台上的溫卿風采卓然,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在她身後的那名侍衛,隨後眸光隻落在沐清秋身上,靜靜凝睇片刻,便是一輯,姿態翩然,就是讓沐清秋看了讚歎不已。


    “在下溫卿。”他道。


    沐清秋也跟著頜首,“在下清秋。”


    “清公子。”


    “溫,公子。”


    而後,兩人又是一輯。


    隨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到凳子上。


    ————————————


    溫卿本就是美麗的,雖說麵無表情,可身上的高貴和優雅,卻是一眼即知。


    沐清秋雖說隻是清秀,可嘴角帶著的笑意,還有那淡然示若的神情卻也是渾然天成,讓人不能小覷。


    兩人剛坐下來的時候,或許有人暗自低語,可但看著兩人的神情姿態,慢慢的,便是整個燈謎的會場詭異的靜了下來。


    終於,便是一根針落地也能聽到聲音的境況裏,溫卿先開口了。


    “卿想詠菊比擬,不知清公子以為何如?”


    “好?”沐清秋點頭,趕緊的絞盡腦汁想著剽竊哪位古人的大作比較好。


    而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但聽得溫卿淺緩低吟,


    “故園三徑吐幽叢,一夜玄霜墜碧空。


    多少天涯未歸客,盡借籬落看秋風。”


    噗——


    若是沐清秋這會兒嘴裏喝著茶,說不定她會一口噴出來。


    這是什麽?這不是那位唐寅唐大俠的力作嗎?怎麽竟是從他的嘴裏冒出來的?難不成這位溫卿溫,公子也是一樣穿越過來的?


    抿了抿唇,沐清秋看了眼下麵那些為了剛才那首詩詞競相喝彩的人群,低低的說了幾句,“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咦?”


    溫卿離她最近,自然是把她嘴裏吟著的四句詩聽了個清楚,他一聲輕吟,轉頭看向她,眼睛裏已經布滿了驚喜,甚至於異常晶亮的幽光。


    沐清秋看著,心頭就是一震。


    終於,她在這裏也不是孤身一人,這裏也是有她的同伴的——


    隻是這個念頭也就是剛冒出來,就看到那位溫卿公子重重躬身一輯,幾乎一垂到底。“清公子這幾句淡然優雅,便是寥寥已然道盡,便是溫卿知己。”


    啥?


    沐清秋頭頂上一陣烏鴉亂叫。


    敢情,敢情是她誤會了?


    ……


    隻是就算是知己,溫卿的詩詞已經作罷,也輪到了沐清秋。


    看著台下那些人頭,沐清秋默默歎了口氣,本想找一首同樣是唐寅的詩來探探底細,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的看破了溫卿的心底事。


    想了想,沐清秋決定先用某位大人的巨作,


    “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勝似,寥廓江天萬裏霜。”


    但這首詞吟出,台下的人和台上的人的麵色都略有不同。


    溫卿的詩含蓄,若非是有點兒才學的人就是聽了也不甚明白,沐清秋剽竊來的這首詞卻是易懂,更甚是最後的一句隻覺得豪氣幹雲。


    “好?”


    最後一句話,還不容台下的人有什麽動作,跟在沐清秋身後的那名侍衛就忍不住低低的喝了聲。


    沐清秋不著痕跡的眼角瞥了瞥。


    她這算不算是有不小心看破了某些人的心事呢?


    ……


    百姓們都一致以為是溫卿的詩更好一些,畢竟人家的詩裏鑲嵌著“菊”。而她的詩詞裏卻是隻字未提。當然,沐清秋個人以為是因為溫卿的詩大部分人不甚懂的緣故。雖說她已經不在那個二十一世紀,可對於那位領導著新中國的領袖還是很有儒慕之情的。


    隻是當這個結論到了溫卿身上,溫卿卻轉身衝著沐清秋一輯,


    “卿自愧不如。”


    看到溫卿也認可,沐清秋也顧不上那些連聲反對的百姓,直接就說道,“我此來隻為了那個人——”


    然後抬手一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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