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時而活潑,時而蠻橫,時而幼稚,時而睿智……究竟哪個才是鄢雪兒的真麵目?她就如一個寶石,無時無刻不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不,應該說,她是一個有著神秘麵貌的女巫,身上有著蠱惑人的魅力,隻要在她身邊呆久了也就身不由己的被她俘虜了。


    俘虜?李慕淮的心一顫,難道他也不知不覺地開始喜歡上她了嗎?這……這怎麽可能?俊基,別忘了你來的目的!他提醒自己,為了國主,你必須心狠一些,特別是要對付這個雖然看起來嬌小無害可卻極有可能顛覆了整個天下的鄢家人!


    正在思忖著,卻聽鄢雪兒的聲音再度響起:“第二關比試的內容是作詩,比賽規則是我給一個題眼給各位,請各位在一炷香之內將你所做的詩寫好,詞句優美而且速度最快的五位為勝者。聽清楚了嗎?”


    大廳裏已經擺上了十二張案桌,上麵準備了筆墨和信箋,女子們已經就坐了。原來她要考的是詩賦文才。


    眾人點頭道:“聽清楚了。”


    “我的題眼就是‘離愁’。好,比試開始!”


    檀香的香味開始彌漫起來,十二位女子開始在各自的案桌前冥思苦想,而有的已經開始動筆了。


    “莫汶啊,你猜誰會最快完成?”楊欣怡好奇地低聲問道。這才一炷香的時間,會不會太短了?要求高了些吧,畢竟姑娘們沒有這樣訓練過。


    嚴雪霓嗬嗬笑道:“最快完成的也未必是勝者啊!我要求的是速度和效率都要同樣好的人才。”


    “速度和效率?什麽意思?”這次是楊鉞銘問的。


    將喝完了茶水的茶杯交給他,嚴雪霓解釋道:“速度就是她們完成的快慢,而效率指的是她們作品的好壞。很多事情我們都容易犯了欲速而不達的毛病,不是嗎?隻有兩者都把握好,才不會因此失彼。這兩個詞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嗬嗬,見笑了!”


    “什麽書?”一直沉默的李慕淮突然問道。


    嚴雪霓暗暗叫苦,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麽總是出狀況,說出這些古人不懂的詞來。想了一下,她說道:“是一本梵文書,不是本國的,是……”


    “是番邦的書?你居然可以看得懂番邦的書?!”李慕淮接道,“此話當真?”他的神情莫名地激動起來。


    “當真!”她硬著頭皮說道,心中惴惴不安。他該不會立即拿什麽番邦的書來考她吧?他的眼神裏閃動著異彩,她更加憂慮了。


    誰知他隻是“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笑了下,他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比賽場上。


    嚴雪霓悄悄鬆了一口氣,接過楊鉞銘新沏好並弄涼了些的碧螺春,輕啜了一口茶,也開始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


    檀香剛燃燒了一半,已經有五位交了卷,她們是嫣紅、柳綠、湘悅兒、璃兒和6號淩姬,到燃燒三分之二的時候,又有四位完成了,隻有三位姑娘在香燒完之後仍在絞盡腦汁地想著,案桌上的紙仍是潔白無暇的,什麽字也沒有寫。


    “比試結束!現在開始點評!”嚴雪霓說道,“有請李老師做點評。”


    眼波一動,她巧妙地將棒槌交給了他,誰叫他剛才差點讓她出糗了?哼!也好讓他領略一下她們的文才,哈哈!


    鼓掌聲雷動,可見他的魅力有多大了。


    李慕淮臉一冷,也隻好接過了信箋,細細賞析起來,順序自然是從第一個交卷的嫣紅開始了。


    嫣紅寫的是:“一點殘紅欲盡時,乍涼秋風滿屏幃。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調寶瑟,攏金猊,那時同唱鷓鴣詞。如今風雨西樓夜,不聽情歌也淚垂。”


    寫得居然是幽怨纏綿,用葉聲暗唱別離,新穎而巧妙。還真是寫得有聲有色,有情有景,而這樣一首佳作竟然出自一個青樓女子之手,真是讓人詫異萬分!


    嚴雪霓也大感意外,意外的是,這個朝代居然開始有詞體的誕生了!天啊!那不是比正常時空的曆史早了很多倍?


    “不錯!不錯!”她由衷地拍手讚道。嫣紅的臉就真的變成嫣紅了。


    楊欣怡歎著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她也是有感而發的,和我一樣可憐!”


    嚴雪霓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嫣紅想的那個應該是個薄情郎吧,一去就不複返的“良人”,隻能讓她傷心垂淚。


    正想說些什麽,李慕淮已經朗聲讀出下一首了,是柳綠的。可是一讀完,眾人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柳綠作的詩是這樣的:“離情人人有,別恨欲還休。難受睡覺去,醒來全減消。”


    也難怪眾人一聽皆捧腹大笑了。柳綠麵紅耳赤地辯道:“難道不是嗎?什麽離愁啊傷心事啊都是想來想去自增煩惱,所以,還不如好好睡一覺,睡醒了自然就沒事了嘛。人家……人家隻是寫得直白了些。莫公子,你說說話啊!”


    她泫然欲泣,好生可憐。


    接觸到柳綠求助的眼神,嚴雪霓斂住笑容,示意大家靜下來之後,朗聲說道:“我認為柳綠她說的沒錯,很多煩惱是自己增添的,所以我們盡量要保持豁達的心胸是好的。可是,離愁是不可避免的啊,難道在座的都沒有經曆過離愁別恨嗎?家人,朋友,愛人……這種痛我們刻骨銘心,隻是一時無法表達而已。”


    “這樣吧,我們幫柳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修改一下?”她興致勃勃地建議道,“誰願意先來?悅兒?”


    湘悅兒倒是落落大方地走出來,思索了一下,她說道:“離情人人有,別恨欲還休。金樽能入夢,澆滅萬般愁。”


    “韻律還可以,可是還嫌直露了些。還有誰?還請各位暢所欲言啊!”


    “能不能改為七言?”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是位穿著粉紫色衣裳的清秀女子,楊欣怡說她叫雅娘。


    “請說吧,雅娘,大家說來玩玩,錯了也不礙事的。我很想聽聽你是怎麽改的。”嚴雪霓微笑著鼓勵道。


    “離愁別恨幾多重,都入金樽一夢中。莫道舉杯銷不盡,隻因未到千萬盅。”雅娘羞澀卻鼓足了勇氣說道,居然對仗得很工整,於是得到了熱烈的掌聲。


    這樣一來,眾人都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最後,這首詩就變成了:“離愁別恨幾多重,都入春宵一夢中。莫道金樽銷不盡,隻緣未到酒盅空。”


    盡管還殘留著青樓的脂粉味,可是一時之間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句子來,也就隻好先作罷了。不過看見眾人開始團結了,嚴雪霓就認為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達到的要求了。


    “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故攲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湘悅兒的詞竟然滿是悲涼的離恨,雖然也寫到了葉聲,可是卻更深了一層。嚴雪霓對湘悅兒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璃兒的詞是這樣的:“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裏。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諳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迴避。”


    她的詞居然也“孤眠”做引,寫的是與愛人之間的離愁。莫非她也有著心上人?


    嚴雪霓心裏暗自一驚,開始懷想她喜歡的究竟會是怎麽樣的一個男子?


    淩姬和其它四個女子作的也都勉強算是合格了。最後,由李慕淮宣布,這一關勝利者為嫣紅、湘悅兒、璃兒、淩姬和珞瑜,各得了20分。


    正要進行第三關,卻被李慕淮將了一軍,隻聽他突然說道:“不如也讓莫公子為我們作一首,諸位認為如何啊?”


    眾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了,紛紛附和道:“莫公子,來一首吧。”


    狠狠地白了一眼李慕淮,嚴雪霓憤然至極,他真是小氣,一有機會就想以牙還牙,我靠!現代人哪裏還有古人的超然智慧可以當眾作詩啊?鬱悶!可是當眾又不能發火,隻好裝作淡定的樣子說道:“姐姐們少安毋躁!小弟才疏學淺,怎麽也比不上我們才高八鬥的李夫子李老師的,不如先讓他露一手,給幾分鍾小弟想想該如何作,好不好?”


    她深深地朝她們施了個禮,自然立即搏得了同情。於是,始作俑者先上了“斷頭台”,哈哈!看你怎麽辦,臭書呆!她暗自得意。


    最好他想得久一些,我就可以拖延長一點時間了。嚴雪霓打著如意算盤。


    誰知這書生還真是毫不含糊的。他走了幾步,就優雅地轉身吟道:“明月清風,燭火難歌。琴聲哀唱,滿轉歲月哀傷。天涯漂泊,唯有別離說。籬外古道,琵琶哽咽。楓葉紅透,漸染依依情愁。歲月蹉跎,今宵獨零落。”


    寥寥幾句,竟將一個蕭然神傷的受離愁之苦的男子形象表現出來了。


    啊?才五步的時間?五步後就能作出詩來?!望見眾人驚喜讚賞的目光和他深邃淡然卻含著戲謔和嘲諷的眼神,嚴雪霓的倔強又來了,哼,想要看我出糗?我偏要表現給你看!


    可是,古詩詞裏這麽多表現離愁的詞,我這個時候怎麽一點都沒有想出來?老天爺啊,幫幫忙啊!快點讓我想出一首來吧!她好生焦急啊!


    “到你了!”他說,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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