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白,洗白白~


    倒開盆水咯,快洗白白~


    乖豬咪亂鬱盞,聽話唔好曳咯~


    倒開盆水咯,快洗白白~


    ……”


    主臥衛生間裏,一陣陣奶笑聲和拍水聲,和著奶聲奶氣的歌聲,表示著乖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錯。


    “外婆外婆,我係乖豬,哼哼~嚕嚕~咯咯咯~”


    光溜溜的小家夥學藝不精,唱到一半就不會唱了,坐在洗澡盆裏插科打諢,又說自己是乖豬,又聳著小鼻子模彷豬叫聲,好像她就是一隻小豬豬,然後很成功的把自己給逗樂了,雙手拍打著水麵,激起水花一陣一陣。


    陳娟華的衣服、臉上和頭發都沾了水珠,她臉上笑意不減,慈祥安靜地看著乖乖鬧騰,好一會兒,等到乖乖安份下來後,她又拉起乖乖的小腳洗涮涮,接著唱乖乖沒有唱完的歌謠。


    “幹淨嘅細蚊仔呢,人人都中意……”


    興許是覺得也有些累了,又或者是被陳娟華的歌聲吸引了,乖乖接下來沒有再玩鬧,安安分分讓陳娟華幫她洗完了澡。


    陳娟華拿來一條幹淨的幹毛巾把小家夥包裹起來,鼻子湊到小家夥的脖間深深吸了一口,隨後眉眼帶笑,站起身要把她抱迴到床上,同時嘴上語氣略顯浮誇的說道:“哎喲,香香的小豬豬,外婆要小豬豬抱在床上去咯。”


    “呋呋~”身子騰空,包裹著大毛巾的小家夥好像一條肥都都的蟲子,她咯咯直樂,欣喜的說著話,“我係香香的小豬豬,我不係邋遢鬼,我係小豬豬,小乖豬,吼吼~”


    白止坐在電腦椅上,看著陳娟華把乖乖放到床上,幫她塗爽身粉,穿紙尿褲,穿小睡衣,在此過程中小家夥的嘴就沒有停過,一直吱吱喳喳在說著話。


    很顯然,乖乖的精神還處於一個比較亢奮的狀態,電量還比較充足。


    “乖乖這麽開心呀?”白止笑著問道。


    “嗯呢~”乖乖躺在床上迴應著白止,“我超級開心噠,我係快樂的小寶寶~”


    “你不是小豬豬啦?”


    “咯咯~我係香香的小豬豬,我係快樂的小豬豬~”乖乖說著說著,頓了一下,笑得更大聲了,最後繼續說,“媽媽,你係豬媽媽,外婆係豬外婆~”


    白止啐了一口,“隻有你才是小豬豬!”


    “不嘛不嘛,我們大家都係小豬豬呀~”乖乖說著話坐了起來,剛看到白止就愣住了,準確來說,她是看到了白止身後的放在電腦桌桌麵上的一堆紅包。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些紅包就是她剛才收到的生日紅包,她記得明明是放在了婆祖那裏的,現在怎麽會在這裏了呢?


    媽媽把婆祖給搶了?


    乖乖不願意相信,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指著紅包問道:“媽媽,那係我的紅包嗎~”


    “是的。”白止沒有撒謊,直接幹脆承認了。


    幻想被擊破了,是最壞的一個結果,她的紅包還是落到了媽媽的手裏。


    乖乖很傷心,很悲憤,也很震驚,不敢置信,“我給了婆祖的呀~”


    白止轉過身去把紅包疊整齊,右手拿起用一遝紅包拍打著左手巴掌,啪啪響的聲音是多麽的悅耳,但在乖乖聽來,這就是她的小心心碎裂的聲音。


    “婆祖給我了,真多紅包呀,你說是不是?”


    “係我的!”乖乖憤憤大喊。


    “你就別逗乖乖了,整天就想著把她惹哭,有你們這樣當爹媽的嗎?”陳娟華替乖乖打抱不平,然後又說起了往事,“你小時候我們有這樣逗你嗎……”


    “停!”白止打斷了陳娟華的話,真要讓陳娟華說起來,她能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其它的先不說,在沒收利是錢這方麵,你也不比我現在好哪裏去!”


    “嘿!”陳娟華揚起巴掌作勢欲打,但終究隻是做做樣子,沒有真打下去,“我比你好多了,至少我沒收了,也不會像你這樣在乖乖麵前得瑟。”


    她隻是連哄帶搶,可沒有殺人誅心。


    “好啦好啦,你最好啦,行了吧?”白止的語氣極其敷衍,說出來的話讓陳娟華惱羞成怒,嘿,這丫頭越長大越反骨了,隻是沒有等她開口,白止緊接著又說話了,“你快去洗澡吧,看你的衣服都濕不少了,再不去洗澡換衣服,等會就幹了。”


    “生舊叉燒好過生你!”陳娟華罵罵咧咧,迴頭俯身在乖乖的臉上香了一口,才走出了臥室。


    白止無聲的嘿嘿笑,陳娟華看不到,但乖乖看到了,她馬上告狀:“外婆,媽媽笑你~”


    可惜這會兒陳娟華已經在外麵了,就算聽到乖乖的話,也沒有轉身走迴來。


    沒有告狀成功,沒有大靠山,房間裏隻有她和媽媽,乖乖自知大禍臨頭,忙捂住小嘴,一雙溜溜轉的大眼睛驚恐又討好地看著白止,此時她的腦海百轉千迴,一瞬間有一百萬種可能,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連滾帶爬,躲到了床頭靠牆的角落瑟瑟發抖,無助又可憐。


    “過來!”


    “我不~”


    “你不要紅包了?”


    “我不要啦~”


    “你就不想知道紅包裏有多少錢?”


    “不想~”


    小家夥保命技能點滿,不管白止怎麽勸怎麽說,她就是要躲在這個角落,打死都不過去,甚至還拿起了她的小枕頭擋在前麵,一副不排除使用武力反抗的態度。


    白止撇撇嘴,“你出來,我不打你不罵你,也不沒收你的紅包,我隻是想跟你一起數數有多少錢。”


    乖乖愣住了,極度懷疑地盯著白止,她很心動,但腦海裏又有個小人兒在提醒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止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也沒有繼續開口催她,反而是把電腦椅拖到了床邊,把那十幾個紅包放到床上,一個個拆開,將裏麵的紙幣拿了出來。


    這一招的威力是傷害灌滿,效果也是立竿見影。乖乖的腦海裏兩個小人兒才交手一招,那個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小人兒就灰飛煙滅了。


    於是她又連滾帶爬來到白止旁邊,眼巴巴地盯著白止手裏的小錢錢看。


    “拿著,一百塊你會數吧?”白止將所有的百元大鈔塞到了乖乖的手裏,這些紅包裏裝的金額都不一樣,有一百的也有兩百的,講究點的則是138、168、188這些好意頭的數字。


    二十以內的加法乖乖掌握得還可以,但一超過二十,她就開始麻瓜了,尤其是數零錢,當數值越大,她麻瓜的程度就越大。


    一百是一的百倍整數,乖乖當然沒有壓力,她隻需要數多少張就可以了,以乖乖目前掌握的數數技能,簡直是毫無難度。


    乖乖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抬著下巴,鼻孔朝著白止,就差用力拍胸口了。


    “我數錢錢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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