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的事先緩一緩,現在該說說我的事了。我離開了繁華的城市,來到了離東嶺鎮有十多公裏的竹坪中學。這兒四圍都是山,而在這群山環繞之中有一快較為開闊的平地,學校就坐落在這兒。教學樓是剛建不久的,共兩層六個教室。老師和學生住的都還在磚砌的平房裏。學校附近的山邊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人家,房屋全是低矮的瓦房,一些房屋的牆壁還是當地老百姓按祖輩留傳下來辦法用黃土夯成的。這兒的公路也是近兩年才修的,它依山盤旋曲折,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深穀,路麵坑坑窪窪,在這樣的路上開車,稍不留神就會出事。這裏麵,一天隻有一次的往返班車。早上八點從裏麵開出,下午兩點再由東嶺鎮返迴。


    在這兒的生活條件說實話很艱苦。學校的老師大多數是本地人,吃住都是迴家的,隻有我和一個姓林的年輕老師是外地人,平時的一日三餐都是我們自己煮。最不方便的就是購物了,小菜啊,肉類呀這些東西必須要到東嶺鎮去買,而這裏到東嶺鎮路又遠,交通那麽的不方便,從早到晚還要上課,很難有時間去鎮上一趟。因此,我們一般是在雙休日才能有時間去外麵購買必需的生活用品。也正因為這樣,我們一次總要買夠一星期的吃的東西。生活是苦了點,但哪裏很安靜,本地的老師對我們也很好,心裏總算有些慰藉。在我到竹坪中學不久,我所教的一個班級有一個叫陳木生的學生多天不來上課了,學校領導叫我去學生家裏看看,盡快動員學生迴學校上課。於是,我在一個星期六的早上,吃了早飯就往這個學生家裏去了。


    路程不是很遠,但是也不是很近,因是乘“11號車”(當地百姓稱步行為“11號車”)去的,所以,到了那兒花了近兩個小時。他家離公路倒是不遠,大概是一公裏多一點。我離他家門口還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就被一條大黃狗發現了,它朝著我這邊“汪汪”地直叫。我放慢了腳步向前走,並小心地提防著它。狗叫聲驚動了屋裏的人,一個女人從屋裏出來了。她看到了正往她家走近的我,忙止住了那條叫著不停的大黃狗。我到了家門口,那條大黃狗直圍著我前後左右轉,要不是女主人不時地喝斥著,我是怎麽也不敢靠近這家門口。她問我:


    “你找誰呀?”


    “這是陳木生同學的家嗎?”我一邊不放心地看著那狗,一邊說著話。


    她見我害怕的樣子,便說:


    “你不要怕,有我在,她不會隨便咬人的。這是陳木生的家,你是……”


    “我是竹坪中學的老師,”我趕緊道明我的身份。


    聽說是老師,她非常熱情,忙將我請進屋裏去,然後又忙著給我倒茶。我問:


    “陳木生不在家嗎?”


    “他幹活去了,等一會就迴的。”


    “他父親呢?”


    “也去了,他倆在一起的,我去叫他們迴來。不遠的,你在這等一會。”


    說完話,她又進房間拿了些橙子出來讓我吃,然後就出門去了。我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我打量著這屋子:我現在坐著的地方是堂屋,有如城裏人所說的客廳。它方方正正,正對著大門的中間的那堵牆的下麵擺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麵放著供燒香用的香缽,左右兩邊各有兩個門對稱的開著,那兒是四個房間。牆壁沒有粉刷,那用黃土夯成的牆壁龜裂著,縫雖不大,但隨處可見。在左邊裏麵的那個房間裏,我不時還聽到有人發出的呻吟和咳嗽聲,後來我知道了那是陳木生同學久病臥床的奶奶。


    不多久,陳木生和他的父親迴來了。陳木生先進屋,看到我,他有點不知所措,隻是怯怯地叫了我一聲,便低著頭不斷地用衣袖擦著額上的汗水。我叫他過來坐下,他沒動,靠在門框低著頭。這時,他父親也進來了,我們一照麵,彼此都吃了一驚。怎麽這麽巧,陳木生的父親竟然是上次開拖拉機撞傷我的那個人!他一驚之後便馬上迴過神來,苦笑著對我說:


    “你怎麽找到這來了,我現在還拿不出錢來陪你的醫藥費。”


    我知道他誤會了,便忙說:


    “我不是為醫藥費來的,我是為你的兒子而來的。”


    “為我兒子?”他停頓了一下,似乎不解,“你在城裏,我兒子在這山溝裏,他和你怎麽……”


    “我現在調到這兒當老師了,你兒子現在是我的學生啊!”


    “哦,是這樣啊,我隻是聽說來了一個新老師,可沒有想到會是你呀!你怎麽會調到這裏來呢?”


    說著話,他趕緊掏出煙向我遞過來說道:


    “不好意思,我抽的是‘喇叭筒’,不知你抽得慣嗎?”


    “謝謝啦,我不抽煙的。”


    他見我不抽,便自己用一張大概是他兒子的作業本截成的紙放上煙絲,然後將煙絲與那紙卷成喇叭形狀,在接口處吐點唾沫沾上,一支“喇叭筒”形狀的煙就卷成了,他點燃煙便滋滋有味地吸起來。


    我向他說明來意,說是來動員他兒子迴校上課的。他靜靜地聽著,並沒有立即迴答我。他吸完了一支煙,接著又卷了一支點燃吸了兩口,才緩緩地說:


    “我也想送他去讀,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他說到這,將沒吸完的那支煙丟在地下,用腳踏了踏,然後低下頭用雙手不停地抓著腦袋,那副苦不堪言的樣子我看著心裏很是難受。


    我在搜腸刮肚地想著一些安慰他的話,可總是尋不到適當的語言來表達,最終也隻能說:


    “要想辦法,要想點辦法,可不能誤了孩子……”


    他抬起頭,揉了揉紅紅的眼睛,看著對麵那剝落的牆壁,說:


    “我知道您是好人,上次撞傷了您,那一千多元的醫藥費都還是您墊著,也沒追究我的責任,那拖拉機也還讓我開迴來,我真的是很感激您啊!……唉,可我這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我忙說:


    “我那錢不要緊的,不要緊的。”


    我不會安慰人,他稍微平息後說:


    “有些話我從不跟人說的,也不敢跟人說。但我看出你確實是個好人,有些話我就和你說說吧,”


    於是,他就慢慢地向我講起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令我十分震驚的事情來。


    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我暫時不發表了,翻新後再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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