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時,孟筱然照例從北院的角落處翻牆出去,卻絲毫沒有發現有個人跟在身後,身後的人一身夜行衣跟在她後麵到了城北的那處院落,之後便了停下來,躲在暗處。


    孟筱然進了院子,來到上次他們見麵的屋子,裏麵還是漆黑一片,她走到桌邊找到火折子點燃了屋裏的燈,然後坐下。


    沒過一會門口傳來聲響,沈謙推門進來,不知為何,孟筱然感覺到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聽到的那件事。


    “今日找我來有何事?”沈謙緩步走過去坐下。


    孟筱然猶豫了一會,抬頭看向他,“柳如雪的事是你做的麽?”


    沈謙挑挑眉,“為何這麽問?”


    “隻是我的感覺罷了,這件事從前到後一環扣一環,若不是你做的,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了。”孟筱然笑了笑。


    沈謙沒有說話,孟筱然明白,這便算是默認了,她心裏忽然有些感動,想要跟他道謝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在她的意識裏,兩人不過是最單純的雇傭關係,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沈謙會為了她而設計如此周密,心中有些感慨。


    終於她鼓足了勇氣,看著他說道:“無論如何,我要謝謝你!”


    沈謙原本無波無瀾的臉上瞬間變得有些不自在,他四處看了看,低咳了一聲說道:“你不必道謝,怎麽說你也是替我做事的人,他們如此對你便是打我的臉,我自然要找迴來,上一次是我疏忽才會讓你差點送命,不過你放心,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孟筱然的心忽然有些波動,她低下頭沒說話,待心中的一陣異樣過去後才抬起頭,沈謙注意到她此時的眼睛十分的亮,似乎剛剛被水洗過一般,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動人。


    “公子待我的恩情我記下了,隻是在相府的事進展緩慢,我如今正在慢慢融入,希望盡快可以獲得夫人的信任。”孟筱然覺得氣氛有些不自在,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相府的事。


    沈謙心底瞬間也鬆了口氣,說道:“此事不必急於一時,不過你在相府還需多加注意,當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若是日後遇到危急,不必再顧忌,保命要緊。”


    孟筱然心中有些感動,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她漸漸覺得沈謙並不是她剛開始認識時那般冷漠,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對自己的人也十分維護,就從這次的事便可看出,她被柳如雪傷了臉,他便設計讓柳如雪毀容,進而弄出玉容膏的事。


    兩人沒有多說,稍微交談了一會便結束,孟筱然離去,不過經過這一夜,兩人的關係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朝著朋友的方向又更進了一步。


    孟筱然離開時,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動了動,不過卻沒有離開,他依舊等在那裏,不知是在等誰,過了一會,屋裏的燈被吹滅,沈謙走了出來,他似是不經意一般朝著黑衣人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而後縱身飛離。


    躲在暗處的人被他那一眼看得心中一跳,但再一看似乎對方沒有發現什麽,這才放了心,過了一會他才離開。


    “主子,的確是沈謙。”黑衣人赫然是陸子卿身邊的攬月,他此時正站在陸子卿麵前匯報。


    陸子卿似乎並不意外,隻是勾唇笑了笑,“果然是他!”


    “主子,這夏如花混入宰相府到底是做什麽?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計劃?要不要?”他說著舉起手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意思十分明顯。


    陸子卿搖了搖頭,“至少目前來看他們是友非敵,繼續查下去,若是他們是為了對付柳應元,那咱們大可不必動手了,坐收漁利便可。”


    “主子的意思是?”攬月眼睛一亮,帶著詢問看著陸子卿,見他似笑非笑地點點頭,“以我猜測,沈謙應該是為上麵的某一位做事,不過肯定不是四皇子了,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推倒丞相府,將四皇子拉下水。”


    攬月點點頭,“所以主子的意思是咱們可以不必親自動手了,坐山觀虎鬥便可?”


    “你繼續調查,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若真是如此,咱們便離開這裏,相信一切都會按照我們的預想走,我隻需對付最後那個人就好。”


    “主子英明!”


    而此刻的沈府,青楓與沈謙也在書房裏談話,“公子,你做這麽多事,不就是為了報複柳如雪,現在丞相府真的送來了五千兩黃金,那咱們真的要送玉容膏給她?”


    沈謙瞥了他一眼,拿著手中的折扇“啪”地敲了他一下,“有錢為何不賺?”青楓不滿地摸了摸腦袋,心中不停嘀咕:就一萬兩黃金你也看得上?


    這時沈謙看了看他,笑著說道:“若不這樣,我們如何又能知道這老狐狸身家多少?單看他為了一瓶玉容膏,一萬兩黃金都舍得拿出,可見傳聞並不作假。”


    青楓睜大眼,“公子,你說的是那件事?丞相他真的私開了金礦?”


    “哼!若不是如此,他不過一個丞相,如何能有這麽大家產,他一年俸祿也不過兩千兩白銀,一萬兩黃金說拿就拿,看來所言非虛啊。”沈謙眯著眼說道。


    此時的青楓再次在心裏崇拜起公子,沒想到公子竟然能夠一石二鳥,這件事既幫孟姑娘報了仇,又試出來丞相府的底細,實在是妙極了。


    孟筱然悄悄迴到北院,剛進去便聽到小翠的聲音,“唔,姐姐,你做什麽去了?”聲音迷迷糊糊的,顯然是剛醒。


    孟筱然一驚,立刻裝作打了個哈欠,“晚上水喝多了,去了茅廁,吵醒你了?快睡吧。”小翠唔了一聲,很快又陷入沉睡中,孟筱然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床邊脫下外衣睡下。


    鬱京城裏最出名的青樓便要數這風花雪月樓,裏麵的花魁子黛姑娘更是豔名遠播,美貌自不必說,更難得的是才情也是一等一的。


    不過美人自來都是有些脾氣的,就連風花雪月樓裏的媽媽也拿她沒辦法,每日見客都是憑心情,還要過了她設置的關卡才行,通常都是三道關卡,都是些詩句謎語,但卻十分有難度,能全部通過的公子才能最終得知見子黛姑娘。


    縱使如此困難,但是卻是引得這鬱京城的才子們爭相追捧,每日去風花雪月樓,就是為了闖關。


    這幾日子黛姑娘身體不適便不出來見客,眾多才子們心中瞬間十分失落,覺得日子過得似乎沒了滋味一般,相識的貴公子們都結伴去到酒樓喝起悶酒打發時間。


    相府的三公子柳成明乃是陳氏的嫡子,也是這相府的嫡長子,今後不出意外便是要繼承相府家業的,如今才十四歲,卻儼然一副風流倜儻的俊俏公子模樣,絲毫沒有其父嚴謹之風,平日最愛遛馬鬥雞,最愛去的便是這風花雪月樓,跟一群狐朋狗友結伴相去,不過這麽久也就見過一次子黛姑娘,自此便念念不忘。


    這一日他又與一幫好友去了風花雪月樓,白日裏樓裏十分冷清,他們一進去便有跑堂的小廝過來相告:“幾位公子抱歉了,子黛姑娘今日身子不適,閉門謝客。”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錦衣的年輕公子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怎麽又身子不適?這都連著三四日了。”


    小廝嗬嗬笑著不敢應,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白衣公子“刷”地打開手中的折扇,笑得曖昧,“宋小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家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舒服的,恐怕子黛姑娘也是如此。”


    這藍衣公子乃是宋尚書家的嫡三子,如今與柳成明一樣,不過十四歲,對女子還不甚了解,其他幾個年紀稍長的聽了白衣公子的話瞬間都笑了,一群人又出了樓,去尋找其他的樂子。


    第二日幾人又去了風花雪月樓,這一日子黛姑娘終於又出來見客了,一大早樓裏便熱鬧非凡,擠了一群年輕的公子,大家紛紛擠在大廳中央,看著掛在上方的題目,今日第一關是一副對子,上聯是:鳳落梧桐梧落鳳,下聯便讓各位公子對了,不過一輪隻取最優的十位進去第二關。


    大廳裏聚集了許多人,而第一輪隻有十人能勝出,可以說競爭十分激烈,大家都各自冥思苦想,即使平日裏的好友這時也不會再聚在一起了,畢竟能勝出可以一種才華的象征,像他們這樣自詡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自然是誰也不服氣誰。


    小廝燃起一柱香,宣布計時開始,以一炷香為限,到時間後每位公子將自己寫的對子交上來,每人麵前都有一張紙,想好了便寫上去。


    大廳立時安靜下來,眾人都在冥思苦想,時間過去一半時,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動筆了,寫字時擔心同桌的人會看到,還要讓自己帶來的小廝擋住,因為子黛姑娘還有個規定,一旦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答案,那兩人便視為抄襲,從此後她絕不接待,也就是說失去了比試的機會,這對於在座的貴公子來說,自然是顏麵掃地之事,故而沒人願意冒這個險。


    一炷香燃盡,所有人的對子都教了上去,眾人都坐在位子上靜靜等待第一輪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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