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閣風平浪靜沒幾日,便又傳來消息,原來是柳如雪的玉容膏用完了,可臉上還有淡淡的疤痕,於是她又在屋裏打了幾個丫鬟,東西也被砸了一地。


    柳應元一進來便看到了滿地狼藉,皺了皺眉,“又怎麽了?”


    柳如雪看到父親進來,立刻哭了起來,“爹爹,玉容膏沒有了,可是女兒的臉上還沒完全恢複!”


    說著她將自己臉上的麵紗揭了下來,柳應元一看,果然右邊臉頰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橫在臉上,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橫在柳如雪原本如花似玉的臉上便顯得有些難看了。


    “這玉容膏雖說不多,但一瓷瓶若是擦在疤痕處該是夠的,怎麽會這麽快就沒了?”柳應元有些疑惑地問道。


    說完便見柳如雪臉上有些不自在,心知定是自己女兒做了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柳如雪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爹爹說這玉容膏可以滋養肌膚,女兒便忍不住每日在臉上塗了一些,沒想到這麽快就用掉了。”


    “胡鬧!這玉容膏千金難得,若不是爹爹去求了皇後娘娘賞賜,你以為你能用得到?如今宮裏也沒有了,皇後娘娘才得了一瓶,你不仔細用在疤痕處,竟還想著別的,如今可怎麽辦?”柳應元為了這個女兒的事早已操碎了心,臉上全是不耐,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他揉了揉抽痛的頭,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兒,又想到了她早逝的娘,歎了口氣,“爹爹會替你想辦法,這幾日你且在家中好好待著,不要再惹事胡鬧了。”


    說著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幾個丫鬟,“都起來,將地上收拾收拾,若是再惹小姐生氣,定不饒你們!”


    說完便離開了如雪閣,出了院子,他一時不知該去哪裏,站在路口猶豫了一會,便朝著臨月齋的方向去了。


    陳氏聽下人稟報老爺來了,倒是沒有像丫鬟婆子那般開心,表情依舊淡淡的,待柳應元進來,便立刻換上一副欣喜的神色迎上去,“老爺怎麽這時候來了?可用了晚膳?”


    柳應元臉上的疲憊盡顯,陳氏走到他身後,伸出手替他輕輕按摩著頭部,這是柳應元來臨月齋的原因,陳氏自嫁給他後便十分賢惠,特別是按摩最有一手,年輕時,他們倒是有過一段十分美好的時光,隻可惜那些為數不多的情意在如雪一次次的攪合中漸漸淡了,陳氏生了兩子一女後那些心思也漸漸淡了。


    柳應元對她依舊很好,十分敬重,整個相府除了柳如雪之外,其他的事都是她做主,她應該知足了。


    柳應元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陳氏已經許多年沒有提他按摩過,但似乎手藝絲毫沒有生疏,他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過了一會他忽然拉住陳氏的手,“辛苦夫人了。”


    陳氏笑了笑,“這是妾身該做的。”說完吩咐綠意傳膳,柳應元當晚便歇在了臨月齋,整個院子裏的下人們第二天都是喜氣洋洋的,隻有陳氏自己表情淡淡的,似乎不在意一般。


    沈府今日卻是迎來了貴客,柳丞相下朝後便直接奔向了沈府,沈謙坐在書房裏,沒有立刻出去見客。


    青楓有些不解地問道:“公子,為何要如此麻煩,當初不將玉容膏送去皇宮,那柳如雪不就毀容了,倒是省的麻煩。”


    “那樣豈不是沒了意思?就是要讓他們看到希望,最後又絕望,這樣才好玩。”沈謙笑得意味深長。


    “可是公子如何料到那柳如雪會將玉容膏擦在臉上別處呢?若是她老老實實隻擦在疤痕處,那一瓶應該是夠的啊?”


    “我送進宮裏時特意說了,這玉容膏不僅可以去疤痕,還可以活血生肌,滋養肌膚,柳如雪那麽看重自己的容貌,自然會忍不住用它擦在別處。”沈謙笑得如狐狸一般。


    站在一旁的青楓不由替那位柳大小姐捏了把冷汗,同時暗暗想著,以後千萬不能得罪了自家公子,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對了,現在又添了一個孟姑娘,也是不能得罪的!


    “好了,去會一會咱們的丞相大人吧!”沈謙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沈謙來到前廳,立刻換上一副謙恭的模樣,“相爺大駕光臨,沈三該死,實在是忙得脫不開身,讓相爺久等了。”


    柳應元雖心中不悅,但麵上卻是絲毫不顯,“沈三公子人忙事多,不必介懷。”


    沈謙坐下後便問道:“不知相爺今日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柳應元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前些日子聽聞三公子進貢了四瓶玉容膏給皇宮,不知如今沈府可還有這玉容膏?”


    沈謙聞言,故作訝異,皺了皺眉頭,“相爺怎麽會想起問這個?玉容膏十分難製,主要是原料稀有,我們沈府這一年也不過堪堪做出了幾瓶,大半多已送給了皇上,加之送了一些給故人好友,如今沈府卻是沒有了。”


    柳應元笑了笑,“三公子明人不說暗話,這玉容膏還勞煩貴府製出一瓶,老夫知道原料珍貴稀有,銀兩方麵不是問題。”


    果然家底豐厚!沈謙笑了笑沒說話,過了一會才說道:“相爺是直爽人,那沈三也就不跟您來虛的,這玉容膏千金難得,最重要的是尋找藥材的過程,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既然相爺讓我們做,沈府自然不會拒絕,不過沈府本就是商賈,在商言商,這銀兩方麵自然是要事先定好。”


    “三公子開個價吧。”柳應元悠然自得地說道,眼底閃過淡淡的不屑,對於商賈,他一向是看不上眼的,滿身銅臭。


    沈謙自然沒有放過他的表情的分毫變化,被茶盞擋住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放下茶盞,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兩?”柳應元覺得這玉容膏固然難得,但是一千兩已是足夠了,卻不料沈謙俊美異常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不是,是一萬兩……”


    縱使柳應元見過再多世麵,此刻也不由睜大眼睛,但還未等他質問出聲,就又被沈謙接下來的話嚇到了,“黃金!”


    一萬兩黃金!


    柳應元再也無法淡定,從位子上站起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謙,而對方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喝茶,臉上依舊是剛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掛著淡淡的笑。


    “三公子的口氣未免太大了些!”柳應元臉上滿是不悅,眼睛微眯,冷笑一聲說道。


    “若是相爺這樣覺得,那沈三也不會強求,要知道如今已是年底,沈府各處的商鋪都需查賬,沈三也甚是忙碌,實在抽不出空再去製作這玉容膏了。”沈謙依舊是那副模樣,淡笑著說出令柳應元青筋畢露的話。


    他咬著牙,怒瞪著沈三,氣氛陷入僵持,兩人誰也沒再說話,沈謙看也不看他,端起了茶盞送到嘴邊,吹了吹上麵的浮沫,喝了一口。


    “好!一萬兩就一萬兩,老夫自會讓人送來!”柳應元最終應下,可臉色卻是十分難看。


    沈謙笑了笑,又說道:“既如此,我這便讓人立了字據過來,商人做事一向是立字為據,這樣才可安心。”


    “你!”柳應元臉色漲紅,被胸脯上下起伏,顯然是被氣壞了,可沈謙卻絲毫沒有同情老人的心,讓青楓下去準備字據,不一會送了過來。


    “相爺還請過目,若是沒有什麽問題便在底下簽上字,蓋上相爺的私印即可。”說話間,沈謙在字據的一邊簽上名字,又接過青楓遞上來的私印,輕輕按了上去。


    之後青楓雙手捧著字據送到了柳應元麵前,他臉上的怒氣還沒消去,瞪了沈謙許久,氣唿唿地拿過字據,仔細看了一番,青楓又恰好送過來筆,他哼了一聲接過,刷刷寫下自己的大名,又衝跟著過來的柳成點點頭,柳成從懷裏掏出一個錦袋,拿出一枚小巧的印章。


    簽字蓋印後,這份字據便是成立了,沈謙示意青楓收好,而後站起身笑著對柳應元抱了抱拳,“相爺,既然這買賣成了,沈三這便吩咐下去,令人開始製作玉容膏。”


    “需要多久?”


    “一月為期,一月後,沈某親自上門送藥。”


    一月後也到了臘月了,自己女兒塗上數日便可恢複,正好能在年節時出門見客,倒是沒有耽誤,柳應元點點頭,最後又滿含深意地看了沈謙一眼,拂袖而去。


    青楓看著那主仆倆離去的身影,待看不見後才說道:“公子,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若是丞相懷恨在心,日後刁難咱們沈家可怎麽辦?”


    “他還能得意多久?”沈謙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後離開前廳。


    當天下午,柳應元便命人送來了五千兩黃金,剩下的五千兩說是要待玉容膏送去後才會交付,沈謙欣然接受。


    相府裏自然也傳出了一些風聲,孟筱然知道後愣了片刻,再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仔細捋了捋,心中忽然有了猜測,當天她去漿洗處尋了小春,讓她送信出去,約了沈謙子時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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