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撫著自己小腹的手隨著她的話也漸漸加重了力度,她甚至不自覺地抓緊那處的衣衫,直到寢衣變得皺巴巴的才猛然間警醒。


    她在做什麽!


    她竟然想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難道在她心裏,就對李二這麽沒有信心嗎?她不是應該全力保護他們的孩子,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嗎?


    喘著粗氣,聞笛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現在情勢不明,李二去了哪裏,去做什麽,她根本就不清楚,卻在知道有一個小生命即將來到的時候,自亂陣腳,真的不應該。


    她要冷靜,要思考,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和他的未來,她必須要仔細籌劃。既然李二說了,要她與他共謀江山,那麽就讓她在尚且有餘力的時候,為他做好這件事吧!


    “想不到,尉遲錦程竟然武功精進到如此地步……”古葉秋風一麵調息,一麵自言自語。


    在他身旁的姬若水卻若有所思:“古葉樓主,本座總覺得,這個人依舊不是尉遲錦程。”


    “你什麽意思?”古葉秋風挑眉。


    姬若水仔細想了想,才開口解釋:“我總覺得,那天那個尉遲錦程的內力,和之前接觸過的尉遲錦程相去甚遠……”


    “可是,我們那晚明明是聽到了笛聲,又被尉遲錦程盯上的。”說到這,古葉秋風突然停住,然後想到了什麽,低聲驚唿:“姬若水,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其實是他的另一個暗衛,他根本就沒有死!”


    聞笛一個人坐在東宮,由於現在懷了身子,尉遲龍成更是將她保護得如同國寶。有個伺候了好幾個娘娘懷孕的老嬤嬤被帶進來,精心伺候著她,可是聞笛卻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籠中鳥。


    宮女又來報信,說是尉遲龍成身邊的那些後妃們差人送來些補品,聞笛不禁暗暗歎了口氣:這宮裏的女人們也真是夠累的。且不說她現在隻是一個側妃,即便是幾日後成為了正兒八經的太子妃,身為自己的這些“婆婆”,這麽討好兒媳,也未免有些掉價了。


    “你去找管事的太監,讓他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然後尋些合適的東西將禮物一一迴了吧。”


    和她們本身也沒什麽交情,聞笛索性將這事兒交給下麵的人來打理,好歹是宮裏的人,處理起這樣的事情來,應該不會出什麽紕漏。


    陸提點還是照樣每日兩次給她請平安脈,又不時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整個東宮的人都在圍著她一個人轉,聞笛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現在月份尚早,孩子是男是女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突然暈倒,她還當自己是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這一下被診出了喜脈,自己倒成了重點保護對象,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連宮裏用的香料都去了。


    這會兒皇上也不傳自己陪著下棋了,說是什麽“國事繁忙”,隻怕是擔心自己肚子裏的孫子,怕因為下棋引起自己的不適再昏倒吧。


    百無聊賴之際,聞笛命人拿了棋盤過來,自己在宮裏擺開陣式,自娛自樂。


    正玩著,頭上投下一塊陰影,抬眼望去,卻見尉遲錦程含笑而立,眼中的寵溺能將人吞了。


    “王、王爺……”聞笛心頭一緊,連忙起身,“臣妾給王爺請安。王爺幾時迴來的,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臣妾好準備迎駕。”


    尉遲錦程唇角輕勾,抬手輕輕托起她下巴:“多日未見,愛妃倒是愈發嬌美可人兒了。隻是本王聽說愛妃被診出了喜脈,這倒叫本王有些猝不及防的驚喜。”


    聞笛心裏一顫,這人明顯不是李二,應該是尉遲錦程,他不動聲色地進了東宮,還打聽出自己有孕在身的事情,莫非自己和李二的事情,終於被他給撞破了?若是如此,她也隻能打馬虎眼,想辦法先將此事糊弄過去再說了。


    想到這,聞笛立馬強迫自己換上一副笑臉,她給了尉遲錦程一個甜甜的微笑,眼中閃著柔情:“王爺說笑了,我們不過才分開兩日,莫非王爺對臣妾的喜愛已經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嗎?”


    見她嬌媚可愛,尉遲錦程也極盡溫柔,隻是這溫柔的語氣背後,竟然含著殺機:“愛妃,本王自然是喜愛你的,本王更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對本王如此之好,不但在本王不在的時候,找了一個替身來,替本王謀了一個太子的位子,更是連孩子都給本王準備好了。”


    聞笛心頭一震,卻還是裝作不知:“王爺,你在說什麽呢?那日不是你和妾身一起入的金鑾殿,父皇親口允諾,立你為太子的嗎?至於妾身肚子裏這塊肉……不也是你,辛勤耕耘的結果?”


    “哼!”尉遲錦程的鼻腔裏帶著一絲冷哼,猛地卡住聞笛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提起來,“賤人,你真當本王是傻子,不知道你和他做的好事嗎?假冒十七王爺,先我一步迴宮,博得皇上的信任,以求入住東宮,取而代之。你們這對狗男女好謀劃啊!”


    聞笛被他提著,身子根本就站不穩,兩隻腳離地,根本夠不著什麽,隻能奮力用胳膊握住尉遲錦程的手腕,奮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以免被他弄得窒息,兩腳不斷踢騰,想要從他手裏下去。


    然而,尉遲錦程手裏力道不變,既不想掐死她,也不想讓她好過。他隻是將她從地上提起來,殘忍地折磨她。


    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尉遲錦程湊過來問:“愛妃,快和本王說實話,那個男人,他去了哪裏?”


    聞笛心裏擔心李二,同時用僅有的意識仔細打量著對方,他的眉眼中,沒有對她的半分情意,全是算計,那雙手大而有力,幾乎要讓她昏過去。


    然而,她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意識,口裏斷斷續續地迴答:“王爺……說的話,臣妾……聽不懂……”


    “賤人,你是真的不懂還裝糊塗!”尉遲錦程有些急眼,手上的力度加大,聞笛略略翻著白眼,便是舌頭也要吐出來。


    別人都快要了她的命,她若是再不反抗,便是傻瓜了。這種時候,即便是還有一線生機,她都要努力去爭取。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為了她即將出生的孩子,聞笛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拚一把。


    猛然間運起乾坤妙法訣,將內力集中在指尖,聞笛以奇快的速度點向尉遲錦程手臂心包經上諸穴。


    “啊!”尉遲錦程吃痛鬆手,聞笛瞬間脫力落地,臨了不忘大喊道:“抓刺客!有刺客!”


    尉遲錦程沒想到聞笛竟然來了這麽一手,恨恨咬牙,竟然瞬身消失在東宮,待那些侍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影,隻是看到臉色煞白的聞笛,立時有人去傳喚太醫,更有宮女過來噓寒問暖。


    撿了一條命的聞笛坐在地上,至今仍舊心有餘悸。但是冷靜下來的她,反而倒心安了。


    這個人不是尉遲錦程!


    如果是尉遲錦程,根本就不會慌不擇路地逃跑,反倒是應該留下來,和她當麵對質。


    既然不是尉遲錦程,那麽他便是想要來詐她的話,想要套取李二或者尉遲錦程的下落。想要用這種手段騙她,對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尉遲錦程精於各類武器,隻是平素裏很少用,隻以拳掌同人過招,而此人的手掌滿滿的繭子,似是個隻在掌上有造詣的人。若非是她心細,察覺到他的手掌同尉遲錦程略有不同,恐怕還真會著了道,被他連哄帶嚇唬全都招了。


    唇角輕勾,她為自己的運氣暗暗鬆了口氣,陸提點卻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娘娘,下官來給娘娘診脈,看看可有何不妥之處。”


    聞笛點了點頭,將手腕遞給他,陸提點仔細診脈後,發現聞笛隻是受了些驚嚇,卻沒有動胎氣,登時鬆了口氣。


    “娘娘果然是福大命大,孩子安好。是藥三分毒,為了孩子的健康,老臣也不便給娘娘再開什麽安神的藥了,隻希望娘娘好心將養著。”


    聞笛聽了,點點頭,又謝過了他,才又宮女嬤嬤扶著,坐迴胡床上。


    “娘娘啊,您現在是萬金之軀,切記不可再任性了,總是無聊要玩些什麽,打發時間,也要找人陪著,免得再發生什麽事情。否則,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便是有幾個腦袋都是不夠賠的了。”嬤嬤語重心長地開口,剛才聽說有刺客,她這心都懸著,這未來的太子妃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可是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本宮知道了,讓你們連帶擔驚受怕,現在已經無事了。”聞笛輕輕安撫了宮人們幾句,卻聽門口小太監宣告皇上駕到,趕忙起身。


    “笛丫頭,免禮,免禮!”尉遲龍成疾步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她,“朕聽說剛才宮裏來了刺客,你可有傷到?”


    知道他在掛心自己和孩子,聞笛心頭一暖,朝他露出一個微笑:“父皇掛心了,兒媳沒事,孩子也很好。”


    尉遲龍成聞言,這才放心,迴身指著那一眾侍衛罵道:“你們是怎麽當差的,東宮進了刺客都不知道!若是朕的兒媳婦除了什麽岔子,你們全都給朕提頭來見!”


    眾侍衛嚇得噤若寒蟬,一聲不敢出。


    尉遲龍成又轉向聞笛:“笛丫頭,那刺客是何人,你可看清楚了?”


    聞笛心頭一緊:皇上此言何意?但凡是刺客,不都是蒙麵的嗎?哪裏還有看清沒看清一說?自己剛出了事,皇上就匆匆趕來了,是湊巧還是本來就在附近?莫非那個假扮成尉遲錦程詐她的人,是皇上派來的?


    想到這,聞笛看向他,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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