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唇輕輕放在聞笛唇上,隻保持著若有若無的接觸,卻讓她心跳不已。知道這廝無賴,聞笛向別過臉去不理他,卻被他扳過頭來,兩人狠狠吻在一起。


    廝摩了許久,待懷裏的人兒化成一汪水,不住喘氣,李二才舍得鬆開她。看著身下那眼眸帶著水霧的小美人兒,他勾著唇角:“娘娘今日的那幅畫,若是一直在那段筆手裏倒還好,怕隻怕,有人也看到娘娘那幅畫,堪破其中玄機。”


    胸口劇烈起伏著,聞笛緊緊抓住身上的錦被,唇也有些紅腫:“他自己的那幅我都覺得和我房裏的有七分相似,那玄機不更大了?”


    李二揚了下唇角,手在她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流連:“娘娘此言,就是故意留下那幅畫,好引人上鉤的?”


    聞笛偷偷白了他一眼:“你既然都知道,還明知故問!”


    李二也不氣惱,伸手從錦被裏拽出她玉臂,看著上麵殷紅的朱砂,臉上笑意更甚:“沒辦法,這天底下,惦記娘娘的人,可不在少數。李二為了娘娘,自然是要多些小心的。”


    聞笛不理他,任憑他粗糲的指尖輕輕摩挲朱砂上:“我迴來的時候,你可發現有人跟蹤了?”


    李二搖頭:“並未。”


    稍後,他又補充:“但是並不代表沒人會跟蹤段筆,或者說,段筆不會去找別人。”


    聞笛蹙了眉:“依你之見,那段筆的主子是誰?”


    李二含笑,俯身咬了咬她耳垂,直到那女子口裏發出羞恥的嬌吟,才舍得離開:“不管誰是他的主子,李二都會保護娘娘就是了。”


    枉聞王朝禁城,尉遲龍成正在批閱奏章,見前線黃閔龍送來的戰報,說是蠻夷之地又開始蠢蠢欲動,恐要掀起戰事,便一陣頭大。他的兒子們如今死的死,傷的傷,黃閔龍雖然尚可防禦,但其人卻是讓他不得不防的。


    正想著,禦書房外人影一閃,尉遲龍成心中一動,也進了內室。


    “愛卿,她如何了?”


    “陛下放心,一切都好。想不到於天下之勢,她看得越來越清了。”


    “既然如此,愛卿有幾分把握她能總攬全局,替朕出謀劃策,穩定局勢?”


    “陛下,這裏有一幅畫作,看過之後,想必陛下會有聖裁。”


    藝墨苑內,聞笛已經穿好了衣裳,剛才在床榻上,又被李二弄得渾身香汗淋漓,結果不得不再次趁著浴桶裏的水沒有涼,去洗了個澡。看向旁邊正在專心賞畫的李二,聞笛真恨不得上去摘下他麵具,好生看看這臭不要臉的到底長了什麽樣子。


    可這事也隻能想想,李二的武功出神入化,她若想要近身,隻怕是難上加難,便是他對她絲毫沒有戒心,若是發現她要摘他麵具,也會瞬間反應過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懲罰”她的淘氣。


    摸了摸還有些腫的唇,聞笛默默頓足,也湊過去看那幅畫。


    兩幅畫被掛在一起,李二挑了挑眉,看向聞笛:“娘娘,這畫這麽一擺,你可看出什麽?”


    聞笛抬眼仔細觀看,見這兩幅畫的景色分明描繪的就是同一處,隻不過角度不同,原本那幅是陽麵的景色,後一幅是背陰處的風景。一明一暗,一陰一陽,正是一處風景一體兩麵。這又代表什麽呢?


    知道她已經發現了個中玄機,李二輕輕來到她身後,伸手環住她纖腰,將下巴放在她頭上,他本就生得高大,這一下懷裏的小女人更顯得嬌小玲瓏。


    被他壓著動不得,聞笛扭了兩下,發現後麵正被他的灼熱頂著,立時就不敢亂動了。


    李二輕笑,臨了還不忘調戲她:“娘娘這次學乖了,知道亂動容易走火的。”


    “你原來冷冰冰的,我還不覺得,自從被我撞破了身份,你倒是開始走腎了。”白了他一眼,聞笛沒好氣地迴了一句,跟著就被箍得更緊。


    “莫要亂動,隻這樣便好。娘娘也知道,李二這個年紀剛好是血氣方剛的,若是娘娘再故意挑-逗李二,出了什麽事,李二可也不清楚了。”


    “你之前能做得來柳下惠,莫非最近膽子大了,便成了登徒子?”話才說完,聞笛的唇便被李二吃進口裏,輾轉糾纏,隻讓她一顆心兒也跳出胸口去。


    “這畫的玄機娘娘隻怕還沒參透,倒是明日晚上的那出戲,娘娘當真要去看嗎?”鬆開她的唇,二人嘴上還連著銀絲,李二目光柔和,卻帶著試探。


    聞笛抬眼看著他,明明方才還帶著絲水霧,此刻聽了他的話,那絲迷離都悉數退了去:“此事,我倒是要和王爺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怕今兒個連好運都是假的。”


    唇角微微上揚,李二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娘娘為了咱們王爺不惜以身犯險,李二心中好生敬畏,娘娘放心,李二定然護得娘娘周全。”


    聽出他口中的吃味,聞笛卻挺了挺胸脯,眼中的神采變得淡然而決絕:“有些事,總是要人來做的,我這麽做,也不過是想要替自己搏個前程罷了。”


    第二日下午,尉遲錦程和聞笛雙雙來到秋風樓。隻不過,他二人此次微服出行,聞笛將自己打扮成個嬌俏的小姐,尉遲錦程則成了玉樹臨風的公子。他二人的相貌本就出挑,便是去了那錦衣華服,還是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將票遞給票房,那人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便將二人引著,來到秋風樓的雅間坐好,很快,連果品都端了上來。


    默默打量著四周,見來看戲的都是些王公貴胄,尉遲錦程便將人摟緊了,他可不想這麽快被人認出來。


    秋風樓不愧是京城裏最為著名的戲樓,連設施都是極為考究。表麵看上去,這廳裏的裝潢隻是好看,待真的入裏看戲,聞笛才發現,這裏竟然也有絲絲涼意,竟是含有“窟室”。


    腳底下的小孔裏,透著清涼,想必那秋風樓的老板為了降溫,也是從外麵花了大價錢運了些冰塊進去的,難怪這麽舒服。


    尉遲錦程鳳眸閃了閃,拉著她小手摩挲了下:“這裏陰涼,你身子若是冷,便和我說。”


    輕輕點了點頭,聞笛麵色微紅,出門前她便和尉遲錦程商定好,若是這秋風樓當真不懷好意,那隱藏在樓外,王府內的精英侍衛定然會將這裏夷為平地。


    不多時,舞台上便響起了鑼鼓聲,想起之前在風推小築遇刺的事情,聞笛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開場的戲很精彩,兩個武生你來我往,將氣氛炒了起來,觀眾們叫好不迭,跟著便進入今天的主題。


    古葉秋風倒是個有才氣的,排演個戲都在布景燈光上費了心思。隨著絲竹聲想起,浩浩蕩蕩的喊殺聲由遠及近而來,燈光很快聚集到場中的一個男子身上。隻見他伴著喊殺聲,身形不斷翻轉、騰挪,似是在同那千軍萬馬較量,表演很是精彩。


    末了男子亮了個相,精湛的武技和完美的聲效,讓他獲得了滿堂喝彩。


    “相公,那人便是古老板嗎?”出門在外,尉遲錦程自然不會讓聞笛稱唿他“王爺”或“錦程”,聞笛的一聲相公卻也讓他心頭微微一酥,側過臉去。


    “是啊,相傳古老板不但女角扮相靚麗,便是這男角也是英氣逼人呢!”尉遲錦程笑了笑,繼續看戲。


    “說是新戲,我還真是沒在書上看到過這個故事,相公可有耳聞?”


    尉遲錦程搖了搖頭:“他們戲子最會從民間話本裏找題材、編故事,不知是從哪裏搜羅的內容,編纂成這一出戲,倒還真是好看。”


    他正說著,男子已經成功從千軍萬馬中浴血殺出,跟著便來了王駕,男子拜倒在前,得到王爺的賞識。


    跟著便是男人逐漸平步青雲,為王爺平定了不少事情,隻是到了最後,那男子卻因為知道了宮裏太多不為人知的的秘密,被那王爺下令斬殺了。


    看著那男人在千軍萬馬中受傷不斷掙紮的畫麵,聞笛和尉遲錦程的心都揪在一起。


    自古以來,兔死狗烹的事情屢見不鮮,隻是聞笛看這台上的男子,卻沒來由地想到自己的父親。


    當年,她年紀幼小,隻道聞無極一直在內衛府任職,後來她逐漸長大,才知道內衛是多麽兇險的差事。直到數月之前,聞無極突然慘死,連屍首都沒有讓聞笛看到,便草草發了喪,隻讓她象征性地在家擺了個靈堂。現在想起來,這劇裏的人物,怎麽和她父親命運如此相似呢?


    聞笛忍不住外頭瞥向尉遲錦程的側臉,見他緊緊抿著唇,一雙好看的鳳眸死死盯著台上的古葉秋風。這出戲也同樣招出了他的心事,當年之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聞笛看著對她的目光渾然未覺的尉遲錦程,隻覺得心下一涼:她想起之前李二曾經告訴過她,她的父親聞無極生前和尉遲錦程甚是交好,便是李二幾人都是經由聞無極的手訓練出來,送給十七王爺的。


    聞笛從娘親那裏偶爾聽到過,聞無極年輕時,便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深得皇上的器重。再加上和尉遲錦程的那層關係,知道些皇宮的辛秘,隻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柔弱的美人小手漸漸冰涼,終於引起尉遲錦程的注意。見她麵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尉遲錦程心頭一顫,暗道一聲不好,連連推了聞笛幾下。


    “娘子,娘子!”


    聞笛的心思全然在那處戲上,對於尉遲錦程的唿喚恍若未聞,不知何時,那前來看戲的貴胄們竟然稀稀拉拉撤離了現場,待尉遲錦程反應過來,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戲樓裏卻隻剩下他和聞笛兩個人。


    “幻境!什麽時候!”尉遲錦程猛然醒悟,原來進入這裏的時候,他和聞笛便已經落入對方的幻術之中,隻是現在聞笛深陷故事當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台上,竟然中招了!


    想要將那人兒抱起來離開,周圍的冷氣卻更甚,跟著便有無數黑衣人憑空出現,朝尉遲錦程攻了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十七王爺哪裏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狂少的笛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狂少的笛子並收藏十七王爺哪裏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