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受傷以後,李二就沒來見過她,原因無他,尉遲錦程每日都會往她這跑,還會對她說些王府和朝堂的事情。


    尉遲龍成那邊聽說她身子不適,一天派人問一次,生怕她真有個三長兩短。對於這位皇上的關愛,聞笛還真是覺得受寵若驚。未免皇上太過擔心,聞笛讓寶月研磨,親自給皇上寫了封信,托人帶入宮裏,才算了事。


    隻是,皇上怕她隱瞞病情,竟然親自派了太醫來診治,又送了好多補藥,一時間,連尉遲錦程都不免詫異。自己的父皇什麽時候對一個兒子的側妃這麽上心了。


    問及尉遲錦程刺客的事情,他隻是搖了搖頭,順便將手裏的水果用竹簽紮了,喂進她口裏。


    “這些人定然是和藍清淺有關係,隻不過,清風殿現在是哪個皇子的勢力。”


    將水果咽了,聞笛看向尉遲錦程,他好看眉頭蹙著,隻是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溫柔。


    “說到這個,臣妾有個大膽的猜測。”聞笛看向尉遲錦程道,“臣妾在十四王爺那裏,曾經見到過踏月公子,他想是怕我死了,才找來他替我醫治。臣妾聽說,之前藍雨被人救走剛好是我受傷的時候,所以……”


    說到這,她看向尉遲錦程,他立刻明白過來。


    “愛妃,你且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來。”


    寶月和小七見尉遲錦程走了,雙雙來到聞笛榻前。


    “主子,那十四王爺真和藍側妃有關係?”


    聞笛看了看異常認真的寶月,笑了笑道:“有沒有關係不知道,隻是他傷了本宮是真的。王爺早就想除掉他的這些兄弟,這一次不正好給了他一個契機嗎?”


    小七聞言,點頭道:“小姐,你還真是聰明啊!這下,王爺不但為你報了仇,還能除掉一個競爭對手,一箭雙雕!”


    聞笛隻是默默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那十四皇子尉遲陌也不是傻子,他敢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她,自然是有辦法躲避眾人的耳目。如果不是李二和她之間有獨特的聯係,隻怕外人還真難找到他!隻是,上次李二那一鬧,不定又跑去哪裏了。


    左右也和她沒了多大關係,男人之間的權謀之爭,聞笛並不想過多的參與,她隻是琢磨著,尉遲錦程腰間的那塊玉玦,該用一種什麽方法得到手呢?


    十四王爺的府邸一直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許是因為這位王爺的身子並不好,那些不安心的大臣們也沒有人想要和他示好。


    他這些年一直病著,出門的時候極少,隻是今日才打算出去走走。


    侍衛將馬車套好,尉遲陌坐進去,很快馬車便行至三王爺尉遲鳳軒府邸。遞了名帖,尉遲陌在管家的引領下入了府邸。


    尉遲鳳軒此時已經下朝,穿了便服在院子裏同王妃和孩子嬉鬧,見自己的兄弟過來,便將人遣散了,兩人到內堂去說話。


    彼此分了賓主坐下,二人開始了寒暄。


    尉遲鳳軒喝了口茶道:“十四弟平日深居簡出,今日怎麽想起來三哥這裏?”


    邪魅一笑,尉遲陌開口道:“三哥,小弟平日身子不好,怎敢四處叨擾,隻是最近尋得一名醫,身子有了起色,所以來三哥這裏討杯水喝。”


    “哦?你倒是說說,是哪位名醫?”


    “自然是清風殿主,踏月公子藍雨了。”


    “聽聞,這位殿主醫術超凡,隻是脾氣古怪得很,十四弟竟然能夠請他來為你醫治,這是造化啊!”


    “三哥,小弟這身子,便是清風殿主,隻怕也隻能是調理了,若想和眾位兄弟一般,卻是不可能。小弟此次前來,是想要同兄長商量另一件事。”


    尉遲鳳軒看著自家這邪魅的十四弟,平日裏他們隻當他是個病秧子,可是尉遲鳳軒心裏清楚得很,他這樣絕對是宮裏某些娘娘妃子鬥來鬥去的結果。他年長尉遲陌許多,小時候的事情還是記得一些的。那時候,他這十四弟可是個聰明貌美的孩子,而且身體健康得很呢。


    “十四弟,你我是兄弟,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尉遲陌聞言,淡淡一笑道:“如今朝中有些大臣蠢蠢欲動,臣弟聽說三哥這裏也有人來主動交好。”


    “哈哈……十四弟,你這消息可是靈通得緊啊。”尉遲鳳軒幹笑兩聲,別有深意的看著他,“人人都知道,父皇最寵的是老十七,咱們兄弟能怎麽樣?”


    “三哥此言差矣。父皇雖然最寵十七弟沒錯,可是他為何遲遲不肯立太子?咱們枉聞王朝自古以來就是‘剩者為王’,我看父皇雖然喜歡他,卻也忌憚他!他是想等著我們兄弟爭鬥,留下的那個,做繼承人呢!”


    “十四弟,這話可不好亂講!枉度聖意可是大不敬啊!”


    尉遲鳳軒說著,還在他跟前擺了擺手指。


    尉遲陌抿嘴一笑道:“三哥,咱們兄弟之間,沒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臣弟既然來找三哥,便是要同三哥交個底的。臣弟覺得,三個在朝中威望甚高,若是三哥能夠勝出……”


    尉遲鳳軒會意,端起桌上的茶盞,朝尉遲陌示意:“那麽三哥定然不會忘了十四弟今日的支持。”


    二人在王府裏又說了會兒話,尉遲陌才出了門,重新上了馬車。


    車夫揚鞭,馬車徐徐離開,管家看著尉遲鳳軒,低聲詢問道:“王爺……”


    尉遲鳳軒眯著眼,看著尉遲陌離去的方向,勾了勾唇角:“今日十四王爺來訪之事,切不可讓他人知道。”


    “是,小人明白。”


    馬車在路上吱嘎吱嘎走著,尉遲陌有些微醺,戳著手肘在那裏閉目養神,隻是聽著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安靜,讓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車夫,停車!”


    尉遲陌覺得有些不對勁,冷聲吩咐道。隻是那車夫卻渾然未覺,仍舊趕著馬車前進。


    “本王叫你停車!”


    尉遲陌動了怒,掀開車簾出去,卻見一把匕首猛地朝自己刺過來。


    “唰唰唰!”車夫不斷朝尉遲陌揮舞著匕首,他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是車夫被人換掉,遇到了刺殺。


    尉遲陌並不慌張,任憑馬車在林間慢悠悠跑著,自己在車上和車夫鬥起來。


    車夫的武功不弱,動作也快得很,招招狠辣,朝尉遲陌身上各大要害刺過去。尉遲陌緊抿著唇,不斷閃躲著攻擊,不時抽手朝對方拍幾掌,也被對方攔下。


    見一時半會兒並不能分出高下,尉遲陌也有些生氣。


    他們已經出了城,這小樹林裏極為安靜,現在隻有一個車夫行刺他,可難保前麵不會再出現一些人。想到這,尉遲陌就有些生氣,明明清風殿的藍霽月她們是應該暗中保護他的,怎麽關鍵時刻沒了人影?


    尉遲陌和車夫鬥得正憨,對方猛地一踢腿,尉遲陌沒躲開,下巴被踢中,從馬車上摔了出去,車夫立刻跳下車,一刀刺向他心口。


    尉遲陌就地一滾,躲開車夫的匕首,車夫力氣過大,匕首紮在地裏,一時拔不出來。尉遲陌見狀,連忙過去,同他爭奪起來。


    二人在地上互不相讓地過招,看著對方那張灰白色的臉,尉遲陌料定,他的車夫被人換了,此人定然是帶著一張人皮麵具。隻是,誰能夠在這時候殺他呢?


    尉遲錦程?他的側妃被挾持,曾經有個暗衛去救人,隻是他自認自己隱藏得很好,料定那暗衛不會知道他的身份。


    尉遲鳳軒?他的確嫌疑最大,可是他才同他示好,表示了合作之意,他斷然不會這麽著急就要除掉他!


    尉遲彰越?他最近安靜得有些過分,莫非是在暗中觀察其他皇子的動向?


    還沒有想清楚,尉遲陌便被對方一腳踢中胸口,倒退著噴出一口血。


    “王爺!”


    這時,銀衣女子帶著人衝了過來,卻是暗中保護的藍霽月帶人趕上來了。


    尉遲陌剛想罵她們,見幾個女子身上都是帶著傷,樣子有些狼狽,便料定她們定然是遇到了伏擊。對方好手段,竟然將他的暗衛都調開,然後伺機刺殺他!


    藍霽月帶人衝上去,齊齊朝車夫攻過去,車夫左突右支,顯得極為狼狽。


    尉遲陌站在一旁,終於有機會喘口氣,他撫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看著剛才讓自己疲於應付的車夫。


    噗!


    尉遲陌愣愣站在那,眼前卻已是一片血紅。他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柄寶劍當胸穿過,傷口正汩汩冒著血。


    劍抽走,尉遲陌一個趔趄向前倒去。藍霽月見狀,立刻飛奔到他身前,將他扶住,大喊道:“王爺!王爺振作!”


    那刺客帶著青銅麵具,身穿黑衣,抖手飛出數枚花瓣,齊齊打向對麵,數名子女中招倒地,便是那車夫也不例外。


    藍霽月替尉遲陌擋了幾下,再抬眼,哪裏還有刺客蹤影,忍不住恨恨咬了咬牙,趕緊伸指點了尉遲陌胸口諸穴,先減緩血液流動再說。


    看著自己帶來的人都死了,藍霽月眉毛微微動了動,抱著尉遲陌,追上前麵停下來的馬車。


    樹林裏,除了那幾個死去的銀衣女子和車夫外,再無他人,陣風吹過,血腥味散布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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