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今日她在伴駕的時候,棋差一招,讓皇上對她生了芥蒂,派人來暗殺她了?不對啊,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想殺了她,隨便找個由頭便可,搞什麽暗殺?!


    那會是誰?


    那個在暗中監視她的人嗎?他和自己又有什麽恩怨呢?隻是,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隻怕自己也活不到今天了。


    對了,是從剛才就跟著自己的人那人吧?


    隻是,他是誰?


    聞笛其實有些佩服自己,命都快沒了,竟然還有閑工夫思考這麽多問題。


    她的眼睛一下也沒有眨,任由自己看著石橋邊的一切,似乎要在死前記住人世間最後的風景。


    “娘娘!”李二的聲音傳來,接著她便穩穩落在他懷裏。


    李二似乎受了傷,唿吸有些不暢。對方卻站在不遠處的樓頂上,抱著胳膊看著他們。


    原來,李二早就發現了對方,並且動了手嗎?


    聞笛隻是匆匆瞥了對方一眼,那身姿似乎是個少年……


    “娘娘,快走!”李二啞著嗓子,抱起聞笛飛身離開,對方見狀,也猛地一蹬地,朝他們追了過來。


    “李二,他追上來了!”聞笛抱著他脖子,有些焦急地道,“你、你沒事吧?”


    “無礙。”從他嘴裏擠出兩個字來,李二繼續發足狂奔。


    周圍的景物如一條條彩色的線,李二抱著聞笛專門挑人多的地方鑽,想要將對方甩掉。然而,那少年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竟然緊追不放,還遊刃有餘。


    “李二,怎麽辦?”聞笛有些緊張,對方的武功,連李二都有些忌憚,看來如果是殺手,她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娘娘,相信我!”李二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幾個騰挪,再度躍起,照著一處代寫書信的攤子就踩了下去。


    那攤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書生,正提筆要在紙上寫字,見他俯衝下來,大叫一聲,立刻閃開。


    李二一腳在白白的宣紙上踩了個黑色的鞋印,跟著便飛身而去。


    少年書生愣了愣,見後麵還有一人,立刻抄起桌子挪向一邊。


    嘭!少年人一腳踏在桌角,將桌子踩翻,上麵的硯台帶著墨汁飛起來,照著他腦袋就飛了過去。


    少年人冷哼一聲,閃身避過,墨汁有些濺到了他的衣衫上,再扭頭間,李二已經抱著聞笛不知所蹤,忍不住憤憤地跺腳。


    終於將那少年甩了,李二抱著聞笛一口氣跑到一處隱秘的木屋裏。此處雖是京城內,卻極為隱蔽,聞笛忍不住想,李二到底有多少這樣的小房子?


    “這裏應該沒事了。”李二關上門,將聞笛放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喘著氣。


    聞笛聽他聲音有些粗重,便知道他一定是拚了全力在奔跑。即使是那日他將她從尉遲錦程身下搶出來,也不曾這般喘過氣,看來,今日那少年的功力非同小可!


    “李二,你辛苦了。”聞笛站起來,輕輕靠過去,撫著他胸口,“剛剛那個少年人……武功竟然如此厲害?”


    忍住喉間湧上來的那股腥甜,李二啞著嗓子道:“他才不是什麽少年!不過是個江湖上經年不出的老怪物,玖尊塔的玖尊!”


    “什麽?老怪物?他不是一個少年嗎?”聞笛不解。


    李二做了幾個深唿吸,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武功,玖尊修煉的‘顛倒乾坤功’就是能夠在人修煉到極致的時候,讓人返老還童的功法。”


    “原來如此。”聞笛點頭道,“他又變成了少年人的樣子,看來一定活了好久好久的了!”


    “是啊,隻是玖尊為人古怪,並不多與人接觸,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隻是我聽說,這‘顛倒乾坤功’一旦修煉上,便一生不能近女色,否則乾坤倒轉,功散人亡。”


    “這麽厲害!”


    “娘娘,如同李二之前對娘娘說的,‘乾坤妙法訣’修煉不到大乘,絕對不可破身一樣。任何霸道厲害的功法,都是有犧牲的。”


    “我知道了。”聞笛點點頭,隨即想著他的身子,便問道,“我聽你唿吸有些粗重,是不是剛才和玖尊交手的時候傷了?快去床上調息一下吧?”


    李二擺擺手:“我已經給李三他們發了信號,還是等他們來比較好……”


    他還想繼續說什麽,卻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出來,雖隔著麵具被擋了迴去,卻順著縫隙,從下巴那裏流了出來。


    “天啊,你吐血了!”聞笛嚇得不輕,“快去床上調息,不要在硬抗了!”


    “可是……”


    “都什麽時候了,還可是?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麽辦?”


    聞笛將他死拉硬拽地送到床上,扶著他盤膝坐好。


    “趕快運功療傷吧!我就在這裏,不會亂跑的!”


    李二無奈,抬頭看著她,輕聲道:“娘娘,李二可否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我應你便是。”


    “李二想借娘娘的身子一用。”


    “借?怎麽借?”


    聞笛還沒說完,隻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他橫抱起來,放在懷裏。


    “娘娘,請您暗運乾坤妙法訣,李二自會應對。”


    說完,他一隻手放在她小腹丹田之上,另一隻抵住她背心,雙目緊閉,不再說話。


    聞笛見狀,也斂了心神,暗自運起乾坤妙法訣。


    李二將內力透過手掌,一點一點進入聞笛體內,入了她小腹丹田,將她那股內力也勾了起來。


    如同兩根藤蔓,交織纏綿,他帶著她在周身緩慢地開始了旅行。他們經由人體的任脈和督脈,直達背心,透過李二的手掌,進入他的身子。


    一陰一陽兩股內力緊緊相擁相纏,如同陰陽魚的圖案一般,在李二的身體裏慢慢遊走,不斷修複著他的經脈。


    李二隻覺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十分舒服,他貪婪地和聞笛的那股內力糾纏著,時而讓自己的纏著她,時而又讓自己將她整個包容……


    聞笛隻是躺在他懷裏,任由他的內力在兩人的身體裏馳騁。通過這次療傷,她的心思也通透了許多,乾坤妙法訣真的是很玄妙的功夫,明明隻是療傷,卻讓她對功法的理解更進了一步。


    緩緩收功,李二有些戀戀不舍地將內力送迴聞笛體內。他此時已經無礙,隻是抱著她的身子,不想放開。


    感覺到內力歸入丹田,聞笛漸漸睜開眼,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雙眸,心裏猛地一蕩。


    她鬼使神差般伸手向他的麵具,“哢噠”一聲將下半截摘了下來。自從上次李二去了半截麵具,在她麵前,她便發現了麵具上的機關,隻要輕輕一碰,麵具便會摘下來。


    他的臉依舊是那麽好看,即使帶著血汙,依舊讓她著迷。


    從袖中取出帕子,聞笛輕輕擦著他下巴上的血跡。那鮮紅的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那麽觸目驚心,聞笛邊擦,邊覺得一陣陣心疼。


    懷中的女孩是那麽認真、小心,她的帕子用檀香熏過,味道也是極好聞的。靜靜摟著她身子,待她擦夠了,李二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將那帕子奪過來,攥在手裏。


    “娘娘的帕子髒了,不要再用了。”


    他張口,略略啞了嗓子。


    “李二,你口渴了嗎?”


    聞笛眨眼看著她,粉紅色的櫻口微張,定定望著他。


    他喉結動了動,心跳也快了起來,伸手攬在她腰上,俯身對著那櫻唇吻了下去。


    感覺到身下人兒的一顫,他的心漏了一拍,跟著便閉上眼,輕輕地在她的粉唇上吮了起來。


    李二的動作極為輕柔,灼熱的唇畔無聲地訴說著心底的欲-望。聞笛輕輕閉上眼,由著他的舌頭撬開貝齒,將她的小舌勾起來,糾纏在一起。


    小腹中燥熱升起,李二的動作也略顯粗魯起來,他輕輕將她整個人放在床上,喉嚨裏發出悶哼,兩隻手掌與她十指相握。


    腦子裏完全空白的聞笛臉紅得如同一隻煮熟的蝦子,由著他的動作。


    一股溫熱自丹田處傳來,慢慢傳遍全身,經由李二的手掌入了他的身子,而後又迴到她身體裏。


    轟!


    李二和聞笛同時身子一顫,登時覺得天地清明。


    從她身上離開,李二的唇上帶著一根銀絲,他伸手將聞笛從床上拉起來,理了理她有些亂掉的發絲。


    “娘娘,突破的感覺可好?”


    “你說……突破?”


    聞笛紅著臉,隻是被李二壓著,親了親,怎麽就突破了?


    “是,娘娘的乾坤妙法訣終於進入了第三層——可以自主幫他人運功療傷,也能夠抵擋大部分內力的傷害。”


    “真的?太好了!我、我竟然都不知道……”


    高興之餘,聞笛又微微紅了臉,好像她的乾坤妙法訣隻有第一層是自己自幼練起來的,其他似乎都是來到十七王府,李二帶著她突破的。


    “娘娘,這乾坤妙法訣的好處便是可以二人雙-修的。”李二輕聲說道,“所以,李二才會鬥膽問娘娘,可願意同李二一起修習,學些保命的手段。”


    聞笛聽了,瞪大了雙眼:“這麽說,你也……”


    李二點頭:“幼年時,機緣巧合,我也會這功法。”


    難怪他當時要她選!尉遲錦程的“至陽訣”雖能得到“乾坤妙法訣”加成,更快突破瓶頸,卻對她的身子毫無益處。而李二竟然和她修煉了同樣的內功,那麽就代表說,二人可以相輔相成,一起突破了!


    “李二,那麽,你現在的功力是……幾層?”


    聞笛的聲音有些激動。


    李二淡淡道:“已至大成。”


    見聞笛小臉兒紅紅,欲言又止的樣子,李二扯了下唇角,將她拉進自己懷裏,輕輕覆上唇。


    “娘娘,可願和李二共赴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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