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胡威的金槍灑出點點寒芒在他的舞動下,宛若一場銀色的焰火。他槍走龍蛇,腳踏七星,武功已然出神入化。


    “嗖”一聲破空之聲響起,一枚白色的信箋打著轉兒,朝他飛了過來。


    胡威眼中精芒一閃,伸手接住,見上麵用正楷書寫著“若水閣主啟”五個字,便收了槍,擦了擦額上的汗,又整了下衣衫,從空場朝閣樓上走去。


    姬若水正在房間內沐浴,隨侍的丫鬟們不斷將花瓣拋入木桶內。她的墨發如瀑,美背白皙挺直,一雙玉臂隨著擺動如同一場驚豔的舞蹈。


    氤氳中,她撩起那層層水花,以內力催動,讓它們在掌中起舞。


    “嘩啦”一聲,凝聚在半空的水花破碎,悉數入了木桶裏,隻是那飛濺出來的部分,弄了她和周圍的丫頭一身。


    姬若水臉上立刻籠上一層陰霾。


    “閣主……”隨侍的丫鬟見狀,齊齊跪在地上,姬若水動了怒,她們全部要遭殃。


    “想不到,他竟然用那種手段,將我的內力減損到如此程度……”姬若水憤憤地罵道,腦中出現了日前李二將她的內力引到聞笛體內,又利用她的內力為聞笛療傷的畫麵。


    姬若水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這個李二,絕對不簡單!


    她看了看旁邊跪著的丫鬟,低聲問道:“你都看到了什麽?”


    其中一個說:“閣主,婢子……看到閣主……武功蓋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姬若水便一揮手,那婢女便從腳到頭迅速結成了冰,再一揮手,她便“啪”地一聲,化作漫天的星光,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你又看到了什麽?”姬若水接著問道,聲音比剛才還要威嚴、冰冷。


    第二個婢女顫巍巍地說道:“稟、稟閣主……婢子……婢子看到閣主美豔無雙……”


    “卡啦啦”第二個婢女也變成了一座冰雕,隨後在姬若水的手掌之下,化為了絢麗的光。


    “該你了。”姬若水轉向第三個婢女道,“你又看到了什麽?”


    第三個婢女垂首,淡淡答道:“閣主,婢子隻顧著撒花瓣伺候您,什麽都沒有看到。”


    姬若水聞言,鼻中發出一聲輕哼,淡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婢女眼觀鼻,鼻觀心:“奴婢如月。”


    胡威守在姬若水的房門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她出來。


    姬若水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問道:“何時?”


    胡威跟了上來,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道:“屬下接到一封給閣主的信。”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姬若水和胡威並排坐在裏麵,他們的雙眼蒙著,目不能視,隻能聽到馬車的車輪在咕嚕嚕轉動。


    約麽一炷香過後,馬車停下,車夫將二人分別扶下來,由專人因著他們入了一間院落。


    摘下遮眼布,姬若水和胡威跟在那下人的身後,緩步走在這座豪華的府邸裏。他們不定時會來這裏,每次都是蒙著眼睛,由專門的馬車接送,他們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隻知道這裏極其奢華,而若水閣幕後的主子就在這座府邸裏。


    下人將他們引領進內堂,便倒退著出去,將房門關了。


    一個男子戴著半截麵具,方口闊鼻,身穿明黃色的衣袍,正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等他們。


    “屬下姬若水、胡威,參見主人!”二人見了他,雙雙下拜,頭也不敢抬。


    “起來吧。”男子的聲音帶著威嚴,二人聽了,才敢站起身子,垂手而立。


    男子打量著姬若水,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姬若水,你執掌若水閣多久了?”


    姬若水低聲答道:“主人,大約有三年了。”


    “三年……”男子沉吟道,“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他看著姬若水和胡威,又問道:“最近,江湖上的事情,本座並沒有過問,若水閣的殺手有多少了?”


    姬若水答道:“稟主人,若水閣的殺手一共一百零八人,其中‘黃’字級六十三人,‘玄’字級殺手二十七人,‘黃’字級的殺手十二人,‘天’字級的殺手六人。”


    “姬若水,這個數有點少啊!”男子聲音一沉,冷冷看向她,“如此稀少的人數,你叫本座如何成大事呢?”


    胡威在一旁道:“主人,切莫怪罪閣主培養的人少。雖說若水閣‘天’字級別的殺手不多,但人人足可以一敵百,絕對是不可小覷的戰力!”


    男子看了看胡威,斥道:“放肆,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胡威微微垂首,站得更加卑微。


    姬若水看了他一眼道:“主人,屬下禦下無方,還望主人不要怪罪!”


    男子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去,然後才睜開眼問道:“姬若水,你可知他們其他的勢力都有多少殺手了?若是不日舉事,你確定本座能夠一舉成功?”


    姬若水道:“主人,若水閣眾人的‘血珠’都在主人手上,如果主人對若水閣眾人並不滿意,隨時可以捏碎它們,我若水閣上下,都是主人的人,命也都在主人手上,敢不為主人盡心竭力?”


    男子幽幽看了她一眼,冷冷開口道:“可是,本座好像聽說,你偷偷地和十七王爺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可有此事?”


    姬若水聞言,心頭一凜,開口道:“主人,此事說來話長,屬下如此做,也都是為了主人的大計著想!”


    “好啦!”男子打斷她道,“本座諒你們也不敢做出什麽忤逆的行為來。別忘記了本座今日的教誨,多培養些人才!記住沒有?!”


    “是,屬下謹記!”姬若水和胡威雙雙再度叩拜,男子才揮了揮手,將他們打發了下去。


    清風殿內,藍雨正在自顧自地配藥,藍霽月站在他身後,如同一個銀白的幽靈。


    “大哥,你就這麽讓淺淺去了?”藍霽月聲音清冷,甚至連情感也沒有,嚇得藍雨打了個哆嗦,迴過頭來。


    “哎呦,我說霽月啊,你就不能出個聲、敲個門什麽的,再說話嗎?你這每次都是要把大哥嚇死啊!”藍雨搖搖頭,蹙眉道。


    “霽月來是問大哥為何不阻止小妹的,不是來聽大哥訓話的!”藍霽月朗聲說道,仿佛在背誦早就準備好的說詞。


    藍雨歎了口氣,將處理了一半的藥材放在一旁,朝她走過來:“月兒,咱們兄妹三人,自小相依為命的時候,你們是多麽地乖巧聽話,怎的現在……”


    “大哥既然不阻止,那麽霽月便要去暗中幫助小妹!”藍霽月說完轉身欲走,卻被藍雨一把拉住胳膊。


    “月兒,怎麽連你也跟著淺淺胡鬧?!”藍雨蹙眉道,“十四爺的事豈是那麽好完成的?你們倆,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藍霽月看向藍雨,有些不悅地說道:“霽月自幼被師父訓練為冷情的殺手,隻知道殺或者不殺。大哥頭腦聰明,卻不願意替十四爺乖乖做事,小妹自幼便被送去他那裏,又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自然便替哥哥出手料理了。”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耽誤了你們……”藍雨心頭如同壓了一座大山,憋屈得很。


    “大哥為了醫者仁心,屢屢不忍下手,已然讓小妹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還有什麽可說的?!”藍霽月說完,轉身朝屋外走去,邊走邊道,“霽月隻是想提醒大哥,萬一真到了那一天,霽月是不會顧及任何東西,隻會痛快殺伐!”


    “月兒!月兒……”藍雨見這個妹妹也走了,心裏更加難受。


    他自然是知道十四王爺心裏的想法,隻是,此事涉及重大,他不忍看民生遭苦,隻想通過自己的方式,將事情一緩再緩。誰知,自己的兩個妹妹,都不理解自己的做法,隻會以自己任性的方式恣意妄為,真是讓他愁煞了!


    “踏月公子。”門口,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藍雨抬頭,卻看到一張塗了滿臉白麵,一笑還簌簌掉渣的臉。


    “娘呀!”藍雨忍不住一聲驚唿,差點嚇出一身汗來。


    胖大媽扭著肥胖的腰肢走進來,紅唇一咧,更多的粉從臉上掉下來:“哎呀,踏月公子,才幾個時辰未見,怎的眼睛就累成了這樣。奴家明明是你的未婚妻,怎的成了娘?”


    藍雨有種吐血的衝動。


    “踏月公子,奴家在外麵便聽聞你長籲短歎,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妨同奴家說說?”胖大媽一雙眼睛朝著藍雨眨啊眨,那秋波頻傳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藍雨心頭正煩悶,無奈清風殿內無人說話,胖大媽雖然愛糾纏他,卻也有暖心的地方。


    比如,每天早上,她都會偷偷將做好的點心放在藍雨房間的桌子上,讓他醒來就能夠吃到。


    再比如,每當他發現書案上的紙不多了,正要去取時,便會碰到她笑吟吟地雙手將之奉上。


    再比如……總之,這位大媽除了樣貌比較抱歉,性格比較潑辣以外,倒還真是個不錯的人。


    於是,藍雨便鬼使神差般,將藍清淺的事情側麵地同她講了。


    胖大媽竟然認真地聽完了,之後輕輕歎了口氣,目視著遠方,那樣子如同一位閨閣待嫁的少女,幽怨之極。


    “踏月公子隻知你的做法是為了妹妹好,卻不知,女人可以為了她心愛的男人做出極為巨大的犧牲。令妹此舉不得不令奴家佩服啊。”胖大媽幽幽評論道,同時又看向他,“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踏月公子便該想辦法保護,而不是極力阻止,這樣才能讓令妹明白,誰才是對她好的。你說對不對?”


    藍雨聞言,眼前一亮,連忙點頭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大媽……啊不,大姐,你真乃藍雨的良師益友啊!”


    胖大媽聞言,嫣然一笑,麵帶嬌羞地道:“討厭,奴家有名字的,奴家姓解,閨名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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