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鳳軒看著來人,有些不明所以,他明明隻吩咐了他們一家刺殺尉遲錦程,為何他會有此一問?


    “三王爺難道敢做不敢認嗎?”來人道,“為了配合王爺的這出‘苦肉計’,我不惜犧牲了近百名名‘玄’階殺手,和十數名‘地’階殺手,為何王爺一開始卻要別人先行刺殺尉遲錦程?!”


    尉遲鳳軒聞言,大怒道:“荒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豈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你的意思是,在戲一開場時的那些長槍、長刀,都不是你的人刺殺開始的信號嗎?”


    那人一聽,也覺得不對勁,追問道:“王爺的意思,並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尉遲鳳軒點點頭道:“如果不是你們的人,那麽又是誰派人刺殺的尉遲錦程呢?”


    李二在清風殿坐立難安地守在門外,聞笛送來時,便已經氣若遊絲,為了不讓她斷氣,他一路上都暗暗用內力吊著她一口氣。此時藍雨雖然已經答應救她,他卻還是不放心,他覺得她那嬌弱的身子,可能隨時會扛不住的。


    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他該如何交代?!


    聞笛被放在急救用的榻上,傷口外露,藍雨一手按在上麵,防止血流過度,一麵準備拔刀。


    “去給我將中間架子上頂層最左邊的托盤拿來,快!”藍雨吩咐助手道。


    助手點頭,轉身而去,很快將家夥拿來。藍雨抓過一團紗布,用力按在聞笛心口,一手捏住刀柄,手快速抽離。


    “啪”,匕首被拔出來,放在托盤裏。


    “竟然這麽深?”看到匕首上的血痕,藍雨有些心驚,隻差那麽一點點,便會刺到心髒,這個女人怎麽每次來都是命懸一線?


    他伸手去拿托盤中的仙鶴草,誰知,那助手卻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將整盤研磨好的仙鶴草噴飛,混在其他的器具上,還有的竟然沾了鼻涕唾液,眼看是不能用了。


    “你!”藍雨恨不得一巴掌將其抽飛,大罵道,“怎麽搞的?不是告訴過你們,打噴嚏捂著口鼻嗎?哎呀,不說這個了,快去再重新弄些仙鶴草來!”


    助手連忙點頭跑出去,藍雨氣得直咬牙,連忙用針刺了聞笛好幾處大穴,幫助她止血,隻是這樣一來,救活聞笛的幾率又低了。


    李二在屋外一直留心聽著動靜,藍雨大罵助手時,他便聽到了,趁著那人開門的功夫,一陣風一般衝了進去。


    “怎麽了?!”李二啞著嗓子問道。


    “啊呀,那個笨蛋,竟然弄砸了我的止血藥……不是,你怎麽進來了?!”藍雨剛說完,忽覺不對,看著站在跟前的李二納悶道。


    “怎麽會這樣?你們怎麽行醫的?!”李二強壓著心頭憤怒質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你快告訴我!”


    藍雨喊道:“什麽怎麽樣?你少廢話,趕緊再給我拿些紗布來!這血止不住,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李二隨手將紗布又遞過去,見地上一團團染血的紗布丟在那,聞笛的傷勢卻沒有得到緩解,一時咬牙將藍雨推到一邊:“滾開,我來!”


    “你……”藍雨差點被他撞了個跟頭,隨即眼珠一轉道,“好,我走,我告訴你,你這是打擾我治療,萬一她死了,可別怪我!”


    “你到外麵去,止了血,我叫你。”李二冷冷命令,同時一揮掌,一股大力不由分說,將藍雨送出了門。


    “娘娘,挺住。”李二抿了抿唇,掌心暗運內力,覆在她小腹丹田之上。


    聞笛此時已經沒了意識,不知道他能不能激發她身體裏的那股力量,但是此時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聞笛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便是口也是幹的。李二的內力到了他體內,如同烈火,激發著她本體生存的欲望,也焦烤著她的髒腑。


    下意識地,她皺了皺眉,口裏喊著:“水……好渴……”


    “娘娘!”李二聽到她說話,心頭一喜,看來他的內力是起了作用了,隻要喚醒她部分意識,那麽她就有救了!


    隻是,她現在口渴,怎麽辦呢?


    李二四下尋找,看到桌上有壺茶,伸手過去拿了來。


    摘下一半麵具,露出那刀削斧鑿般的下巴和紅潤的唇,將茶水咕咚咚灌了一些在口裏,李二俯身下去,將唇貼上了聞笛的。


    一股清涼的甘露流進口裏,好舒服……


    聞笛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巴,努力吞咽著,又因為對於水的渴望,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那溫潤的丁香小舌碰觸著唇畔,李二隻覺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即便是無意識的,她的唇也甘美如斯。


    他輕輕閉上眼,一麵徐徐給她輸送著內力,一麵貪婪地享受著她的甘甜。


    這麽做,很危險!


    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自拔了!


    聞笛身體裏的乾坤妙法訣再度被調動,隨著李二的內力在周身運轉,快速修複著她心口的傷。李二的手輕輕放在她胸口,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在漸漸恢複正常。


    好奇怪,是什麽?帶著淡淡的馨香之氣又將火熱的生命力傳遞到她的身體裏……


    聞笛的意識有些遊離,她隻覺得身體被一團溫暖包圍著,好舒服。藍雨事前對她進行過麻醉,她感覺不到痛,卻能感受到乾坤妙法訣在體內的歡愉。


    “唔……”她閉著眼,輕輕哼了出聲,李二一個驚顫,雙唇迅速離了她的身體,他怎麽可以這樣?她……心裏的那個人不是他!


    再低頭看她胸口,血已經漸漸止住,可以縫合了。


    “哢”,門再度被推開,藍雨帶著助手走了進來。


    “我說你,不行就趕緊讓開,再待一會兒,這姑娘的血就該流幹了!”藍雨一邊嘮叨著,一邊將他扒拉開,一見聞笛胸口已經不再汩汩流血,大叫一聲,“哎呀,竟然已經流幹了!”


    李二冷冷開口道:“是止住了。”


    藍雨扭頭看向他,見他麵具摘了一半,一個“你”字剛出口,李二便重新將麵具戴好,轉身離開。


    “剩下的交給你,記住:不準留疤!”說完,人已出了門,還將門帶上了。


    “我為什麽每次都要聽你的!”藍雨憤憤不平地說道,然後抓緊處理起聞笛的傷口來。


    兩個時辰之後,藍雨來到屋外,看到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李二。


    “她沒事了,也不會留疤,你可以帶她走了。”藍雨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李二站起身,麵對藍雨微微點頭:“多謝。”


    “唉,不用感謝我,這個診金……”


    藍雨的話還沒說完,李二就將他一句話懟了迴去:“你師父曾經允諾過,在下永遠可以找你們清風殿免費求醫。”


    “你……”藍雨指著他,才說了一個字,李二就閃身進了屋,很快將聞笛抱出來。


    “有勞你,告辭。”李二說完,再次如風般消失。


    “這個家夥!明明有那麽好的身手,為什麽偏偏甘心任人驅使……”藍雨癟癟嘴,轉身看到胖大媽正含笑站在他跟前,立刻“唉呀媽呀”一聲慘叫,溜進病房。


    尉遲錦程獨自坐在書房裏,旁邊的茶已經冷了,他卻沒有喝。


    不知為何,他今日有些後悔,原本想利用刺客去試探聞笛,卻不想真的令她陷入危險。已經兩個時辰了,也不知道李二能否將她救醒。


    這個女人,他不想讓她死!


    “啪”,房門被人推開,李二英挺的身姿出現在門外,並沒有對尉遲錦程行禮,而是大步走進來,然後關了房門。


    “李二,規矩呢?”尉遲錦程有些不悅地斜眼看著他,臉上掛著一層寒霜。


    “王爺,為何如此做?”李二嘶啞的聲音質問著尉遲錦程,絲毫不懼他十七王爺的身份。


    “李二,你竟敢如此同本王講話!”尉遲錦程有些微怒。


    “王爺,聞側妃差點就死了。”李二冷冷說道。


    尉遲錦程聞言,心裏如同遭遇了重擊,但他並未表露出來,而是一字一頓地道:“但是,本王將她的安全交給了你!”


    李二緊緊攥著拳頭,沉聲道:“便是因為如此,李二才鬥膽質問王爺:為何要如此對待聞側妃?!”


    尉遲錦程“啪”地一聲拍向桌麵,厲聲道:“李二,你大膽!本王還未治你的罪,你倒怪起本王來了!”


    “王爺!縱然是為了試探,但那人還是傷了她!李二覺得,是他先違拗王爺在先,死有餘辜!”李二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連嘶啞的聲音都帶著憤怒。


    “即便如此,有權利製裁他的人,也是本王,輪不到你李二!”尉遲錦程吼道,“本王一掌擊向他之前,你的飛花已經將他殺了!”


    “王爺!她是聞側妃!王爺怎能忍心看著她受傷?!”李二一拳擊在尉遲錦程的桌案上,“而且,今日若不是聞側妃挺身而出,隻怕最後那個刺客,王爺不會全身而退!”


    “是啊,最後那個刺客。”尉遲錦程咬牙切齒地重複道,“本王倒要問問你們,是怎麽安排的人?最初的那些武生倒還好,為何後麵接二連三的出狀況,被人鑽了空子,連本王的女人都差點死了?!”


    李二聽到最後幾個字,人變得冷靜下來。他冷哼一聲,嘴角扯了個弧度,淡淡道:“王爺還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她為王爺做了這麽多,王爺竟然想借著刺客試探她的忠心。王爺,你真的拿她當過自己的女人嗎?”


    尉遲錦程憤怒地指著門口大吼道:“李二,你給我滾!滾!”


    “側妃娘娘正在休息,她這次的傷,隻怕是沒個十天半月起不來床。王爺倘若心裏有她那麽一丁點兒位置,便該去看看了。”說完,他急急轉身,頭也不迴地奪門而出。


    “可惡!可惡!可惡!”尉遲錦程一拳砸在桌案上,竟將其砸了個粉碎,“李二,本王就是太過縱容你了!從小到大,隻有你敢和本王如此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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