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喜歡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她的美貌,家世以及各種吸引人的優點,但這些隻能成為博人眼球一瞬間或者一段時間的原因,最終決定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與否的,絕對是兩人是否是由心的互相吸引,真心地彼此有情。”


    成城一番話突然凍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實在叫人難以置信,成城明明是一個耍刀弄劍的武才,居然也有這般領悟。


    “成捕頭說得沒錯,我對柳大小姐,並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我以前有做過什麽事讓柳大小姐誤會,那是我的錯,如果柳大小姐還是不能接受,那就打我一頓好了,我以知縣大人的身份保證,絕對打不還手。”


    許相夢閉目正立柳夏青前,她當真是甘願為自己的無意犯錯而承受後果,如果柳夏青打她一頓就能泄氣,如果這樣就能結束這場鬧劇。


    柳夏青揮起了一巴掌,隻一陣風拂過許相夢的臉頰,柳夏青竟然沒有下手,許相夢是她第一個麵對時會心軟之人。


    “我討厭你!”


    許相夢隻聽見柳夏青這飽含複雜情緒的一喊,當她睜開眼時,看見的是柳夏青跑遠的背影,她好像擦抹著眼淚,許相夢甚至感受到其中一滴飛落到自己臉頰。


    許相夢輕手擦過臉頰那一滴好像是眼淚水滴,還有熱度,卻滲進心裏一陣冰涼。許相夢滯住許久,前腳和夜央的感情才陷入僵局,今日又傷害了柳夏青,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傻傻愛著她的楊景佑,恐怕有一日,他也會被自己無情傷害。


    “原來,我是一個這麽過分的人嗎?不管有意無意,都一直傷害身邊的人。”


    許相夢久久深陷自責,直到毛小猜再一次喚她,許相夢乍然抽身,轉身看見成城和毛小猜,他們整理好淩亂一地的食材,正等著她迴縣衙。


    “大人,迴去吧!”


    “好,我也幫忙!”


    許相夢盡管心裏還有些不好受,但還是盡力去笑,因為這是她唯一放鬆心情的方式,也是習慣而成自然的偽裝。


    在廚房放下所有的東西,許相夢和成城離開廚房,許相夢略有所思,成城更是麵帶思愁。走過居院門前,許相夢停步說道:“成捕頭,我腰酸背痛的要去休息會兒,你去忙吧。”


    “是,大人。”成城很自然地應道。


    許相夢轉身往院子裏去,成城卻凝眉若思,忽地喊住許相夢,猶豫著,遲疑著,終究問出口,道:“大人不喜歡柳大小姐,那大人有喜歡其他女子嗎?”


    許相夢的眼神忽然變得詭異,不過還是成城先問出奇怪的問題,難道他這是在關心知縣大人的感情問題?作為捕頭,恐怕不需要操心至此才對。


    “成捕頭為什麽這麽問,難道你……”許相夢想不出什麽原因,就瞎說了一句,道:“想把你的好妹妹惠兒跟我湊一對兒?”


    許相夢這胡言亂語嚇到了成城,他本沒有這個意思,被許相夢這麽一問,他倒擔心起來,之前有一段時間,許相夢確實跟成惠走得有些近,而今日,他又從金勁那聽到許相夢說喜歡毛小猜,莫非這位知縣大人是個花心大蘿卜?


    “不,我怎麽敢幹預大人的事,就是隨口一問,大人去休息吧。”


    成城走得有些著急,許相夢倒確實察覺出些怪異來了,隻是還不大能抓準那個點。


    “唉,不想了,歇會兒去。”


    許相夢走進房間,一如計劃那樣躺在床上卻沒能如願無憂無慮地休息。許相夢隱隱感覺柳夏青的事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解決,還有便是與夜央有關的煩惱。


    今日柳至富來提親這麽大的事,夜央沒有出麵,到底是故意躲著還是出去了?要是不在縣衙,他會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一定是綺夢樓了。”許相夢心知肚明,道盡苦澀。


    確如許相夢所猜測,夜央今日一大早被淩水叫去了綺夢樓,著急匆匆的原因是弱雲病了,自打那日受了采花大盜的驚嚇之後,她便惶惶不可終日,終於病倒了。


    從淩水口中得知弱雲病倒,夜央自然擔心著急,再加之近日他一直憂擾於與許相夢的感情問題,采花大盜之事後,他竟將弱雲棄置不顧多日,因此夜央難免愧疚。


    綺夢樓弱雲的房內,她喝過藥剛躺下,淩水端著藥碗出去,房內僅剩了夜央和弱雲兩人。夜央由床邊的凳子起身,弱雲卻一把抓住他手,聲音略顯虛弱,說道:“央哥哥,不要走。”


    看著弱雲盡顯委屈的神情和語氣,夜央驀地心軟,迴道:“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好的。”


    “那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要是央哥哥你,好嗎?”弱雲嘴角一抹淺笑。


    “好。”夜央應道。


    弱雲緩緩鬆開夜央,閉眼睡覺。寂靜的房內,夜央走到窗邊,佇立窗前,他更擔心的是許相夢,盡管這幾日以來他二人之間冷冷淡淡,但夜央卻盡量做到能夠時不時看見她,即便是遠遠看見,知道她還在便好。然而今日,夜央匆匆來了綺夢樓,未來得及告知任何人。


    夜央總有種感覺,或許許相夢會猜到不在縣衙的自己來了綺夢樓,但他同時有害怕許相夢如此猜到,恐怕她思慮更多,而與自己的誤解更深。


    綺夢樓距離縣衙並不太遠,但足以夜央心中對許相夢的牽掛和思念漫長無邊,牽扯著夜央的心隱隱作痛。


    “大人,我是真的想你!”


    夜央心中作痛不止,如果可以,他多想迴到過去,就算許相夢不是女子,甚至沒有弱雲。夜央一直視許相夢重如性命,但他卻越發察覺到,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真可以說是生不如死,許相夢的冷淡,疏離,以及她愛上他人的可能,對於夜央而言,更勝蝕心之痛。


    此時此刻,蝕心之痛在心上漫起,夜央要迴縣衙去,即便對不住弱雲,但他拗不過心底裏對許相夢的思念,隻一刻卻如同無數個春秋。


    夜央決心已定,他走到房門前,轉身看一眼弱雲,她應該睡得正香。夜央輕輕開門,卻見門外站著淩水。


    “夜大哥要走嗎?”弱雲輕聲問。


    “早上太著急出來,也沒跟大人說一聲,我怕……”夜央並不想隱瞞。


    “不如我替你去跟大人說一聲,就說雲姑娘病了,夜大哥你要照顧她,如何?”淩水提議時並不顯惡意。


    “不麻煩淩水,我想親自迴去一趟。”


    夜央決意邁出房門,淩水將房門合上,追上去攔住夜央,一臉的嚴肅神情。


    “夜大哥,就算知縣大人曾經傷害過雲姑娘,你也半點不責怪她嗎?”


    淩水突然這樣問道,夜央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傷害是指淨慈庵一事。


    “那次的事一定有什麽誤會,我相信大人不會無端端傷害他人的。”夜央口是心更是。


    “夜大哥的意思莫非是認為雲姑娘在撒謊,賭上性命隻為了離間你和大人嗎?”淩水微怒問道。


    “當然不是。”


    “還有,夜大哥說大人不會無端端傷害誰,可她不是當著我們的麵給了你一刀嗎?這難道還不是無辜傷人?”淩水此話道出有根有據。


    “並非無緣無故,那一刀本是我該挨的。”


    淩水不太知道許相夢和夜央之間的事,自然覺得夜央說出這話難以理解,無端一刀怎麽還成了理所應當?


    “淩水不該管夜大哥對大人如何有情有義,但還請你不要忘了雲姑娘,至少在她需要夜大哥的時候,你能夠在她身邊。”


    淩水的話是刺,深深紮去夜央的心,又是另一端與他的心相爭的牽力,動搖他的決心。


    街上行人,門前清風,綺夢樓前,始終沒見夜央出來的身影。


    縣衙裏,許相夢躺在園中小亭的石桌上,感受著身邊秋風蕭瑟落葉紛飛的蒼涼,同時又有心裏空蕩落寞默然寂寥的悲涼。


    幾片黃葉飄落許相夢身上,她小心翼翼拿起,卻還是碰碎了它的肢體,粉身碎骨。


    感情之事恰如葉子一生,春日生,夏天繁茂,遭遇秋日便零落,耗到了冬天,屍骨無存。


    許相夢不禁想過她自己對夜央的感情,居然真的跟著季節變幻,可怕而又可笑,莫非真的是上天在玩弄她?


    “老天爺,你不會這麽殘忍吧?”許相夢忍不住歎氣。


    其實,感情一事有時亦不似葉子,因葉子紮根土地免不去鬥轉星移的變化,而情紮根心上,縱使外力再有影響,最終決定的是否轉移的仍舊是人心。


    但同時,葉子能伴隨春來秋往重獲新生,而情,若是棄而深埋,那即便冬日過去,也再無春生的可能。


    許相夢又拿起另一片落葉,此片明顯比方才粉碎零落的那片堅強,它曆經了期盼,成長,困阻,如今是最慘痛而又無可奈何的時節,等秋風停去,它靜候土中,待來年重生渺小的輝煌。


    許相夢輕閉雙目,不煩不擾,她舉起手掌,清涼秋風拂去那片落葉,它的將來無從預知。


    午飯後,許相夢推開了夜央的房門,她知道房內無人。許相夢進去,夜央的房間她十分熟悉,基本沒有多餘的物件,除了書桌和書櫃那頭,其他部分空蕩冷靜得就跟沒人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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