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女捕快!”


    許相夢一臉驚訝,實在是為女子做捕快之事而感到驚訝。她忽地又想起夜央說的壞事,便又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略帶不滿情緒說道:“不對,夜師爺你說是壞事,到底是什麽事?”


    “是大人一直在打斷我說話。”


    許相夢乍一聽夜央這話還有些不爽,可一想,事實確實如此,便無加辯駁,隻是聽夜央繼續說下去。


    “幾個月前,在薊山縣境內,發生一起貢品被盜案,盜案犯乃是偷盜過無數珍貴寶物的三人團夥,他們作案頻繁,作案手法嫻熟,許多地方的富貴之人都曾遭受過他們的光顧,而如今,他們變本加厲,直接將目標鎖定在貢品之上,因貢品在薊山縣境內被盜,除了護送者失職外,便是薊山縣縣衙責任最大。因那邊縣衙人手不足,成捕頭又是祁捕快的同門師兄……”


    許相夢果然改不了插話的毛病,夜央說到這,許相夢又忍不住說道:“女捕快和成捕頭是同門,這感情好,還互幫互助,真叫人羨慕!”


    許相夢自說自話著,直到注意到夜央被她打斷話的無奈眼神,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打擾夜央解說情況了,並且,她並沒有摳在重點上說。


    “夜師爺你繼續說,我保證再也不打斷你了!”許相夢說罷手掌捂住嘴以示誠意。


    “成捕頭便受邀前往協理辦案,案件至今,不僅案犯未被逮捕歸案,貢品未尋迴,更有消息稱……”


    許相夢豎著耳朵聽得十分認真,一直等著夜央求清楚所有情況之後,道出結果來。


    “盜案犯已經逃入並躲藏高涯縣內,甚至就在這縣城之內。”


    夜央說完了情況,許相夢便想起了那日夜央遞給自己的信折子,他當時說的好像就是薊山縣,如此說來,夜央當日果真隻是想讓自己閱覽信折子,而並非有意試探自己。如此一想,許相夢便放下了千萬個心。


    “所以,夜師爺之前給我看的信折子就是說的這件緊急重大事件?”


    “是,如若犯人真的躲進高涯縣,大人,那我們有必要與薊山縣祁捕快通力合作,逮捕犯人,隻是……”


    夜央不免擔憂起許相夢來,從她三番兩次對夜央的偷襲看,她絕對是不懂半點武功之人,況且她魯莽慣了,若是她獨自一人遭遇殺人不眨眼的盜案犯,那會是如何不忍想象的結局。


    “真是太刺激了,讓他們盡管來,管他小偷大盜,我們一定將他們通通抓個幹淨,然後嚴刑逼供,找到貢品,然後我會不會升官發財呢?”許相夢又開始了無厘頭的白日做夢。


    這完全出乎夜央的預料,許相夢竟然如此期待此事,夜央不禁疑惑,她果真是沒心沒肺不知道此事危險何在嗎?


    “大人,對於這事,還希望大人不要魯莽行動,那盜案團夥全是草菅人命之輩,護送貢品的護衛個個武藝高強,卻被全數殺害。”


    夜央這話嚇到了許相夢,她對此案莫名其妙的激情才是於此刻被全數消滅。許相夢一臉驚詫望著夜央,有些艱難地張嘴,說道:“這麽可怕嗎?那不然,我們不管了吧!”


    許相夢這一下激進又一下狠退,變化之速確實驚到夜央。但這樣的許相夢,確實是她一如往常的樣子。


    “大人,此事既然發生,我們便無處逃避,隻能麵對,而且抓捕犯人本就是你我的職責。但是……”夜央欲言又止的心裏話乃是:大人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如此暖心窩子的話根本不像夜央能說出口的,他最終也確實沒能說出口,隻是無聲地凝視許相夢,她微微蹙眉,仿佛若有所思。


    “但是夜師爺這麽厲害,一定會保護我的吧?”許相夢突然泛起一臉笑意說道。


    夜央望著許相夢的笑臉,乍然心跳不定,許相夢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是如何?為何她能準確說出他心所想,絲毫不差。


    說了那句話,許相夢所有的恐懼和擔憂便不複存在了,她並非說說而已,而是由心地相信夜央,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對自己的百般相護。


    許相夢和夜央二人迴到了縣衙,無事往房間走去,許相夢的居院門口,夜央喊住她。


    “夜師爺,還有事嗎?”許相夢迴過身。


    夜央沒做聲,隻是朝許相夢伸去手,許相夢疑惑而稍稍退後,夜央卻一把抓住了她手上的花環。


    “這是我的。”


    許相夢哪兒能猜到夜央是這目的,更是驚疑,夜央還會在意一個花環,真是叫她難以置信。許相夢一下子鬆手,兩個花環都落在了夜央手上。夜央伸手將許相夢編製的那個早已被她玩得不成樣子的花環拿過,在許相夢不經意轉頭之間,夜央又將另一個戴在了她頭上。


    許相夢對夜央的這一舉動小吃一驚,一臉懵然,用手扶著頭上的花環。


    “大人戴著好看。”


    許相夢著實被夜央這一句話驚得忘乎所以,她愣得幾乎連氣息都止住,許久,許相夢驀地一眨眼,迴神,夜央卻已然離去無蹤影。


    “我沒聽錯吧,夜師爺剛剛是誇我了嗎?”許相夢迴味著夜央那句話,流轉的目光乍一下迸出莫名光亮來,大喊一聲:“是誇我,不是說花環好看!”


    因著夜央一句誇獎,許相夢簡直激動得忘了天忘了地,更忘了腳下的門檻。許相夢興奮地往院子裏跑,一腳磕到門檻上,一個踉蹌跌進院裏,幸好有驚無險。


    許相夢卻不太在意是否摔倒,她滿腦子裏都是夜央對她的那句突如其來,出人意料的誇讚。


    “大人戴著好看,大人戴著好看!”


    許相夢用各種語氣重複著夜央的那句話,笑得滿心歡喜,一臉燦爛。


    許相夢走進房間,不像平日裏立馬倒或趴在床上,而是坐在了鏡前。


    鏡中之人,頭戴花冠,歡喜笑顏,是許相夢熟悉的臉,卻是從未見過的模樣。


    “許相夢,夜師爺誇你好看,他會不會……”許相夢正這樣放飛遐想,忽地一臉僵硬下來,說道:“夜師爺沒事誇一個男子好看,他這是什麽居心?”


    許相夢越想越亂,夜央一句由衷的誇讚被她展開了無數種想象,隻是無論如何,她最終還是對夜央的誇讚欲罷不能,萬分享受。


    “哎管它呢,反正我好看!”


    許相夢得意地笑著,她見鏡中的自己,總覺得還欠缺什麽,一想,頓悟之際,許相夢的眼角和嘴角不由得又上揚成彎月一般。


    夜央手握著花環迴到房間,打開房門那一刻,早已忘過孤寂是何種意味的他,竟覺得心底泛起一絲落寞,空蕩無人的房間,寂寥無聲。


    夜央走進房裏,小心翼翼將手中花環擺在求桌上,一貫冷色調的房間,今日添了花草的幾分暖意。


    夜央腦海中,迴憶肆虐,憶浪狠狠撞擊心頭,幸福的沉痛。


    瑄兒頭戴花環的畫麵清晰浮現,而夜央對於她的記憶卻永遠停留在那張臉,隻是並非那個歡悅喜笑的臉,而是失去一切悲痛淚流的臉。


    瑄兒占據了夜央好長一段一段美好記憶,而夜央所有的美好時光,也是自再看不見瑄兒那天起,全部結束。而後,夜央孑然一身,再無牽掛。


    夜央空洞雙瞳中,小小瑄兒頭戴花環旋轉起舞,天真模樣,純粹目光,或淺笑,或歡笑出聲。


    花落春秋總相替,時過孩童終長大,在夜央幻想之中,瑄兒竟長成了許相夢的模樣,女裝身形嬌柔,清點紅妝女子秀。


    夜央沉溺迴憶和幻想交織相錯之中許久,終究,夜央抽身離開迴憶,明白這一切隻是他錯位的想象,瑄兒,已然停在過去的某一點,而許相夢,是牽動他心的新開始。


    隔著一堵牆的另一頭的院子裏,同樣寂靜無聲,許相夢一個人在房內捯飭自己半天,終於,披落長發,粉嫩花環頭上戴,清目淡然無妝的容顏,觸地裙身,纖瘦束起的腰身,躍然一女子,未染俗世塵埃模樣。


    許相夢深深被鏡中猶如花中仙子一般模樣的自己吸引,原來自己作為女子並不需要胭脂粉黛,也不一定要金玉滿髻,隻要一顆女子心。清淺笑顏便是最美妝容,長發及腰便是最巧之飾。


    許相夢那一刻幾乎什麽都不願多想,扶起裙子便往房間外衝出去,她一心想讓夜央看見自己最美的模樣,但她慶幸自己頭腦發熱卻有定時,還未跑出院門,許相夢便意識到自己方才衝動而不經大腦的行徑多麽可怕。


    許相夢在院門前頓住片刻,轉身又慌裏慌張跑迴房間,“啪”一聲狠狠合上門。許相夢靠著門大唿一口氣,吐出所有的驚憂不定。


    “許相夢你真是找死,你要是這一身出現在夜師爺麵前,就真的要好看了!”


    頭腦稍稍清醒下來的許相夢被自己衝動之舉嚇得驚魂未定,她扶扶腦袋上因自己一驚一乍跑偏了的花環,她想想女裝也穿過癮了,還是趕緊換下來罷,以免出個可怕的意外。


    許相夢一邊緩著起伏的心緒,一邊解著衣裳,腳下徑直往床屋走去。


    然而,凡人許相夢,總也想不到上天又為她靜心安排了一次的突然襲擊。許相夢離床還有幾步,衣裳也還未脫下,隻聽見身後敲門聲和夜央的聲音同時傳來。


    “大人,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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