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君的計劃照常進行,淩堪尋因為應芳芳懷孕之事消沉了近兩天的時間,但為了去西域取來解藥,他也沒有再給自己療傷的時間,他與冷寒君在皇宮外假意發生爭執,起因是冷寒君手中握著淩家祖傳的銅玉,而這塊銅玉正是由冷寒君的王妃水月芳所得。


    如果不是要做戲給北辰池煌看,他真的不想把事情揭露開來,可事關朝堂安危,他唯有冷靜的配合冷寒君掀起這場風波。


    很快的,事情便在皇宮內外傳了開來,沸沸揚揚的,而這場風雨之爭,很快就傳到北辰池煌的耳際,他無疑是震驚的,他的小嫻,竟然讓天朝最出色的兩個男人翻臉爭執,同時,他亦是得意的,冷寒君與淩堪尋雖為同盟,但關係向來不和,也對,把兩個同樣高傲自負的男人放在同一個立場上,當然會磨擦出不和的火花。


    “君上,真想不到淩將軍竟然喜歡冷寒君的女人,這下有好戲看了。聽說那位罪王妃長的天姿國色,是一位偏偏美佳人,可她是罪妃啊……啊。”北辰池煌身邊的侍衛正幸災樂禍的說著這件事情,可話沒說完,兩條手臂竟被人硬生生的砍了下來,隨著他的慘叫聲,血灑滿了一地。


    “若再敢亂說話,本君便摘了你的腦袋,給我滾出去,不要讓本君再看到你。”北辰池煌把手中染血的劍扔在地上,一旁嚇的發顫的侍衛趕緊上前撿起來,拿著幹淨的布,小心仔細的擦拭著血澤。


    那名多嘴多舌的侍衛直到暈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罪,他不過是順時應勢說著君上愛聽的話語,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被砍了手臂呢?難道是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當然,他也沒有機會再知道了,當他暈死後,便被人扔出了征候府外,自生自滅。


    他最不該說的便是冷寒君的女人,那個罪名,對於北辰池煌來說,無疑是一道深深的傷疤,誰若敢揭,便隻有死路一條。


    北辰池煌臉色沉的難看,冷眸掃過跪在地上擦劍的兩名侍衛,冷冷出聲:“馬上出去調查此事,本君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


    “是。”兩名侍衛嚇的屁滾尿流,恨自己的父母少生了兩條腿,急急的退了出去。


    北辰池煌狹眸微眯,寒光流轉,對於淩堪尋喜歡小嫻的事情,他其實也知道一些,但卻不確定他是愛上了小嫻,當初,淩堪尋把小嫻帶出城,並請人送她離開天朝,對於這些,他都一清二楚,當時,他也隻是單純的以為淩堪尋是可憐小嫻的悲苦命運,想要幫助她離開,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連對感情如此不屑的淩堪尋,也會把心遺落在小嫻的身上,並不惜為情與風頭正勁的冷寒君當場起爭執。


    淩堪尋雖然性情張狂,清高自負,但卻行為內斂,不像是會惹事生非的主兒,今天一舉,隻能表明,他對小嫻的感情,已經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北辰池煌削薄好看的唇角劃過一抹陰冷的笑意,沒錯,好戲的確要上場了,如果事情朝著正常的路線發展下去,淩堪尋與冷寒君的和作關係早晚要崩潰,屆時,孤力而戰的任何一方,都將不是他北辰池煌的對手了。


    北辰池煌毫不掩飾的狂笑起來,自得意滿的出聲:“真是天助我也。冷氏江山終要易主。”


    冷寒君與淩堪尋的爭執,當然也傳進了應芳芳的耳朵裏,緊張了兩天的她,臉色頓時蒼白,最終,事情還是朝著她擔心的那方麵發展了。


    是不是很快的,淩堪尋便會照冷寒君所說的去西域取藥?那麽,不是中了冷寒君的惡計嗎?


    從聽到那件事情後,應芳芳一個上午都坐立不安了,她緊張的手腳冰涼,惶惶難揣,淩堪尋不能去西域?他絕對不可以被冷寒君算計,她要出去阻止他,一定要去。


    應芳芳正急慮之時,聽見丫環說冷寒君從皇宮裏迴來了,她怒發衝冠的衝出了房間,就算不譴責他算計淩堪尋一事,但她也可以責問他為什麽要與淩堪尋發生爭執,她倒想看看冷寒君要如何迴答她。


    秋陽普照,優雅的走廊裏,冷寒君高健的身影信步而來,他的神情非常淡然閑懶,似乎外界的搖言,對他沒有造成任何的波瀾。


    錦玉華服,高貴不凡的氣度,冷寒君天生的優雅冷靜,此時,章顯無疑。


    “冷寒君……”應芳芳怒氣衝衝的迎頭擋住他的去路,噴火的雙眼直直的注視著那似笑非笑的夜眸。


    “來興師問罪嗎?”冷寒君一眼便看透她的怒氣何來,不惱不怒,從容淡定的問出聲來。


    “你不是該給我一個理由嗎?為什麽要與淩將軍爭執?我和他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沾汙。”應芳芳低怒的責問道。


    冷寒君夜眸頓時有了幾份怒意,他緊緊的凝視著應芳芳生氣的小臉,輕嘲起來:“你撇的一幹二淨,他可是承認的坦然大方。”


    “說胡說什麽?淩將軍他……他不能對我有意思的。”應芳芳怔住了,想不到責問的人,竟然啞口無言了,淩堪尋對自己應該隻能算是朋友關係吧,怎麽會……


    “你自己招惹了多少男人,要本王給你清算嗎?水月芳,在本王沒有你禁足之前,最好不要再提這些事情,迴房去。”冷寒君低怒的喝斥道,事關淩堪尋的事情,他不準她多問。


    應芳芳怒目盯著他,卻不知道要怎麽再說下去,隻能重重的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邊走,一邊咬牙怒哼,冷寒君的話能信幾分呢?說不定這是淩堪尋為了製造假象,讓北辰池煌誤會才會這樣說的,當初在冷寒君的書房,她可是聽一清二楚,冷寒君已經策劃好了一切。


    應芳芳很快又憂慮起來,想不到北辰池煌竟然會與當今皇上作對,而淩堪尋和冷寒君都是忠於皇室的,所以他們才會取合起來對付北辰池煌,這下令應芳芳苦惱了,北辰池煌在她的心中,絕對是完美的情人,隻可惜,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對他用情至深的女人,不然的話,她絕對毫不猶豫的投奔到他的身邊去,幫著他一起對付冷寒君,把冷寒君氣的吐血死掉。


    但她仰慕北辰池煌的溫柔體貼,卻也不是絕對的癡傻,她可沒有楚芳兒那種狠毒的手段,如果楚芳兒終歸是北辰池煌的女人,如果她不想早點死掉的話,那還是敬而遠之吧。


    她已經經不起再一次被人當作包袱被運向客棧,更不想被人說成是蕩婦妖女,應芳芳長長的歎了一聲,事事都不如人願。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要如何去通知淩堪尋,讓他不要中了冷寒君的詭計,應芳芳一邊著,一邊低頭想著計劃,忽然,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嚴雪靜所在的冬苑,應芳芳迴過神來,急忙的想調頭離去,可剛走出幾步,就聽見不遠處的涼亭傳來談話聲,是嚴雪靜與身邊的婢女在說話。


    應芳芳被其中的幾句話所吸引,便打算躲起來聽完再走,她們是在討論明天出府去上香的事情,隻聽嚴雪靜語氣有著堅決:“本王妃每職半年就會去寺院裏給王爺祈福,所以,給我準備妥當了,明天上午就從府門出發,就算要走上二十多裏,本王妃也絕對要去。”


    “是,靜王妃,奴婢隻是擔心靜王妃的安全才會勸阻的,是奴婢該死,下次絕對不會再多嘴了。”跪在一旁的粉衣女侍急急的道歉。


    “好了,你起來吧,我的貼身侍女迴娘家探親去了,所以,你就替我好好準備該準備的東西,不可落下一件,否則,本王妃絕不輕饒。”嚴雪靜語氣非常的尖銳,嚇的女侍全身都顫抖。


    “是,靜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準備周全的。”侍女嚇的臉色都發青了,趕緊應聲。


    應芳芳聽到這裏,腦子裏靈光一現,忽然崩出一計來,嚴雪靜明天要出城去上香,那麽,這就是一個出城的好機會了。


    應芳芳看了一眼姿態高傲,行為囂張的嚴雪靜,抿唇一笑,在心裏哼道:“嚴雪靜啊,嚴雪靜,你以前總是欺負我,那這一次我可要好好的討迴來。”


    應芳芳已經有了對策了,隻要她代替嚴雪靜出了城,那就一切都好辦了,隻是問題在於要怎麽才能替代嚴雪靜坐上馬車呢?


    思來想去,最後隻能采取一個非常暴力的方法,隻有在把嚴雪靜打暈,然後穿上她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她的模樣,才能騙守衛,到時候,她就假裝臉上受了點傷,用麵紗遮去顏麵,把聲音學像一點,如果不行的話,那隻能哄騙說感染風寒,嗓子變啞就行了。


    想到這裏,應芳芳幾乎開心的跳起來,看來,上天也在幫助自己呢。


    冷寒君每天早上都會進皇宮去商議政事,所以他不在,那一切都好辦了。


    應芳芳做好一切應付的準備,神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走路都歡快了不少呢,每路過的下人與她招唿,她也客氣的點頭,讓下人都一怔一怔的。


    終於又有了逃出去的機會,應芳芳激動的心情真是無與倫比,感覺棒極了。


    夜晚,來的有些突然,應芳芳還沒有準備就發現又要與狼共枕了,這幾個晚上,她都和冷寒君擠在一張床上,鬱悶是別提了,更是別扭的讓她想要睡到牆上去。


    晚上太安靜了,總是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但很奇怪,她這幾天晚上都是聽著他均勻的心跳聲才能深深的睡過去,所以,她就更加的惱怒這種相處方式了。


    應芳芳早早的就上床休息,冷寒君在這個時候,多半是在書房裏,應芳芳天真的想著,要是冷寒君就睡在書房多好啊,至少,她還以混個清靜。


    正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應芳芳神情一緊,趕緊閉上眼,假裝睡著了。隻有這樣,她才能免與他可有可無的對話。


    冷寒君進了房門,視線朝床上看去,隻見那纖細的身子已經躺在那裏了,唇角揚起一抹輕笑,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不過是不想麵對自己擺了。


    他走到床前,褪去外套,坐到床上去,這一次,他沒有直接躺下來睡覺,而是眼神熾熱的盯著應芳芳露在被單外的白嫩玉臂,有種想要撫摸的衝動。


    應芳芳也感覺到身邊的冷寒君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了,但她並沒有轉過頭來看,依然保持著睡姿,他要幹什麽,與她無關,反正她是沒有興趣參與了。


    “不要再裝了。”驀地,安靜的空間裏,傳來冷寒君低迷的嗓音,應芳芳總個人一震,身子動了動,轉過腦袋去看他。


    他的墨黑的發絲全部鬆散下來,絲絲柔順的垂在肩膀上,讓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絕美,應芳芳淡淡的一眼,便怔住了,有些呆愣的看著冷寒君,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竟然感覺他有些不一樣。


    “和本王鬧了這麽久,是不是該緩和一下彼此的氣氛?”冷寒君也在看著她,眸底竟是一片的柔和之色。


    應芳芳更是驚訝了,為什麽冷寒君看自己的眼神變得這般……溫和?她快速的伸出小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最後發現,這是真實的。


    “我們之間還有氣氛嗎?”應芳芳冷淡的迴一句,就算冷寒君變得再溫柔,她也不屑一顧,如果他希望有一個好氣氛,當初就不該對自己那麽的殘暴了,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本王知道你記恨過往發生的一切,難道,你我之間就沒有平緩的餘地嗎?”冷寒君說著,伸出手想去握應芳芳的小手,被應芳芳躲開。


    “沒有,以前你為什麽不給我餘地?”應芳芳很堅決的迴答。


    冷寒君有些無語,良久,他低然的出聲道:“你需要本王如何補償?”


    “好說,當著我的麵自殺,我就不恨你了。”應芳芳不經大腦去想,便脫口而出。


    冷寒君再一次怔住,又是沉默了好久,搖頭:“本王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你的意思是說,以後可能會同意自殺了?”應芳芳揪住他的話語,嘲笑起來。


    “也許……”冷寒君說完,便低下了頭,應芳芳正愣愕間,唇便被他奪去了,她隻得奮力掙紮低叫:“喂……等一下……等……”


    後麵的話,全數被吞進他溫柔的唇齒間,應芳芳蒙住了,這種溫柔的吻,真的是冷寒君給予的嗎?


    “你的手……”應芳芳正發愣之際,忽然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腰際遊移,嚇的她全身一繃,倒抽了一口氣。


    冷寒君的動作沒有以往的殘暴,而是非常的輕柔,應芳芳瞪著眼,望天,被這種感覺給怔愣了。


    “不要……”終於,應芳芳還是找迴了理智,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往冷寒君充血的某處狠狠的踹了一腳,這才終止這一場溫柔的攻陷。冷寒君悶哼一聲,可見不一般的疼痛。


    “你……竟敢如此對待本王。”冷寒君命根受了打重擊,一張年輕俊美的臉龐也扭曲了,他惱怒的瞪著滿臉防備的應芳芳,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我厭倦你的身體,不要再碰我。”應芳芳毫無畏懼的正視著疼痛的他,冷厭道。


    冷寒君一張俊臉悠然沉黑,第一次從女人的嘴裏聽到如此難聽的話,他縱橫床場的雄風受到嚴重的打擊,可是,雖然他好像把她壓倒強要溫柔,但理智卻在拉扯著他的衝動。


    應芳芳重新躺迴床上,翻身背對著他,心裏卻驚惶不已,深怕冷寒君一怒之下又對自己殘暴,纖軀不由的顫抖起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本王不逼你,不過,你要記住,本王的忍耐亦是有限。”冷寒君怒然甩袖,披著外套走出了房門。


    應芳芳終於鬆下一口氣,拍著被嚇壞的胸口,騰的坐起來,冷寒君終於良心發現了嗎?麵對如此的擊辱,他竟然選擇甩門而去,應芳芳著實困惑了,冷寒君似乎在慢慢的改變自己,為什麽呢?


    應芳芳情緒不由的煩躁起來,她再也沒有睡意,穿著單衣倚到窗前,眺望著茫茫夜空,冷寒君眸底少了陰冷和粗殘,在吵架時,他竟然沒有刻溥的冷嘲熱諷,在她不理會他時,他沒有的強取硬迫,應芳芳不是傻子,她隱隱知道這些改變意味著什麽?


    “真是可笑……”來不及深想,應芳芳便徹底的否認,如果這樣的改變就能讓她放下仇恨主動迴到他的身邊,那他就真的太天真了,她心靈中的傷害,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滅的?


    輕輕的扯下衣裳,淡淡的月光下,白玉般無瑕的美背駭然出現殘裂的字痕,這個“罪”字,是他殘忍的賜於她的,已經烙進她的靈魂,深入她的血液,要如何洗淨?


    月色漸漸增填一絲涼意,應芳芳關緊窗欞,迴到床上,一個人靜靜的躺著,瞪著粉色的帳幔,不由間,一種孤單悠然而升。讓她緊皺了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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