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冷的吹著,又到了月圓之夜。怎麽辦?月神阿耳忒彌斯已對我下了最後通牒,我再也無法推脫了。該死的帕裏斯王子,該死的特洛伊戰爭!都是他連累了我阿耳戈斯王國,都是他逼迫我斬斷對女兒的疼愛。可惡的帕裏斯,可惡的特洛伊,我憎恨你們的存在,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帶給我的恥辱和悲痛!阿伽門農憤恨地沉思著,忽然被明亮的月光驚擾,他恐懼地望了一眼圓月。難道說這是報應,這就是父親所說的詛咒?可怕的“因果循環”,可怕的“妻離子散”。他沉重地關上門窗,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寢宮中,沉沉地迴想起父親臨終前痛哭流涕的遺言。


    “阿伽門農,我的兒子。其實,當年我是逃難逃到邁錫尼來的。年老孤獨的邁錫尼國王因為賞識我的才幹,於是就把王位傳給了我,還給我娶了埃洛珀做我的妻子。我們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老國王壽終正寢。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弟弟竟然誘逼我的妻子陰謀篡位。幸好偉大的天神宙斯及時揭發了這件事,我才免遭暗害。於是,憤怒的我將妻子和弟弟一同驅逐出境,然後,我便娶了你的母後並生下了你。原本,我以為我顧念親情,饒他不死,他就會因感激我而從此重生。可又沒想到……你還記得你十六歲那年我處死了一批謀反的罪犯嗎?後來我才知道他們都是我弟弟堤厄斯特斯唆使的,更讓我痛苦的是處死的罪犯中竟有一個是我一直不知道他存在的,我的親生兒子!我憤怒了,憤怒的幾乎要發瘋了,於是我四處追捕我的弟弟。不久,士兵抓到他的兒子們,但卻讓他跑掉了,後來他竟還敢迴邁錫尼來求和。盛怒之下,我下令將他的兒子們煮成食物請他吃,他不知情地動了筷子,可食一入口,他就悲傷地氣絕身亡了。我報了仇,可我卻並不快樂,不久眾神也因為我的罪行對我施行了詛咒。詛咒,這可怕的詛咒,他要讓我的子孫世世代代經曆這個殘忍的宿命,至親反叛,妻離子散。所以,我才把你托付給了阿耳戈斯的國王撫養。如今你已成了阿耳戈斯的新國王,我也總算是可以安心瞑目了。隻是你要小心這詛咒,小心我們家世世代代的詛咒!”


    父親已經去世了,然而他卻沒能將這詛咒一並帶走。或許正是這詛咒讓我在特洛伊混戰中誤殺了月神阿耳忒彌斯的赤犛鹿,或許就是這詛咒讓月神在我們返航時刮起陣陣逆風,而使艦隊滯留海港,或許就是這詛咒讓我一時糊塗,竟許願說把女兒作為祭品獻給月神,或許就是這詛咒讓月神每到月圓之夜就逼我交出女兒,還在今天給我下了最後的通牒。可惡,這可惡的詛咒!我的女兒,我的伊菲革涅亞,我怎麽忍心將你割舍,我怎麽忍心把你親手推上祭壇,親眼看著你被刺死在祭壇上啊!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阿伽門農痛苦地跪在地上拚命撕扯自己的頭發,然而,一陣風掀開窗門,月光又刺眼地射進寢宮。阿伽門農歇斯底裏地大叫了起來,驚醒了熟睡的呂泰涅斯特拉王後。王後奔過來抱住蜷縮成一團的阿伽門農國王,不知究竟是什麽讓她堅強勇敢的丈夫變成了這樣子。風,又一陣吹來,讓王後和國王都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姐,都在做嫁衣啦?父王都還沒有答應你們兩個訂婚呢!這麽心急啊!”俄瑞斯忒斯王子不知何時竄進了伊菲革涅亞公主的寢宮,他一掌拍在伊菲革涅亞肩上,好好嚇了姐姐一大跳。


    “哎呀,去去去!少搗亂了!”伊菲革涅亞甜蜜的一笑,“父王今天已經告訴我,明天就要帶我去跟阿喀琉斯訂婚了!”


    “是嗎?”俄瑞斯忒斯懷疑地問,“我怎麽都不知道啊?而且我剛從母後那兒過來,母後說她還在為你們訂婚的事著急呢。”


    “怎麽會?父王親口對我說的,那還有假?去去去,別在這故作神秘的,我一定要早點做好禮服,到時好穿上自己親手做的嫁衣。”伊菲革涅亞滿麵春色地縫著禮服。俄瑞斯忒斯隻好沒趣地退出房間。沒意思,還不如出去找仄費洛斯玩呢。“對呀!找仄費洛斯玩去!”他轉念又樂嗬嗬地摸出宮去。西風之神仄費洛斯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雖然喜歡製造風暴,搞惡作劇,但這正隨了俄瑞斯忒斯的性子。所以每次的惡作劇中也都少不了他俄瑞斯忒斯的功勞。


    俄瑞斯忒斯剛走出門口,果然就看見一個黑糊糊的影子偷偷摸摸地朝城外走。俄瑞斯忒斯悄悄地跟在他身後,正準備嚇唬嚇唬他,反倒先被他倒掛了起來。


    “哈哈,想嚇唬我?先好好教訓你一下!”


    “親愛的仄費洛斯神仙,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不敢了。你快放我下來吧!”俄瑞斯忒斯朝著黑影連連作揖,黑影這才放下他。仄費洛斯你這又是要幹什麽啊?到城外去……“


    “噓——”仄費洛斯神秘兮兮的,“別出聲,我要去拆月神的祭壇。你別這麽大的動靜,小心讓她發現了!”說著,兩個黑影躡手躡腳地一前一後朝緊挨著阿耳戈斯的陶裏斯王國摸去。


    祭壇就在陶裏斯和阿耳戈斯的交界處。俄瑞斯忒斯跟著仄費洛斯偷偷地上了祭壇。恰好,那祭師睡得正香,仄費洛斯便拿出個小木條,把祭壇的燈火引到了熟睡的祭師的衣邊,幹完這些,他立馬拉著俄瑞斯忒斯躲到祭壇後麵。不一會兒。“啊。著火了,救命啊!我身上著火了,我的身上著火啦!”祭師拚了命地一邊叫一邊跳,而祭壇後麵的兩個壞家夥卻嘿嘿的偷著笑。不一會兒,陶裏斯的城鎮裏,燈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眼看著祭師真的要被燒傷了,仄費洛斯才慌了神。他立馬召起了大風,然而那祭師身上的火卻越來越大,變得一下子不可收拾了。正在俄瑞斯忒斯嚇得發呆時,一瓢水突然從天而降,澆熄了祭師身上的大火。接著,夜空中懸掛出一道彩虹,美麗的彩虹女神扇著輕盈的雙翅翩然降落在祭壇上。陶裏斯的人們全都趕了過來,現場的一幕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你們兩個,出來吧。”彩虹女神輕輕地說道。於是仄費洛斯推著俄瑞斯忒斯,像兩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走了出來。彩虹女神歎了口氣,“都快長成大人了,還這麽愛惡作劇!仄費洛斯,虧你還是西風之神!你……真是的。”


    “嘿嘿嘿。”仄費洛斯勉強地笑著,“伊裏斯,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啊,我保證。”


    聽著這話,一邊的俄瑞斯忒斯嗤嗤地也笑了起來,“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啊!”


    祭壇下的百姓慢慢知道了是怎麽迴事,他們紛紛要衝上來抓住這兩個大鬧祭壇的壞人。伊裏斯女神慌忙阻止大家,她說道:“陶裏斯的國民們,祭師在守壇的時候睡覺,這是對月神的不敬,所以祭師才會遭遇這一次橫禍,大家不要責怪西風之神,還是快把祭師抬迴去養傷吧!”


    “不行!”人群中傳出一個響亮的聲音,“西風之神可以不追究,但阿耳戈斯的王子是凡人,而且又是外鄉人,他怎麽可以登上祭壇?一定要抓住他,不然月神就會降罪於我們了!”於是,人群暴動了起來,他們不再聽彩虹女神的勸告,紛紛湧上了祭壇。


    “百姓們!”彩虹女神竭盡全力地阻攔人群,“阿耳戈斯王國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但是現在不能把怨氣撒在俄瑞斯忒斯王子的身上,你們這樣做同樣會觸怒眾神的!”彩虹女神極力勸阻,可現在的人們已經聽不進勸告,他們如潮水般地激蕩上來,正在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從人群中飛到最前麵,並奮力地賭住了人群。


    “伊裏斯女神,咱們又見麵了!”


    “是你們!厄裏斯,還有尼索勇士!”伊裏斯高興地走過來,她輕翼一扇,除了尼索和厄裏斯之外,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酣酣地睡了起來。看著尼索吃驚的表情,伊裏斯得意地一笑。站在一旁的厄裏斯解釋道:“伊裏斯不僅是彩虹女神,她也是時光女神,所以偷一點點時間對她來說隻是個小問題。”


    尼索恍然大悟,但馬上他又想起另外一個


    問題:“躺在那兒的那個少年就是俄瑞斯忒斯嗎?他怎麽會是阿耳戈斯國王的王子?阿耳戈斯國怎麽又和陶裏斯國相鄰?這太神奇了,我們剛離開水晶國過來,怎麽又迴到阿耳戈斯了?而且那邊並不像阿耳戈斯啊?”


    伊裏斯女神始終微笑地看著他:“不會錯,那邊的確就是阿耳戈斯國。”她賣關子似的又一笑,“這個是三千六百年五十前特洛伊戰爭之後的阿耳戈斯,時空亂了,兩個不同時存在的事物也可能同時出現到世上來。滄海桑田,那阿耳戈斯島國如今與陶裏斯國緊緊相連也就不足為奇了。放心,隻要你和珀耳完成了你們的任務,到時一切便都會恢複原來的樣子,而我這個時光女神也就不用稀裏糊塗地手忙腳亂了。”


    “我和珀耳?”尼索不解地問,“你知道我們還有任務?”


    “哦,沒什麽,以後會慢慢完成的。”厄裏斯搶先一步說,“不要問了,趕緊先把俄瑞斯忒斯送迴去吧。”


    “對,你們趕緊把他帶走,這裏的一切就好辦了。”伊裏斯幫忙扶起了熟睡的俄瑞斯忒斯。尼索和厄裏斯接過他下了祭壇。是啊,好久不見珀耳了。她活過來了嗎?她還好嗎?尼索擔心著,背起了俄瑞斯忒斯,朝三千六百五十年的阿耳戈斯王國去。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尼索與厄裏斯已經進宮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中,尼索當了俄瑞斯忒斯的老師,每天他都會教俄瑞斯忒斯一些劍法。尼索知道有一天俄瑞斯忒斯會用上這些的,因為厄裏斯告訴他,離創建騎風國的時刻不遠了。俄瑞斯忒斯忙了起來,仄費洛斯也變得不再那麽熱衷於惡作劇。現在的他每天都跟在伊裏斯後麵,基本上成了“彩虹掛到哪兒,西風就吹到哪兒”。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但平靜之下卻掩藏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暗湧。這一天,尼索又在花園裏教俄瑞斯忒斯練劍,卻看見阿伽門農國王一臉憂愁地走向王後的寢宮。


    “陛下,您真的同意讓伊菲革涅亞與阿喀琉斯訂婚嗎?”


    “是的,王後,這不也正是你一直期望的嗎?”阿伽門農一臉笑意地拉著王後的手,“我已經決定,明天晚上就親自去為他們定親。”王後感動的笑臉如春花一樣綻放,國王更是極力地展開笑容,然而此刻,誰都不知道有一把刀剛剛從國王的心坎上劃過。“王後,讓伊菲革涅亞今晚到禦書房來一躺吧。我這個做父王的也有一些話要跟我們的公主好好談談。”王後點點頭,溫柔地投入阿伽門農的懷抱。


    禦書房,月光朗朗地照著。今天又是月圓之夜,這也應該是伊菲革涅亞在宮中的最後一個月圓之夜。


    “父王,您找我?”伊菲革涅亞歡歡喜喜地跳了進來,她習慣地走到阿伽門農身邊。望著女兒那天真快樂的眼神,一陣錐心的痛又一次襲來。“父王,怎麽了?”


    “哦,沒什麽,隻是你就要離開了,父王有點舍不得你。”阿伽門農強壓住心中的痛,極力掩飾著,“今晚,父王想帶你去見見阿喀琉斯,也想好好和你們一起談談。父王真後悔一直把你們的婚事擱著,這一趟其實也是想去跟阿喀琉斯道個歉,父王心裏有愧啊!”


    “父王!”伊菲革涅亞感動地流出了眼淚,“可是,明天訂婚時不就可以見到了嗎?何必要……”


    “父王等不急了,這事擱在父王心上,父王一刻也不得安寧啊。”


    伊菲革涅亞再次被深深地感動,她使勁抹了抹眼淚,和阿伽門農一起披著黑夜,戴著月光朝阿喀琉斯所在的陶裏斯國走去。


    夜已漆黑,而遠遠看去,陶裏斯國卻燈火通明,伊菲革涅亞心中不禁升起一陣陰霾。燈光越來越近,慢慢照清了伊菲革涅亞的視野。天啊!幾乎所有陶裏斯的國民都站在燈光下,直直地望著他們這邊。等他們走近,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當人們在伊菲革涅亞的視野中漸漸騰空的時候,阿耳忒彌斯月神的祭壇幽幽地呈現在她的眼前。伊菲革涅亞像被突然猛擊了一下,慎慎地望著攢動著的祭壇,眼前一點一點地模糊。


    “女兒,不要怨恨父王,你為了阿耳戈斯的百姓而獻身,你死的偉大,死的有價值。”


    伊菲革涅亞依舊慎慎地望著前方,在心底呐喊著:“阿喀琉斯,你在哪兒啊?”


    此刻的宮中,克呂泰涅斯特拉王後正在高興地為公主準備嫁妝,她翻出了所有的首飾,一樣一樣精心地挑選著。該是王子公主們請安的時候了,王子遲遲未到,公主也不急著來看嫁妝。王後若有所失地遙遙頭,難道女兒一出嫁連心都留不住了?正傷感著,俄瑞斯忒斯王子一蹦一跳地走來請安。


    “姐姐還沒迴來嗎?聽侍衛說,他們出去好一會了,這麽久,也該迴來了吧!”俄瑞斯忒斯無心的一句話卻“哐”的敲在王後的心上。王後大聲叫來國衛軍總領埃葵斯托斯:“國王和公主哪去了?”


    “不,不知道啊!”埃葵斯托斯嗑磕巴巴地說,“陛下不讓跟著,不過侍衛稟報說,陛下和公主朝陶裏斯王國的方向去了。”


    不好,肯定是要出事了。王後忽地站起身,急匆匆奔出王宮,俄瑞斯忒斯和侍衛軍隊也緊隨其後,風風火火地奔往陶裏斯王國。


    “女兒,你好好的去吧。來生父王一定會把你風風光光地嫁給阿喀琉斯的。”


    伊菲革涅亞公主深深地瞥了一眼阿伽門農,冰冷的麵孔如死灰一般,她不語地一步步走向祭壇。在她身後,陶裏斯人民瘋狂詛咒聲讓她漸漸超脫了這個世界。她任由陶裏斯人咒罵,任由他們將她綁在祭壇的十字架上。所有的事物都在她的眼中漸漸模糊,所有的聲音都在她的耳邊漸漸消失。她猶如一個人偶一樣,乖乖地立在祭壇之上,等候陶裏斯人的裁決,等候他們最後將尖尖的刺刀深深地插進她的心髒,就在這時她卻恍惚地聽到一個聲音,好熟悉,好親切的感覺,接著又恍惚地看到一張麵孔,好熟悉,好親切的麵孔。是的,那是她的未婚夫,那就是阿喀琉斯!然而,他卻被一群人拉開了,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連帶著他撕聲唿喚的聲音。伊菲革涅亞絕望了,在僅有的一滴眼淚滑落之時,祭刀深深地穿過了她的心髒。


    “伊菲戈涅亞,我的女兒——”


    一聲淒慘的哀號劃破夜空,克呂泰涅斯特拉王後瞪大了眼睛出現在人群的後麵。國衛軍隊開出了一條道,王後一步步淌著淚走到了祭壇的下麵,默默地盯著十字架上。身體還存著餘溫的伊菲革涅亞,她緩緩地跪在了地上。忽然,她一眼掃定在阿伽門農的身上,那目光裏夾雜著哀怨和憎恨,糾纏著憤怒和矛盾的不信任。終於,那目光忽地一下定住,王後憤然地怒視著阿伽門農,在她徘徊的眼神中最後隻剩下了仇恨。王後一語不發地起身,再看了女兒最後一眼,她猛地一轉身,帶領著國衛軍走進了阿耳戈斯城門,當然國衛軍也帶走了國王和王子殿下。在這殘忍的一幕中,尼索被深深地震撼了。


    轉眼,三天過去了。在這三天裏,王宮如死一般的寂靜。克呂泰涅斯特拉王後仍舊為女兒挑選著嫁妝,俄瑞斯忒斯王子一句話不說地躲到宮外去練武,而阿伽門農國王則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成日在禦書房裏通宵飲酒,醉到天亮。看到這種局麵,尼索不禁擔心了起來。


    “厄裏斯,照這種情勢發展下去,我們如何能輔佐俄瑞斯忒斯建立起騎風國呢?”


    厄裏斯絲毫也不擔心地一笑,說:“建立騎風國是他的宿命,也是天命所趨,所以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會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尼索不明白地看著厄裏斯,但他知道厄裏斯的話永遠都隻會說到這個份上。他放棄地長歎一口:“難道每個人的一生都要被天神玩弄,沒有一個人可逃脫命運的安排嗎?可憐的伊菲革涅亞,又一個天神手中的犧牲品。”


    厄裏斯想說些什麽,但頓了頓她又放棄了。月如彎刀一樣嵌在天上。尼索不明白地望著月亮。有時,月盤圓圓,可


    愛之及,而有時,卻月牙彎彎,似一把明晃晃的刀,讓人從心底發寒。正當尼索感歎時,俄瑞斯忒斯拖著疲倦的身體走迴王宮。尼索迎了上去,還沒說到幾句話,國衛軍總領埃葵斯托斯就跑來傳話,說王後有事緊急召見王子,並邀尼索和厄裏斯一同前往。三人帶著疑惑匆匆趕往王後的寢宮。


    “王兒,伊菲革涅亞公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再責怪你的父王。”克呂泰涅斯特拉王後平靜地說,然而她卻平靜的異常。她接著又說道:“長話短說吧,美麗的戰神雅典娜宣布要接受男子們的追求了。要知道誰娶到了她就等於誰的手已經拿到了半個天下。所以,你應該代表阿耳戈斯王國前去接受考驗,我相信,阿耳戈斯的王子一定不會讓母後失望,讓每一個阿耳戈斯的子民失望的。”


    俄瑞斯忒斯悟出了王後的打算,他歎口氣,說:“可是,我並不想……”


    “不想稱霸天下?”王後平靜的心騰地掀騰起來,但很快她又壓住了怒氣,“想不想,不能隻從你自己的角度出發。你不想為你姐姐報仇了嗎?你不想廢除陶裏斯國那殘酷落後的封建習俗?天下子民過得怎麽樣,關鍵要看一統大局的王者,你不為自己,也要天下人想想。我相信我的兒子一定會成為全天下最英勇最仁智的統治者!”


    “是啊,王子陛下,王後娘娘說得沒錯,句句全在理兒啊!”一旁的埃葵斯托斯插話道。俄瑞斯忒斯沉默了。他不想報仇,因為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報仇”這兩個字。仇,今日報來,明日報去,永遠也不會有報完的一天。但是,他更痛恨殘忍的血祭,這愚昧的。無知的破風俗,他一定要想辦法廢除的。俄瑞斯忒斯猶豫地望向師父尼索,尼索又望向厄裏斯,厄裏斯認真地點了點頭,尼索便也給了俄瑞斯忒斯一個肯定的眼神。於是俄瑞斯忒斯朝王後深深地一拜,接下了這個任務。厄裏斯上前一步說:“王後娘娘,厄裏斯有一事相求。”


    “厄裏斯女神,我還要感謝你和尼索勇士一直教導我的兒子。這次,王兒此行還需要你們的幫助,有什麽要求你盡管開口,我定當竭力辦到。”


    “王後娘娘言重了。”厄裏斯微微一笑,“我隻是想帶上娘娘原本為公主備下的嫁妝,或許我有機會帶到冥界去,也好代為轉告娘娘對公主的深愛之心。”王後哀傷地歎了口氣,感激地讓侍女拿來一盒首飾,她親自將它們遞到厄裏斯手中,眼睛又一次濕潤了。厄裏斯接下了首飾,俄瑞斯忒斯也接過王後早已備好的行李。和王後辭別後,大家直接奔出了王宮。看著他們漸遠的背影,王後和埃葵斯托斯總領相互一望,露出了一個讓人心驚的笑。而此刻的阿伽門農國王呢?他正呆呆地坐在禦書房裏,麵前散落的書籍灑滿了整間屋子。


    “厄裏斯,你真的要去冥界啊!”尼索偷偷地問。


    “騙人的啦。”厄裏斯鬼鬼地一笑,“放心吧,其實伊菲革涅亞還活著,月神賜予了她永生,並且給了她一個新的名字——俄耳西羅亞喀。現在她已經成了阿喀琉斯的妻子,她們正過著幸福的日子呢!”她瞥了一眼意外的尼索,“今晚你們睡覺的時候,我抽空去一趟就是了,又不是什麽難事,別操心了!”


    尼索又驚又喜地看著厄裏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問問她為什麽不肯告訴阿伽門農國王和克呂泰涅斯特拉王後,但轉念一想,這或許又是她所說的天機,於是他便咽下了已到嘴邊的話,默默地朝前走著。


    “怎麽?還有話說?”機靈的厄裏斯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說,“再放一個心,冥界裏肯定也沒有珀耳的魂魄,即使有,她也不會被關著,所以,你也不用為她擔心了。”她長歎一下,眼睛裏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憂傷,“你們會再見麵的,因為你們的緣分還沒有走到盡頭。”


    尼索更加驚訝地看著厄裏斯,她居然看出他潛意識裏的東西,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神。雖然喜悅已奔湧而出,但他卻掩飾地一笑而過:“王後那麽精明都被你騙了,你可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嗬嗬,那當然,我可會騙人了。”厄裏斯得意地昂著臉,但一絲憂慮卻爬上心頭,“如果有一天我連你也騙了,你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一路上你對我這麽照顧,即使騙我也一定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一會原諒你的。”


    看著尼索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厄裏斯的心卻沉了一下。見俄瑞斯忒斯一個人悶頭悶腦地走在前麵,尼索趕緊追了上去。追求戰神雅典娜這一項任務可不向前麵所經曆過的那麽容易了。


    “雅典娜,真是一個美麗的英雄,可惜就是太要強了。”


    “可不是,她還要求向她求婚的人必須跑得的比她快,否則不但得不到她,還必須得留下性命。唉,這就太可怕了。”


    ……


    一路上,人們在紛紛議論著雅典娜的這場招親,看樣子前去求婚的人一定很多,要不沿途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傳播實事報道呢。而且,還有不少的人抬著棺材朝著和尼索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這真是場可怕的“喜事”,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性命的白白犧牲。俄瑞斯忒斯皺了皺眉頭,他們加快腳步趕往雅典娜的海島。


    走過了一段的陸路,尼索三人來到了一片大海邊。一望無邊的大海讓俄瑞斯忒斯為難地皺了皺眉。尼索求助地看著厄裏斯,可這迴厄裏斯也為難了。海神最近很生氣,怕是不會把船借給我們了。“


    “為什麽?他遇到麻煩事了?”尼索天真地問。


    “你還是別問了,說不定你待會就看見了。”厄裏斯為難地望著大海,這時一艘輪船卻從不遠處開到這來了。厄裏斯仔細一看,那船頭上站著的不正是彩虹與時光女神伊裏斯嗎?還有西風之神仄費洛斯。她激動地叫著尼索和俄瑞斯忒斯。


    “好久不見啊,俄瑞斯忒斯!”仄費洛斯等不及地先飛了過來。伊裏斯也跟著下了輪船。


    “這是……”俄瑞斯忒斯不解地問。


    “是神母赫拉讓我們送來借你們一用的。”大家更不解了。伊裏斯神秘地說:“神母也盼著雅典娜早點嫁出去呢!所以……俄瑞斯忒斯,加油哦!我對你有信心。”


    “還有我。”仄費洛斯湊了上來,“你們都快上船吧,讓我吹風送你們一程,不過我肺活量有限,隻能盡力啦!”


    大家笑著登上了輪船,伊裏斯和仄費洛斯佇立在岸邊。他們互相揮手作別,仄費洛斯吸滿一肚子氣,猛地一吹,輪船眨眼間就行到了大海中央,早已看不見陸地。俄瑞斯忒斯笑著搖了搖頭,還好這次仄費洛斯沒有惡作劇,要不然吹反了方向,可就有的他們慢慢劃了。


    輪船平穩地航行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尼索靠在欄杆上不知不覺地發起了呆。有多少次他和珀耳並肩坐在同一條船上,有多少次他們一起出發又一起返航,然而……她會不會還在大海上漂行著呢?她會不會已經醒了過來,可是卻無法迴到岸邊呢?尼索想著想著便在大海上搜索了起來。傻!泊爾是女神,怎麽會迴不到岸邊呢?他不舍得地再掃視最後一眼,不遠處一個漂浮的東西闖入他的眼簾。


    “快看啊,那邊有人浮在海裏。快過去看看,快過去!”他大叫著將船引了過去。


    等船靠近了,尼索發現那漂浮的不止一個人,而是三個筋疲力盡的男子。厄裏斯急忙用法術將他們抬上船,定睛一看,這不是參加特洛伊戰爭的奧賽德英雄與海倫公主的兩個哥哥,卡斯托耳和波呂丟刻斯嗎。尼索他們三人,一人照顧一個,到天黑時,昏迷的三位英雄才醒了過來。


    “奧賽德英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尼索關心地問道。


    奧賽德吃力地歎了口氣,慢慢講了起來:“特洛伊戰爭結束後,海倫公主十分感激我,便邀我去島上做客。遊玩了數天後,她告訴我,我應該到伊塔克島去一趟,她說那裏有我想見的。也想


    見我的人。於是,她便讓卡斯托耳和波呂丟刻斯送我去伊塔克島。沒想到,船剛行到這裏,水裏就冒出了一個自稱是海神的怪人,他硬說我弄瞎了他兒子波呂斐索斯的眼睛,還沒等我解釋就掀翻了我們的船,把我們拋入海中,然後……就是現在,你們看到的樣子。”


    尼索習慣性地將目光投向厄裏斯,厄裏斯解釋到:“那場三千六百年前的特洛伊戰爭之後,奧德賽國王迴國,在海上遇到了巨人波呂斐索斯的偷襲,為了自保,奧德賽國王才弄瞎了他的眼睛,而海神也因此將奧德賽國王困在大海上二十年。”她看了一眼大家不解的眼神,接著說:“其實現在的奧賽德英雄也就是當年的奧德賽國王。現在算算,奧賽德離開伊塔克島也有二十年了。雖然經曆變了,但是有許多注定的事卻躲不過。哎呀,反正現在奧賽德國王返迴伊塔克島,見到珀涅羅珀王後,就會迴憶起二十年前的事了。”


    “珀涅羅珀王後?”尼索感覺有些耳熟。


    “就是在火雲國遇見的權杖王後,就是為了奧德賽國王拒絕112個求婚者的珀涅羅珀!”厄裏斯提醒說“隻要把奧賽德送迴去,他就會想起從前,就可以恢複伊塔克島國國王的身份了!”厄裏斯終於解釋完了一切,她抒了口氣;,“至於海神那兒,經過了掀船這件事,再加上神母赫拉的好言相勸,一切也都了結了。”


    “赫拉?她可真是個好天神!”俄瑞斯忒斯若有所思地說。


    “天神和人一樣,不是簡簡單單隻用好和壞就可以評定的。厄裏斯話中有話地嘀咕了一句,就迴到船頭掌起了舵。


    繼續航行了一天一夜,尼索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雅典娜的神秘小島。輪船一靠岸,大家就看傻了。滿島的人幾乎要把小島給壓沉了。不僅王侯將相,就連布衣平民,甚至乞丐流浪漢都來了。人群熙熙攘攘的,有人說雅典娜公正嚴明,又有人說這隻是雅典娜設的圈套,哪有凡人可以跑過天神的。說法各異,但最重要的是至今都沒有人可以勝過雅典娜。不再遲疑,尼索一行人趕緊朝比賽場地走去。


    “耽誤一分鍾就可能多浪費一條生命。”俄瑞斯忒斯歎著,“雖然我們此番前去也可能隻是圖添一個冤魂而已。”


    讓眾人大吃一驚的是,作為跑步的場地居然是設在靜湖中的梅花樁。木樁高低不一,間距有短有長,甚至還有些竟藏在水麵之下。麵對這讓人暈眩的一幕,俄瑞斯忒斯心中不禁產生了不安和一絲恐懼。這雅典娜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神?他正想著,迎麵走來兩個英俊魁梧的勇士,他們輕蔑地瞥了一眼俄瑞斯忒斯,詭笑著和他擦肩而過。


    尼索拍了拍俄瑞斯忒斯,“走吧。”


    俄瑞斯忒斯點了點頭,等大家都轉身之後,他抬頭長望了一眼靜湖。一位身披銀色戰甲的女子正立在湖水中央,她對著他挑戰性的一笑,從此,雅典娜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島上的一位侍女領著大家走向雅典娜提前為各路英雄備下的客房。迴字型的院子裏,俄瑞斯忒斯他們又和賽場上見到的那兩位勇士打了個照麵。還是輕蔑的一瞥,還是詭笑著擦肩而過。俄瑞斯忒斯一行人跟著侍女走進朝東的一套客房裏。


    “我覺得那兩個人會是強勁的對手。”奧賽德自言自語道。大家不用問也都心領神會。


    “密拉尼恩國王和亞特蘭大國王的確英勇過人,但那樣還不夠,他們絕對贏不了雅典娜女神,除非,他們有什麽其他的法子。”侍女機靈地說。


    “他們就是克拉波呂和亞爾維爾兩國的國王?”


    “恩。”侍女點了點頭,“那可是兩塊富饒的土地,而且孕育出很多不凡的人才。”她笑了笑,“其實能和俄瑞斯忒斯殿下抗衡的也就隻有這兩位。其他人,你們倒可省了防範之心。還有,不要小看了靜湖裏的梅花樁。它們還不止是你們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不僅長短不一,它們還會不時地變動。也許你看的時候它還高高的凸出水麵,可當你一腳下去的時候,它就沉入湖底了。而且,湖水雖靜,但其中的東西卻不少,水草能動,還有鱷蛇。所以,危機重重,決不簡單,別看有些人是活者被抬出來的,七天之內他們必死無疑。所以呢,我奉勸殿下一句,雖要勇猛,但也別舍棄了智取。”


    眾人奇怪地聽著侍女的特別告示,正要發問卻一把被厄裏斯攔住。她笑著問道:“你好像還有些話沒說完?”


    侍女低頭一笑,又抬起機靈的雙眼:“阿佛洛狄特女神也來湊熱鬧了,那兩位勇士都開始想辦法了,你們趁早吧。”她轉過身子;,“明日一早就開始比賽,我想這最後的一輪比賽一定很精彩。”


    送走了侍女,厄裏斯趕緊把大家召集到桌邊。她慎重地先給大家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慢慢說了起來;,“卡斯托爾,波呂丟刻斯,明天你們和俄瑞斯忒斯一起上梅花樁,為他保駕護航。奧賽德,你和尼索一起跟在雅典娜左右,想辦法牽絆她的行速。而我就在岸上做總體上的指揮。必要時想法子應付密拉尼恩國王和亞特蘭大國王。大體上先這樣分配,至於細節上,尼索,你召出木塔羅,我們需要借助它的預測來決定明天的走法,塔羅牌陣可以探知過去,預知未來,我想它一定會告訴我們梅花樁明天的走法的。”她撫了一撫尼索,“來,照我說的做。閉上眼睛,深唿吸,你能看見木塔羅圍繞在你四周,飛旋,好,用意念讓他們聚攏,看它們落在你的手上,好,它們的靈光消失,木塔羅出現了!”


    尼索一睜開眼睛,那副木塔羅果然在他手中若隱若現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地停在手中。大家驚異地瞪大眼睛,看著厄裏斯將它們放在桌子中心並用手劃成一個螺旋。在厄裏斯的提示下,大家一起用雙手和洗著木塔羅,然後由尼索將它們聚攏,分成三份,再合成一堆。厄裏斯逆時針地接過木塔羅,再一張一張地按著陣法擺開,擺完之後再一張一張地左右揭開,然後她蹙著眉仔細地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她開始講解,大家格外仔細地聆聽。記憶,這神奇的塔羅陣法可是係著明天賽事的結果,還有他們一行人的性命。


    第二天的早晨很快就到來,整裝待發的六個人堅定地相互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侍女叩門,帶著他們一起趕往靜湖岸邊。參加比賽的人們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雅典娜穿著戰袍坐在與湖相對的寶座上。“有人想臨時退出嗎?現在還來得及。”她大聲說。大家意外地沉默了片刻,倒真有些人慌張地調頭跑掉。雅典娜笑了笑,指示繼續參賽的人全都站到湖水邊上。她跳到眾人中間,又問一聲:“還有人要反悔嗎?”又一批人落荒而逃。她再笑,說:“最後一次了,靜湖中央的炮竹一向,大家就一同出發,最後,誰能拿到湖心處的三個金蘋果迴來,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又一陣騷亂的撤退之後,大家凝神,屏氣,隻待那驚人的一聲炮響,大家就要奮不顧身地向前衝了。


    “轟”的一聲炮響,炸開了一串水花,雅典娜輕盈地一躍,刹那間衝出了老遠。尼索和奧賽德緊緊貼上他們,按著昨晚厄裏斯教出的路數,時左時右,時進時退,如此靈巧的步法使得雅典娜不覺為之一震。忽地,一根木樁伸上來,雅典娜差點因走神而落入水中,尼索和奧賽德相視一笑,又集中精神地踏向另一根木樁。俄瑞斯忒斯呢?太多的人擠成一堆,他根本無法邁開步子。好在有卡斯托耳和波呂丟刻斯在兩邊開道,俄瑞斯忒斯這才能夠慢慢加快速度,不一會兒,他便衝出了人群,身後不絕傳來眾人落水,還有是被鱷蛇咬傷的淒慘叫聲。俄瑞斯忒斯強迫自己專心地向前奔,但餘光卻告訴他最強勁的兩個對手也很快擺脫了人群,並飛快地衝到了他的身邊。卡斯托耳緩慢地靠了過去,這很好的牽製了亞特蘭大的速度,波占各刻斯也慢慢移向密拉尼恩,致使密拉尼恩的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當俄瑞斯忒斯超出大約十米之後,卡斯托耳和波呂丟刻斯互相暗示


    地點頭,忽然他們相對一躍,本想抱住密拉尼恩與亞曆山大一同墜倒,然而他們卻感覺到有股額外的力量將他們托起,使得他們無法抓住密拉尼恩與亞曆山大。他們騰出了兩人高,然後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了下來,就在他們落水的前一刹那,身體又忽地一輕,被另一股神奇的力量拉迴到岸上。原來是厄裏斯救迴了他們。隨後厄裏斯順手拾起兩顆石子,暗暗地擲向密拉尼恩與亞曆山大腳下的木樁,然而神奇的,他們倆的四周就像用剛罩罩住了一樣,兩顆石子剛一靠近就立即被反彈了迴來。毫無預料的厄裏斯躲開了一顆,而另一顆卻打中了她的左肩。她猛地嗆出一口血,還沒等卡斯托耳叫出聲,她就迅速地收拾幹淨。厄裏斯迴頭望去,不遠處花座上的阿佛洛狄特正望著她微笑。


    “剩下的路就靠他們自己了。”厄裏斯撫著左肩說,卡斯托耳與波呂丟刻斯隨著厄裏斯的目光望向湖心。


    尼索和奧賽德緊緊纏著雅典娜,他們配合著拖住雅典娜,搶踏她前後左右的木樁。不料,雅典娜縱身一躍遍就飛出了他倆的包圍,她迴頭一笑,直朝百米之外的金蘋果奔去,這時俄瑞斯忒斯,密拉尼恩還有亞特蘭大也相繼趕了上來,當奧賽德迴頭想阻止亞特蘭大的時候,又一般強大的力量將他推出老遠。


    “迴來!”厄裏斯極力地唿喊著,尼索立馬衝過去扶助奧賽德。尋著厄裏斯的唿喚,他撐住奧賽德慢慢返迴了岸上。湖中央,甚至整個湖麵上隻剩下四個身影,密拉尼恩,亞曆山大,雅典娜,還有俄瑞斯忒斯。


    “看俄瑞斯忒斯自己的了。”尼索在心中感歎著。


    三個金蘋果呈“v”字形擺在三根木樁上,雅典娜飛速地向前衝去,然而刹那間亞特蘭大卻超越了她,轉眼間,他已將第一個金蘋果拿到了手中。“不可能!”雅典娜拿出十成的功力衝了上去,然而密拉尼恩又神話般的奪得第二個金蘋果,雅典娜憤怒地抓住第三個金蘋果。這一瞬間,湖麵上的四個人呈菱形分布,落在最後的俄瑞斯忒斯和拿到三個金蘋果的人相對而立。猛地一瞬間,三人拖開步子狂朝岸邊奔來。雅典娜三人“嗖”地穿過俄瑞斯忒斯,片刻之後,俄瑞斯忒斯才反應過來,也堅持追了上去。前麵的三個人不僅要快速地往前奔,而且還必須在上岸之前搶迴所有的金蘋果。所以,那場麵決不亞於進攻湖心時的壯觀。雅典娜出招亞特蘭大,剛搶到他手中的金蘋果,卻不覺間讓自己的被密拉尼恩搶了去,丟了金蘋果,亞特蘭大又順勢從密拉尼恩手中奪迴一個,於是三個金蘋果不斷流動在三個人手中,俄瑞斯忒斯也趁著他們的爭鬥追了上來。這時,雅典娜猛地一腳踢飛了密拉尼恩手中的金蘋果,而密拉尼恩卻用力地擊中雅典娜的腹部,一聲大叫,另一個金蘋果脫出雅典娜的手中,她向後一仰,眼看著就要摔到湖中,她的身體卻忽然被什麽接住,俄瑞斯忒斯放棄了爭奪金蘋果,他扶住雅典娜慢慢向岸邊走來。雅典娜欣然地露出一個笑容。這一下,亞特蘭大一把攬入了三個金蘋果,他狂喜地奔向岸邊,而身後不遠處的密拉尼恩卻像箭一樣穿來,擦過亞特蘭大,躍上了湖畔,而三個金蘋果也已落在他手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比賽結束了,俄瑞斯忒斯扶著雅典娜走上湖畔。密拉尼恩捧著三個金蘋果得意地走來,還未等雅典娜開口,花座上的阿佛洛狄特已大笑著走過來。她拉住雅典娜的手恭賀著:“恭喜戰神終於找到如意郎君了喲!瞧,多麽體貼的一個小夥子。”她美滋滋地看著俄瑞斯忒斯,讓眾人好好的吃了一驚,密拉尼恩正要開口,阿佛洛狄特卻右手一揮,立刻,密拉尼恩就活生生地變成了一頭獅子,亞特蘭大一看,立即伏地求饒。可阿佛洛狄特緊跟著也讓他化成了一頭雄師。“哈哈,雅典娜,你不僅僅是英勇地戰神,還有著朝出尋常的智慧,更有著讓人嫉妒的美貌,作為美和愛神的我又怎麽忍心吝嗇一份美麗的愛情呢?我是不會幫他們得到你的芳心的!”阿佛洛狄特微笑著看一眼厄裏斯:“法力還淺,就別忙著出頭,傷了身體可不是小事。”她怪笑著對雅典娜恭維了幾句,帶著兩頭獅子駕了花座離開,留下滿湖畔的人詫異地盯著雅典娜。雅典娜緩緩等上寶坐,做了最後的宣告。


    “俄瑞斯忒斯,你沒能拿到金蘋果,所以我應誓不能嫁給你,但是你救了我,作為迴報,我送你一把寶劍和一副白銀塔羅,相信有朝一日你會用到它們。卡斯托耳與波呂丟刻斯勇士,由於你們的勇猛,天神決定讓你們加入神的行列,所以,請你們隨我迴天界,接受封典。奧賽德國王,噢,不,是奧德賽國王,趕快迴到伊塔克島吧,你的妻子已經迴到了王國,她正急切地等待著你,迴去以後,你的一切記憶就迴來了。”雅典娜看看尼索和厄裏斯,“祝你們好運。厄裏斯,時候到了再提醒大家,不要違了天命!”厄裏斯忙點頭,眾人目送著雅典娜和卡斯托耳兄弟離開後,從湖心飄來一副載著寶劍的白銀塔羅,這不禁又使尼索想起,從水晶國漂走的水晶塔羅和沉睡在塔羅上的人。


    “阿佛洛狄特是來幫雅典娜女神的嗎?”奧賽德問。


    “才不呢,不過是密拉尼恩和亞特蘭大忘獻祭品罷了。”厄裏斯輕蔑地一歎,拾起寶劍和塔羅,“奧賽德,不想念妻子嗎?”她可愛地一笑。大家出發了,送奧賽德迴伊塔克島。那裏有他的國家,有他的王後,還有他二十年前的記憶。


    輪船飛快地前行,奧賽德仿佛已從海岸線看到了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一聲親切的唿喚使他的記憶如潮水般地湧來。珀涅羅珀,奧賽德,不是奧德賽的妻子。雖然憔悴,但煥發的容光卻讓她美麗絕倫;雖然瘦弱,但堅毅的笑容讓她剛強不屈。珀涅羅珀王後忘情地奔進大海,奧德賽也縱情地跳下輪船,他們相互奔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那逝去的離別,逝去的尋找,逝去的一切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他們緊緊地相擁著,這一擁抱,他們彼此已等待了二十年。


    “我們走吧。”厄裏斯說,“阿耳戈斯的國王出事了。”


    “什麽?”俄瑞斯忒斯和尼索都驚叫了起來。


    “這就是戰神雅典娜要我拖到現在才能告訴你們的事情。”


    這一夜太陽神阿波羅托夢給俄瑞斯忒斯,告訴他,他的母親呂泰涅斯特拉王後趁他走後,和國衛軍總領埃葵斯托斯私通,並合謀殺死了阿耳戈斯國王,阿伽門農。阿波羅指著雅典娜送的寶劍,命令俄瑞斯忒斯殺死自己的母親為父親報仇,要不然他就要打亂他的記憶讓他發瘋。阿波羅狂笑著離開,俄瑞斯忒斯猛然狂叫著驚醒。


    “你已經知道了,是嗎?”厄裏斯遞來一條手帕,“快睡吧,明天就迴到阿耳戈斯了。”


    風,寒冷。俄瑞斯忒斯顫顫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天一亮,輪船就在阿耳戈斯海灘靠了岸,彩虹女神伊裏斯和西風之神仄費洛斯早已等候在岸邊。很少的幾句言語,沉悶的空氣圍繞著他們一同返迴了王宮。呂泰涅斯特拉王後高高地坐在大殿上,在她身旁立著的正是國衛軍總領埃葵斯托斯。


    “為什麽?為什麽?”俄瑞斯忒斯大聲叫到,呂泰涅斯特拉王後哀傷地坐在皇位上一聲不出。俄瑞斯忒斯轉眼望見緊挨著王後的埃葵斯托斯,他憤怒地拔出寶劍,直直地衝上皇座。等到一切都靜止下來的時候,寶劍已刺穿了埃葵斯托斯。


    “俄瑞斯忒斯,你不能這樣!善良的你可以放下阿伽門農對伊非革涅亞的殺戮,你又怎能如此狠心地奪走埃葵斯托斯的生命呢?”王後哭喊著撕扯俄瑞斯忒斯的衣襟,在她的搖晃中俄瑞斯忒斯呆呆地定住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俄瑞斯忒斯大叫著奔出了王宮,尼索,厄裏斯等人緊跟其後。這晚他們打算在城外的海邊度過了。


    不知何時,俄瑞斯忒斯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他夢見複仇女神來告訴他不要刺殺王後。然而,阿波羅的聲音又一陣陣地傳來。


    “殺了王後,不然我就把你弄瘋。”


    “不要殺王後,否則我也會讓你發瘋!”


    ……


    一聲聲此起彼伏,相互交替,這兩股力量幾乎要把俄瑞斯忒斯撕碎了。在吵嚷中,忽然,複仇女神抽出了寶劍猛地刺向,嚇得他一下驚坐了起來。俄瑞斯忒斯四處尋找,可他原來的寶劍不見了,而變成了七把小劍。入了魔般的俄瑞斯忒斯起這七把寶劍,在夜幕中走向了王宮。


    周圍陰森森的,俄瑞斯忒斯不聲不響地穿過庭廊,走進呂泰涅斯特拉王後的寢宮。


    “俄瑞斯忒斯?我的兒子。”滿麵淚痕的王後連滾帶爬地匍匐在俄瑞斯忒斯的腳下。


    “母後。”俄瑞斯忒斯慢慢地迴過神來,“為什麽要殺死父王?為什麽要殺死父王?”


    王後抽泣著止住眼淚:“他殺了我的女兒,你的姐姐!因為他的懦弱,他的無能,他甚至保護不了他最親。最需要他保護的人!”


    “母後!”俄瑞斯忒斯流下了眼淚,“那你也不該以罪治罪,用錯誤的方法去懲罰別人的錯誤啊!那樣你和犯錯誤的人又有什麽兩樣呢?”他蹲下身正要去扶王後,突然一個熟悉的命令傳進他的耳朵。


    “殺了她,殺了她!”


    俄瑞斯忒斯突然感到頭痛欲裂,他不由自主地舉起一把小寶劍指向了王後,忽然複仇女神的聲音又刺進他的大腦,他又猛地收迴小劍,強迫著腿遠離王後。他這般瘋狂的舉動嚇壞了呂泰涅斯特拉王後,她的驚叫聲引來了國衛軍軍隊,形勢立刻變得嚴峻起來了。俄瑞斯忒斯和王後以及王後的國衛軍對峙起來。相持了片刻,忽然俄瑞斯忒斯一聲大叫,六把小劍一同出鞘,它們“嗖”地朝飛向國衛軍,隻在一瞬間,所有盔甲武裝的士兵全部都倒在地上。這時,厄裏斯他們也匆匆趕來,在他們踏入王後寢宮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還在大家發愣之際,俄瑞斯忒斯忽然又舉起手中的劍衝向王後。尼索最先反應過來,他抽出插在衛兵身上的小劍擋了上去,迴過神的仄費洛斯也趕緊跟了過去。趁著這時,厄裏斯與伊裏斯趕緊攙起王後奔出皇宮,而迎麵他們卻撞見了複仇女神,旁邊跟著的還有一襲白衣的珀耳。這時,俄瑞斯忒斯衝了出來,尼索和仄費洛斯也緊跟著跑出寢宮。


    “珀耳?你沒事了?”尼索瞪大了眼睛,而俄瑞斯忒斯卻在這一瞬間將劍抵在了呂泰涅斯特拉王後的喉上。


    “俄瑞斯忒斯,你不能殺死你的母親。”複仇女神命令道,然而同時,阿波羅的命令又從千裏之外射進了俄瑞斯忒斯的耳朵。俄瑞斯忒斯瘋狂地大叫一聲,忽然腰間的白銀塔羅飛騰而出,明晃晃地旋轉起來擋開了眾人。旋轉著的白銀塔羅將王後與俄瑞斯忒斯隔在了中間,從塔羅的縫隙中,眾人看見俄瑞斯忒斯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劍。


    “不要啊——”


    俄瑞斯忒斯聽不到,猛然之間他已將小劍刺進了王後的胸膛。眾人停止了唿喊,停止旋轉的白銀塔羅也紛紛掉到了地上。俄瑞斯忒斯猛然間恢複了神誌,他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撲向王後。呂泰涅斯特拉王後望著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她微微地一笑,釋然地離開了人世。俄瑞斯忒斯痛苦地哀號著,複仇三女神紛紛舉起了劍指向俄瑞斯忒斯,她們無聲地指責對於俄瑞斯忒斯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就在這時,戰神雅典娜帶著天神陪審團從天而降,他們是天界派來決定阿波羅與複仇女神孰對孰錯的,六票支持阿波羅,六票支持複仇女神。雅典娜望著絕望中的俄瑞斯忒斯,她投了阿波羅一票,於是俄瑞斯忒斯得救了,雅典娜給予了複仇女神她們自己的祭壇,複仇三女神也收迴了劍,先行返迴了冥界。


    “俄瑞斯忒斯王子。”雅典娜走到俄瑞斯忒斯身邊,“你已經走過了命運對你的考驗,現在你得救了。”她收迴了七把寶劍,那些劍在她的手中又容聚成最初的那一把,“帶著這把寶劍去收複原本屬於騎風國的土地吧。阿耳戈斯,陶裏斯,伊塔克島,還有克拉波呂和亞爾維亞王國。眾心所向,建立騎風國將不費吹灰之力。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是嗎?”雅典娜將寶劍遞到俄瑞斯忒斯手中,“上次你救了我一次,這迴我還你一次,一人一命,再也沒有虧欠,以後你自己珍重吧。”雅典娜微微一笑,帶著陪審團返迴了天界。


    天明了,俄瑞斯忒斯埋葬了呂泰涅斯特拉王後,大家走出了這充滿罪惡的阿耳戈斯宮殿。俄瑞斯忒斯迴首長歎,他拿出那副白銀塔羅遞給了尼索:“師父,您的大恩,俄瑞斯忒斯無以為報,現在俄瑞斯忒斯還要請您再幫做最後一件事。”他又遞上戰神的寶劍,“將寶劍帶給奧德賽國王,請帶去我的一個請求,希望他以寶劍作為騎風國的標誌,任仄費洛斯為寶劍侍從,卡斯托耳與波呂丟刻斯兄弟為寶劍騎士,還有奉戰神雅典娜為寶劍王後。我相信,騎風國一定會逐漸壯大的,它一定不會亞於火雲與水晶之國!”俄瑞斯忒斯說完便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經曆了這麽多,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他最終決定告別塵俗,雲遊四海了。厄裏斯阻止了尼索的追問,大家目送俄瑞斯忒斯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當他們再轉身時,阿耳戈斯的宮殿已經消失,就連城裏的百姓也消失了蹤影。


    “太好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事物終於消失了,這就說明命運之輪的修複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想,現在離徹底恢複的日子不遠了!”彩虹時光女神伊裏斯興奮地說,她挽住仄費洛斯,說:“我們也該走了,神母赫拉還等著為我們舉辦婚禮呢!”在一片恭賀聲中,伊裏斯和阿耳戈斯駕著七色彩虹也漸漸消失在天上。


    經過了一翻大風浪,原以為尼索。厄裏斯和珀耳三人終於又聚到一起了。然而,還沒等尼索開口,厄裏斯卻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她受傷了?”珀耳一邊問一邊摸到厄裏斯的手腕,“能撐到現在她已經很了不起了。”說完她便要起身離開。


    “你去哪?”


    “去救她。”


    “你還會迴來嗎?”


    “也許再見也沒什麽意義了。”珀耳最後望了一眼尼索,不再迴頭地走了。那最後的一個眼神卻讓尼索不由地暗自傷痛。尼索抱起厄裏斯緩緩到朝伊塔克島走去。


    陰暗的冥界地府,珀耳冰冷地站在冥王哈德斯的麵前:“你給了我美容霜,謝謝。你讓我帶走了歐律狄克的靈魂,謝謝。這次又是你用水晶塔羅救了我的性命,還讓複仇女神送我返陽,謝謝。我沒有迴報,而又來請求你救神女,我知道,我沒有這麽大的麵子再讓你無償的幫我一次。所以,我答應你,如果你肯救厄裏斯,那麽我將聽從你的安排,哪怕是永遠留在冥界。”


    “哈哈。”冥王大笑起來,“好,不要怪我趁人之危,實在是命運阻隔著你和尼索,讓我們服從命運吧。珀爾塞福涅,當你成為了冥後,我會讓你成為天地間最幸福的女神!”


    當尼索找到了奧德賽國王,當世間建立起了騎風國,當厄裏斯奇跡般的醒過來,當尼索和厄裏斯順利地完成任務返迴深山。珀耳,雍容的冥界之後,她如冤魂一般地飄落在冥界。天地間最幸福的女神?她狂笑著自覺無福消受。冥界,黑唿唿地關上了地府的大門。


    “厄裏斯,你說過塔羅可以推算過去。預知未來,是嗎?”尼索興衝衝地問。厄裏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麽,幫我算算關於珀耳的事,行嗎?”


    “不。”厄裏斯堅決的說,“她已經嫁給冥王了,這是命運的安排。尼索。”她渴求地望著尼索,“凡間四國隻差一國了,命運之輪的修複已經接近尾聲,讓我們好好地走完剩下的路,行嗎?命運指向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不要再想了,趕快迴山去見西勒諾斯精靈吧。”尼索鬱鬱地不再作聲。最後一程,這最後一程之後,大家又該怎樣呢?


    “什麽,爺爺不見了?”


    “是


    啊!上次下山我們走散了,原以為他是先迴來了,誰知我們昨天趕迴來一看,屋裏空無一人啊!”


    沒有多想,尼索轉身衝下山去找西勒諾斯老人。厄裏斯也急忙跟了出來。天大地大,到哪兒去找呢?命運,相信命運,命運一定迴讓他找到西勒諾斯爺爺的!


    “真要一點忙都不幫嗎?”喀戎先生問道。


    普羅米修斯老人咪咪一笑:“讓他去吧,他是個出色的年輕人,這最後一步是誰也幫不上的。”


    “那西勒諾斯精靈怎麽辦?”


    “放心吧,他隻不過是喝醉了罷了。誰叫他貪杯呢!嗬嗬,也該長點教訓了。”


    深山裏,普羅米修斯和喀戎先生放心的對酌。山腰處,尼索和厄裏斯又開始了最後一次的奔波。火雲,水晶,還有騎風。最後一個金土國一定難不到尼索。可是,建立金土國之後呢?四國重升天界,命運之輪恢複從前之後呢?將會是又一次災難的重複嗎?不知道,但是命中注定的就是厄裏斯捍衛的。不論怎樣,她都會陪著尼索走下去,直到天地合一,直到天荒地老。


    “爺爺,西勒諾斯爺爺,你到底去哪兒了?”尼索飛奔著朝山下跑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塔羅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習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習目並收藏塔羅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