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把這個過程講完之後,整個人抖的越加厲害,其他人也處在一片驚恐當中,法醫和程鋒也不例外。


    因為,這實在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於京平是在臨死之前打電話給吳軍,算得上是遺言,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於京平說的話可信度非常高。即是如此,那麽於京平說看到徐如萍的事當然也是真的,至少他沒必要用死亡的代價和大家開這個恐怖的玩笑。


    聯係這件事,程鋒想起了小古今天上午對他說的那個夢境,破天荒的開始發寒,因為,他對小古解釋徐文的死因雖然有一定道理,可現在一想,又覺得很不可思議,要知道,徐文若是在休克狀態下窒息而死,根本不可能一臉的驚噩。


    “難道真的有鬼?”程鋒對科學的態度終於悄悄的動搖了。


    聽到連程鋒都懷疑有鬼,其他人可想而知有多恐懼。


    “可是徐如萍根本沒有寫什麽詛咒啊?何況她的死,是因為徐文,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應該找他,怎麽會來找我們?”吳軍想不通。


    “詛咒雖然不徐如萍寫的,但說不定她生前的確對村民產生過這樣的怨恨!隻是,我也想不通,至少殺她的是徐文,為什麽徐文隻是被抓走,人卻沒事?”石佛也疑惑的說。


    “徐文死了!”程鋒不經意脫口而出。


    “啊?!”吳軍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來,石佛也驚恐的看著程鋒,問:“怎麽死的?”


    “你們別緊張。”這時,法醫忽然說:“徐文的死我們法醫科還在進行檢驗,具體是什麽死亡原因現在還不好說。但是不管怎樣,鬼是不存在的。”


    “什麽不存在,我都聽到於京平電話裏有女鬼的聲音,還有,你怎麽解釋於京平臨死前說看到鬼?”吳軍說。


    法醫畢竟專業是屍檢,對案件分析能力還是有限,於是他把目光投向程鋒,期待程鋒能有個很好的解釋。


    程鋒腦子雖然也一片混亂,但他還是分得清自己職業的特點,立刻笑著對吳軍和石佛說:“你們怎麽又開始多想了,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對現在理解不了的事情,要保持冷靜,隻要冷靜去分析一定會找出答案的。”


    “怎麽分析?根本分析不出來啊。”吳軍說。


    “那是因為你不夠冷靜。”程鋒慢慢的說:“每件事情都必定有它發生的原因。胡靖之死難道不離奇麽,不也可以用科學解釋?所以,你們既然好不容易從靈異中擺托出來,我希望你們堅持下去,還是那句話,隻要你們冷靜去分析,一定會記起一些與案子有關聯的細節。”他接著對吳軍說:“比如你昨天推測兇手有可能是房雷的愛慕者,雖然並不一定正確,但在某種程度上是很合理的。而且你們好像忽略了一個十分明顯的疑點。”


    “什麽疑點?”吳軍問。


    “我先問問你,房雷死的那晚,於京平大概是什麽時間出去拉尿?”程鋒說。


    “我不是記得很清楚,大概是11點之前。”吳軍說。


    “這就對了。”程鋒思索了一下,說:“現在我們已經排除於京平是兇手,那麽我們隻能假設於京平那晚確實看到一個女生洗澡。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問你們,沒有特殊情況,什麽樣的女生會一人在大半夜去浴室洗澡?”


    “特殊情況?”吳軍又開始摸起他的痣,想了想,忽然驚訝的看著程鋒:“你是說,那個女生有可能就是殺死房雷的兇手?她洗澡隻是為了洗幹淨身上的血跡?”


    “為什麽非得我提醒,你們才能想到?”程鋒笑著說。實際上,他剛才也曾經短暫的陷進了靈異裏,多虧法醫及時說了一句‘鬼是不存在的’話,才令他又開始試著分析。


    “那……那怎麽解釋於京平臨死打來的那個電話呢?要知道,於京平在電話裏非常肯定看清楚了是徐如萍,才找地方躲起來的。”吳軍又想不通了。


    “對,於京平這個學生,別看他平時馬大哈一樣,實際上做事情很謹慎,而且應變能力特別強,如果沒有看清楚,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是徐如萍,相信他是不會輕易打電話告訴別人的。”周城健說。


    “嗬嗬,難道你們從來沒想過於京平死前打電話的那些內容,是被人逼的麽。”程鋒說。


    “被逼的?”吳軍跳了起來:“你是說,有人拿著刀逼著於京平說那些內容?目的是想造成怨鬼索命的假象?”


    “你們還忽略了一樣最重要的事情。”程鋒眼裏突然閃出了光,問周城健:“我們去徐村的事情沒在學校傳開吧?”


    “沒有。”周城健搖了搖頭,忽然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眼珠子來迴轉了幾圈,突然嘴角都在抽搐的問吳軍:“你們有沒有說出去?”


    “沒啊,我們沒有對任何人說。”吳軍和石佛搖頭否認。


    “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有人逼著於京平說那些話,那麽那個人也一定知道徐村的事情,可是現在知道有關於徐如萍事情的,除了警察,隻有我們幾個人,難道……”說到這,周城健的眼睛忽然瞪的更大,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硬忍著沒說出口。


    “你是想說兇手就應該在你們這些人當中吧。”程鋒笑著對周城健說,然後問吳軍:“你剛說在電話裏最後聽到的是女聲對不對?”


    “應……應該是吧。”吳軍已經明白程鋒的意思。


    “於京平那晚11點之前看到洗澡的也是個女生,對不對?”程鋒問。


    “也……許吧。”吳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迴答了。


    “如果我沒記錯,江慧死的那晚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也是個女生,又正巧是浴室,兇手隨時都可以清洗身上的血跡,對不對?”程鋒又問。實際上這連續幾個問題,基本上都是廢話。他這麽問,隻是想把條理厘清,讓人能夠清晰的辨別推測出來的兇手是誰。


    而這個推測出來的兇手,已經在大家的心裏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陳小希!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可是這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是兇手?”吳軍說。


    “至少到現在為止,她的嫌疑是最大的。”程鋒說。


    “動機呢?殺人要有動機,她有什麽動機要殺人?”吳軍問。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們,這也是我為什麽一再強調讓你們仔細迴憶細節的原因。”程鋒說。


    “難道?”這時,石佛突然狐疑的說:“難道她的動機是因為……”說到這,他忽然停住,望了吳軍一眼。


    吳軍像是心領神會一樣,突然間莫名其妙的臉色發青,一臉不可思議的搖著頭說:“不可能,她根本都記不得那晚發生的事情。”


    “什麽事,哪晚發生的事?”程鋒快速的逼問吳軍。


    “這……”吳軍有些吞吞吐吐,在程鋒銳利的眼神逼視下,他終於開口,說:“那是9月1日的晚上,我們青年誌願者協會為慶祝石佛的加入,小希決定請大家去外麵吃飯,之後又去了ktv唱歌。因為那晚是為了慶祝石佛加入,所以大家都對石佛比較禮讓三先,硬逼著他唱歌,可石佛沒有唱歌,而是借著酒勁給我們講述了他從小失去雙親的故事,大家聽完後都覺得石佛挺慘的,都安慰他。小希當時也喝的爛醉如泥,她歪歪扭扭的走去安慰石佛,可是說著說著,她居然醉熏熏的對我們講了她自己的故事,而且……而且還邊說邊哭,最後哭到昏死過去!”


    “能讓一個人哭到昏死過去的故事,我想,一定很悲慘。”程鋒說。


    吳軍輕輕的點了點頭,喃喃的說:“不錯,那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為悲慘的故事。”


    有時候,現實中的故事遠比小說,電影更來的真實,所以也更殘酷。在吳軍的陳述中,9月1日那晚,陳小希在醉酒狀態下,對大家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故事的確很悲慘。


    原來,陳小希現在的父母並不是親生父母,她的家鄉在南江市的某個村莊,生父開貨車跑長途,那個年代,開車跑長途很賺錢,所以她家生活條件著實比一般村民家富裕。


    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本來為人很和善,不僅對村民,對家人體貼照顧,對母親更是憐愛猶加,舍不得讓母親下地幹活,就把自家的所有農田都讓給了別人種,要不是母親說她喜歡油菜花,父親連自家門前的那片油菜地也想一起讓給別人。


    父親每次從外地迴來都要給爺爺奶奶帶些茶葉營養品,給她帶些小玩具,給母親買點化妝品和衣服之類的。她記憶中印像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父親給母親買了一件紅色的旗袍,母親穿上後,父親嘖嘖的把母親稱讚的都羞紅了臉。


    父親對母親的好,讓村裏的那些農婦們羨慕不已,都誇母親好福氣嫁了個好老公,可是沒想到,這種好日子卻在悄然的發生變化,而且越變越糟糕。


    十一歲那年,父親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不再開車了,成天到晚陰著臉窩在家裏,脾氣也一改從前的和善,變的十分古怪,酗酒,易暴躁,隻要與家人一言不和,就會動手打人,有時連她的爺爺奶奶也打。母親也嚐試問過父親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可每當問及這個話題,父親總會突然發怒的打母親,而且口裏還罵母親是婊-子!


    本來美好的家庭,仿佛一瞬間就籠罩在了一片陰影裏。從此之後,全家人都對父親產生了恐懼,特別是父親喝完酒之後,家裏立刻就像地獄一樣,父親也立刻變得十分兇殘。所以每到這個時候,母親會馬上帶著她躲進門前的油菜地裏,油菜地儼然成了能給她們帶去安全感的庇護所。


    因為父親以前人很好,現在突然變壞,全家人一直都以為父親有什麽心結打不開,所以一直默默的遷就,希望有一天父親能迴到從前的狀態。可是沒想到,事情突然在有一天變得再難收拾,也一瞬間將她童年記憶裏的好父親的影子完全擊碎,從此之後,她的記憶裏,父親就是惡魔。


    那一天,小敏在吃飯的時候無意中打碎了一個碗,父親要打她,母親為了保護她,立刻把她抱到了外麵的油菜地裏躲了起來。其實以往,隻要她們躲到油菜地裏,父親也許是怕被其他村民看見說閑話,所以都不會追出去。可是這一次不同,父親跟著也一起鑽進了油菜地裏,並抓住了她們。


    無論她怎麽驚恐,無論母親怎麽哀求,父親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冷冷的站在油菜地裏看著她們,眼睛裏不時的閃出可怕的寒光。


    在寒光過後,父親忽然將母親一拳打暈。


    “打暈?”法醫驚訝的問吳軍:“有沒有這麽誇張,不就是打破一個碗麽,有必要兇殘到將她母親打暈?”


    “她父親根本就不是衝著那個碗來的。”吳軍搖著頭,歎著氣說:“事情也遠沒有那麽簡單。”


    “哦?那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呢?”法醫問。


    “接下來……”吳軍突然住嘴,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的樣子看著石佛,沒想到石佛立刻迴避他的目光低下了頭。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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