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嬋說:“大中午的唱歌怎麽了?我這人就是喜歡唱歌,每天練兩個小時瑜伽,唱兩個小時的歌,這叫會活。”


    我聽得一陣無語,心說大中午的唱歌,事情真有那麽簡單?然後又想,每天練兩個小時的瑜伽,時間也太長了吧?不過女鬼也練瑜伽,每次時間也很長……


    我正想著,蔣若嬋在電話那頭說道:“我教你瑜伽術吧。”


    我說:“啊?”


    她說:“我教你一套男人練的瑜伽,可以強身健體,固本培元。”


    聽到固本培元,我就想到了自己的下麵,直到現在都沒什麽反應,也始終沒去男科醫院。


    要是瑜伽可以固本培元的話,能不能治好我的陽痿?


    能治的話,那我還省錢了……


    出於治療陽痿的目的,我趕忙說:“好啊!謝謝蟬姐。”


    她笑了一下,說:“今天先教你個最簡單的動作,過會兒用微信小視頻發給你。”


    我說:“謝謝,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哪個才是那個男人的女人?”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說:“離你最近的那個。”


    我聽得心頭一顫,下意識的看向臥室的門,心說:不能吧?蟬姐這麽厲害?連我身邊有個女鬼都知道?


    不過,她說的分明是女人,又沒說是女鬼……


    想著我就問她:“蟬姐,你說的是人是鬼?”


    蔣若嬋說:“當然是人。”


    我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心說還好不是女鬼……緊接著我又想到,倘若不是女鬼,會是誰呢?


    離我最近的女人,難道是李寶石?


    朱麗花?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夏小雨?都不在一起了,肯定不是……


    仔細想想,忽然又覺得誰都不像。最像的,其實還是女鬼。


    我有些鬱悶的問她:“到底是誰啊?”


    她說:“我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再多說的話,我就得提前離開人世,你也不希望我死吧?”


    我說:“算了,其實我心裏已經有數了。謝謝你,蟬姐。”


    她說:“客氣就不用了,我命中注定,這輩子會救你三次。你我有緣,能幫你的,我會盡量幫你。”


    我向她道了謝,掛斷電話以後,再次進入臥室,看著女鬼那張妖豔絕倫的臉,心神一陣恍惚。


    她真的會是從7000年前穿越來的?


    說實話,我越想越是覺得不像,畢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時尚的連衣裙……


    她還會用我的手機……


    喝紅酒之前,還得先醒一下……


    再說,7000年前的事兒,管她是不是的,和現在有什麽關係?


    我嚐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蔣若嬋加了我的微信,發過來一段視頻,是她剛剛錄製的瑜伽動作。


    我來到房廳,跟著視頻裏的動作習練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動作,僅僅隻是活動手臂。然而,我隻是練了不到10分鍾,就出了一身的汗,被累倒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的兩隻手臂,肌肉突突的跳動。


    還真是強身健體,固本培元啊!


    以前都沒想過,練瑜伽這麽累。


    不過,為了治療陽痿,我隻是歇了一會,就又起來接著練。


    一直練到晚上,沒見女鬼醒來,我又進屋給她度了幾口陽氣,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漸漸的睡了過去。


    最近真的是太缺覺了。


    我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和女鬼吃烤魚,吃著吃著,我就感覺心裏特別難受,問她:“你在失憶之前,能不能已經有了男朋友,或者已經結婚了?”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怎麽可能?我就是來找你的,命中注定,我隻能有你這一個男人。”


    哈哈……


    然後我就很沒出息的笑醒了。


    其實我知道,這不是沒出息,而是我在現實中的渴望。


    哪怕她是鬼,卻比絕大多數人都重要。


    對我來說,除了父母,也就隻有她了。


    外麵的天色朦朦亮,看起來特別陰沉,我走到陽台看了一眼,才發現之前下了場雨。


    我穿上衣服,又給女鬼度了幾口陽氣,就出門前往了學校的宿舍。


    昨天詩人說瘋子快要瘋了,作為兩年多的室友,哥們兒,我還是挺擔心,所以必須過去看看。


    雨依然在下著,隻不過不是雨滴,也不是雨絲,而是特別綿薄的雨霧。


    直到走進校園,我的衣服也沒有被雨霧徹底打濕。


    臨近寢室樓的時候,我的心裏還在不斷猜想,瘋子這次又是怎麽了。


    給我的感覺,瘋子也不是真瘋,而是特別的迷戀於科學幻想。


    說得直白點兒,是迷戀科學算命。


    打從大一那會兒,他就提出了一套自己臆想出的科學理論,說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由代碼構成的。然後省吃儉用,不買衣服,頓頓方便麵泡饅頭,買了一大堆的二手電腦,試圖用撰寫程序的方式,解開生命的代碼構造。


    瘋子之名,就是由此得來。


    按照以往這個時間,瘋子肯定在睡覺。但是當我推開寢室門的時候,卻看到他坐在六七台電腦前,如同雕塑般的陷入了沉思。


    從表麵看來,還是挺像睡著了。


    因為沉思的同時,他還在流著口水。


    然而他真的沒睡。


    為了省錢買電腦,瘋子從大一開始,就沒剃過頭,因此兩年多下來,已經留了一頭飄逸的長發。


    聽到門響,瘋子就長發飄飄,眼窩深陷,流著口水的轉過頭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抬起衣袖擦了下口水,說:“哥們兒,完了,我告訴你件事兒,你可千萬別慌。”


    在一起住了兩年多,同室間的感情,還是挺深的,看到他這樣子,我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問他:“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下樓給你買點兒。”


    他趕忙搖了搖頭,扒開眼皮給我看,說:“你看看我這眼睛紅的,都好幾天沒睡覺了,還吃什麽飯呀。我要告訴你的事兒,比吃飯睡覺都重要,因為知道了這件事兒,就沒心思吃飯睡覺了。”


    我心說完了,這家夥還真像詩人說的那樣,真得進精神病院了。要是不進精神病院,不超過兩天,就得活活的餓死,或者因為嚴重缺乏睡眠,猝死在電腦前。


    於是我就勸他,說:“先別研究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咱倆先去吃飯,正好我也沒吃呢,吃完你就睡上一覺,然後再給我講講,你最近的新發現。”


    他說:“不是新發現,是我徹底整明白了,我告訴你了,你可千萬要挺住。”


    我無語的歎了口氣,說:“行,那你說吧,說完了就跟我下樓吃飯。”


    他說:“不吃了,沒意義了,這個世界是假的。”


    沒想到,他會告訴我這個。所以,聽完之後,我頓時就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因為這句話,我早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我問他:“你說什麽?”


    他說:“我算出來了,這個世界不對勁兒,是假的,咱們都是假的。”


    我說:“你是怎麽算出來的?”


    他說:“就是我編的程序呀,兩年多的努力,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說:“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詳細的說說?”


    因為嚴重的缺乏睡眠,瘋子的神情顯得異常木訥,流著口水笑了一下,說:“你過來,給你看樣東西。”


    我走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一台破舊的顯示器,屏幕上顯示著一排時間與事件相對應的記錄。


    瘋子指著其中的一個時間,說:“你看這個,是上個星期,星期三,你再看這個事件,是上個星期三,癌細胞開始在體內擴散。詩人得癌了,他自己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我大前天算出來的。你信不信,我也能算出你的,就連你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都能算得準確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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