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命…</p>
萬春心裏一顫，癱軟在地。</p>
“陛下……陛下……我…我……”</p>
牙關抖個不停，結結巴巴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來。</p>
沒曾想這麽膽小…</p>
三言兩語就嚇成這樣了…</p>
她是哪來的勇氣殺得李泰。</p>
李承乾也是納悶。</p>
“皇姑起來吧。”</p>
親手扶起萬春，李承乾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姑以後好自為之吧。”</p>
說完，李承乾揚長而去。</p>
萬春愣了幾息，而後才反應過來。</p>
還有以後…</p>
那……就是不會殺她了？</p>
長出一口氣，渾身的骨頭像是都化了一般，萬春無力的靠在床前的架子上，後背不知何時早已濕透。</p>
……</p>
“皇後，陛下什麽時候迴來？”陰貴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往門外看一眼。</p>
眉頭緊鎖，屁股跟坐在熱鍋上一樣…</p>
這一看就是有事，並且還是急事。</p>
薑熙月笑嗬嗬的擺手道：“陛下還沒下詔立後呢，這皇後之名還擔不得，都是一家人，娘娘叫我熙月就行。”</p>
陰貴妃訕訕一笑。</p>
人家客套歸客套，但自己可不能不識趣。</p>
“娘娘找陛下，可是有什麽急事？”薑熙月問道。</p>
“沒…沒有……”</p>
陰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薑熙月心中存疑，但也沒再多問。</p>
這時，李承乾剛好迴來。</p>
“參見陛下。”</p>
陰貴妃和薑熙月同時起身行禮。</p>
看到她在這，李承乾顯得有點詫異：“太妃怎麽來了？”</p>
“陛下……”陰貴妃咬咬嘴唇，突然跪地。</p>
這一跪，嚇了薑熙月一跳，連忙伸手就要去扶。</p>
見她來這麽一出，李承乾心裏有點明白這女人為什麽來了。</p>
“你去看孩子。”</p>
已經扶住了陰貴妃胳膊的薑熙月遲疑片刻，而後收迴手去了偏房。</p>
樸二郎也被李承乾打發去了門外。</p>
殿中，隻剩下了李承乾和陰貴妃。</p>
“太妃可是有什麽話要說？”</p>
李承乾坐上主位，陰貴妃跪行幾步，叩首顫聲道：“臣妾，是來向陛下告罪的。”</p>
“哦？”李承乾的語氣頗為玩味：“太妃何罪之有啊？”</p>
一聽這說話的調調，李承乾肯定是啥都知道了。</p>
前兩日突然被限製自由，陰貴妃心裏很是害怕。</p>
一個時辰前，在發覺可以自由進出都督府之後，陰貴妃便連忙派人去找陰弘智。</p>
結果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p>
據同住的趙誌德他們說，自前日陰弘智說來都督府之後，就一直再未迴去過。</p>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p>
一個大活人，也不可能說失蹤就失蹤。</p>
人沒迴去，無外乎兩種可能。</p>
一：陰弘智出城了，若是出城，唯一的可能，便是去尋安北神武兩軍。</p>
這兩軍現在已經兵臨城下了。</p>
聽聞長孫無忌都死了。</p>
陰弘智要是真的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了，李承乾應該早都派人來拿她了。</p>
心驚膽戰等了半天，卻一直沒有動靜。</p>
如此一來，隻剩下一個可能。</p>
陰弘智，落在了李承乾手裏。</p>
自家弟弟是個什麽德行，陰貴妃自己清楚。</p>
他遭不了罪，也不禁嚇。</p>
要是真被抓了，定然就一股腦的全交代了。</p>
李承乾既然知曉了內情，但又沒動自己，那說明他不想動自己。</p>
人家能知道裝作不知道，但自己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p>
思來想去，陰貴妃覺得還是應主動認錯。</p>
既然不會動自己，那認錯既能消除芥蒂，也能順勢看看能不能救出陰弘智。</p>
看如今這情況，她應該是沒猜錯。</p>
陰貴妃心中慶幸之餘，連忙將事情和盤托出。</p>
“太妃好大的膽子啊。”李承乾輕拍桌案。</p>
“臣妾知罪。”陰貴妃戰戰兢兢，將頭埋得更低。</p>
李承乾冷哼一聲：“算了，人嘛，難免有一時糊塗的時候，太妃迴去吧，看在父皇的份上，朕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但若有下次，那可就怪不得朕了。”</p>
“謝陛下。”</p>
陰貴妃抬起頭，一副欲言又止之色，李承乾問道：“怎麽？太妃還有話要跟朕說？”</p>
“陛下……”陰貴妃輕咬紅唇，猶猶豫豫道：“臣妾那弟弟…他……”</p>
“太妃放心。”李承乾打斷道：“朕既然當作這事沒發生過，那自然也不會為難他。”</p>
“太妃迴去傳個信，讓他親自給朕上道辭呈，這事就算了了。”</p>
“陛下，臣弟弟已經失蹤三日了。”陰貴妃偷偷觀察著李承乾。</p>
“失蹤了？”李承乾顯得十分詫異：“怎麽會失蹤呢？”</p>
他的演技，很拙劣。</p>
陰貴妃低著頭，盡力不讓眼淚落下。</p>
“太妃放心，朕馬上令人尋找。”</p>
嗬嗬…</p>
陰貴妃心中慘笑道：“怕是這一輩子也找不到了。”</p>
心裏百般滋味，但麵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異樣。</p>
甚至還要一臉感激道：“多謝陛下，那臣妾，先迴去了。”</p>
陰貴妃行完禮，轉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p>
剛跨出門檻，強忍的淚水便如雨珠般落下。</p>
李承乾知曉陰貴妃是猜到了。</p>
但無所謂。</p>
他已經夠寬宏大量的了。</p>
“陛下，玄甲軍副統領殷立成求見。”房遺愛進來道。</p>
“不見。”李承乾揉著發澀的眼睛，疲憊道：“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在大營裏待著。”</p>
“諾。”</p>
房遺愛出去，將話一字不漏的重複給了殷立成。</p>
不見自己是個什麽意思呢？</p>
殷立成心裏七上八下的。</p>
玄甲軍的事情，房遺愛也知曉一點內幕，李承乾為什麽不見殷立成，他大概也懂。</p>
“殷將軍，迴去吧，陛下既然現在不見你，那肯定是對玄甲軍另有安排，安心迴去吧。”房遺愛小聲道。</p>
</p>
殷立成一愣，隨即也明白了話裏的意思，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抱拳道：“多謝小房將軍，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喝酒。”</p>
“好說好說。”房遺愛咧嘴道。</p>
……</p>
入夜。</p>
閃閃發光的繁星如鑽石般懸掛在空中，有了星星的點綴，這個漆黑的夜晚多了幾絲唯美。</p>
城牆立著一排排的照明燈。</p>
散光的玻璃罩內，存儲著濃稠的燈油，兩尺高的燈芯有五根手指那麽粗，散發出的燈光暗黃卻又明亮。</p>
城牆下方二十步之內，被照的一覽無餘。</p>
程咬金瞪著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瞅著不遠處的叛軍。</p>
萬春心裏一顫，癱軟在地。</p>
“陛下……陛下……我…我……”</p>
牙關抖個不停，結結巴巴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來。</p>
沒曾想這麽膽小…</p>
三言兩語就嚇成這樣了…</p>
她是哪來的勇氣殺得李泰。</p>
李承乾也是納悶。</p>
“皇姑起來吧。”</p>
親手扶起萬春，李承乾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姑以後好自為之吧。”</p>
說完，李承乾揚長而去。</p>
萬春愣了幾息，而後才反應過來。</p>
還有以後…</p>
那……就是不會殺她了？</p>
長出一口氣，渾身的骨頭像是都化了一般，萬春無力的靠在床前的架子上，後背不知何時早已濕透。</p>
……</p>
“皇後，陛下什麽時候迴來？”陰貴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往門外看一眼。</p>
眉頭緊鎖，屁股跟坐在熱鍋上一樣…</p>
這一看就是有事，並且還是急事。</p>
薑熙月笑嗬嗬的擺手道：“陛下還沒下詔立後呢，這皇後之名還擔不得，都是一家人，娘娘叫我熙月就行。”</p>
陰貴妃訕訕一笑。</p>
人家客套歸客套，但自己可不能不識趣。</p>
“娘娘找陛下，可是有什麽急事？”薑熙月問道。</p>
“沒…沒有……”</p>
陰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薑熙月心中存疑，但也沒再多問。</p>
這時，李承乾剛好迴來。</p>
“參見陛下。”</p>
陰貴妃和薑熙月同時起身行禮。</p>
看到她在這，李承乾顯得有點詫異：“太妃怎麽來了？”</p>
“陛下……”陰貴妃咬咬嘴唇，突然跪地。</p>
這一跪，嚇了薑熙月一跳，連忙伸手就要去扶。</p>
見她來這麽一出，李承乾心裏有點明白這女人為什麽來了。</p>
“你去看孩子。”</p>
已經扶住了陰貴妃胳膊的薑熙月遲疑片刻，而後收迴手去了偏房。</p>
樸二郎也被李承乾打發去了門外。</p>
殿中，隻剩下了李承乾和陰貴妃。</p>
“太妃可是有什麽話要說？”</p>
李承乾坐上主位，陰貴妃跪行幾步，叩首顫聲道：“臣妾，是來向陛下告罪的。”</p>
“哦？”李承乾的語氣頗為玩味：“太妃何罪之有啊？”</p>
一聽這說話的調調，李承乾肯定是啥都知道了。</p>
前兩日突然被限製自由，陰貴妃心裏很是害怕。</p>
一個時辰前，在發覺可以自由進出都督府之後，陰貴妃便連忙派人去找陰弘智。</p>
結果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p>
據同住的趙誌德他們說，自前日陰弘智說來都督府之後，就一直再未迴去過。</p>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p>
一個大活人，也不可能說失蹤就失蹤。</p>
人沒迴去，無外乎兩種可能。</p>
一：陰弘智出城了，若是出城，唯一的可能，便是去尋安北神武兩軍。</p>
這兩軍現在已經兵臨城下了。</p>
聽聞長孫無忌都死了。</p>
陰弘智要是真的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了，李承乾應該早都派人來拿她了。</p>
心驚膽戰等了半天，卻一直沒有動靜。</p>
如此一來，隻剩下一個可能。</p>
陰弘智，落在了李承乾手裏。</p>
自家弟弟是個什麽德行，陰貴妃自己清楚。</p>
他遭不了罪，也不禁嚇。</p>
要是真被抓了，定然就一股腦的全交代了。</p>
李承乾既然知曉了內情，但又沒動自己，那說明他不想動自己。</p>
人家能知道裝作不知道，但自己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p>
思來想去，陰貴妃覺得還是應主動認錯。</p>
既然不會動自己，那認錯既能消除芥蒂，也能順勢看看能不能救出陰弘智。</p>
看如今這情況，她應該是沒猜錯。</p>
陰貴妃心中慶幸之餘，連忙將事情和盤托出。</p>
“太妃好大的膽子啊。”李承乾輕拍桌案。</p>
“臣妾知罪。”陰貴妃戰戰兢兢，將頭埋得更低。</p>
李承乾冷哼一聲：“算了，人嘛，難免有一時糊塗的時候，太妃迴去吧，看在父皇的份上，朕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但若有下次，那可就怪不得朕了。”</p>
“謝陛下。”</p>
陰貴妃抬起頭，一副欲言又止之色，李承乾問道：“怎麽？太妃還有話要跟朕說？”</p>
“陛下……”陰貴妃輕咬紅唇，猶猶豫豫道：“臣妾那弟弟…他……”</p>
“太妃放心。”李承乾打斷道：“朕既然當作這事沒發生過，那自然也不會為難他。”</p>
“太妃迴去傳個信，讓他親自給朕上道辭呈，這事就算了了。”</p>
“陛下，臣弟弟已經失蹤三日了。”陰貴妃偷偷觀察著李承乾。</p>
“失蹤了？”李承乾顯得十分詫異：“怎麽會失蹤呢？”</p>
他的演技，很拙劣。</p>
陰貴妃低著頭，盡力不讓眼淚落下。</p>
“太妃放心，朕馬上令人尋找。”</p>
嗬嗬…</p>
陰貴妃心中慘笑道：“怕是這一輩子也找不到了。”</p>
心裏百般滋味，但麵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異樣。</p>
甚至還要一臉感激道：“多謝陛下，那臣妾，先迴去了。”</p>
陰貴妃行完禮，轉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p>
剛跨出門檻，強忍的淚水便如雨珠般落下。</p>
李承乾知曉陰貴妃是猜到了。</p>
但無所謂。</p>
他已經夠寬宏大量的了。</p>
“陛下，玄甲軍副統領殷立成求見。”房遺愛進來道。</p>
“不見。”李承乾揉著發澀的眼睛，疲憊道：“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在大營裏待著。”</p>
“諾。”</p>
房遺愛出去，將話一字不漏的重複給了殷立成。</p>
不見自己是個什麽意思呢？</p>
殷立成心裏七上八下的。</p>
玄甲軍的事情，房遺愛也知曉一點內幕，李承乾為什麽不見殷立成，他大概也懂。</p>
“殷將軍，迴去吧，陛下既然現在不見你，那肯定是對玄甲軍另有安排，安心迴去吧。”房遺愛小聲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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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立成一愣，隨即也明白了話裏的意思，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抱拳道：“多謝小房將軍，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喝酒。”</p>
“好說好說。”房遺愛咧嘴道。</p>
……</p>
入夜。</p>
閃閃發光的繁星如鑽石般懸掛在空中，有了星星的點綴，這個漆黑的夜晚多了幾絲唯美。</p>
城牆立著一排排的照明燈。</p>
散光的玻璃罩內，存儲著濃稠的燈油，兩尺高的燈芯有五根手指那麽粗，散發出的燈光暗黃卻又明亮。</p>
城牆下方二十步之內，被照的一覽無餘。</p>
程咬金瞪著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瞅著不遠處的叛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