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p>
契苾何力怒罵一句，覺得還不解氣，隨口又是一口濃痰。</p>
本來是想吐在地上的，結果方向沒有對準，直接吐在了長孫無忌的臉上。</p>
堂堂的國公！</p>
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如今卻淪落到了這種地步。</p>
契苾何力轉身，去和阿史那社爾一同商議攻城事宜。</p>
周遭的士卒紛紛看了過來。</p>
有人抱以同情，有人一臉鄙夷，有人則是喜笑顏開，指指點點…</p>
堂堂的秦國公，此刻卻像是個雜耍的猴一般。</p>
眾人圍觀之下。</p>
長孫無忌神色毫無波瀾。</p>
起身，擦唾沫，而後往城牆走去。</p>
站得高看得遠。</p>
李承乾一切盡收眼底。</p>
“看來舅舅是沒說動他們了。”</p>
長孫無忌依舊跪在剛才那個位置。</p>
聽到李承乾的取笑，叩首道：“罪臣罪該萬死，求殿下看在先皇後的份上，饒他們一條性命，千錯萬錯，都係我之錯。”</p>
“是我權欲熏心，是我不聽勸阻，我對不起你等啊…”</p>
話越說越不對勁，就在李承乾正覺不妙之時，長孫無忌猛然起身，快速往城牆衝去。</p>
“爹！”</p>
長孫衝牙呲欲裂，在他的怒吼聲中，長孫無忌一頭撞在了城牆上。</p>
堅硬的牆磚，讓他當場血流湧注。</p>
長孫無忌緩緩倒下，眼神朦朧的看向了上方。</p>
血液糊住了眼睛，在一片血色中，這位曾經顯赫一時的權臣，就這麽死在了靈州城下。</p>
“老爺！”</p>
胡夫人大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脫開了兩個肩寬腰壯的士卒的束縛，從城牆上一躍而下。</p>
眨眼間，城牆下又多了一具屍體。</p>
兩人的血液緩緩匯聚相融。</p>
長孫衝已經無力哭喊，呆滯的看著下方。</p>
李承乾也愣住了。</p>
這究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曆史的慣性依舊在繼續。</p>
曆史上，長孫無忌在被罷官削爵之後，也是直接自我了斷了，</p>
呆愣之際，長孫家眾人嚇的紛紛開始大哭。</p>
李承乾被喚迴了神。</p>
“將他們送迴去，別為難他們，此事了後，若是要離開靈州，也不得阻攔。”</p>
萬朝均點點頭，將長孫家諸人押下了城牆。</p>
一旁的牛進達和程咬金看著下方的長孫無忌，心裏五味雜陳。</p>
他們也算是老相識了。</p>
以前的長孫無忌何等意氣風發，現在下場卻這麽淒慘。</p>
兩人這心裏難免升起一絲悲情。</p>
……</p>
“他倒是有幾分骨氣。”阿史那社爾看著不遠處道。</p>
哼！</p>
契苾何力冷冷道：“可惜這份骨氣用錯了地方。”</p>
阿史那社爾歎口氣，轉而道：“但是他說的對，這城裏的兵士遠勝於我們，咱們沒有勝算。”</p>
“怎麽！你也怕了？”契苾何力怒問道。</p>
“我有什麽好怕的，我這一輩子就信服陛下，我是怕咱們攻不進去，給陛下報不了仇。”</p>
契苾何力沉默幾息，而後默默道：“漢人有一句話，以死明誌，哪怕就是給陛下報不了仇，你我以死報君，也是盡忠了。”</p>
阿史那社爾點點頭，看向城池道：“那還是炸開城門，直接衝進去幹？”</p>
“靈州和寧川關不一樣，這城池高大，必然還有翁城，咱們火藥不夠。”</p>
“炸開這外城門，進到翁城，主城門怎麽辦？”</p>
“那你什麽意思？”阿史那社爾煩躁道：“你不是說以死明誌嗎？那就衝進去幹，一死鳥朝天，管那麽多作甚！”</p>
“那就是死也得多拉幾個墊背的。”契苾何力翻著白眼：“不能就這麽衝進去當靶子啊。”</p>
“那到底咋辦，你直接說！”</p>
契苾何力想了想道：“今日先休整，明天再攻城，今天晚上抓緊時間，多弄一些火藥。”</p>
“去哪弄？”胯下的馬兒煩躁不安，阿史那社爾捋著馬脖子道：“火藥都是陛下調撥來的，咱們去哪搞啊。”</p>
“來靈州前，陛下給我軍中派來了幾個將作監的工匠，我問過了，他們會製作火藥。”</p>
阿史那社爾一愣，隨即酸酸道：“那陛下怎麽沒給我派？”</p>
此刻，這位粗糙的漢子，就跟幽怨的婦人一般，契苾何力瞥了一眼，隨即迴了自己軍中。</p>
安北軍和神武軍開始紮營，此舉正合李承乾的心思。</p>
“執失思力牛進達，城防之事朕便交給程將軍了，你二人聽命行事。”</p>
“諾，陛下放心，有末將在，靈州絕對穩如泰山。”</p>
程咬金心中一喜，連忙表忠心。</p>
李承乾轉身要走，走了沒幾步，又突然停下道：“用吊籃放幾個人下去，將長孫無忌夫婦收殮，派人送去長孫家。”</p>
……</p>
都督府。</p>
李世民依舊還在昏睡中，向孫思邈了解了一番情況，確定沒什麽大礙後，這才徹底放了心。</p>
薑熙月正在給孩子喂奶。</p>
本來按照宮中的規矩，應該是找個乳母的，但薑熙月不願，此事也就作罷了。</p>
“殿下。”</p>
見李承乾突然迴來，薑熙月難掩欣喜之色，激動過後，連忙放下孩子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p>
</p>
衣襟還未合攏，**半漏。</p>
上麵還掛著幾滴奶水。</p>
李承乾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p>
哇哇…</p>
未吃飽的孩子在床上放聲大哭。</p>
李承乾揮去腦中汙汙的想法，扶起薑熙月道：“沒那麽多講究，以後不用行禮，看著怪別扭的。”</p>
薑熙月一笑，這才發現衣襟還開著，臉一紅，連忙慌張的拉住了衣服。</p>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不舍。</p>
也不知奶味是個啥味。</p>
想著想著，竟還下意識咂了咂嘴。</p>
“陛下。”</p>
見李承乾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部，薑熙月一臉羞澀。</p>
嗬嗬嗬嗬……</p>
尷尬一笑，李承乾連忙看向了床上的小家夥。</p>
這小東西，他都忘了長啥樣了。</p>
分別數月，倒是沒之前那麽醜了。</p>
李承乾伸手將這小小的長子抱了起來。</p>
小家夥一身奶味。</p>
聞起來倒是挺香的。</p>
“叫爹…”李承乾傻嗬嗬道。</p>
繈褓之中的小孩大眼珠子提溜來提溜去，跟看傻子般，小鼻子一聳動，一聞這氣味竟如此陌生，當即便放開嗓子嚎了起來。</p>
薑熙月連忙接過，取笑道：“他還沒到說話的時候呢。”</p>
李承乾嗬嗬一樂。</p>
嬰兒覺多，沒多久小東西便睡了過去。</p>
薑熙月輕手輕腳將他放進搖籃之中，李承乾也湊到一旁，呆呆的看著這熟睡的小人。</p>
李世民當初，可能也正是這麽看原主的吧。</p>
太宗對長子的寵愛，毋庸置疑。</p>
曆史上李承乾造反之後，李世民傷心欲絕，甚至要抹脖自盡。</p>
今日他這麽幹，李世民怕是心如死灰吧。</p>
李承乾心裏突然跟壓了塊石頭般。</p>
薑熙月敏銳的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輕聲問道：“怎麽了？”</p>
“沒事。”李承乾搖搖頭，不願多言。</p>
薑熙月見此，轉移話題道：“孩子還沒名字呢，給取個名吧。”</p>
取名…</p>
李承乾認真琢磨了起來。</p>
各種名字在腦中過了個遍，但卻都覺得不合適。</p>
思來想去，最終道：“就取名象吧。”</p>
象？</p>
李象？</p>
薑熙月念叨幾句，隨口問道：“這有啥說法嗎？劉女官說，宮中取名字都有說法。”</p>
“沒啥說法。”李承乾搖搖頭，喃喃自語道：“就當是對曆史的尊重吧。”</p>
“你念叨什麽呢？”</p>
“沒什麽。”李承乾笑著搖搖頭。</p>
“象兒象兒。”</p>
薑熙月念叨了兩句，此時，隱隱響起了號角聲。</p>
“城外亂軍……”</p>
見她一臉擔憂之色，李承乾寬慰道：“沒事，這是開飯的號聲，他們翻不起什麽大浪，別擔心。”</p>
薑熙月點點頭。</p>
兩人一左一右，圍在搖籃邊，就這麽靜靜看著流著口水的李象。</p>
過了幾息，薑熙月提起了萬春。</p>
一說到這位皇姑，李承乾臉就拉了下來。</p>
要不是她，事情也不會成現在這樣。</p>
“你打算，怎麽安置皇姑？”見李承乾臉色不好，薑熙月小心翼翼問道。</p>
於情於理，萬春都是要處置的。</p>
要不然，沒辦法給李世民交代，也沒辦法給朝野上下一個交代。</p>
但該怎麽處置呢。</p>
處置輕了，沒法交代。</p>
處置重了，還要顧慮到執失思力。</p>
李承乾犯起了難，坐到桌前揉起了太陽穴。</p>
薑熙月歎口氣，站到身後輕輕給按起了脖子。</p>
“她可有跟你說什麽？”李承乾輕聲問道。</p>
“沒有。”</p>
唉…</p>
李承乾煩躁的歎口氣，問道：“你覺得該怎麽處置。”</p>
“這……”薑熙月遲疑一二，在耳邊小聲道：“別傷她最好。”</p>
李承乾笑了笑不言語。</p>
一時片刻之後，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親自去看看萬春再說。</p>
……</p>
自殺了李泰之後，萬春一直就是提心吊膽的，直到昨夜執失思力迴來，她才稍微安心。</p>
這剛剛安下去的心，在看到李承乾之後，立馬又提到了嗓子眼。</p>
“參……參見陛下。”萬春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完整。</p>
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李承乾連忙將她扶了起來。</p>
“一家人，皇姑不用多禮。”</p>
“陛下，我……”萬春張了張嘴，而後又低下了頭。</p>
李承乾歎口氣道：“皇姑為何要殺青雀。”</p>
提到李泰，萬春害怕之餘又激動道：“他……他該死！”</p>
李承乾默不作聲，幾息之後，才悠悠道：“皇姑難道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p>
契苾何力怒罵一句，覺得還不解氣，隨口又是一口濃痰。</p>
本來是想吐在地上的，結果方向沒有對準，直接吐在了長孫無忌的臉上。</p>
堂堂的國公！</p>
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如今卻淪落到了這種地步。</p>
契苾何力轉身，去和阿史那社爾一同商議攻城事宜。</p>
周遭的士卒紛紛看了過來。</p>
有人抱以同情，有人一臉鄙夷，有人則是喜笑顏開，指指點點…</p>
堂堂的秦國公，此刻卻像是個雜耍的猴一般。</p>
眾人圍觀之下。</p>
長孫無忌神色毫無波瀾。</p>
起身，擦唾沫，而後往城牆走去。</p>
站得高看得遠。</p>
李承乾一切盡收眼底。</p>
“看來舅舅是沒說動他們了。”</p>
長孫無忌依舊跪在剛才那個位置。</p>
聽到李承乾的取笑，叩首道：“罪臣罪該萬死，求殿下看在先皇後的份上，饒他們一條性命，千錯萬錯，都係我之錯。”</p>
“是我權欲熏心，是我不聽勸阻，我對不起你等啊…”</p>
話越說越不對勁，就在李承乾正覺不妙之時，長孫無忌猛然起身，快速往城牆衝去。</p>
“爹！”</p>
長孫衝牙呲欲裂，在他的怒吼聲中，長孫無忌一頭撞在了城牆上。</p>
堅硬的牆磚，讓他當場血流湧注。</p>
長孫無忌緩緩倒下，眼神朦朧的看向了上方。</p>
血液糊住了眼睛，在一片血色中，這位曾經顯赫一時的權臣，就這麽死在了靈州城下。</p>
“老爺！”</p>
胡夫人大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脫開了兩個肩寬腰壯的士卒的束縛，從城牆上一躍而下。</p>
眨眼間，城牆下又多了一具屍體。</p>
兩人的血液緩緩匯聚相融。</p>
長孫衝已經無力哭喊，呆滯的看著下方。</p>
李承乾也愣住了。</p>
這究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曆史的慣性依舊在繼續。</p>
曆史上，長孫無忌在被罷官削爵之後，也是直接自我了斷了，</p>
呆愣之際，長孫家眾人嚇的紛紛開始大哭。</p>
李承乾被喚迴了神。</p>
“將他們送迴去，別為難他們，此事了後，若是要離開靈州，也不得阻攔。”</p>
萬朝均點點頭，將長孫家諸人押下了城牆。</p>
一旁的牛進達和程咬金看著下方的長孫無忌，心裏五味雜陳。</p>
他們也算是老相識了。</p>
以前的長孫無忌何等意氣風發，現在下場卻這麽淒慘。</p>
兩人這心裏難免升起一絲悲情。</p>
……</p>
“他倒是有幾分骨氣。”阿史那社爾看著不遠處道。</p>
哼！</p>
契苾何力冷冷道：“可惜這份骨氣用錯了地方。”</p>
阿史那社爾歎口氣，轉而道：“但是他說的對，這城裏的兵士遠勝於我們，咱們沒有勝算。”</p>
“怎麽！你也怕了？”契苾何力怒問道。</p>
“我有什麽好怕的，我這一輩子就信服陛下，我是怕咱們攻不進去，給陛下報不了仇。”</p>
契苾何力沉默幾息，而後默默道：“漢人有一句話，以死明誌，哪怕就是給陛下報不了仇，你我以死報君，也是盡忠了。”</p>
阿史那社爾點點頭，看向城池道：“那還是炸開城門，直接衝進去幹？”</p>
“靈州和寧川關不一樣，這城池高大，必然還有翁城，咱們火藥不夠。”</p>
“炸開這外城門，進到翁城，主城門怎麽辦？”</p>
“那你什麽意思？”阿史那社爾煩躁道：“你不是說以死明誌嗎？那就衝進去幹，一死鳥朝天，管那麽多作甚！”</p>
“那就是死也得多拉幾個墊背的。”契苾何力翻著白眼：“不能就這麽衝進去當靶子啊。”</p>
“那到底咋辦，你直接說！”</p>
契苾何力想了想道：“今日先休整，明天再攻城，今天晚上抓緊時間，多弄一些火藥。”</p>
“去哪弄？”胯下的馬兒煩躁不安，阿史那社爾捋著馬脖子道：“火藥都是陛下調撥來的，咱們去哪搞啊。”</p>
“來靈州前，陛下給我軍中派來了幾個將作監的工匠，我問過了，他們會製作火藥。”</p>
阿史那社爾一愣，隨即酸酸道：“那陛下怎麽沒給我派？”</p>
此刻，這位粗糙的漢子，就跟幽怨的婦人一般，契苾何力瞥了一眼，隨即迴了自己軍中。</p>
安北軍和神武軍開始紮營，此舉正合李承乾的心思。</p>
“執失思力牛進達，城防之事朕便交給程將軍了，你二人聽命行事。”</p>
“諾，陛下放心，有末將在，靈州絕對穩如泰山。”</p>
程咬金心中一喜，連忙表忠心。</p>
李承乾轉身要走，走了沒幾步，又突然停下道：“用吊籃放幾個人下去，將長孫無忌夫婦收殮，派人送去長孫家。”</p>
……</p>
都督府。</p>
李世民依舊還在昏睡中，向孫思邈了解了一番情況，確定沒什麽大礙後，這才徹底放了心。</p>
薑熙月正在給孩子喂奶。</p>
本來按照宮中的規矩，應該是找個乳母的，但薑熙月不願，此事也就作罷了。</p>
“殿下。”</p>
見李承乾突然迴來，薑熙月難掩欣喜之色，激動過後，連忙放下孩子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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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還未合攏，**半漏。</p>
上麵還掛著幾滴奶水。</p>
李承乾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p>
哇哇…</p>
未吃飽的孩子在床上放聲大哭。</p>
李承乾揮去腦中汙汙的想法，扶起薑熙月道：“沒那麽多講究，以後不用行禮，看著怪別扭的。”</p>
薑熙月一笑，這才發現衣襟還開著，臉一紅，連忙慌張的拉住了衣服。</p>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不舍。</p>
也不知奶味是個啥味。</p>
想著想著，竟還下意識咂了咂嘴。</p>
“陛下。”</p>
見李承乾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部，薑熙月一臉羞澀。</p>
嗬嗬嗬嗬……</p>
尷尬一笑，李承乾連忙看向了床上的小家夥。</p>
這小東西，他都忘了長啥樣了。</p>
分別數月，倒是沒之前那麽醜了。</p>
李承乾伸手將這小小的長子抱了起來。</p>
小家夥一身奶味。</p>
聞起來倒是挺香的。</p>
“叫爹…”李承乾傻嗬嗬道。</p>
繈褓之中的小孩大眼珠子提溜來提溜去，跟看傻子般，小鼻子一聳動，一聞這氣味竟如此陌生，當即便放開嗓子嚎了起來。</p>
薑熙月連忙接過，取笑道：“他還沒到說話的時候呢。”</p>
李承乾嗬嗬一樂。</p>
嬰兒覺多，沒多久小東西便睡了過去。</p>
薑熙月輕手輕腳將他放進搖籃之中，李承乾也湊到一旁，呆呆的看著這熟睡的小人。</p>
李世民當初，可能也正是這麽看原主的吧。</p>
太宗對長子的寵愛，毋庸置疑。</p>
曆史上李承乾造反之後，李世民傷心欲絕，甚至要抹脖自盡。</p>
今日他這麽幹，李世民怕是心如死灰吧。</p>
李承乾心裏突然跟壓了塊石頭般。</p>
薑熙月敏銳的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輕聲問道：“怎麽了？”</p>
“沒事。”李承乾搖搖頭，不願多言。</p>
薑熙月見此，轉移話題道：“孩子還沒名字呢，給取個名吧。”</p>
取名…</p>
李承乾認真琢磨了起來。</p>
各種名字在腦中過了個遍，但卻都覺得不合適。</p>
思來想去，最終道：“就取名象吧。”</p>
象？</p>
李象？</p>
薑熙月念叨幾句，隨口問道：“這有啥說法嗎？劉女官說，宮中取名字都有說法。”</p>
“沒啥說法。”李承乾搖搖頭，喃喃自語道：“就當是對曆史的尊重吧。”</p>
“你念叨什麽呢？”</p>
“沒什麽。”李承乾笑著搖搖頭。</p>
“象兒象兒。”</p>
薑熙月念叨了兩句，此時，隱隱響起了號角聲。</p>
“城外亂軍……”</p>
見她一臉擔憂之色，李承乾寬慰道：“沒事，這是開飯的號聲，他們翻不起什麽大浪，別擔心。”</p>
薑熙月點點頭。</p>
兩人一左一右，圍在搖籃邊，就這麽靜靜看著流著口水的李象。</p>
過了幾息，薑熙月提起了萬春。</p>
一說到這位皇姑，李承乾臉就拉了下來。</p>
要不是她，事情也不會成現在這樣。</p>
“你打算，怎麽安置皇姑？”見李承乾臉色不好，薑熙月小心翼翼問道。</p>
於情於理，萬春都是要處置的。</p>
要不然，沒辦法給李世民交代，也沒辦法給朝野上下一個交代。</p>
但該怎麽處置呢。</p>
處置輕了，沒法交代。</p>
處置重了，還要顧慮到執失思力。</p>
李承乾犯起了難，坐到桌前揉起了太陽穴。</p>
薑熙月歎口氣，站到身後輕輕給按起了脖子。</p>
“她可有跟你說什麽？”李承乾輕聲問道。</p>
“沒有。”</p>
唉…</p>
李承乾煩躁的歎口氣，問道：“你覺得該怎麽處置。”</p>
“這……”薑熙月遲疑一二，在耳邊小聲道：“別傷她最好。”</p>
李承乾笑了笑不言語。</p>
一時片刻之後，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親自去看看萬春再說。</p>
……</p>
自殺了李泰之後，萬春一直就是提心吊膽的，直到昨夜執失思力迴來，她才稍微安心。</p>
這剛剛安下去的心，在看到李承乾之後，立馬又提到了嗓子眼。</p>
“參……參見陛下。”萬春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完整。</p>
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李承乾連忙將她扶了起來。</p>
“一家人，皇姑不用多禮。”</p>
“陛下，我……”萬春張了張嘴，而後又低下了頭。</p>
李承乾歎口氣道：“皇姑為何要殺青雀。”</p>
提到李泰，萬春害怕之餘又激動道：“他……他該死！”</p>
李承乾默不作聲，幾息之後，才悠悠道：“皇姑難道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