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不挪動獵物的前提下,並在短短兩天內把動物的骨骼啃食如此幹淨的,在我的認知裏恐怕隻有食肉性昆蟲能夠辦到。


    而自然界食肉性昆蟲的種類非常繁多,比如有號稱女王儈子手的巨螻步甲蟲,它們健壯的雙鉗可以輕易洞穿並撕裂骨頭。


    又比如可以用溶酸融化骨頭的大田鱉,還有中華大刀螳等等這類喜歡啃食動物殘骨的兇猛昆蟲。


    而這些昆蟲就像貓科動物中的老虎一樣,屬於單挑能力特別強的昆蟲。


    另一隻地球上最常見,數量也是最多的昆蟲種類,沒有之一——蟻。


    蟻又分為兩種,常說的螞蟻和白蟻。其中螞蟻的種類最為繁多,書上記載已知的螞蟻種類接近一萬種。


    這其中有一種螞蟻最為兇狠。便是傳說中的軍蟻,有“微型殺手”的別稱。


    生存手冊上專門提到了這種螞蟻,在一些地方也叫作行軍蟻。


    行軍蟻集體捕食時,會排成密集的縱隊,一旦它們離開營地後,就會分支再分支,形成江湖河流那樣千絲萬縷的分流,跋山涉水的尋找獵物。


    一旦有一支找到獵物,其他支便會包抄並對獵物發起圍攻。


    它們一擁而上,甚至能堆起高達數米的蟻山,將獵物瞬間給淹沒在其中,幾秒後獵物便會全身抽搐而死,像野兔那麽大的獵物在蟻山中,不到一個小時就會被啃成骨架。


    在資源貧乏的冬季,也不排除軍蟻會將新鮮的骨架也啃成幹淨。


    對於軍蟻這種極其危險的昆蟲,惜字如金的生存手冊上專門介紹整整一個章節。


    其中對軍蟻的生活環境,活動範圍,以及社會關係做了大篇幅的描寫,當中有一句話特別觸目驚心,說的是曾經有人親眼見過15米寬,長60多米的軍蟻隊列。


    這是什麽概念?


    完全等於一條吃人的大江席卷整個地界,所過之處全是白骨恐怕也一點不顯誇張。


    我麵前這些殘存的痕跡,很有可能真的是這種兇殘至極的軍蟻掃蕩後的樣子。


    想來便是後怕連連,前有禿鷲奪食,後有軍蟻掃蕩,這孤島中的危險敵人,似乎在一夜之間,像變魔術般盡數浮現出來。


    稍微能讓我心安的是,即便真有這樣一群浩浩蕩蕩的軍蟻存在,也一定不會在這附近,因為不管是我們還是何厚義他們,都不止一次的來到這片島岸,也從來沒發現過它們的蹤跡。


    這是其一。其二,如果它們生活在附近,恐怕當熊二和妞妞屠殺這些海豹沒多久,它們就會趕來,而不是等著禿鷲把肉全部奪食了,我們走了之後它們才出來啃食白骨。


    記得當初在瀑布附近的山洞裏,越南人剖解巨型蝙蝠屍體時,也遇到過很多螞蟻鑽進洞穴,當時我試圖用火組織它們搬運碎肉,並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人們常說的命賤如螻蟻,說的其實就是螞蟻,它們會繞過明火,甚至會將同類踩進火堆,順著屍體往上爬。


    生命在蟻群中顯得無足輕重,當食物的誘惑大於它們自身的生命價值時,它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以生命為代價而追求食物。


    越南人當時的做法是將所有剩餘的蝙蝠肉全部丟出洞外,實際上像那群螞蟻做出了讓步和妥協。


    當時的那群螞蟻和我們在外界看到的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除了個頭稍微大了那麽一點,不像是傳說中描述的有著非常長觸角的軍蟻。


    即便是普通的蟻群,都讓越南人慌亂成那個樣子,更別說排山倒海,長途跋涉的軍蟻了。


    我將曬好的粗鹽快速裝到熱氣球籃裏,然後將它綁好,帶著熊二和妞妞沿著島岸開始搜尋。


    我要搜尋的東西是當初我最看不上的龍舌蘭酒。


    到了關鍵時候,我才知道酒的好處,即便在淡的酒,隻要其中含有酒精,就有辦法將究竟蒸餾出來。


    百合下體的傷勢,正是急需酒精來消毒。


    如果我沒記錯,最初我在島岸邊發現越南人時,梅大姐曾親口對我說過,他們沿著島岸走了很久,在岸邊發現了五個漂浮的木箱。


    其中就有兩箱酒,還有一箱藥。這三箱東西便是我急切需要找到的物資。


    記得孤島迎來第一場風暴時,越南人拖迴了兩箱東西,後來也不知藏哪裏去了,按照越南人視財如命的性格,被他藏起來的兩箱東西應該就是走私的古董字畫。


    也就是說,另外三個木箱子,很可能就在他們撈上來的原地,並沒有動過。


    當時梅大姐說,她們繞著島邊走了一整圈,發現這是一座四麵環海的孤島。


    後來我搭上了熱氣球並升到一百多米的高空時,才發現原來梅大姐所謂走了一整圈不過是島岸的一角。


    她們走的一圈應該隻是一個環,套在整個孤島的大環上。


    我隻需要找到這個小環,大概就能找到另外三隻木箱。


    想要找到這個小環就必須沿著島岸,尋到我們最初飄落孤島的位置。


    從此處出發,依照我在熱氣球上的觀察,如果沿著島岸順時針走,會走入一片視野盲區,也就是我在熱氣球上都無法看清楚的一片島岸線。


    而逆時針走,確實可以抵達位置,但沿路並非全是沙灘,有很多地方需要下水,順著裸露的岩石遊上一段距離,才會再次踏上沙灘,在走一段距離又是這樣。


    路雖近,卻要真正的跋山涉水,一路不易。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走近路。


    近路雖不易走,但好在目標明確。而另一方向路途本就遙遠,而且前途未卜,吉兇未知。


    這幾天有太陽,氣溫還算溫和,可一落水,就不是滋味了。


    海水遠比我現象中要冰冷許多,即便是很淺的水灣,也讓人如同身陷冰窟。


    妞妞和熊二一見我下水,就變得很不聽話了,不管我怎麽唿喚,它們就是不願跟下來。


    花豹本就不喜水,更別說海水了,我沒勉強它們,招唿了它們一聲,獨自一人繼續前進。


    淩厲的裸石,被海浪日複一日的磨打,有很多都變得又圓又光滑,人想趴在上麵稍作休息都很艱難,好在這樣的涉水的島岸並不漫長。


    雖然凍骨,好歹也還能堅持,經曆過生死磨礪的人,不會畏懼寒冷,與身體做持續的抗爭,最好的辦法就是屏蔽自己的痛感。


    關於痛感,每個人都會有,有的人生來敏感,便會讓痛感成倍的體現在身上。


    而有的人會用精神轉移法,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物上,從而降低痛苦的感覺。


    在我印象中,幾個月前和山貓的那場大戰記憶尤為清晰,那時山貓把我全身抓的沒一塊好肉,一開始我很難忍受那種痛苦,而悲吼和憤怒的怒火衝心,讓身上所有的傷都變的麻木,一瞬間充滿了力量。


    和畏懼是一個道理,選擇性的麻木也能讓人充滿力量。


    從最初落到海水中,牙齒止不住的上下磕動,到後來漸漸感覺身子有些麻木,全憑著堅強的意誌,一步步的朝著目標挪動。


    最可怕的並不是感覺身子漸漸不屬於自己了,而是你的大腦開始背叛自己,無數負麵情緒將你的進取心,積極性壓榨一空時,那才是離死不遠。


    無論何時,我們都需要保持一顆清醒的大腦!


    當然,為了防止身體會被冰凍的海水給凍壞,每次我隻要爬上沙灘,就會將身子埋進沙土裏,至少休息十分鍾左右,讓身體的血液重新活泛起來之後,再次下水。


    依次重複,兩個小時後,我終於來到了最初飄落孤島的地方。


    很早之前我們那一行人所搭建的簡易帳篷,早隨著潮起潮落分崩離析了,唯獨剩下殘破枯枝以及東倒西歪卡在岩石縫裏的木杆,證明它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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