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第一定律是:沒有什麽比昨天的成功更加危險。


    這句話說的是,即便你昨天成功了,不代表今天就能守得住它。


    一時贏了,沒人能保證明天會怎樣,所以不能讓昨日的成就,使自己變成自傲自滿,目中無人的人。


    尤其對於孤島的生存,更是真理般的存在。


    我將這句話作為警語,提醒自己要時刻存在危機感和緊迫感。


    目前我在孤島的生活,依然充滿了各種危機。


    比如說我們目前看起來不必擔憂的食物儲備,其實大部分都是我用命去拚取的,但凡拚命總會存在很大的運氣成份。


    撲殺兇猛的鱷魚,與各種毒蛇打交道是我們主要的食物儲備,而誰也不能保證我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如何安全的獲取食物,也是我需要去花心思鑽研的要事之一。


    另外,即便我們在草地上再怎麽小心翼翼的保護生態環境,事實上從我踏入草地的第一刻起,草地就已經發生了我們肉眼不可及的變化。


    誰也不敢保證,如今看起來安全的草地,會不會隨著我們的生活而最終發生巨變,變的不再安全。


    我們在草地上烹飪各種美食,自然會吸引嗅覺特別靈敏的野獸聞著味道前來,盡管此處四周都有天然的屏障,也不一定就能萬無一失的阻止它們前來。


    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又該如何應對?


    最讓我擔心的是,楚蕭生和鐵頭當時選擇離開,是被我猙獰的樣子嚇得失去了理智,一旦他們幡然醒悟,或者說克服了內心對我的某種恐懼,便會明白,我即便再可怕,也還是抵擋不住任何一顆子彈的威力。


    他們可能隨時都會卷土重來。


    真到那時楚蕭生又怎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隻怕抬起槍就會毫不猶豫的將我射殺。


    半個月過去,他們之所以還沒迴來,可能並沒到山窮水盡,活不下去的地步。我不能心存僥幸,這些日子我在草地的四周挖了很多土坑,也布置了更多的陷阱。


    我不肯放棄這片自己辛苦建立的草原王國,便注定要死守到最後一刻。


    而陷阱這東西,對野獸可能會起到奇效,而有警惕心的人來說,意義並不大。


    我把土坑挖的再深,陷阱設置的再完美,他們若是細心,也能探出究竟。


    說到底,不過是我的一種心靈慰藉,一種自我安慰的做法而已。


    人思考的問題越多,便會越沉默,大腦一直持續著運轉,語言便顯得蒼白無力,我無法將我所憂慮的事情告訴這些女人。


    她們一門心思的都在想,如何把食物做的更美味一些,如何將房屋鋪墊的更舒適,就連祝靈我也沒辦法說太多。


    問題即便說出口,也還是需要我自己去解決。


    我能想到的,祝靈一定也能考慮得到,她之所以沒有和我交談過這類問題,便有她的道理。


    我每每挖置陷阱時,她都在看在眼裏,一言不發,比我更沉默。


    這是一種精神壓迫,就像一句名言,生存還是毀滅一樣,我始終都在兩者之間飄蕩,越想努力抓住一端,身子便會不由自主的飄向另一端。


    在這樣忙碌且又顯得毫無意義的日子中,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時間來到了十二月,已入了冬,令人欣慰的是,這個冬天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冰冷,隻是天幕整天都陰沉沉的,已經快一個月都見不到太陽了。


    這種奇特的天氣,讓祝靈有一些不安,她幾次都在提醒我物極必反的道理。


    入冬之初天氣不冷反暖,就不正常。而且明明挺暖和的天氣,反而一個月都見不到太陽,更是怪異的很。


    我望著陰沉沉的天幕,聽著祝靈的分析,心裏也升起了一絲不安。


    思來想去,我還是安慰她說,孤島上不合理的事情,我們也見識了許多,但整體狀況還是符合邏輯的。


    孤島身處的氣候圈決定了,即便再反常,也不會超出不可調控的範圍外。


    祝靈望著我,表情有些凝重,她說:“卓越,判斷之所以稱為判斷,是基於事實未來臨之前的猜測,你看這天,怎麽看都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大風雨。”


    “大風雨?”我聽後搖著頭,說道:“這不可能,你什麽時候見過冬天下大雨的,天陰沉的原因有很多,不見得就會下大雨。”


    祝靈不置可否的皺著眉頭,我安慰她不要想太多,隨後想了想決定去找一找熊二和妞妞。


    離它們上次迴到草地已有數月未歸了,期間我在瀑布下方的河道處見過它們兩次,那隻壯年公花豹果然也跟著一起,而且樣子看起來已經跟熊二和妞妞混熟了。


    它們喝完水,仰起頭和我對視,妞妞幹脆蹲坐在地上,久久的凝視著我,嘴裏發出親熱的叫聲。


    我把百合抱上平台,她興奮的隻求我把她放下去。


    因為她把那隻壯年花豹誤認為成熊大了。


    從平台朝瀑布下方的河道上一眼看去,確實很容易把它看成熊大。


    成熟期的公花豹樣子都很相似,又隔了一段距離,再加上它是和熊二妞妞在一起的,不光是百合,就連祝靈爬上來看到時,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她迴頭用疑問的眼神詢問我,見我哭喪著臉搖著頭,迴轉過去繼續朝下望,越望越疑惑。


    我見她們倆都這個樣子,突然腦子裏升出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如果我和那隻壯年花豹混熟了,是不是也能讓它聽我的話,這樣我就可以把它帶迴草地,百合就再也不會懷疑熊大已經死去。


    這個想法隻是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它雖然長得很像熊大,但若真的弄到草地上,百合一接觸,問題就會馬上呈現,這樣反倒會弄巧成拙。


    就讓她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遠遠的張望,在腦海裏幻想與滿足。


    妞妞和熊二隻是凝望了我們片刻,便跟著壯年花豹又鑽入了密山,期間妞妞頻繁的迴頭,惹得百合眼淚婆娑的說舍不得。


    它們之所以沒有迴到草地,肯定有它們的原因,我隻要確定它們是安全的,生活的快意,便足夠了。


    雖然我安慰祝靈,讓她不要太過擔憂這樣的天氣變化,其實還是把她的話放在了心裏,我決定去找一找熊二和妞妞,想將它們帶迴草地,以免真的會出現我們意料不到的惡劣天氣。


    臨行前,我將所有的女人召集到一塊,將首領的權利暫時交到祝靈手中,隨後帶著展聽白爬下瀑布。


    我原本沒打算帶任何人跟我一起,展聽白卻哀求我,我也答應了。


    我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到炙熱的渴望,她渴望跟著我學習,進步和成長,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所看不到的品質。


    雖然她曾經犯過大錯,但錯誤並不能成為阻擋她前進的原因。


    我尊重她,就像尊重過去的自己。


    這一趟出行,我們所帶的東西很簡單,一把瑞士軍刀,一條棕皮繩。


    食物,水我們都沒帶。


    我握著瑞士軍刀,把十多斤重的棕皮繩丟給展聽白,她纏在肩頭上,樣子看起來挺滑稽。


    我們剛下到瀑布下方,腳步都還沒落穩,便聽到從密山口中傳來撞擊木門的聲音。


    展聽白緊張的望著我,緊緊的抓著繩索,我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抓著瀑布係下來的繩索不要動。


    一個人縮手縮腳的朝木門方向迎去。


    能把木門撞的嘭嘭大響的,不會是小型動物,也不會是巨熊那樣大的巨型野獸。


    我得為這敲門的客人,準備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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