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往上是高山的方向,這片區域我很少踏足。


    主要原因有三點,首先由於樹木的向陽性,越往高處便越接近陽光的直照,導致眼前的這片樹林密密麻麻,可以稱的上是森林了。


    人在森林裏長時間的穿行,很少能見到陽光,導致失去方向感。


    其二,越往上走,路越崎嶇難行,經常會出現五六米的陡坡難以爬行。


    畢竟我不能像花豹一樣可以在樹枝上跳行,這些陡坡倒也不是說上不去,但會消耗大量體力,如果沒有特殊目的,我不願走入這片區域。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由於陌生的環境,會在無形中給我造成莫大的壓力。


    在草地待的時間越久,尤其是百合和祝靈和我在一起生活後,我變的得過且過,隻想守著自己的草地,踏踏實實就好。


    想要在密不見光的森林中保持方向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因為樹影相互重疊,很難通過它來作出判斷。


    我隻能按照生存手冊上的說法,從樹枝的濃密程度來對方向做出一個大概的判斷,樹木的向陽性決定了經常曬到陽光的一麵,肯定會枝葉相對茂密。


    而這個方向又通常是太陽東升的方向,尋到東麵,自然可得知其他三麵。


    我順著東麵一直往前挪行,即便尋不到妞妞它們,也可以原路返迴,不至於迷失在這片茂密的森林中。


    在路上經常會遇到一些毛發銅灰色的猴子,相比於在斷層底部的龐大猴子王國,這些路過的三三倆倆的猴子,也就不成規模了。


    猴子這種動物很奇怪,它們永遠不會讓自己落單,無論何時你隻要發現一隻猴子,就一定能在它旁邊看到其他幾隻。


    規模較小的猴群,它們一般都很猥瑣,高高蹲在樹枝上,人走過它們也會刻意躲開,並不會選擇主動攻擊。


    但一旦形成大規模,幾百上千隻,那就完全不同了。


    猴群中有領袖,一般都是老猴王擔任,它的生活閱曆擺在哪裏,對於猴群中的每一個成員也都心裏有數,自然懂得如何管理猴群。


    猴群中一旦有犯錯,或者被孤立的猴子,它的下場百分之八九十就是死亡,剛好我就遇到了這麽一隻被猴群推下樹的半大猴子。


    我蹲下身子,盡量放低姿態試圖想和它交流一番,它也縮手縮腳的挪到我麵前,從我手掌裏取走蛇果,一邊放入嘴裏,一邊警惕的打量著我。


    見我站起身,立刻又蹦迴了樹枝上,這隻倒黴的猴子跟了我很遠,在路過另一群二十多隻的猴群時,站著遠處不動了。


    我一時好奇,用蛇果由遠到近的丟在地上,用來勾引它。


    這隻被逐出猴群的可憐猴子,最終忍受不了這種引誘,慢慢的隨我踏入了其他猴群的領地。


    出乎我意料的是,當這隻可憐的猴子反應過來時,已從樹上蹦下來十幾隻壯年猴子團團把它圍住。


    下一秒,一場血腥的畫麵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僅僅距離我不到五米處!


    那隻被我引誘過來的猴子在一片尖銳的哀嚎聲中,被撕成了幾塊!


    尾巴,耳朵,甚至是肚皮,鮮血淌了一地,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內。


    我望著眼前那些壯年猴子各自叼著一些碎塊,像炫耀戰利品一般,爬迴了遠處,刺耳的叫聲,耀武揚威的蹦來蹦去,還故意望著我把那隻被碎屍了的猴子碎塊,塞進了嘴裏嚼咬...


    我呆在原地,內心震撼到了極點!


    迴頭望了一眼,地上的一灘新鮮血跡,轉過頭往前跑去,狼狽的逃走。


    從遇到那隻可憐的小猴子時,我便動了惻隱之心,有意想把它留在身邊,所以任憑它跟著我,我時不時的丟給它一些蛇果。


    也正是這樣,我眼睜睜看著它被其他的猴群撕碎,卻無能為力。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原來同情心也會殺人。


    若非我一直拿食物勾引,那隻小猴子又怎敢踏入其他猴群的領地!


    現實又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我的耳根突然滾燙滾燙的,說不上的難受勁兒。


    倒不是真的為小猴子的死而感到多內疚,而是我的無知讓自己感到深深的羞愧。


    猴群對於領地的概念是這樣的頑固,甚至不惜同類相殘也要宣示主權。


    我的身高以及手中握著的砍刀讓它們有些畏懼,若非如此,我豈不是也要落到那隻小猴子的悲慘境地?


    想到這裏,我決定立刻調轉方向。


    因為走到這裏,我便可以斷定妞妞它們絕不可能從這裏路過。


    依照這些兇殘猴子的領地觀念,如果妞妞它們真的經過這裏,勢必會發生一場大戰,而至今我未曾見到有任何大戰過後的跡象。


    我甚至懷疑,連熊大它們都懼怕這些猴群。


    此時我行走的方向一直沿著東方,從這裏調迴頭顯然不可能,除非我能把沿路所有的猴群都給殺幹淨,不然我在它們的領地走來走去,勢必會發生衝突。


    所以我就原地,選擇左邊的方向,也就是朝北麵走去。


    北麵地勢明顯較東麵要低緩許多,或許是山脈的自然走勢,我選擇的北麵恰好是背陰麵,這裏的樹林相對東麵也要矮上許多。


    有點類似於我最早穿過的那片濕林,與濕林不同的是這片區域一直延伸到很遠處,並沒有太重的濕氣。


    地下水和蒸發的露水不同,它可以長久的埋藏在地下,而不至於造成區域因為蒸發而造成的大範圍濕氣上升。


    自然也不會像濕林那樣,走上幾步就汗流如注的窘迫。


    非常幸運的是,我在這片區域朝前隻走了半個小時,就發現了妞妞它們的糞便。


    花豹的糞便與其他野獸都不太相同,有很多野獸的糞便會呈現硬球狀,或者塊狀,而花豹的分辨則呈現香腸裝,表麵會有很多裂痕。


    並且又不同其他的貓科動物,想拉就拉,讓人煩不勝煩。


    花豹在幼年時也是這樣,但三個月大後,它們便學會了把自己的糞便用土層給掩蓋住。


    我當時發現它們的這一舉動時,感到很吃驚,因為從來沒有人教它們這麽做,這顯然是動物血脈中天生的本能。


    每種動物都有其味道,尤其是分辨和尿液的味道,在各種野獸隱藏在其中的孤島上,花豹一定也有它們很難對付的對手存在,甚至是天敵。


    所以將分辨和尿液挖坑用土層掩蓋住,便能最大的掩蓋住自己的氣息,乃至活動的路徑,使其他野獸無從辨知它們的存在。


    這便是花豹的狡猾之處。


    也正是因為太了解妞妞它們的這種習慣,我才能輕而易舉的在一堆被明顯刨過的鬆土中,找到它們的糞便。


    由此也可以斷定妞妞它們的前行,正是沿著西麵的方向。


    順著西方,我繼續爬上爬下的艱難前行,沿路中發現了另外一個土坑,同樣是它們的糞便,也在這路途中,發現了幾隻被吃幹淨的鳥毛,證明我的判斷確實無誤。


    可越是朝西麵走,我越是心驚肉跳,因為這個方向已經越來越偏離草地和遠處的高山,直指峽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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