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博沒有做聲。他疑惑,身份如此卑微,竟讓我因你的清高不敢靠近。到底是你的魔力,還是我的愚蠢。淩汐的驚慌並沒的持續多久,她聽完翠玉的話,就原地跪下來,平靜地說:“大少爺,是我做錯了,淩汐甘願受罰。”在淩汐跪下來的一瞬間,子博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那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心痛。


    翠玉見子博沒應聲,並且麵無表情。她想確定自己是對的,又得不到子博的認可,便說:“我去告訴夫人。”


    子博忙叫住她:“不用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不需要夫人知道,你先走吧。”翠玉自然不想罷休,但見子博揮手。翠玉隻好不情願的慢慢向外走。子博不動聲色地說:“跟我進來。”說著,向屋裏走去。淩汐站起身來,滿腹狐疑,端著參湯,走進堂屋。


    她小心的把參湯放在桌上。子博穩坐在那兒,順手拿過一本書,竟是平日常翻的一本,是淩汐故意放在手邊的。淩汐正站在他身邊等他發落。


    “坐吧。”淩汐很意外,屋子裏沒有別人,顯然是對她說的,淩汐沒有動。子博微抬頭眼睛停在剛好能搭到淩汐臉的高度,命令道:“怎麽?沒聽見嗎?”


    淩汐輕聲說:“淩汐不敢。”


    子博一字一板地說:“我在吩咐你坐下。”


    淩汐猶豫著欠身而坐。


    因為今天子博迴來的比平時要早一些。淩汐沒來得及備茶。


    子博不慌不忙地說:“能讀書,會彈琴,看來你是個才女。”子博看著淩汐,她低著頭沉默,眼中略過一絲驚訝。“大戶人家落魄的遺孤嗎?”


    淩汐一驚,她佩服子博的敏銳,又不想暴露得這麽早,繼續沉默。子博從她的表情上已判斷出他的猜測是對的,可是淩汐的緘默讓他有一點不悅。他慢條斯理地說:“今天你動了我最心愛的琴,我對你的懲罰就是誠實地迴答我的問題。可以嗎?”子博等待著,他似乎並不急於知道答案,漫無目的地翻著手中的書。


    淩汐想了想說:“大少爺明見,我的確是生在江南的一戶書香門弟,隻是家裏突遭變故,我是家裏唯一的幸存者,流落到這裏。幸得遇到夫人垂青,得此安身之地。”


    子博看著依然含首欠身的淩汐,想,為什麽不多說一些呢?你的家是什麽樣的?住在江南什麽地方?是怎樣來到這裏的?幾歲開始流浪?是人牙子拐騙的嗎?受了很多苦吧!我真的很想聽你說說這些。子博想到淩汐還是有所顧忌,也沒辦法再問下去了,便冷冷地說:“下去吧。”


    淩汐站起來行禮道:“多謝大少爺不罰之恩。”也不多言,轉身飄然離去。


    第二天上午,淩汐剛忙完手頭的活兒,蕭夫人就領著翠玉、滿紅兩個丫鬟來了,淩汐趕忙上前請安。蕭夫人沉著臉應了一聲就走進中廳,坐到桌子的左邊。淩汐看到蕭夫人臉色和翠玉得意驕傲的樣子,已經明白了八層。且滿紅手中還拿著一把二寸寬的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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