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我說說嗎?我聽一個哲學家曾經說過,快樂的事情兩個人分享,那麽快樂就會翻倍,不開心的事情兩個分享,痛苦就會減少一倍,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那麽封閉著自己的心。”


    吳狄認真的說道,看見吳狄這麽傷心,他也跟著挺糾結的。


    半晌,閻紫蘿低聲說道。


    “二十多年前,我母親,同樣是這裏,我的父親母親,相遇了,他們就在這裏,相愛了。然而母親喜歡自然,父親喜歡仕途,所以他孤身一人北上,而母親卻不願意跟他去,在生下我的第三年,母親離開了家,而且是孤身一人離開的,閻家不可能讓她帶著我走,所以那個時候,母親是孤獨的。父親一個人北上遠赴仕途,那是他的夢想。可母親的夢想,卻在大山深處。”


    “最後兩個人,天各一方了嗎?”


    吳狄喃喃道。


    “後來,母親積鬱成疾,愛恨交織,死在了這裏,被葬進了野人山,父親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悲痛欲絕,但是卻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不過卻已經是天人永隔。我恨父親,恨他的自私,恨他的專橫跋扈,母親就像是大自然的女兒,她不願意入世,所以最後兩個人也隻能分道揚鑣。那個時候,還有我四叔,四叔是跟父親一起來的,他喜歡了母親二十多年,而我的母親當初選擇了父親,並沒有選擇他。可是四叔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沒有過過分的逾越,但是心裏愛一個人,又哪是那麽容易就忘記的呢?愛一個人,好難好難,恨一個人,更難。”


    “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四叔恨極了父親,可是畢竟是親兄弟,否則的話,兩個人肯定會不死不休的。這些年,我都恨他,恨他不能給母親一個完整的家,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四叔竟然聽說有人在野人山裏看到了我母親,不過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在不久前也死去了,他說在野人山裏麵看到了很多曾經死去的人。雖然這件事情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是我四叔瘋狂的尋找著各種答案,我也不例外,母親的記憶早已經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模糊了,但是卻永遠的定格在那一刻,我也想看一看,母親是否真的還活著。”


    “人死不能複生,或許這隻不過是謠傳而已。”


    吳狄說道。


    “絕對不是,因為看見母親還活著的那些人,都是四叔跟父親曾經的朋友,但是最後卻死了,死在了大山深處,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隱約之中,我覺得似乎有一股力量,指引著我來到這裏,母親也許真的還活著。但凡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的。四叔……也不會放棄的。”


    吳狄看得出來,閻紫蘿的執著,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改變的,可想而知,那個沉默寡言的閻雲,似乎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會變得沉默寡言呢?而且按照閻紫蘿說的,戀嫂情結啊,而且一生未娶,這個閻雲,也的確是個用情至深的人。


    “如果找不到怎麽辦?”


    “我寧願,埋葬在這大山深處,陪著母親,一生一世。”


    閻紫蘿決絕的說道,這樣一個剛烈的女孩,吳狄知道她一定說的出做得到。


    閻雲就更加不用說了,那個家夥絕對是個偏執狂,這是毋庸置疑的。


    閻紫蘿的孝心固然可歌可泣,可是她的執念,也很有可能會害了她一生一世,就算她的母親真的活在世上,也絕對不會希望她的女兒為了一絲執念,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聞不問的。


    不過這些話吳狄覺得不太適合跟現在的閻紫蘿說,否則隻會讓她產生反感,有時候她自己慢慢領悟,要比任何人的話都有用。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不為難你。”


    閻紫蘿說道。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打退堂鼓,那還算個男人嗎?不說刀山火海陪你下,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做到,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吳狄苦笑著說道,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迴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閻雲帶著古準,一塊準備前往野人山進發,沒有人知道那是個什麽鬼地方,但是吳狄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看樣子這場叢林惡戰,是不會避免的了,還好自己是醫生,否則的話,在這叢林之中不說猛獸,就算是幾株劇毒草藥活著劇毒昆蟲,就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吳狄並沒有做長舌婦的習慣,他是閻紫蘿找來的,也沒有過多說話的權利,況且說了也未必有人會聽。


    野人山地區位於緬甸的最北方,是密隻那以北,一片未被開發過的原始大森林,再北是珠穆朗瑪峰。


    由於山非常大,林子也非常密,瘴癘橫行,山區生活著一些尚處在原始部落時代的野蠻族群,主要是克欽人,還有少數難以確定種族的人群,這些人深居大山,與現代文明人幾乎沒有一丁點兒的交往,被當地人稱為野人。這座覆蓋著濃密熱帶雨林的火山,所以也就叫做野人山了。


    野人山又名克欽山區、枯門嶺、胡康河穀山。北麵是冰雪皚皚的喜馬拉雅,東西皆是高聳入雲的橫斷山脈。方圓五六百公裏,大的嚇人。而且這裏並不像大興安嶺那樣的叢林,野人山的叢林,到處都是蚊蟲、毒蛇、瘴氣,讓人防不勝防,而每一擊都是致命的創傷。


    所以進入野人山,必須得相當的小心,而且五到十月之間,是蛇蟲鼠蟻這類有毒的異種活動最為頻繁的時候。


    古準帶著幾人進入野人山外圍之後,就開始小心翼翼的了,因為這裏危機四伏,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什麽樣的危機。古準要不是看在一百萬的麵子上,他是絕對不會來這鬼地方的,當地人幾乎從來不都靠近野人山,雖然對於野人山有些了解,但是一旦踏入進去,就是半隻腳走進了人間煉獄。


    “千萬小心點,不要去碰一些鋒利的樹葉或者草木,否則的話,很可能會中毒身亡。”


    古準叮囑道,小心翼翼的前行,作為先行者,他也隻答應把人領到十公裏範圍內,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了,因為再往前走。在古準眼中,就是死亡絕地,萬萬不可能有任何人活著出來了。


    “我勸你們也到那裏算了,要是要找的東西沒找到,就趕緊迴去吧,過了十公裏,進入野人山的核心地區,到時候就生死難料了,老天爺都不敢說一定能夠成功。”


    古準一臉嚴肅的說道,生死攸關,誰也不敢開玩笑。


    “沒事,我們聽你的,如果在十公裏範圍之內找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就打道迴府。這樣吧,古準兄弟,你在十公裏範圍那裏等我們三天,如果我們還沒出來,那你就可以迴去了,如果出來了,自然就不需要了。等我們出來,你每在這裏待一天,我多給你三十萬。你看可好,古準兄弟?”


    閻雲說道,他就是害怕自己等人進去之後,萬一遇到什麽危險,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那就真的是太過悲哀了。


    古準眼神一亮,沉吟片刻,不過每天三十萬的承諾,實在是太誘人了,你要是一天不出來,就是三十萬,兩天不出來,就是六十萬,三天就是九十萬,這個價格,讓古準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而且在外圍,應該不會有問題。


    “閻雲兄弟如此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負眾望,你們放心吧,隻要你們一天不出來,我就等你們一天,十天不出來,我也絕對不走。”


    古準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吳狄心中不禁誹謗起來,要特麽不是三十萬勾著你,估計你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這麽爽快的,又會是一堆的問題,如何如何危險,如何如何難以預料,在錢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五人行走了一天,隻走了不到七公裏路,而且到處都是荊棘,草木,處處都暗藏著殺機,吳狄覺得這個原始森林,比長白山都要恐怖,因為這裏的蛇蟲鼠蟻,植物病毒實在是太多了,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奪走人的性命,這可不是兒戲。


    五個人都是穿了厚厚的衣服,在這裏絕對是炎熱不堪,可是為了人身安全,誰也沒有半句怨言。


    “嗖嗖——”


    “嗖嗖——”


    一陣急促的樹葉抖動聲,使得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緊繃起來。


    “這是什麽聲音?”


    吳狄問道。


    “應該是野兔活著狐狸麅子之類的小型動物。沒關係,小心點就好。”


    古準給所有人吃了一個定心丸,低聲說道,石頭跟閻雲,都是神色嚴肅,似乎完全沒有在乎,閻紫蘿也是如此,閻家人似乎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這種。


    吳狄偷偷看了古準一眼,這個家夥比所有人都害怕,嚇了一跳,他的汗水,都是一直在流,絕對不止是熱得出汗。


    而且原始森林裏麵,樹葉鬱鬱蔥蔥,完全將陽光遮擋住了,很難看到一大束陽光直接照射進來,那樣除非在山穀跟小溪邊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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