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行館中張燈結彩,全是喜慶之色,宴席僅僅簡單在館內設了,受邀得數名商國文武大臣按照喜帖上的時辰,黃昏時前來。


    太子直到夜色降臨才姍姍來遲,下了馬車後,眼前的行館內一片歌舞歡樂,身邊的人正要通報,他抬手阻止,走到寒氣浸染得房門,伸手便推開。


    姒離正坐在行館的大堂與眾人欣賞歌舞,聽到聲音,抬眸望去,見門口站著的他身披紫貂皮,陰柔的眉眼帶笑穿過眾人,直直向她望來,麵上泛起了等待許久才終於看到他的複雜,當即起身向他走去,房內的舞姬和樂人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得頓住,她擺了擺手,讓她們繼續,樂聲和舞風才重新再起。


    房內的眾臣見了太子要行禮,太子雙眸隻一動不動笑凝著走近的姒離,一個手勢,剛欲起身的數位大臣又坐了迴去。


    姒離走到他身前兩步遠時停下,強擠出絲笑,輕語:“殿下說今日黃昏時便可到了,寡人等了許久,是什麽事情耽擱了?”


    話音中帶著些許柔怨,拿捏的恰到好處,聽在商白耳中感受到了她心頭失落,和此時見到他高興卻又不想被看出的別扭,眸底笑意變濃,抬手解□上的紫貂裘交予內侍,走近取下她肩頭不知何時落上的棉絮,意有所指笑道:“是孤的不是,一會兒好生給姒王賠罪。”


    姒離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他言語中的弦外之音,驟然轉了身:“殿下隨寡人入席吧!”說話間耳根卻是紅的。


    商白看著哈哈大笑,提步跟她向王台走去:“姒王請!”


    王台上並排放著兩張案,上麵美酒佳肴早已準備好,為商白準備的案上之物未動,姒離桌上的東西卻也沒有動過。


    二人入座後,商白親手拿起酒壺為二人斟酒,竟然還是滿滿一壺,剛拿起酒壺的手一頓,詫異笑凝她問道:“姒王怎未動過酒?”


    姒離本凝在歌舞伎身上的視線收迴,轉向他微微一笑,眸底強掩著欲語還休的輕怨:“殿下不來,寡人一人飲酒,實在無趣,亦無心思。”


    商白眸底笑意微濃,隨即傾斜壺身斟滿了酒杯,一杯遞給她,端起另一杯:“這次是孤錯了,若再有約,定不來遲,連飲三杯先給你賠罪!”


    仰頭便一口氣連喝三杯,第四杯才笑凝她道:“這杯敬你!若是消了氣,便陪孤共飲吧。”


    姒離麵上這才散去不快,雙手舉起酒杯,笑哼看著他道:“殿下今日所言,寡人可是記住了,請!”垂眸沾唇飲下。


    商白邊收迴酒杯飲酒,雙眸卻是未移開盯著她緩慢啜飲酒釀得雙唇。


    姒離喝完後唇邊還沾著酒液,剛要拿絹帕擦拭,發現他陰柔諧趣的視線,一怔後臉刷得燒紅,當即收迴視線,壓低了聲音道:“寡人有何好看的,殿下喝酒賞舞才是正經。”繼續拿起絹帕沾了沾唇。


    商白見她這股微露的柔魅,真正是比那體態妖嬈的女子還要誘人心神,嘴角溢出絲輕笑聲:“姒王說得是。”隨即轉眸望向大廳內正翩然起舞的舞姬,不時斟酒飲著。


    期間,不時有大臣們對他和姒離敬酒,酒過數巡後,堂內眾人皆有了些許醉意,姒離亦不例外,似覺頭發疼,她不得不一手支著額頭輕揉著,眉心微蹙。


    唯獨商白還清醒,見她如此,叫過旁邊侍立的子衿笑道:“孤送姒王迴去休息,歌舞不必停,繼續。”


    子衿恭敬領命:“是,殿下。”


    商白隨即起身扶起了姒離,幾乎半摟著她向二樓的臥房走去。


    隨商白來的侍衛在三步外緊隨,他們進入臥房後,緊閉了房門,數名侍衛便一字排開,手按佩劍佇立,剩餘的侍衛直從門口排到二樓樓梯前,戒備森嚴,若無他的命令,無人可以上來打擾。


    臥房中,商白剛進房門便將酒醉的姒離壓在了口邊上,欲要落唇在她唇上。


    本還醉眼迷離的姒離卻驟然抬手,他的唇落在了她手心上,商白似是知道她裝醉,淡笑挑了挑眉。


    姒離睜開了眼,清醒非常,哪兒還有一點兒醉意,商白眼底雖有欲/念,卻更有別種盎然興致的盯著她,姒離柔柔笑了笑,:“寡人裝醉可不是為了一上來就被殿下如此欺負,難得殿下偷閑能陪寡人一夜,前半夜必須先順著寡人心思來,至於後半夜麽,”


    說著另一手抬起在他胸口輕輕一按,凝進他眸底私語:“殿下想要如何都可,寡人身子和心都是殿下的。”


    商白早就曉得她不可能讓他輕易得逞,那夜不過情勢所逼,她一時收起了周身的傲氣,仍憑他處置,沉聲笑了笑,如此更有趣味,輕吻吻她的手心抬起頭,摟著她腰身站直,卻是不鬆開手:“你要如何?孤都依你。”


    姒離眸底頓現出了願望滿足的愉悅,看著他的眸光越發柔軟,商白見此覺自己強忍欲念答應她值得,笑摟著她向臥房內走去。


    姒離邊走邊轉眸凝視他直言問出了心頭疑惑:“殿下為何要選擇今日寵幸寡人,可是今日於殿下有何特殊意義?這幾日殿下在宮中為公主準備婚事,繁忙異常,能抽出空來實為不易。”


    說著頓了頓,微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不由變低:“寡人本以為會早些的。”


    話音一個字比一個字低,說到最後一個“的”字幾乎聽不見了聲音。


    商白聞言眼底暗斂的精明極快閃過,餘光掃了眼房內放著的滴漏,距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才不動聲色看著她笑道:“當真想知道?畢竟他對你有恩,你若知曉了孤要做的事情,怕壞了你我今夜相聚得心情。”


    姒離驚訝怔了一怔,略有失望垂下了眸:“原來殿下今夜來陪寡人隻是為了遮掩其他事情。殿下所謂的喜愛也就這麽一點兒。”


    商白大笑出聲,抬手輕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讓她睜開雙眸看著他:“孤曉得你身份,對你動心時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臨時中斷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數人的性命,不能兒戲,隻能委屈你這一次,日後再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姒離看他神色坦然,方才的別扭似乎有些小事大作,麵上微紅點點頭:“寡人錯怪殿下了。”


    “無妨。”商白笑摟著她向床榻上坐去,他坐下後,姒離本要坐到旁邊,商白手臂驟然一摟,姒離身子一歪頓倒在了他身上,剛好坐在他雙腿上,動作太大,撞得彭聲作響,姒離急忙轉眸看向他:“可撞疼殿下了?”


    商白搖了搖頭,環住她的腰身笑語:“孤久經沙場,皮糙肉厚,總是五個你撞也無事。”


    說話間手指微緊她的腰間:“不像你如此單薄,孤那時怎會就不懷疑你的身份呢?世上有幾個男子會像你一般,腰身如此纖細。”


    姒離被摸到了癢癢處,臉刷得紅了,急手一按,身子閃躲一扭:“殿下!”


    商白見她這反應,驟便暢快笑出了聲,手指卻也同時加了力道按壓住她,低頭貼在她耳邊低沉笑語道:“莫要亂動,否則一會兒孤忍不住隻能食言立地要了你。”


    透過衣物傳來的灼熱硬挺清晰得姒離想要忽視也不能,霎時僵了身子,紅著臉低下頭乖乖不敢亂動。


    商白這才開始迴答方才她的疑問,隻是未直接說,先問她道:“孤與三弟間的明爭暗鬥,離兒你來商國多日,可有所察覺?”


    姒離刷的抬起了頭,凝視他點了點頭道:“三王子覬覦王位已非一日。寡人與他合作,想必殿下已經知道,他提出的條件便是讓寡人來日助他奪位。”


    見商白隻平靜笑凝著她聽,並未生氣,姒離本擔憂說出他會動怒的緊張散去,眸中露出了感激抬手輕撫在他麵上:“殿下不計前嫌,還如此全心全意對寡人,寡人真不知如何方能報答殿下一片心意。”


    商白寵溺笑了笑,抬手按住她的手指,十指扣住拉下按到了她心口:“寡人要它。”


    姒離沉默,片刻後才凝視他說出了心底話:“寡人與殿下方才相熟,不能欺瞞殿下,這心若有十分,如今隻給了殿下一分,剩下的九分,仍在寡人這裏。”


    商白聞言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胸有成竹淡淡笑道:“孤等你願意給出的那一日。接下來不可再打斷寡人的話,不然這一件事就要浪費了前半夜,你的心事當不止這一件,孤今夜要摸個清楚。”


    “嗯,”姒離笑凝他頷首:“聽殿下的。”


    商白這才看著她繼續方才要說的話:“三弟在王都盤鎬有一處秘宅。”


    姒離笑意一頓,有話要說,驟又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寡人不能立即斷了與他的合作,還須虛與委蛇,十日前受他之邀去過,還曾在那裏待了一夜。”


    商白皺眉失笑,抬手一堵她的嘴:“君無戲言,離兒你方才再戲弄孤麽?”


    她主動泄露此事,無論是要得到他的信任,還是在虛與委蛇應付他,繼續暗度陳倉與商玄合作,都不重要了,商玄一死,她隻能選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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