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個多月,商隊才走出沙漠,前方漸漸有幾寸的草地,小草枯黃地卷在地麵上,使得前方顯得一片寂寥。


    到了這裏,葉冬明顯感覺到了冷意,從儲物袋中取出早已備好的棉衣披在身上。


    大耳朵獸人領著眾人帶到一處獸人的聯絡點。原來駱駝是租來的,此時還給他們退迴押在這裏的值錢物品,然後將所有物資一並留在了這裏。這個聯絡點有些像人族的鏢局,隻要給付一定的錢財,他們就會把東西送到指定的地點,速度比自己運送要快許多。


    做完這一切後,大耳朵獸人又領著眾人到另一個獸人聚集地。這裏像是神國的煉器師公會,可以租用飛行兇獸——飛龍。


    飛龍很醜,長得像沒有毛的鴨子,但比鴨子要大得多,雙翅伸展足有數十米,頸背開闊,能站三四人。


    飛龍與肥鷹比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它飛行沒有肥鷹那麽平穩,但速度要稍快些,並有一定的攻擊性,能抵擋空中部分兇禽。而人族的狂隼比飛龍速度要快很多,但狂隼沒有攻擊性,性子剛烈,一飛衝天,直指目的地。


    葉冬、青姑和大耳朵獸人同乘一隻飛龍,翱翔在漫天飛雪的空中,迎麵盡是冰冷的風雪。葉冬將頭躲在寬大的棉衣內,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


    青姑俯身看去,隻見腳下已經掠過平原,前方是一望無垠的森林,仿佛一片汪洋的林海,林海上覆蓋著一層皚皚的白雪,雪色千裏,直漫天際。


    “好大的雪!”青姑不禁讚道。


    大耳朵獸人道:“族裏的智者說這是五百年來最大的一場雪,整整下了三個月!整個兇獸森林都被大雪淹沒了。”


    “這鬼地方還真不是人呆的。”青姑低聲自語道。


    大耳朵獸人的部落並不遠,以飛龍的速度半天就到了,到了傍晚寄送的物資也基本到了。


    “還沒有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我叫赤山。”大耳朵獸人向葉冬和青姑自我介紹了一番。


    “我叫葉冬。”


    青姑沒有說話。


    赤山安排了葉冬二人住的地方,請他們吃了頓地道的獸人族晚飯。這裏的食物大多以烤為主,也有用石鍋煮的,原滋原味,比較簡單。葉冬露了一手廚藝,讓獸人們嘖嘖稱奇。原本很多獸人對人類還是有很多戒意,但吃了葉冬煮的湯後,頓時和善了很多。


    晚飯後,赤山領著葉冬二人去看族內的智者,也是這個族的酋長。


    獸人族大多穴居,也有自搭帳篷的。酋長住在一個麵朝正南的洞穴中。


    走進洞穴,青姑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隻見這個洞穴沒有那麽簡單,朝裏還有五個小洞,好似五間內房。最外麵的正房燃著一堆篝火,焰色平和,時不時發出啪啪的響聲,確使穴中暖和了不少。


    酋長住在最右邊,披著一件古怪的長袍,頭發稀拉,麵容褶皺,盤膝跪坐在獸皮上。見到葉冬等人,目光霍地亮起,問道:“赤山,何以把人類帶到部落裏來?”


    赤山單膝跪地,迴道:“酋長,葉冬是我朋友,他是為了部落的饑餓而來。”


    “人族與獸人族大戰當前,他們有這麽好心嗎?”酋長的語氣並不和善。


    葉冬將右手放在左胸,向酋長鞠了一躬,道:“外麵的天太冷了,酋長這裏還算暖和。”


    酋長是這個部落的智者,很多年前便精通人族語言,赤山會的那幾句人族話語還是他教的。不過他聽了葉冬的話微微一愣,表示不太明白。


    葉冬又道:“這樣的寒冬,其它部落的日子應該並不好過,尤其是那些獸人族苦工,忍受著饑餓還要拚命幹活。”


    酋長歎了口氣,道:“天道不仁,老夫年邁,實在無能為力。”


    “其實獸人族淳樸本份,如果沒有這場大雪導致餓殍遍野,應該不會與人族發生戰爭。”葉冬頓了頓,道:“不知道酋長有沒有發現,大西域每五六百年便會遇到一個奇冷的寒冬,屆時整個兇獸森林被冰封,獸人族都會因此被餓死無數。”


    酋長眼睛半眯,若有所思。


    葉冬席地而坐,不再說話。


    許久後,酋長點了點頭,“人族小友的話有幾分道理,上一次的寒冬的確在五百多年前,難道天道循環確有其事?”


    葉冬曾經在劍神閣看過不少這樣的書,許多先賢對天道都有不少總結,雖然理據有些牽強,但規律大致不差,譬如大西域五百年一遇寒冬的規律也有人精準地闡述過,他用了整整十本書才自認為把這個問題講明白了,而後經天眼聖瞳的佐證,葉冬也相信這個結論大致沒錯。


    “既然天道如此,我們為何不早做準備?螞蟻尚且貯食過冬,更何況我們呢?人族許多平民雖然羸弱,但大多都能平穩過冬。獸人族為何就不可以呢?”


    酋長道:“小友有所不知,我獸人族喜歡肉食,肉食使我們強壯,如果像人族一樣吃些菜果度日,恐怕我們早已成為野獸的腹中之物了。”


    葉冬不禁點頭,獸人族確實是個讓人不解的種族,與人族何其相像,卻又有本質的不同,“我曾經看過幾本書,書中所說獸人族其實比人族曆史更悠久,隻是書中所述隻是聊聊幾句。我想知道獸人族與人族的淵源。”


    篝火的餘光照進窯洞,老人拉了拉垂落在地的長袍,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了幾分,沉聲道:“其實獸人族才是這方世界的主人,用你們的說法:獸人族是土著,我們在這裏生存了近百萬年。而人族的出現在是在十萬年前,具體是如何出現的也不得而知,像是橫空出世,初時隻有數萬人,後來繁衍的很快,短短幾千年就數以億計。兩族共存難免有資源和領地上的爭奪,好在我們獸人族繁衍不快,雖然也有衝突,但始終不算太過。彼時人族繁盛無雙,當時人族的領袖也算厚道,沒有將我們獸族趕盡殺絕,並與我族訂下誓約,極西的百萬裏森林歸獸人族,其餘歸人族,兩族從此共生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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