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半神法則”這四個字,十七個武帝俱都心中一顫,此行雖然誰也沒有說,但誰都知道所有人都是為它而來,因為傳聞“半神法則”是突破壽命限製唯一的辦法,也傳聞普天之下隻有狷帝知道“半神法則”。


    “半神法則?”葉秋嗬嗬一笑,“我沒有此物。”


    天霜女帝慢慢閉上眼睛,右手一指彈出,整個天際悠然暗了下來,刹那間便是漫天飛雪,如鵝毛般紛揚飄灑,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霜結冰。


    “天寒地凍!”善帝心內低唿一聲,感覺體內真元流速都變得遲緩起來,“看來這女人早己臻至帝境大圓滿,有了自己的領域!”


    “竟然是領域!在這個領域中她的戰力會成倍上升,而其他人連真元都無法流暢運轉,真如單打獨鬥,我未必是她的對手。”滅帝暗自盤算著。


    葉秋輕輕一咳,道:“霜兒,不是我不想給你,而是此物乃不祥之物,不然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你隻管給我,至於祥或不祥是霜兒自己的事情。”天霜女帝漠然道。


    葉秋笑著遞出手中絹帕,道:“霜兒一定要,我給你便是!”


    天霜女帝雙眼一眯,“你不會告訴我半神法則寫在這絹帕上?”


    “不信就算了。”葉秋搖了搖頭,又將絹帕收了迴來,續道:“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眾人細細地聽著,生怕漏聽了什麽。


    “因為半神法則講究人魂合一,最忌諱奪舍。”葉秋又咳了兩聲,道:“大家都知道,當年我為了續命,幾次奪舍,雖然幾具身體天資都不錯,但在參悟半神法則時還是受到了反噬,導致修為盡失。”


    十七個武帝聽得將信將疑,心中對得到“半神法則”的念想越來越強烈,因為他們的身體都是自己的,從來沒有奪舍過。


    天霜女帝沉默了一下,道:“霜兒已經明白了,把絹帕給我看看。”


    葉秋又咳了幾聲,絹帕上已經血跡跡斑斑,隨手一扔,跟著風雪飛遠。


    天霜女帝駕著彩鳳疾速而去,一把抓住絹帕,細細看了一遍。


    “什麽也東西也沒有,當我是三歲小兒?”天霜女帝看著雪白的絹帕上隻有血跡,什麽也沒有,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擲出。


    那絹帕像蝴蝶一樣飛舞在空中。


    “我是一個瞎子,你覺得上麵會寫什麽?”葉秋道。


    此言一出,滅帝身形一閃,早已在千米開外,一把抓住絹帕,放入懷中,心道:“無字絹帕,有總比沒有好。”


    眼見此景,天霜女帝悔意頓生,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悔不該就這樣扔掉。


    “滅帝,不如拿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善帝忍不住說道。


    “是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其他武帝蠢蠢欲動。


    趁著這個間隙,葉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大衣披在肩上,再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要被凍死。


    “此物給我,狷帝這個大活人留給你們,我再不跟你們爭,這樣不好嗎?”滅帝道。


    “好個屁!”


    “那沒辦法了,我先走一步。”話音未落滅帝一步跨出,身形己在百丈開外。


    “想的美!”天霜女帝大喝一聲,體內真元不斷流轉,通天徹地的寒冷襲卷整個天地。


    葉秋道:“霜兒,我不知道是誰奪舍了你的軀體,但若那人繼續催發你的領域,他將再也無法滲透‘半神法則’。”


    “此話當真?”天霜女帝聞言猛的一滯,身形停了下來,天地間的寒意驟減,刹那間冰雪消融,萬木逢春。葉秋瞬間感受了這個世界的善意和溫暖。


    雖然天霜女帝不再追趕滅帝,但滅帝並沒能如願逃脫,早已被其他武帝團團圍住。大家對峙而立,誰也不願意第一個出手。


    天霜女帝仰首瞑思片刻,雙眼猛然睜開,如兇禽一樣銳利,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掌擊在天靈蓋,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靈魂飄然而出,半息間便鑽入了腳下彩鳳的身體中。


    “啁!”一聲刺穿天穹的尖嘯響徹天際,彩鳳盤旋飛舞,帶著焰霞鳳舞九天!


    武帝們看到此情此景恍然大悟,原來天霜女帝並沒有突破帝境對壽元的束縛,隻是隕落後被自己的座騎奪舍了。


    天霜女帝的身體從彩鳳身上落下,像一塊美玉砸向地麵。


    雪皇徐小姑飛身而上,緊緊地抱住天霜女帝的軀體,滿臉淚痕,一言不發,向北麵疾速飛去。


    九天彩鳳沒有看一眼徐小姑,而是將目光瞄向了滅帝,雙翅一振,口中吐出一團血紅色霧氣,那團霧氣浸入空氣中仿佛一個氣泡般破滅,慢慢凝成了橫豎不斷交錯的深紅色細線,如一張大網將滅帝籠罩其中,然後瞬間收緊,滅帝被牢牢地束縛在內。這些血紅色細線的線頭全部聚攏,最後聚成一束,延伸至九天彩鳳的嘴中。


    此時,從遠處看去滅帝被九天彩鳳死死地控製住。


    “血牢!”善帝暗唿一聲,雖然困住的不是自己,但不知為何背後升起一股寒意。


    這隻九天彩鳳是陪伴了天霜女帝數千年的座騎,更是天霜女帝的得力助手。當年天霜女帝頂盛時駕著此鳳橫行天下莫有對手,一半是因為這九天彩鳳的天賦能力“血牢”太過恐怖,一旦把人困住即使是武帝也需要數息才能掙脫,而且前提是這數息間沒有人打擾。但是武帝間過招,莫說數息,隻要站著一息不動就會灰飛煙滅。


    其餘武帝豈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紛紛祭出寶器,對準滅帝一陣狂轟。


    滅帝的身體除了胸口頓時體無完膚,他自知這樣下去必死無疑,道:“有話好說!”


    “交出無字絹帕!”有人道。


    “我交,我交!”滅帝哪敢耽擱,隻是手腳都被困住,根本無法取出帕絹。


    有幾個武帝趁機再下幾次狠手,直至把他弄殘,不然若讓他掙脫必然會報複。


    滅帝怒火中燒,到得如此地步,即便是活著也隻是廢人一個了,就算活下來也會被趕盡殺絕,竟然如此不如兩敗俱傷,主意一定,收斂全部真元聚於丹田。


    “不好!他要自爆!”善帝第一個觀察出了滅帝的意圖,大驚失色,連忙奪步而出。但始終是來不及了。


    “轟!”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音浪排山倒海般肆虐開來!


    整座封城刹那間被夷為平地,滿眼廢墟,寸草不生,隻剩下神兵山莊孤零零地立在一片廢礫中。


    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


    石礫翻動,彩鳳第一個從廢墟中站起來。鳳凰一生非梧桐不棲,而今日卻站在一片石礫之中,這是它一生中最大的恥辱,然而此時的它哪裏還管得這些,雙腿因站不穩而顫抖著,雙眼環視四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片刻後,其他武帝陸續都站了起來,模樣頗為狼狽。


    “剛才是誰最後動的手?”彩鳳口出人言,怒斥道。本來隻要滅帝交出無字絹帕則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現在竟然橫生枝節。


    大家的臉色都比較難看,此時每個人都身負重傷,修為都降到了平素的三成左右,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狷帝去哪了?”善帝問道。


    大家的注意力被善帝這一句問話吸引了去,環視了一圈果然沒看到葉秋。


    “看來又躲入神兵山莊中了。”眾武帝暗叫一聲可惜。


    刹那間,天空驟然暗了下來,整個神兵山莊亮起了古老的金色符文,伴隨著細密的“嘠嘠”聲,這些符文不斷交織,最後在空中勾勒出數萬把金劍,金劍交擊發出清脆的“咣咣”聲。


    葉秋站在藏書樓頂,十指掐訣,長發飛揚,身上的青袍列列飛舞,口中輕輕地發出一聲低吟,指尖往天際一指,那無數金劍襲卷而出,如萬億蝗蟲遮天蔽日。


    武帝和彩鳳眼見異像,俱都驚駭無比,慌不擇路地開始亂竄。


    “該死,是誰告訴老夫站在這裏是安全的?”善帝咬牙切齒地罵道,身形迅然飄出,抓住一個比自己修為稍弱些的武帝,抵在胸前當作盾牌。那武帝也不是吃素的傻瓜,豈會輕易給他人當擋箭牌,但不知為何幾次掙紮都無法脫離善帝的魔爪,眼見金劍愈來愈近,隻能祭出法寶擋前眼前。


    其他武帝同樣避之不及,紛紛祭出各自法寶,一時間,“叮叮當當”如無數雨點落在鐵盤上。


    這遠遠還未結束,金央雙膝跪地,連磕九頭,咬破手指,將血滴入陣眼當中。片刻後,在葉秋的催動下,神兵山莊中一把寶藍色的巨劍撥地而起,高數千丈,寬數千米,唿嘯而出,一劍紮入一位武帝胸中,那武帝頓時灰飛煙滅!


    一劍消融,一劍又起!僅隔了三五息,神兵山莊中央又升騰起另一把巨劍。


    劍出,帝逝!


    神兵山莊中的巨劍仿佛沒完沒了,僅僅一盞茶的功夫,竟有十幾個武帝魂飛魄散,再無生還的機會。


    “甘夫這老匹夫怎麽還不出手!”善帝咒罵道,此時的處境讓他十分危急,眼前的擋箭牌早已經死悄悄了,手中祭出寶器抵擋著無數金劍無暇分身,更無法後退。眼見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


    巨劍一劍接著一劍,剩下的幾個武帝都有些絕望了,包括九天彩鳳。彩鳳猛得一掙,全身鳳羽像落英般飄落,嘴中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以它的驕傲,它始終不願意死在他人劍下,所有的鳳羽自燃起來,裹著它的身體熊熊燃燒,最後衝天而起一道彩柱,直通霄漢!


    此情此景讓其他的武帝不禁萬念俱灰,名震天下的九天彩鳳竟落了如此結局,如果不是自己也在局內多少會生出幾分唏噓。


    剩下的武帝眼見迴天乏術多數選擇了自爆,偶有兩個沒有自爆的也被一劍穿殺,唯獨隻剩下善帝一人。


    善帝眼睛一閉,也放棄了反抗,但此時卻突然風雨驟歇。


    天地間沒有一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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