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就是那個青年,請示過弋叔後,弋叔隻是隨意地說了一句“隨她去”。</p>


    不久之後,又有人來請示弋叔。</p>


    “有七八個人駛著小船說想加入天陰,領頭的是前風暴雇傭兵隊員刺蝟和老胡。”</p>


    風暴雇傭兵是個規模小但是人均高手的雇傭兵組織,求精不求多。輝煌時期也上過十大雇傭兵排行榜,各方麵的口碑都不錯。自從被仇家血洗,僅剩的幾個人銷聲匿跡,很少出現在人前。</p>


    刺蝟是當初柳眠一行人中對江陵還算友好的光頭。老胡談不上友不友好。兩人因為傷勢過重昏迷而逃過嚴刑逼供的橋段。可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p>


    一行人出金陵城後便各自為安,換了名號各自謀生。刺蝟和老胡不知怎的湊到了一塊。</p>


    弋叔讓鍾和愛麗絲去處理,如果是真心留下的就留下來。</p>


    鍾和愛麗絲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和團子喝酒,不情不願地起身。團子說自己和他們打過交道,鍾和愛麗絲不疑有他,幹脆拉著團子一起去。</p>


    刺蝟和老胡見著團子這麽個“一麵之緣的熟人”心虛地對視一眼,隨後笑哈哈打起招唿。</p>


    團子仔細看了看,挑眉,“就你們倆?”</p>


    “我們早散夥兒了,我倆還是前不久才遇到,商量著想加入雇傭兵隊伍,聽說天陰的福利待遇好,想著來碰碰運氣。”</p>


    老胡猶豫幾下,補充說:“灰雁和白鯊死了,柳眠和紅狸不清楚。”</p>


    白鯊,即當初被阿傑審問後全身包成木乃伊的耳釘男。</p>


    白鯊和灰雁的傷勢最重,又心氣頗高,不願別人照顧殘疾人一樣照顧自己,非要離開,結果不知道是自己作死還是被仇殺。</p>


    團子並不關心,對他們既無好感也無惡意,不過是立場不同才敵對了一段時間而已。</p>


    鍾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道:“誠心想加入天陰就留下來,不問過往,以後守規矩就行。”</p>


    “誒,好的鍾哥。”</p>


    他們多少都認識,就是不熟。</p>


    鍾向弋叔迴稟過後他們一行七人隻差迴去基地就可以正式成為天陰的一員。</p>


    貨船從江陵和團子一上船就開始航行,與此同時多方勢力對此密切關注。</p>


    一身黑色皮衣的何敏眉頭緊鎖,烏雲籠罩著麵容,眉宇間又帶著肅殺之氣,眸間戾氣逼人。十分不爽地盯著泰然自若的某江姓青年。</p>


    另一邊則是麵若冰霜的江曦,眼神宛若冰渣子砸在某江姓青年身上。</p>


    偏偏被盯著的那人神態自若,甚至還在悠閑地喝茶。</p>


    坐在對麵的許略遮了遮眸底的笑意。難得見江曄被兩個人敵視,甚至他無法懟迴去。</p>


    “阿陵要是有事,你這少東家的位置別想安安穩穩坐好。”江曦陰鷙地拋出狠話。還騙他是和天陰虛與委蛇,實際想一網打盡,根本不會傷及江陵。現在人都被拐走了!就不該相信江曄!</p>


    江曄掃了他一眼,淡定喝茶。一點也不把狠話放在心上。</p>


    何敏狠話就不放了,陰惻惻盯著他,思考著是廢他一條胳膊還是廢他一條腿。</p>


    許略推推鏡框,同情地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褒揚還是貶低:“江小姐很討人喜歡啊。能讓何夫人不辭辛苦從緣瀟城趕過來。”</p>


    “哼,要是她哥哥中用就不用我了。”</p>


    何敏涼涼地各掃兄弟倆一眼。兩個廢物。</p>


    兄弟倆都從她眼神裏讀出了嫌棄,不由同時露出不屑,誰求你來了似的。</p>


    李立匆匆進來,穿著防彈背心軍裝褲,褲腿上綁著兩支槍和匕首短刀,可謂是準備充足要打仗的樣子。語氣恭敬而嚴肅:“老板,安排妥當,可以出發了。”</p>


    江曄點頭,放下茶杯起身,衝許略說了一句:“不招待了。”便跨步往門口走去。</p>


    江曦和何敏連忙跟上。</p>


    許略看著他們幾人出了門口,深邃的眸閃過不明的情緒。別人不懂江曄的所作所為,他卻是略知一二。</p>


    看來這一次不會是平局,是他輸了。</p>


    罷了,他輸得心服口服。</p>


    棄車保帥沒錯,但沒有規定帥不能去救車。</p>


    江曄不僅僅把江陵當誘餌,更把自己當誘餌,釣的也不隻是一條大魚。</p>


    許略搖搖頭,這都跟他沒關係。不過鏟除靖安城的一個隱患也好。</p>


    江陵想出去逛逛,結果被門口的雇傭兵攔住,說她可以隨便出去,但阿傑不行。</p>


    “你們是擔心阿傑拉著我跳海嗎?”她扯扯嘴角,人在你們的監視之下,出房間都不可以。</p>


    兩雇傭兵不為所動,秉持著沒有命令就不可以擅作主張。</p>


    “哼。”江陵把門關上。知道這跟他們沒有關係還是忍不住遷怒,說好的她是首領呢?還有哪個首領比她當的更憋屈了?</p>


    她真的極少有這麽憋屈的時候,那麽專斷獨裁的江曄都不會說限製她的自由和應有的權利,偶爾說一不二是建立在他絕對正確的基礎上。除了江曄以外的其他人都對她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懈怠。</p>


    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好的弋叔卻做出完全相反的行為。</p>


    阿傑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為他們生氣不值得。”有江陵在身邊,他心平氣和,全然沒有半點焦躁憤怒。</p>


    房間裏的攝像頭已經被他找出來損壞了,弋叔沒派人來說什麽,也沒有安裝新的攝像頭,估計是默許他的行為。</p>


    </p>


    不管怎麽說,弋叔確實沒有傷害江陵的意圖。</p>


    畢竟是摯友唯一的血脈,想來也是不忍心。</p>


    “不是生氣,是鬱悶。要是……弋叔一直把我們這樣關下去……”</p>


    江陵光想想就覺著煩躁,現在她完全能理解二哥為什麽把自由看得那麽重要,為什麽寧願在外邊吃苦受累都不願意安穩地當吃穿不愁的江家少爺。</p>


    受製於人、沒有自由的滋味真的很糟糕。</p>


    江陵自己倒是沒什麽,可她不能忍受阿傑這樣。</p>


    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給他。哪能讓他忍受這樣的痛苦和……屈辱。</p>


    “不會的。”他的語氣無比堅定。雙眸精光滲人。與江陵想的一樣,他也不舍得自己的愛人被旁人這樣對待。</p>


    他會拚盡一切讓江陵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接受來自任何人的以任何形式的威脅和壓迫。</p>


    江陵彎彎眉,最是喜歡這個樣子的阿傑,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乖巧地點頭:“嗯,不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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