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是側福晉,要是她生下阿哥,貝勒府日後……她是個聰明人,將二阿哥交給她看顧,她會好好教二阿哥的……”


    五阿哥接著說道。


    九阿哥目瞪口呆,道:“那弘昇呢?”


    那是五阿哥的長子,還是頭一波送到皇宮讀書的皇孫。


    嫡出二阿哥不能承爵,那爵位不是應該落在弘昇身上?


    五阿哥看著九阿哥道:“皇家是子以母貴,要是劉氏沒有犯錯,我給她請封側福晉,弘昇自是能排在其他人前頭,可是劉氏在南苑,就算以後求了恩典,接她迴來,也不能請封側福晉。”


    如此一來,弘昇就是尋常的庶長子。


    除非下頭沒有其他出身體麵的弟弟,否則跟繼承人無緣。


    九阿哥腦子有些迷糊,道:“您這想的是不是太長遠了?”


    誰能保證瓜爾佳氏一定生孩子,還是阿哥,並且一定能立住呢?


    五阿哥垂下眼道:“瓜爾佳氏前日請平安脈,診出滑脈。”


    九阿哥:“……”


    跟瓜爾佳氏肚子裏不知男女的胎兒相比,九阿哥有些心疼上頭的兩個侄兒了。


    就是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什麽更好的建議。


    他想起了後院的小學堂,道:“要不送侄兒過去,孩子多了,性子也能活潑開朗些。”


    五阿哥搖頭道:“不了,我也閑著,跟瓜爾佳氏一起給二阿哥開蒙,迴頭也好好看看他身邊人,妥當的留,不妥當的早早換了,省的明年送到宮裏不安生。”


    真要有存了壞心思的,轄製主子,到時候孩子遭罪。


    見他有安排,九阿哥也就不說別的了,隻道:“您心裏有數就好,這兒子多了,又不同母,可得好好教導,總要自己能立起來。”


    五阿哥道:“等二阿哥成丁,我會跟汗阿瑪求個恩典,提前給他封爵。”


    宗室子弟二十歲請封或考封,不過早先都是年滿十五就能請封爵位的。


    二阿哥既然有病,就不指望他能承爵或考封,剩下的就隻有指望恩封了。


    九阿哥打量五阿哥道:“那您可得提起精神來,也不能老混日子,不攢下功勞,也不好在汗阿瑪跟前求恩典。”


    皇子多了都不金貴,更別說皇孫了。


    五阿哥點頭道:“嗯,我曉得,就是刑部這裏老八犁過了一遍,如今都老實著,迴頭去了其他衙門再說。”


    九阿哥聽了,可惜道:“要是五哥還在工部就好了,這次南巡,查出幾處堤壩弊情來,想要立功勞,工部大有可為。”


    五阿哥道:“工部沒指望了,前些年的時候,我輪過工部了……”


    九阿哥想著自己想要弄的發條擺件作坊,這次沒有拉五哥合夥,不過親兄弟倒不必要現下就你提著我、我拉著你的。


    迴頭等到弘昇大婚、二阿哥封爵的時候,自己這個親叔叔給兩個侄兒貼補一二就是。


    眼見到了飯時,何玉柱進來問道:“爺,席麵預備得了,擺膳麽?”


    九阿哥點頭道:“擺,再將前些日子泡的桑葚酒倒一壺。”


    何玉柱應聲下去。


    五阿哥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這兩日想著安頓次子之事,他都沒有好好吃飯。


    少一時,席麵擺上。


    除了荷葉排骨跟熏肉拚盤之外,還有紅燒豬尾、火爆腰花、栗子豬肚湯等葷菜。


    酒是月初泡的桑葚酒,紫紅紫紅的。


    五阿哥看清楚這一桌子菜色,就忍不住往九阿哥胯下看了兩眼。


    九阿哥覺得不自在,道:“您看什麽呢?”


    五阿哥指了指桌上,道:“大熱天的,你也不怕上火?”


    九阿哥訕笑兩聲道:“前陣子吃得清淡,有些饞了……”


    誰叫現下初夏時節,白天熱,可早晚還涼爽,就有些貪睡。


    這一來二去的,就有些力不從心。


    偏偏九阿哥還是個要強的,就主動開口點菜了。


    沒想到,正好被親哥哥給趕上。


    五阿哥也不點破,筷子奔火爆腰花去了。


    這道菜不金貴,可是膳房例菜也沒有。


    六葷四素,十道菜。


    五阿哥吃了個七七八八,也喝掉了將近一壺的桑葚酒,心滿意足的離開。


    九阿哥則是低頭聞了聞身上,雖說酒味不重,可是中午出汗了也難受,要了水在前院洗幹淨了,才迴正院。


    舒舒這裏,也是剛洗完澡,披散著頭發,正在看這個月的賬冊。


    不說別的,隻打賞就花了八、九十兩銀子出去。


    皇子都在海澱住,這人情往來多了,下頭人請安傳話都要賞,比在貝勒府時賞錢翻了一倍。


    自家瞧著都是負擔,更別說其他人。


    九阿哥進來,坐在炕幾另一側,探身看著,道:“可是有不對的地方?還是貝勒府那邊賬上不清明了?”


    夫妻兩個都是不肯吃虧的主。


    手雖鬆,卻是不樂意養蛀蟲的。


    貝勒府上下當差的,這些年也處置過兩迴。


    舒舒的陪房,就有一家查出貪墨,直接發送到莊子上的。


    九阿哥更是受不得這個。


    賞多少都行,貪一兩銀子也叫人鬧心。


    什麽“水至清則無魚”之類的老話,在貝勒府並不適用。


    舒舒搖頭,給九阿哥看了那頁賞銀子的記錄:“我在看這個呢,這一項超了,卻也沒有法子精簡。”


    九阿哥接過來看了。


    禦前跟北花園來人,賞錢四兩銀子起;其他處來人,賞錢二兩銀子。


    要知道,貝勒府裏當差的小丫頭跟婦差,尋常的月錢才五錢銀子。


    這大半個月發出去賞錢,就相當於百十來個人的月錢。


    九阿哥也跟著皺眉道:“這樣算下來,每年在海澱住幾個月,要多花好幾百銀子。”


    舒舒道:“家家都是如此,幸好爺分的產業還有進項,隻靠爵俸,就要出大虧空了。”


    像他們這樣的身份,賞錢還是小頭,人情往來才是大頭。


    例如本月宮裏有兩位主位娘娘千秋,他們這些小輩就要進餑餑賀壽,每一份用銀八兩六錢。


    還有三位宗親長輩薨了的,也是要預備餑餑席,每一份用銀七兩二錢。


    另外四位宗室長輩過壽,孝敬餑餑八匣,每一份用銀六兩六錢。


    這些就是沒有迴頭錢的,跟兄弟妯娌之間的還不一樣。


    九阿哥咋舌道:“宮裏宮外,這長輩算下來,得有百十來個,一年到頭,隻孝敬餑餑,就要千八百兩。”


    要是近支長輩,如裕親王府、恭親王府與莊親王府上,還不能隻送餑餑匣子,還要壽麵、壽桃外加上衣服鞋襪等。


    舒舒道:“這幾年下來,每年的花銷也有個大概了,在八千兩銀子到九千兩銀子之間,不超過一萬兩,不過要是加上禦前跟娘娘兩處的孝敬銀子,就要到一萬三千兩。”


    前幾年,九阿哥在內務府當差時各種孝敬銀子能剩下不少,家裏開銷之外,還有富裕。


    去年開始,沒有了內務府那一塊的收入,就要自家負責全部開銷。


    九阿哥的爵俸兩千五百兩銀子,名下藍甲五十每年銀子一千八百兩。


    幸好還有九阿哥名下的莊子、鋪子等收入,也有一萬五千多兩。


    “現下還好,每年出息還有富裕,等到過兩年珍珠養出來就好了……”


    舒舒算了一下,九阿哥的產業出息每年還能剩下六千兩銀子。


    自己這邊的陪嫁產業,每年出息加起來也要萬八千兩銀子,倒是不用擔心寅吃卯糧。


    九阿哥則是想到其他兄弟家,道:“咱們貝勒府人手沒有補全,其他家都是上下幾百口子,就算沒有孝敬到禦前的,也比咱們省不了多少銀子,四哥、五哥還罷,其他人怕是都要動分家銀子了。”


    舒舒道:“二十多萬兩銀子呢,放在錢莊吃息,也差不多夠補上這塊了。”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也是,就是十二阿哥跟十三阿哥要難了,他們下半年出宮,可封爵還不知什麽時候,估計要手緊些日子……”


    舒舒道:“十三阿哥應該還好,有敏嬪母貼補,就是不知道十二阿哥那邊,蘇麻嬤嬤能不能貼補一二。”


    九阿哥道:“誰曉得呢,實在不行,就隻能先吃他們福晉的軟飯……”


    這兩口子,一家人,本就是應該多攪合攪合情分才深厚,涇渭分明的,那就隻剩下相敬如賓了。


    等到合上賬冊,九阿哥就說起五阿哥的來意。


    “爺還以為五哥是問爺拿主意,結果就是跟爺嘮叨兩句……”


    說著,他講了瓜爾佳氏懷孕跟五阿哥拒絕從他他拉家擇皇孫伴讀之事。


    舒舒聽著頭皮直發麻。


    這要是五福晉曉得,估計要氣吐血。


    要是瓜爾佳氏沒有生育,那五貝勒府還能說是三足鼎立。


    庶長子,嫡福晉,側福晉。


    瓜爾佳氏懷孕,要是生下健康的皇孫,那五福晉也好,庶長子也好,都不算什麽了。


    九阿哥唏噓道:“五哥這個時候,倒是果決了,早拿出主意來,日子也不用過成這樣。”


    舒舒點頭。


    五阿哥心軟,早年才會放縱了生育了長子長女的劉格格。


    後頭也是心軟,知曉五福晉在皇子福晉中腰杆子不正,才會在府裏抬舉五福晉,輕易不駁她的決定,保全她的體麵……


    *


    身體不舒服影響得情緒出了問題,不想跟外界溝通與交流,可是也不想太監,每天都想著偷懶一天,次日開始我要恢複雙更、三更,然後拖延下來,努力調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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