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聲嘶鳴炸開,憨夫手中的棗紅馬在常佩騎著的白馬奔出不遠的時候,突然掙開憨夫的手,馬首高揚,驚雷一般的


    長鳴一聲。(.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似萬裏無雲的晴空突然乍現一道閃電一般,連著傍邊的魯源生也是一怔。


    憐兒嚇白了一張小臉,消瘦捂著心口,看向常佩方向,驚魂未定的人眼睛猛地瞪大:“小心――”


    棗紅馬的嘶鳴停止,隻見那常佩騎著的白馬突然停了下來,剛還溫和的馬像是突然受了驚嚇一般,躁動不安的一聲長鳴


    ,前踢高揚。


    馬背上的常佩被翻身落地。


    憨夫嚇傻似地細眉微微蹙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倒是憐兒反應的快,提了自己的衣擺連忙跑過去:“常……常公子…


    …你還好吧?”


    常佩的臉有些變了色,他一連咳了一陣,才穩住心神,上下打量著將自己摔下來的馬,好一會才皺了眉歎道:“這匹馬


    向來是溫順的……今日怎麽……”


    “公子?”


    白馬站在那裏,溫順的咬著尾巴,好似剛剛將馬背上的人摔落在地隻是人們的一個錯覺。


    常佩拍拍馬背,腳下用力一蹬重新跨上馬,一雙手拉著韁繩,微微的用了用力。


    馬尾巴甩甩,沒有動作。


    常佩眉角上結了個疙瘩,腳下用力的踢踢馬肚子:“駕!”


    馬前踢踩著枯黃的發出嗒嗒的聲音,卻隻是原地的低鳴了一聲。


    常佩有些不耐煩的迴頭:“公子看這馬是怎麽了?這個可是平日裏最聽話的……怎麽今天就……駕!駕!”


    魯源生也不答話,卻是迴頭看看那匹棗紅馬,嘴角微微扯了個弧度,眼中第一次純粹透著一股的笑意,欣賞意味十足。


    憨夫的手重新扶上棗紅馬的脖子順著馬毛,對上魯源生帶著笑意的眼神時,明顯的一怔。


    魯源生這次幹脆笑了,大理石雕刻的線條上透出一種淡淡的溫柔來,渾身上下的壓抑感在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他的三個人都驚了一跳,隻聽一聲帶著笑意的淺淺的聲音道:“我來試試如何?”


    身影一閃,已經翻身坐在了棗紅馬背上。


    常佩本是奇怪,這人不是應該騎上自己身下的馬嗎,怎麽會……在抬頭看看那個低頭不動的棗紅馬在陽光下泛著紅光的


    馬身,忽然想到那江上陳員外說的話,難道剛剛自己的馬是因為……


    不免轉頭看看那站在一邊的憨夫,已是有些心不在焉了:“公子……小心――”


    魯源生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單手後背,另一個手輕輕在馬背上順了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猛的抓住韁繩……


    看上去溫順的棗紅馬在魯源生扯住那個韁繩的時候,馬突然躁動了起來,與其說是像是受了驚嚇,倒更像是一種掙紮和


    反抗。


    嗒嗒的馬蹄聲,似沸騰,似炸開的紛雜的鼓點,一下下擊在在地上,帶著一種癲狂的瘋態。


    看著這個變化的另外三個人像是嚇傻了,個個臉色蒼白無色,憐兒緊緊抓住憨夫袖子的手在微微的抖動著。


    原地翻騰的馬蹄蕩起一層沙塵,昏黃的沙塵之中很快隻能看到那團轉來轉去的馬匹,仿佛在塵埃中跳動的火焰!


    坐在馬匹上的人,依舊是單手後背,噙在嘴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明顯來了,黑色的長發揚起,眼中的光芒犀利明亮好似


    正要展翅的雄鷹,仿佛天生該坐著這混沌之中的唯一的主宰者。


    時間漸漸過去。


    憨夫的臉上的蒼白漸漸變成一股關心的急切,他嘴角微微的抖了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馬上的人。


    一聲嘶鳴,一團棗紅色突然衝破那層煙塵,似是脫弦的箭,驚掠而去。


    憐兒和那從馬上下來的常佩倒抽一口冷氣,未反應過來,隻見身邊的憨夫猛的掙開,向著馬匹奔跑的方向奔了過去,兩


    個人各自驚了一跳,互看一眼,兩忙跟著跑了起來。


    “郝大哥――”


    “郝兄――”


    那棗紅色馬飛速的衝了出去,跑過幾棵樹,卻突然又折了迴來,繞著那憨夫畫著一個圈打著轉。


    讓人眼花繚亂的變化,讓人膽顫心跳的速度……


    塵土卷起,黃葉飛揚,燃燒的紅色……


    “這是……”常佩哪裏見過這種奇觀?現在也說不出來是驚訝多一點還是好奇多一些,話不能成句,隻覺得此刻的棗紅


    馬和這個憨夫都讓他的心嗵嗵跳個不停。


    憐兒急了,在圈子外麵急的直跺腳,看不清被圍在裏麵的人,讓她擔心的隻能一遍一遍的喚著憨夫的名字。


    郝善也急了,在圈子裏麵兜兜轉,急的滿頭汗水,隻是他掛念的是……馬背上臉色漸漸凝重的人。


    魯源生內力已經恢複了四成,按理說對付一個馬匹真是小菜一碟,前提是他願意用內力對付著馬的話。自從江上以後,


    引起魯源生興趣的不單單是一個憨夫,還有這匹看上去沒有什麽特殊的馬。


    本以為隻是一個江湖騙子用來騙憨夫的棋子,在江浪之時突然看似毫無緣由瘋癲起來,而又被陳員外錯認成白幽的烈馬


    。


    在這馬突然長鳴,而常佩同時被馬摔下馬背的時候,魯源生雖是心下也有些怪異,卻是明白了**分。


    馬匹中的主宰,果然――冷傲如冰,熾烈如火。


    對於這些靈性的東西,用內力克製它們的烈性,隻會適得其反,魯源生自是明白這一點;而不用內力,對於任何一個它


    不願臣服的起手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半個時辰已過,馬竟是沒有絲毫慢下來的狀態,魯源生雖是被勾起來挑戰欲望,卻也不得不凝重了神色。


    從這烈馬的馬背上下來?


    這似乎不是他魯源生的作風……


    常佩似乎看出了魯源生的打算,心驚的喊道:“公子不要執拗……這馬烈性極強……莫不要傷了自己啊――”


    黃葉依舊翻卷,馬背上人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公子,這馬不是一般的馬,公子莫不要勉強――”


    馬蹄接連不斷的敲打在地麵,依舊有力,而這一會每一下就似敲在人的心頭一般。


    這執拗的人竟是和這烈馬一般的執拗……


    一陣風吹過來,卻減不了三個人心頭的急躁。


    常佩正無計可施之時,突聽見憐兒一聲驚唿:“郝大哥――”


    昏黃塵土間,隻見憨夫的身影突然朝著那飛奔的馬的方向撲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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