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穿的是針織polo衫,帶領子的,看不出牌子了。皮帶是gi的,雙g的扣帶,皮子上也有gi的花紋。西褲看不出品牌,但麵料很好,純羊毛的,粗紡。襪子也是,羊毛的。”


    衛師衎當著戴明生,簡婁園等領導,以及江遠等人的麵,一口氣說出衣物檢查後的結果,竟是感覺稍稍有些爽。


    於是,衛師衎忍不住加了一句自己的判斷:“男人對自己這麽好,應該是個吃過細糠的。最起碼,經濟條件不差。”


    “也許是個小白臉呢?”簡婁園沒給自家的刹帝利太多的臉,這是正兒八經的案情分析,他不說,迴頭衛師衎照樣被打臉。


    衛師衎略不服氣:“45歲的小白臉嗎,也太老了。”


    “隻要富婆夠老,小白臉的成長空間就足夠大。有的婆婆就喜歡知冷知熱的大叔……”江遠積案專班這邊,劉文凱的聲音悠悠的,聽著就像是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自大學畢業就在刑警支隊工作的衛師衎,原本是自詡見多識廣的,博物洽聞的,可此時此刻,衛師衎忽然就感覺有點不自信了。


    小富婆是什麽樣的,他經常見。老富婆雖也常見,但人家的深層次需求,就不是衛師衎所能窺探的了。


    聯想到江遠積案專班的種種事跡,衛師衎一時間竟無言語可供反駁。


    柳景輝在短暫的冷場中,接管了場麵,道:“不管受害人的身份,其經濟條件應該是比較優質的。羊毛的襪子是給自己穿的,條件差一點的,應該都不會買。”


    “買西褲會送。”衛師衎小跳一下。


    柳景輝對這種年輕二代很有經驗,微微一笑,道:“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羊毛褲和羊毛襪應該都很不好保存的,你們還能分辨出來,也不容易。是研究過嗎?”


    “我找了個大學老師幫忙看的。”衛師衎也沒藏著。


    “也行。”柳景輝笑著點點頭,道:“就跟問答節目裏,打場外求助電話的一樣。”


    衛師衎的腦子一轉,覺得合理性立即增強了,心道,江遠積案專班果然名不虛傳。


    柳景輝處理了二代衛,聲音更為渾厚的道:“目前所知,受害人的身體條件不錯,身高175以45歲的年齡來說,在同齡人中也屬於高個子了,肌肉含量高說明有鍛煉,穿著上麵,願意開銷這麽多錢的,應該也是比較有品味的。單從這些外表條件來看,受害人其實挺符合影視城的調性的。”


    柳景輝看看江遠,道:“要是沒有江隊這邊的分析。我們肯定是優先考慮本地人了。江隊,我不懂技術,不過,我從推理方麵考慮,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比如兇手或者受害人帶著外地的蟲卵之類的,結果人死了,正好被外地的蟲卵給占了便宜?”


    他這段話就說的相當不技術,但其實是技術性的幫江遠泄壓了。


    因為柳景輝也擔心江遠把話說的太滿,萬一出現了某種意外情況,就很不值得了。


    江遠隻是想了一下,就輕輕搖頭,道:“例外的可能性雖然是存在的,但幾率太低了。蠅類其實也不會亂產卵的,它們對後代的負責,就是把卵下在屍體的縫隙中,越是新鮮的屍體,營養就越豐富……”


    “我明白了。”柳景輝點頭。


    戴明生這時候笑了一下,道:“蒼蠅有幾種,我都叫不出來,我看報告裏,這種麗蠅就有幾十種,怎麽分出來的?”


    他是代表在場多名領導提出這個問題的,這也是案件初期的一個核心問題了。第一現場在本地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跟第一現場現案在白江省,完全是兩個概念。


    江遠似乎有點被戴明生問住了,思索了一下子,才道:“這個其實是很好分辨的。就好像是牛有不同的品種,但一般人看一眼就能叫出名字來。”


    “恩……恩?”戴明生不解:“怎麽個說法?”


    “就好像黃牛和水牛,不是看一眼就認得出來,再比如背上長一個駝峰似的是瘤牛,長毛帶角的犛牛也很好認……再細分一點,有很多牛見多了也是能一眼看出來的,就比如安格斯牛,就像是全身黑乎乎的黃牛,再比如黑白花奶牛,這個一般人都能叫得出來吧。”


    戴明生遲疑著點了頭。


    江遠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道:“蠅類見多了也一樣,比如綠頭蒼蠅,就是麗蠅科的絲光綠蠅,或者大頭金蠅這一類,就跟魯西黃牛和秦川牛一樣……”


    戴明生轉身看看自家警局的同事們,見他們的目光中都透露出理所應當的茫然之後,讚道:“我明白了,就按照江隊的分析來。”


    “是。”簡婁園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牛,但還是敏銳的應答。


    “老郝去趟白江省吧。我找找白江省的關係,看看能不能確認一下這個受害人的身份。”戴明生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排著人名。


    雖然說,他是經常邀請各地專家來蘭嶽市的,但帶人出省的事,他本人是很少做的。因此,戴明生跟其他地方的刑警隊聯係並不緊密,反而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得罪人。


    不過,案子需要總是第一位的,而以戴明生的位置來說,總有認識的刑警……


    “我這邊的申耀偉跟郝大隊長一起去吧。”江遠出來做案子多了,知道許多刑警隊的領導,雖然看著很e人的樣子,人際關係其實還是內向的很。


    戴明生略顯驚訝,問:“申隊是認識白江的人?”


    “認識都是認識的。洛晉市局的徐局、王支都跟申耀偉見過的。我們當初在洛晉市辦了好幾起案子,都比較熟悉了。耀偉跟他們處的也挺好的。”江遠簡單的闡述了一下情況。


    戴明生瞬間理解,忙道:“接下來要麻煩申隊了。”


    “小事。算我們的服務項目之一。”申耀偉笑了笑,開了個小玩笑。


    大家都笑的特別努力。


    柳景輝默默的喝口水,等大家笑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接下來要考慮的重點,我認為可以放在交通工具上。從白江省帶屍體過來,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不能采用公共交通工具吧。”


    “那肯定。”簡婁園第一時間跟上,道:“正常應該是自駕車吧。也比較好搬運。”


    “我讚成。”柳景輝點點頭。


    簡婁園大受鼓舞,再接再厲道:“那我開始調查監控。”


    柳景輝點頭,隻道:“不一定是一輛車,也有可能一輛車坐多個人。”


    “兇手不止一個人嗎?”簡婁園一下子理解了。


    柳景輝:“拋屍拋的這麽遠,現場的痕跡也少,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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