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杉眼前再次一片黑暗。


    “將對您進行全身掃描,請等待。”還是那甜美的女聲由四周響起。


    經過短暫的幾秒鍾之後。


    “您可以睜開眼睛了。”


    沒有先前的感歎,自然感覺的睜開雙眼。


    還是白色的光,還是白色的房間,依然沒有任何裝飾擺設,隻是那扇白框單開門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隻是沒有門板的白色框架,深處透散出的也不是原來淡藍色的光暈,而是金色的光芒。


    陳杉心裏知道那就是入口,緩步踏了進去。現在的他穿的還是躺在虛擬艙裏所穿的服裝。


    ……


    眼前金光在不斷的閃現中慢慢消散,待陳杉的眼睛適應之後,他已經站在先前那鳥語花香的山丘之上,眼前的所有景色都沒有改變,服裝被換成了退出時所穿的新手服,劍正別在腰際,背包則置靠在腿旁。他已經重新進入到‘虛度’的世界了。


    望著山丘前方鋪滿樹林的層巒山脈。我該做些什麽?陳杉問著自己。頭一次麵對這無限廣闊而又陌生的世界,心中感受到了無所適從。隻好愣愣地,自我感覺愜意地欣賞身邊可以看到的景色。


    就在他如此愜意地欣賞風景的許久之後,陳杉感覺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不適。暗自尋摸了一會,他確定了因為什麽而使自己感覺不適了——自己的肚子餓了。


    剛吃完午飯啊?怎麽又餓了呢?奇怪啊!還有,我是在‘虛度’裏啊!想了許久之後,又是無數次掙紮與反掙紮,陳杉知道在‘虛度’裏,自己這個虛擬的身體也在新陳代謝。


    安吉貝麗的話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你在現實中的一切欲望,感知,情感在這裏都會被體現出來,這裏已不是虛擬那麽簡單了。”


    認命的同時,陳杉想起背包裏有盒裝9份口糧,便從中取出一份,打開一看,原來是糯米壽司。味道還不錯,分量也正好足夠。


    ‘虛度’對嗅覺,味覺,視覺,聽覺,觸覺這五感的模擬已經真實的無可挑剔了,係統事物的味道大大滿足了陳杉虛擬的胃。


    等等,在簡單的就餐之後,陳杉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肚子會餓,和現實的感覺表現完全一模一樣,雖然是‘虛度’裏不存在戰死,但有沒有可能餓死呢?


    陳杉為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好笑,但細想之後也覺得不無可能。反正現在閑的無事可做,可以試驗一下嘛,嘿嘿,餓它兩天,看看反應。


    拿自己做試驗,獻身的自情自願,快樂無限。


    接下來的兩天裏,陳杉借由指南針在山脊四周徒步旅行。山脊附近20裏的範圍內除了天上偶爾飛過的幾隻小鳥外,再沒有遇到過任何生物,這裏真的隻有陳杉一個人。而20裏之外全是成片的灰色叢林,森寒的氣息由樹幹之間的間隙中透散出來,又被一股無形的力抵擋住推了迴去,陳杉一遇到這樣的灰色森林的邊緣就會立刻折頭,就這樣,在這個半徑20裏的圓中畫著交錯的多邊形。山脊附近大多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偶爾會出現一小片樹林。途中發現了一片規模不小的果林,是蘋果和梨的雜交果林。除此之外,在山脊東側十裏處發現了一片池塘,以及一條穿過池塘的自西向東的小溪。活水裏自然有魚,這些魚則是陳杉發現的除飛鳥和自己之外第三種活物了。


    兩天的時間裏,隨著時間的流失,饑餓的感覺頻率越來越頻繁,而且越來越嚴重。身體漸漸無力,還產生了幾次眩暈的感覺。


    除了有餓的感覺之外,這段時間裏連續不斷的探索過程中運動過量,腿部肌肉酸疼。


    還因為口渴喝完了所有的水,直至找到那個池塘,才解除掉口渴的困擾。


    除此之外,身體還感覺到疲勞,精神上困意不斷侵襲,在第一天太陽落山後的五個小時(屬性麵板上有記時表)後,陳杉便找了一個有兩棵粗壯大樹的地方,直接依樹和衣而睡,因為太累太困了,連背包裏還有睡袋的事情都忘記了。


    第二天中午更是睡了個午覺,當天晚上更是記起那個睡袋,早早打開休息了。但有一件事情沒有發生使陳杉稍微安心一些,那就是在‘虛度’中不用去找廁所,因為這樣省了很多麻煩。


    在絕食第二天的中午,陳杉再次繞迴到池塘邊的時候,一陣眩暈的感覺湧上腦門,頓時,他眼前一黑便撲到在池塘邊的小碎石地上,不省人事了。絕食的最後後果不是餓死,而是重重地摔倒。


    在陳杉暈倒的瞬間,一聲歎息重他心中深處響起。


    ……


    屹立在一個陌生的空間中,腳下沒有觸地的感覺,自己是在懸空麽?抬頭四望,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這片黑暗裏隻有自己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微弱光芒,借由著微弱的光芒,使自己相信,現在的身體正懸浮在這黑暗的空間之中。


    遠處射來一束淡藍的光,似清水似汪洋般穿過自己的身體。順著光照來的方向望去,一個擁有銀灰色長發,身披淡藍色長裙的少女赤足向自己走來,淡藍色的光芒就是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女孩慢慢接近,由於麵部被頭發擋著,自己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雖然隻是大概的輪廓,但她白芷的皮膚,微微翹起的嘴角,小巧可愛的鼻尖,纖悉的睫毛,還有那最吸引人的銀灰長發,亮澤柔順,無風自輕輕飄舞浮動,自己可以看到的一切都證明眼前這個女孩出落的美麗動人,芳馨可曖。


    接近到隻差一臂的距離時,銀發女孩與自己麵對麵的懸停住。這是一個完全可以仔細端詳她的距離,女孩比自己略矮一點,她的額頭與自己的眼睛處於同一高度,出於女孩閉合著雙眼的緣故,她那睫毛越發纖細美麗,整個可人是那麽楚楚動人。


    女孩的右臂徐徐升起,冰雕細琢般的玉手觸到自己的胸口。女孩晗口微張微合,好似念著什麽,可是自己卻什麽都聽不見。最奇怪的是,自己的右手不聽使喚的慢慢抬起輕撫在觸在自己胸前女孩的右手背上。


    “以天晶水魄之名,我願意締結晨光的契約。”陳杉不敢相信的是這句話居然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


    驚奇繼續著,就在自己念誦完這句話之後,他與她的右手已經交叉相扣,二人的右臂也同一步調的伸直。


    懸浮的腳下產生了波動。一滴淡藍色的水珠由交叉相扣的雙手中垂直跌落,滴打在二人腳下的黑色空間中,空間被固定了,水珠擊打在上麵濺起四散開,慢慢的,淡藍色的水越來越多,劃著圓形的軌跡旋轉著,不斷加速、不斷增多、不斷上升,已經沒過了二人的小腿部。空中,極薄的淡藍色的水簾無影般緩柔連綿的飄落,撫過二人的頭頂,二人漸漸的被環繞其中。


    無論是環繞飄落的水簾,還是旋轉上升的水瀑,二者都隻是極為接近二人的身體,慢慢將二人包裹其中。女孩的身影慢慢淡去化做點點淡藍色的光點,光點飄散著向二人交叉相扣的雙手處會集。


    女孩完全幻化成了淡藍色的光點匯集於陳杉的整個右手臂。涼爽的感覺由手臂傳遍整個身體,使自己舒爽的張開雙臂,挺起胸膛,微閉著雙眼昂首而立。


    由淡藍色的光點匯集而成的集合體此時逐漸幻化、扭曲、變形。淡藍色的集合體中慢慢衍生出青藍色的刃鋒,向外延伸。光滑潔白的護翼由另一側漸漸聚合,達到手肘的位置,光滑潔白的護翼表麵淺刻著對稱的魔法符號紋路。刃鋒停止了延伸,淡藍色的聚合體迅速收斂,隻將陳杉的右手包裹其中,刃鋒與護翼嚴密的拚合在一起,如同一體。


    聚合體消散了,右手完全隱沒在這個刃鋒與護翼的結合裝備之中。在右手的位置,淡藍色聚合體最後聚集的位置,出現了一塊弧形的橢圓體蓋在刃鋒與護翼的結合處,上麵有一塊淡藍色的長八菱形寶石,寶石中波動著淺綠色的光芒;長八菱形寶石的上下各有一塊略小的同為淡藍色的淚珠狀寶石,上


    麵的寶石中不停著劃過白色的細光,下麵的寶石中則有一個不停旋轉的旋渦。一條深藍色的絲帶懸停不動地環繞著這一塊鑲有寶石的弧形的橢圓體,饒著手臂,在護翼上再一次交叉後,兩個端頭出現在護翼下方手臂的兩側。絲帶整體如同固化了一般,保持著交叉的形態一動不動,但仔細觀察之後會發現它的表麵會隨著風向徐徐泛起淺淺的波瀾。


    纖細的玉手觸摸到陳杉的肩頭,左手依然撫在肩頭,右手順著自己的右臂徐徐而下,最後穿透了包裹自己右手的護翼,輕撫在他的右手背上,自己的右手還在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陳杉的眼睛在她觸及自己肩頭開始,一刻不停地隨著她的右手轉動著,在二人的手再次相觸的同時,青藍色的刃鋒由內透散著柔和的白光,並且持續的散發著柔和的氣息,刃鋒上頓時寒氣大盛。


    氣息帶動了風的流轉,風,吹舞起女孩銀灰色的長發。陳杉轉過頭去,女孩成半透明的虛影狀態,雙眼已經睜開,同時也在看著自己,心在這一瞬急劇揣動。‘這雙眼睛我永遠會銘記在心中’陳杉心中暗自宣讀著誓言。


    女孩雖然是虛影狀態,但她的碰觸自己還是完全感覺到了,隻有自己才可以感覺到,外人是無法觸摸到現在的少女的。淡藍色長裙的長裙已經脫去,女孩現在是裸露著的,肩部以下則被女孩的左臂和陳杉寬大的肩頭擋住,如果從背部看去,女孩是永遠緊挨著陳杉懸空的,長及膝蓋的銀灰色的頭發擋住了所有窺探的眼睛。


    女孩的頭偏向陳杉的耳旁,略帶羞澀的語調緩緩囈語:“晨光的契約已經結束,我的選擇注定無法改變,讓我們一起遊曆這個世界,杉,你願意麽?”


    陳杉對視著那雙充滿依戀的眼神,剛想義正嚴詞地迴答時。


    ……


    “陳~杉~!~陳~杉~!~死了麽?沒死就趕快迴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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