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這兩個字,徹底震驚連憶晨心中所有的猜測。她從來都沒有往這上麵想過,禦兆錫隱瞞的太好太好了!


    “對,弟弟。”唐言淡淡一笑,落寞道:“這是一段禦家的醜聞,當年禦兆錫的媽媽跟別的男人有私情才會生下禦雍。禦兆錫為了讓他活下來,偷偷把弟弟救走,一直都養在身邊。”


    “那……禦雍的爸爸是……”


    連憶晨開口的聲音發顫,原來禦雍是禦兆錫的弟弟!


    “禦雍的爸爸?”


    唐言忽然笑出聲,她繞過辦公桌走到連憶晨麵前,彎下腰將臉抵在連憶晨的麵前,“禦雍的爸爸我也不知道是誰,這個答案你可以自己去找。不過我聽說,禦雍的媽媽留給禦雍一條粉鑽項鏈,那個項鏈的主人就是禦雍的爸爸。”


    粉鑽項鏈?!


    連憶晨心尖一沉,腦海裏忽然想起家裏爸爸收集的各種不同項鏈。她喉嚨一陣幹涸,有某種猜測逐漸炸開。


    “嗬嗬!”


    唐言盯著她變化的眼神,立刻笑了笑,道:“禦兆錫這次被趕出禦家,完全是因為你。他暗中幫助你拿迴雲深的股權,禦伯伯非常生氣,所以才會把他趕走,讓他再去吃苦曆練!”


    每次開口說話前,唐言都會分外小心。既要保護她自己,又要恰到好處把連憶晨引到某種猜測中去,這樣才能起到她想要的效果!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斷收緊,連憶晨按耐住心底的慌亂,沉聲問她:“禦兆錫去了哪裏?”


    輕輕轉過身迴到轉椅裏坐下,唐言挑了挑眉,笑道:“我也不知道。”


    望著她眼底隱約那抹笑意,連憶晨瞬間可以肯定她在說謊。不過唐言如果有意隱瞞禦兆錫身在何處,想必她也不容易問出來。


    “無論你今天出於什麽目的告訴我這些事情,我都會查清楚的。”連憶晨站起身,高挑的身影抵在她的麵前,“但有一件事,我應該謝謝你。”


    “謝我?”唐言眯了眯眼,不解的瞪著她,“什麽?”


    連憶晨微微一笑,嘴角彎起的弧度明豔,“你此時臉上的表情告訴我,禦兆錫並沒有騙我。”


    唐言:“……”


    心口猛然一陣收緊,唐言仰起頭,盯著她的眼睛問,“他跟你說過什麽?”


    “嗬嗬……”


    這次換作連憶晨一陣冷笑,提著包決然離開。


    “連憶晨!”


    身後響起唐言怒不可遏的喊聲,但連憶晨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未停。電梯門合上的那刻,她耳畔迴蕩的隻有他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


    “連憶晨,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都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未婚妻!”


    此時此刻,連憶晨無比肯定他這句話,這種前所未有的信任感,瞬間擊潰曾經在她心頭盤旋的所有疑問。


    禦兆錫,你到底還隱瞞了我什麽?


    離開東方大廈,連憶晨直接開車迴到家。家裏傭人竟然見她迴來,全都高興的跑過來,“小姐,您迴來了?”


    連憶晨沉著臉往樓上走,沒有搭理任何人。大家見她臉色不對勁,有人急忙去找廣碧雲。


    推開書房的門,連憶晨直接走到書桌後拉開第一格抽屜。那裏麵放著一個帶鎖的箱子,她知道鑰匙放在連少顯筆筒的下麵。


    拿出鑰匙將箱子打開,裏麵有許多項鏈。珍珠、寶石、鑽石,什麽款式顏色的都有。這些項鏈都是連少顯每年買一條收藏起來的。從小到大,每年媽媽的忌日,爸爸都會買一條項鏈迴來,放進這個箱子裏。


    那時候連少顯總說,以前結婚時生活條件不好,媽媽去世時也沒有一件珍貴的珠寶。後來連少顯發跡以後,每年都為亡妻購置一條項鏈,算是對妻子的緬懷。


    但如今,連憶晨望著這些項鏈,全都一直都在發抖。粉鑽項鏈比較名貴,她記得曾經在這個箱子裏見到過。那次她無意中看到那條項鏈,還被爸爸說了一通。


    所以今時今日,她還對那條項鏈有些印象。


    嘩啦——


    將箱子裏所有的項鏈都倒出來,連憶晨白著臉,一件一件翻找。


    “晨晨!”


    廣碧雲推門進來,見到書房抽屜被翻找的一團亂,“你在做什麽?”


    顧不上搭理她的話,連憶晨蹲在書桌前,將所有抽屜都翻找個遍,卻都沒有那條粉鑽項鏈。她記憶力一直不錯,應該沒有記混亂啊。


    前前後後找了兩遍,連憶晨心中抱著的希望一點點縮減。如果家裏沒有那條項鏈,那是不是就說明……


    “晨晨,你找什麽告訴雲姨,我可以幫你找。”


    廣碧雲往前一步,連憶晨迴身拉住她的手,眼底的神情瞬間變的犀利,“告訴我,我爸爸為什麽突然要娶你?”


    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廣碧雲不禁怔住。這種問題,要她怎麽迴答?


    廣碧雲眼中遊移的目光,再次令連憶晨心寒。她深吸口氣,轉身掃了眼桌上那些攤開的一條條珍貴項鏈,突然感覺很可笑!


    甩開廣碧雲的手,連憶晨沉著臉從書房跑下樓。廣碧雲往前追了幾步,並沒追上。她反身迴到書房,看到桌上散落的那些項鏈,抿唇一條條重新收拾好。


    這些項鏈都是連少顯買給連憶晨媽媽的紀念品,她一直都知道。


    開車離開家,連憶晨慢慢發覺自己全身發冷。那時候她年紀還小,整天都把精力集中在學業上,其他時間她又追著裴厲淵跑,根本沒有怎麽關心過爸爸的事情。


    平時連少顯工作一直都很忙,早出晚歸她早已習慣。直到爸爸把廣碧雲娶進家門,她才意識到也許爸爸每天都不在家,也不單單是因為工作。可是他會跟禦兆錫的媽媽有什麽牽扯嗎?


    連憶晨無法肯定,甚至茫然的完全找不到答案。


    不久,白色悍馬停在禦氏寫字樓前。前台小姐見過她一次,那時候莊乾直接把她帶上樓,所以這次連憶晨再出現,並沒受到任何阻攔。


    “莊經理,有位連小姐找您。”


    “連小姐?”


    莊乾端著咖啡杯,蹙起眉,“哪個連小姐?”


    “連憶晨。”


    噗!


    莊乾口中的咖啡差點噴出去,不是吧,她怎麽來了?


    幾分鍾後,莊乾站在連憶晨麵前,低眉順眼的模樣,“金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不是金子。”


    連憶晨握著皮包的五指不斷收緊,莊乾頓時鬆了口氣,不是金子有事就好。


    “禦兆錫在哪裏?”


    可惜莊乾那口氣還沒緩過來,連憶晨再次開口的問題,比之前更讓他揪心。


    “我不知道……”莊乾抿著唇,如實道:“哥被安排去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眼神表情都不想說謊,連憶晨細想也是,外麵都沒有半點消息,恐怕莊乾確實也不知道。


    “禦雍的事情,你知道嗎?”


    “禦雍?”莊乾怔了怔,“禦雍怎麽了?”


    “沒什麽。”連憶晨敷衍過去,她看到莊乾茫然的眼神,立刻肯定莊乾並不知情。


    “我想去禦兆錫的辦公室看看行嗎?”


    “有事?”


    “嗯,”連憶晨胡亂點頭,“我想找個東西。”


    “這個恐怕不行……”


    莊乾為難的撓撓頭,“禦天鳴占了哥的辦公室,把他的東西都清走了。”


    “所有東西嗎?”


    經她一問,莊乾才想起來,“哥臨走前,有個密碼箱放在我這裏。”


    “我可以看看嗎?”


    “呃……”


    猶豫了下,莊乾走到書桌前,將密碼箱取出來,放在茶幾上,“我不知道密碼。”


    既然把密碼箱留給莊乾,那就說明這裏麵肯定有禦兆錫想要保存的東西。連憶晨不知道這裏會不會有什麽對她有用的東西?但她想起禦兆錫平時的處事風格,倘若真有重要的東西,依著他現在的處境,必然會留給可以信賴的人保存。


    所以這個箱子,她要打開看一看。


    “我試試。”


    放下手裏的皮包,連憶晨把密碼箱放在自己麵前,先輸入的是禦兆錫的生日。密碼鎖沒有打開,表示密碼不對。


    深吸口氣,連憶晨蜷起的手指有些出汗。一時間很想猜到會是什麽,她隻能憑運氣和感覺。第二次她輸入的數字,是她自己的生日。


    滴——


    密碼鎖亮起黃燈,鎖頭打開。連憶晨怔了怔,心尖不自覺泛起一片暖意。


    “哇!開了!”


    莊乾一陣興奮,湊著腦袋看過來。連憶晨並沒急於打開,挑眉盯著他,道:“你出去吧,別讓人進來。”


    “啊?”莊乾撅起嘴,心想他又不是跟班的,憑什麽讓他出去啊?可他也隻能心裏想想,終究還是按照連憶晨的話去做,走出去時將門關上。


    周圍安靜下來後,連憶晨才把箱子打開。箱子裏東西並不多,有一些禦兆錫平時用慣的小東西,箱子最下麵有一個白色信封,她伸手從底部拿出來,雙手又開始冒汗。


    須臾,她抬手將信封打開,抽出裏麵的dna檢測報告。最後那頁檢測結果的姓名,終於讓連憶晨臉頰蒼白到毫無一絲血色。


    連少顯?禦雍?


    緊緊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入目的結果還是相同。連憶晨顫抖的握緊那份檢測報告,心頭一片荒蕪。


    原來這就是禦兆錫想要雲深的原因,也是他要跟自己解除婚約的理由!


    碰!


    辦公室的門打開,莊乾轉過身,連憶晨已經提著皮包出來,“找到了嗎?”


    “沒有。”連憶晨伸手挽起散下的碎發,表情如常,“莊乾,幫他把東西收好,千萬不要再給第二個人看。”


    “我知道。”莊乾心想我可不傻,這也就是連憶晨出麵他才會拿出來。


    “嫂……”


    莊乾剛要開口,又怕連憶晨發飆,急忙噤聲,“我雖然不知道哥在哪裏,但我猜他肯定過得很不好!”


    鼻尖驀然一陣酸楚,連憶晨抿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找到他的。”


    聞言,莊乾懸著的那顆心,終於可以放下。


    走出禦氏大門,天色已經逐漸暗沉。連憶晨坐在車裏,雙手發顫的握住方向盤,將車子慢慢開走。


    等她恢複意識時,已經將車開到通往禦苑的山腳下。有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出現阻攔,不過大家看到開車的人是她,俱都愣住。


    “連小姐。”保鏢語調客氣,問道:“您怎麽來了?”


    “我找禦兆錫。”連憶晨握著方向盤,目光堅定。


    聽到她的話,保鏢們麵麵相覷,神情沉下來,“連小姐,禦少人不在禦苑,您上去也是白跑一趟。”


    “他不在?”連憶晨喃喃自語,嘴角動了動。是啊,他不在禦苑了,不在了。


    “那他在哪?”


    麵對她的質問,保鏢們再次垂下頭,無奈道:“對不起連小姐,我們也不知道禦少在哪裏。”


    不知道他在哪裏!


    半響,連憶晨重新發動引擎,將車開下山。


    華燈初上,安城到處一片繁華景象。白色悍馬行駛在市中心大大小小的街道中間,往日裏他們去過的地方,她都一一尋找過來。


    沒有。


    沒有她想要尋找的那道身影。


    將車停在路邊,連憶晨下車以後,提著包走在人群中。她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穿梭在數不清的人群中,不停的看,不停的找,可是那抹熟悉的身影,始終都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底。


    “禦兆錫——”


    連憶晨急的大聲喊,身邊走過的路人,紛紛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禦兆錫!”


    她腳步很快,清瘦的身影遊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有很多次她感覺那個背影有些想象,但跑過去一看,卻都不是他的臉。


    “小姐,你找不到人了嗎?”終於有好心人上前詢問,關心道:“需要我替你報警嗎?”


    報警?


    連憶晨淒慘一笑,如果她報警就能找到人,那該有多好。


    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斷,連憶晨抬起頭,瞧見不遠處那座天橋。她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天橋,站在最高點俯瞰下來。


    腳下的街道車水馬龍,閃爍的霓虹燈在她眼底漸漸模糊,那無法控製凝聚而成的水霧,毫無預警滾落眼眶。


    “禦兆錫,你在哪裏?!”


    連憶晨彎下腰,蜷縮起來的肩膀不住發抖。她用雙手捂著臉,依舊不斷有冰冷的淚水順著指縫低落在地。


    走過的行人們,不時朝她投來悲憫的目光。可惜這座城市,每天都會上演悲歡離合,大家早已司空見慣,沒有人願意停下自己的腳步關心別人的故事。


    傍晚,禦箏吃過晚飯,神秘兮兮跑上樓。她走到書房外,又偷瞄眼周圍,確定沒有人才推開門進去。


    禦坤今晚沒有迴禦苑,禦箏進來尋找禦兆錫被送去的地方。


    “怎麽沒有呢!”禦箏站在書桌前,左翻右翻都沒看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你在找什麽?”


    身後響起的聲音猶如鬼魅,禦箏嚇得迴過神,冉漾一把將她從裏麵拉出來,拽到走廊的角落。


    “不許告密!”


    禦箏先聲奪人,冉漾勾了勾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塞到她的手裏,“這是地址,拿去吧。”


    “嗯?”


    盯著手中的紙條,禦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怎麽知道我要找這個?”


    冉漾抿起唇,道:“你表現的太明顯。”


    麵前的人轉身離開,禦箏盯著冉漾走遠的身影,有些不服氣。她握著紙條跑迴臥室,關上房門才打電話。


    “大嫂,我找到地址了。”


    連憶晨剛剛洗過澡,聲音中難掩驚喜,“這麽快?”


    “對啊。”禦箏聳聳肩,“我很能幹嘛。”


    不過這話,她說的有些心虛。


    “箏箏,”連憶晨握著手機,猶豫道:“再幫我一個忙。”


    “嗯,你說。”


    不多時候,禦箏掛斷電話,將紙條妥帖塞好後,又把莫閑叫出來叮囑好久。


    翌日早上,莫閑準時帶著禦雍離開禦苑。司機將車開到醫院大門外,莫閑領著禦雍下車,如常來到三樓。


    走廊前方站著一道身影,莫閑看到人後,帶著禦雍快步上前,“連小姐。”


    “你們來了。”連憶晨迴過身,眼神落在禦雍身上,心中湧起的情緒忽然變的複雜。如今,她應該怎樣看待這個孩子呢?


    “你要的東西。”莫閑從口袋裏掏出那條粉鑽項鏈,放在連憶晨的手中。


    鑽石那抹璀璨的光華狠狠刺傷連憶晨的眼睛,她盯著掌心裏這個項墜,心中唯一的希望也破滅。她見過這條項鏈,還記得那天因為這條項鏈,爸爸曾經斥責過她!


    “有什麽問題嗎?”莫閑見她臉色不對,擔憂的問了句。


    “沒有。”連憶晨收斂好情緒,將項鏈重新還給莫閑。


    “這是禦少的地址。”莫閑又將紙條拿出來,連憶晨一把搶過去,急切的打開上麵的地址。隻是看過一遍後,她已經地址熟練的記下。


    自從禦兆錫被趕出家門,禦箏的行動也受到限製。所以她不方便出來跟連憶晨見麵,隻要利用莫閑每天帶禦雍看心理醫生的機會,把東西帶給連憶晨。


    “禦少,他……”莫閑眼中透著擔憂。


    “我會找到他。”連憶晨將紙條揉碎,丟進垃圾桶。


    頓了下,她偏過頭,眼神落在禦雍身上。不過片刻,她又矛盾的移開目光。


    衣角忽然被人扯住,連憶晨垂下頭,恰好看到禦雍揚起的視線。


    “晨晨。”


    一道極為清淺的唿喚響起,連憶晨和莫閑兩個人同時愣住。


    禦雍並攏五指,又扯了扯連憶晨的衣角,聲音很低:“晨晨。”


    “boss,是你喊的嗎?”莫閑驚喜的蹲下身,雙手按住禦雍的肩膀。但禦雍並沒搭理他,眼神固執的落在連憶晨身上。


    “晨晨!”


    這一次,禦雍開口的聲音很大。連憶晨心尖動了動,緩緩彎下腰,蹲在他的麵前,“你終於會喊我的名字了。”


    禦雍雖然開了口,但臉上還是沒有太多的情緒表情。他目光總是呆呆的,即便望著人,眸子裏也沒有太多情緒起伏。


    不過晨晨這兩個字,他已經喊的非常清晰。


    “禦雍,你很棒。”連憶晨抬起手,掌心落在他的額前,“我答應過你,等你會喊我的名字就請你吃飯。”


    頓了下,她伸手將禦雍擁在懷裏,小聲道:“不過我現在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這頓飯是我欠你的,等我迴來,好嗎?”


    “噓——”


    禦雍抬起食指抵在唇間,重複著她上次教過的那個簡單動作。他不會表達,隻能用最直白的情緒動作,來表示他內心的想法。


    連憶晨眼眶酸了酸,一瞬間理解到禦兆錫的心情。無論大人們之間發生過什麽,禦雍總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懂,甚至連生存都不懂。


    “噓!”


    連憶晨同樣抬起手,用食指抵在唇邊,“等我們迴來。”


    輕輕將禦雍的手放進莫閑的手裏,連憶晨深吸口氣,道:“我知道禦兆錫信任你,才會把禦雍交給你來照顧。從今天起,也許未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禦雍都需要你來守護,你可以答應我,好好照顧他嗎?”


    “連小姐,請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好好照顧boss。”莫閑迴答的肯定。


    連憶晨心尖一鬆,但還是把她的電話號碼留給莫閑,叮囑道:“有事隨時跟我聯係。”


    她瞥了眼禦雍安靜的模樣,深吸口氣後才轉身離開。


    莫閑領著禦雍站在原地,直到連憶晨走遠,他才伸手拉下禦雍還抵在唇邊的手指。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清楚照顧好禦雍已經是他最大的責任。


    離開醫院,連憶晨用最快的速度迴到家,簡單的收拾好行李,然後提著箱子出門。白色悍馬駛過車道,不久車子來到kmc大廈外。


    她將車熄火後停在路邊,猶豫良久後才拿起手機。


    “晨晨。”


    匡穆朝的聲音聽起來,總是很溫暖,“有事?”


    車廂裏很安靜,她盯著自己曾經總是等車的站牌,慢慢開口,“穆朝,上次你問的問題,我想可以迴答你了。”


    匡穆朝握著鋼筆的手指一頓,繼而沉下臉。


    他說:“晨晨,我還可以等。”


    連憶晨眼眶泛起水霧,“不要!我不要你再等了!”


    隔著話筒,匡穆朝能夠聽到她哽咽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果然在路邊看到那輛白色悍馬。


    “如果我們之間,隻能是這種結果,那麽……我接受。”男人側身倚在窗前,深邃的目光落向前方某處,總是先於她開口。


    連憶晨緊緊咬著唇,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們之間隻能是這種結果,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道一聲謝謝。


    “謝謝。”


    連憶晨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啪’一聲掛斷電話。


    許久以後,路邊停靠的那輛白色悍馬才開走。匡穆朝握著手機倚在窗邊,即使隔著不算近的距離,但他依舊能夠看到連憶晨清瘦的背影。


    傍晚,碼頭的工人們紛紛下班歸家。距離碼頭不遠,有一片比較老舊的城區。大部分工人們都把家安在此處。


    老蔡叔在這裏已經住了幾十年,從一個人孤身到此,到如今有妻有女。


    “兆錫啊,你讓我給你找的吊車圖紙,我昨晚上找到了。”下班迴來的路上,老蔡叔手裏提著一個用毛線編織的茶杯套,邊走邊笑道:“那些東西咱們這裏沒人看的懂,那東西真能把吊車修好嗎?”


    “也許可以。”禦兆錫雙手插兜,臉上並沒太多的表情。


    “那成,迴家我就讓小夏給你送去。”聽說能修好吊車,老蔡叔情緒變的高亢。沿著這條小路走到頭,有一片三層樓的樓層。


    老蔡叔全家住在其中一套,但因為他在碼頭工作的時間久,年輕時候還有套單身時住過的房子。不過那棟兩層小樓比較破舊,很多年都沒人住過了。


    自從禦兆錫來後,老蔡叔特別將那套小二樓的樓上閣樓收拾出來,讓給他來住。一樓鎖著門,平時堆放一些不用的雜物。


    咯吱——


    禦兆錫踩著樓梯,迴到小二樓的閣樓。門上隻有一把簡易的鎖頭,這裏民風淳樸,基本家家戶戶的人都相識,所以也不用擔心有小偷。


    不多時候,樓梯間又是一陣響動,緊接著小夏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兆錫哥哥,我來給你送東西。”


    禦兆錫剛把屋子的灰塵打掃幹淨,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伸手將木門拉開。


    小夏手裏推著個鐵皮桶,裏麵裝著蜂窩煤。禦兆錫掃了眼鐵桶,想要伸手接過來,但被小夏側著身子躲開。


    將鐵通放在屋內的爐子邊上,小夏笑道:“我媽說這兩天變天,害怕你晚上冷,讓我給你送些煤來。”


    話落,她盯著禦兆錫身上的白襯衫,又看看自己弄髒的手,不自覺把手往伸手蹭了蹭。


    禦兆錫數了數煤的塊數,眉頭輕蹙,“你們家夠用嗎?”


    “夠了,”小夏笑嘻嘻的點頭,“今天下午我媽又新買不少。”


    擦幹淨手,小夏把放在口袋裏的圖紙遞給他,道:“這是圖紙,爸爸說你能用它修好那台吊車是嗎?”


    禦兆錫打開房梁上垂下的一盞燈,輕輕應了聲。


    眼見他專注的盯著圖紙研究,小夏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話。她站起身,臨出門前叮囑他,道:“一會兒你別忘記過來吃晚飯,我爸特別溫了酒。”


    “好。”禦兆錫揚起頭,小夏立刻轉過身,紅著臉跑走。


    攤開圖紙,禦兆錫仔仔細細看了遍,眉頭微蹙。吊車維修起來,其實也不算很麻煩,不過這裏條件比較落後,需要的零件倒是不好找。


    翌日早上,禦兆錫起床後就帶著小夏去附近的城鎮找零件。小夏對這一片地方熟悉,有她帶路,禦兆錫很順利的找到幾家五金鋪。


    迴來的路上,小夏走在禦兆錫身邊,時不時偷偷瞥著他的側臉。在這個小地上,小夏生活了二十年,但還是第一次遇見她從書裏看到的白馬王子。


    不對不對,兆錫哥哥可比書裏的白馬王子好看太多了!


    需要的零件並沒采購齊全,禦兆錫算計著剩下的東西恐怕這附近都不好買,需要到什麽地方去找呢?


    村口有一棟小別墅,大概有三層樓高。雖然算不上豪華,但在這種小村落,能有這麽棟房子,也算是比較稀罕的。


    別墅本來是鎖著的,可此時兩扇大門卻開著。


    禦兆錫掃了眼,隨口問道:“這裏有人住了嗎?”


    “對呀。”


    小夏點點頭,想起昨天搬進這棟房子裏的漂亮姐姐,頓時笑道:“昨天有個漂亮又有錢的姐姐搬進去住了,她還說準備開發我們這塊地方呢。”


    “哦?”禦兆錫饒有興味的勾起唇,鄙夷道:“是誰這麽沒眼光,竟然打算來這裏開發?!”


    碰!


    話音剛落,別墅大門就被推開。小夏拽住禦兆錫的胳膊,拉著他往前看,“兆錫哥哥你看,就是那個姐姐。”


    別墅門前,走出來的那道身影逐漸清晰。禦兆錫懶散的揚起頭,盯著朝他走來的人,雋黑的眼眸一陣收縮。


    “你說我沒眼光嗎?”連憶晨仰著精致的下巴,語氣聽不出喜怒。她黑亮的眼睛,緊緊攫住麵前的男人。


    禦兆錫斂下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題外話------


    啦啦啦啦,見麵了有木有?很看甜蜜滴嗎,想看溫馨滴嗎,快點投票啦!


    明天進入新的一卷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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