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碼頭,陽光炙烈。這裏雖然年久失修,但因為每月都會有船隻往來,依舊還留有人手工作。隨處可見的集裝箱一排排整齊羅列,被各種顏色圍滿的空地中央,有一小塊地方可以給工人們平時休息用,其他地方基本都是貨艙。


    碼頭內不許使用明火,每天工人們的午飯基本都是老蔡樹的妻子在家裏準備好,然後帶著女兒一起送過來,再為大家分發下去。


    “來來來,大家還有添飯的嗎?”


    蔡嬸拿著鐵飯勺,站在電飯鍋前吆喝。工人們多數正值壯年,每天工作又都很辛苦,平時食量都不小。每天的主食,蔡嬸都會準備充足,生怕大家夥兒吃不飽!


    不過今天中午情況有些特殊,平時那些爭先恐後搶飯的男人們,此時吃的尤為優雅。蔡嬸和老蔡叔兩人對望一眼,不禁笑著搖搖頭。


    中間空地的一角,唐言將皮包墊在鐵箱上,秀氣的眉頭緊鎖。周圍都是貨艙,年久失修難免有些潮氣,她用紙巾捂在鼻前,皺眉盯著身邊的男人,“不要吃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吧。”


    禦兆錫手裏托著一個白色飯盆,正低頭吃的很香,壓根沒有搭理她的話。平時他食量並不大,口味也偏清淡,可自從來到這裏,他的感覺自己的飯量是原來的兩倍,而且對於蔡嬸的手藝,越來越喜歡。


    周圍的男人們都穿著統一的工服,有些人平時不修邊幅,衣服也都鬆鬆散散套在身上,可今天唐言坐在這裏,原先那些嘻嘻哈哈的男人們,此時都變的很正統,就連平時午休時必講的那些黃色小笑話,今天也聽不到了。


    “兆錫,你還要飯嗎?”蔡嬸見大家都不動,隻好端著飯鍋一個個問。


    “要。”


    禦兆錫主動伸出飯盆,那張完美的臉龐染著愉悅的笑。雖然他剛來不久,又不怎麽喜歡說話,但蔡嬸卻很喜歡他。這男孩子看著幹幹淨淨,有很有氣質,肯定是個文化人。


    蔡嬸舀起一大勺飯給她,蔡嬸的女兒小夏後麵端著菜盤,幫著媽媽一起給大家打飯。她特別用一個幹淨的不鏽鋼飯盒撥出一些菜和肉,小跑著送到禦兆錫麵前,“兆錫哥哥,這些是我給你留的,你都吃了吧。”


    “謝謝。”禦兆錫並沒客氣,接過她的飯盒放在身邊。今天扛箱子,他還真是餓了,而且蔡嬸紅燒兔肉的手藝很棒。


    小夏年紀不大,頂多二十歲左右年紀。唐言盯著她站在禦兆錫麵前時紅透的耳根,臉色瞬間沉下來。


    一把拽住禦兆錫的手,唐言蹙眉道:“這些東西不適合你吃。”


    “怎麽不適合?”禦兆錫並沒動,推開她的手繼續吃飯。


    “簡單又粗糙,還沒有營養。”唐言沉著臉,字字尖刻,“你以前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我覺得挺好。”禦兆錫咬了一口米飯,將小夏給他的菜都的倒進碗裏,低頭吃的更香。


    “禦兆錫!”


    唐言氣的額頭冒火,再度伸手拽住禦兆錫的手腕。可男人隻要微微用力,她就是做無用功,根本拽不動他。


    這邊拉拉扯扯,那邊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夏端著菜盆的手指不斷收緊,那個漂亮女人是兆錫哥哥的女朋友嗎?


    禦兆錫不耐的揚起臉,冷冰冰將手腕從她手中抽出來。他用很快的速度將剩下的飯菜全部吃幹淨以後,將飯盆放到統一的木桶裏,蔡嬸稍後會帶迴家去清洗。


    “走吧,我們那邊說。”禦兆錫用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往前走過去。


    唐言拿起皮包,銳利的眼眸掃了眼眾人,最後落在小夏的身上時,狠狠瞪了眼,然後才跟上禦兆錫往前的步子。


    躲開人群,禦兆錫雙手插兜站在碼頭岸邊。唐言遠遠盯著他的背影,雙手提著兩個大袋子,一步步走到他的背後。


    “錫,這些是我幫你買的東西,有吃的喝的,洗漱用具,還有一些衣服。”唐言將手中的袋子放在他的身邊,笑道:“你看看還需要什麽,我再幫你買。”


    “這裏沒人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缺東西。”禦兆錫背對著他,開口的聲音很冷。


    唐言黑亮的眼眸動了動,瞬間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抿唇握緊手裏的皮包,語氣沉寂下來,“這裏條件太差,不適合你。”


    頓了下,她盯著禦兆錫身上那件毫無質感的毛衣,歎氣道:“我們結婚吧,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重新迴到禦家。”


    “結婚?”


    禦兆錫咻的轉過身,凜冽的眸子落在唐言臉上。


    “對。”唐言笑著點點頭,道:“你放心好了,現在爸爸對我很信任,我可以迴去求他,讓他幫助你。”


    “唐言。”禦兆錫俊臉半垂,眼底的眸色犀利,“我們的訂婚隻是交易,這點我很早前就跟你說的很清楚。我不會跟你結婚,如今我沒什麽利用價值了,是你宣布解除婚約的最佳時機。”


    “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嗎?”唐言臉色一片厲色。


    “我怎麽看你都不重要,”禦兆錫微微側過臉,那雙雋黑的眼眸令人畏懼,“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很像的人,你有你想要的,我有我想守護的,我們目標一致,都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人。”


    “所以……”


    “所以什麽?”唐言緊張的問。


    “所以我們這樣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禦兆錫下顎微抬,望向遠方的目光清亮。


    唐言低著頭,眼眶漸漸泛紅,“我們這樣的人?”


    她輕輕笑了聲,語氣驀然狠厲,“如果沒有連憶晨這個意外,我們這樣的人也不能在一起嗎?”


    意外?!


    岸邊一陣陣吹拂來而來的海風清爽,禦兆錫笑了笑,嘴角彎起的弧度溫柔,“是的,對我來說,她是個意外。”


    一場最美麗的意外。


    唐言緊緊咬著唇瓣,心尖悶悶的疼,“這些東西我不需要,請你拿走。”


    禦兆錫轉過身,高大身影走至她的身側,腳步微收,“唐言,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就算沒有連憶晨,我和你,也不可能在一起!”


    男人眼底那抹決絕與肯定,深深刺痛唐言的心。她幾乎說不出話來,顫抖的動了動嘴角,眼見他頭也不迴來的離開。


    小夏正在幫母親收拾餐具,木桶中裝的滿滿當當。她吃力的提起來,剛要邁步就覺得手上一鬆,緊接著禦兆錫那張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


    “兆錫哥哥。”


    “很重。”禦兆錫掂了掂下重量,一手提起來往前,“我幫你送迴去。”


    小夏猶豫了下,想說那個木桶有油,不要弄髒他的衣服。可他已經走出去好遠,她也隻好閉上嘴巴,急忙將其他東西收拾好,笑著跟在他身後跑迴家。


    開車迴到安城已經是傍晚,唐言將車停在市中心一棟別墅前。將車熄火,副駕駛的座椅裏放著兩個大袋子,她臉色陰霾的將東西拿出來,直接走到前麵的垃圾桶前丟掉。


    “三小姐。”


    傭人見她迴來,急忙將大門打開。唐言提著包,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邁步進屋。


    圓桌前,全家人都已到齊。東方嘯見她遲來,眉頭微蹙,“怎麽才過來?”


    “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唐言放下皮包,規規矩矩走到她的位置坐下,“爸爸,大媽。”


    “嗯。”


    史佩佩應了聲,最近看到唐言都難得沒有給臉色。她吩咐傭人上菜,特別將一個紫砂盅放在東方嘯麵前,道:“老公,你先把湯喝了。”


    東方嘯掀開蓋子,聞到那股不算好氣味頓時皺眉,“怎麽又是這個?”


    “補身體的。”史佩佩拿起勺子,放進他的手裏,誘哄道:“你天天都忙,身體很虧的,這些補藥是我特別從醫院配迴來的。”


    雖然不情願,但看在妻子如此關心的份上,東方嘯隻好蹙眉喝了。對麵椅子裏,東方露盯著那盅補湯,不禁冷笑起來。


    誰不知道最近史佩佩到處尋求生兒子的偏方,她這是想要生兒子想瘋了嗎?!不過……她握著筷子低下頭,掃了眼自己平平的腹部,怎麽她還沒動靜呢?


    “老婆吃菜。”曾輝主動為愛妻夾菜,大概看到她的眼神不對,暗暗提示她收斂一些。如今形勢不明,他們到底是站在東方沁一邊,還是站在唐言一邊,還沒最終確定。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討好東方嘯,對兩個妹妹持觀望態度。


    “言言。”東方嘯好不容易將湯喝掉,抽出紙巾擦擦嘴,道:“既然禦兆錫已經被卸權,你跟他的訂婚也沒意義了。”


    “爸爸!”


    東方嘯打斷女兒的話,口氣冷硬,“這門婚事,我看就算了吧。”


    唐言咬著唇,目光陰霾,“我們還有禦雍……”


    “嗬嗬……”


    東方嘯勾起唇,算計道:“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東方家可以把外孫接迴來。”


    “爸爸。”東方沁笑著仰起頭,眼底的嘲弄明顯,“那可是禦家的孩子,您敢要嗎?”


    聽到二女兒的話,東方嘯霎時斂起笑,並沒繼續開口。


    “我不會解除婚約的。”唐言放下手裏的筷子,沉聲道:“禦兆錫隻是暫時離開禦家,他很快就會迴來的。”


    “言言!”東方嘯沉下臉,第一次看到唐言反抗自己的意思。


    嘩啦——


    唐言推開椅子站起來,目光堅定,“爸爸,禦家的婚約也不是說解除就能解除的。雖然禦兆錫此時落魄了,但他到底還是禦坤的兒子。如果我們單方麵宣布解除婚約,禦坤會不會感覺丟臉?或者他會以為,這是我們要與禦家絕交的表現!”


    “這個……”東方嘯怔了怔,發覺唐言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哪怕此時禦兆錫被趕出家門,但解除婚約這種事情,依然輪不到東方家來做主,除非他們想與禦家為敵。


    “對不起各位,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唐言站起身,拿過皮包往外走,“爸爸,媽媽身體不太舒服,我迴去照顧她。”


    “好,那你去吧。”東方嘯並沒挽留。


    走出別墅大門,唐言瞬間沉下臉,駕車離開。


    清。


    華燈初上,大都市的夜生活剛剛蘇醒。喧鬧的舞池中,相擁熱舞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唐言坐在吧台前,點了一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周圍間或走過衣著光鮮的男人們,不時上前主動搭腔。可惜美人無心留戀,她隻是不停的點酒,然後喝的一滴不剩。


    “酒!”


    唐言紅著臉,一手撐著腦袋,含糊不清道:“我還要酒。”


    酒保又倒了杯紅酒放在她的麵前,好心提醒,“小姐,您醉了。”


    “醉?”唐言低低的笑,漸漸的眼前泛起水霧,“就算我醉了,他也不會心疼我的,不是嗎?”


    杯中的紅酒再次滑入咽喉,唐言握著手中的酒杯,盯著杯身泛起的倒影,不自覺笑起來,“禦兆錫,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


    側麵樓梯,一行人剛從樓上包廂走下來。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麵容冷峻,他不經意的掃了眼,卻不想見到吧台前一道熟悉的身影。


    “禦總?”


    禦天鳴掐滅手裏的煙,笑道:“你們先迴去吧。”


    不久,那些人相繼離開。禦天鳴見到又端起酒杯的唐言,沉著臉走到她的身後。


    “言言。”


    手腕驀然被人按住,唐言生氣的偏過頭,眼前出現的男人令她一怔。隨後,她忽然揚起唇,笑道:“你終於出現了。”


    她鬆開手中的酒杯,晃晃悠悠跳下高腳椅,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前,“唔!我以為你生我的氣,永遠都不會關心我了。”


    這話明顯不對勁,禦天鳴薄唇緊抿,還沒不及推開她,就見唐言揚起水汪汪的黑眸,一瞬不瞬盯著他,問:“你說,你喜歡我嗎?”


    她的眼中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可禦天鳴知道,她此時想要詢問的男人,卻並不是他。


    “喜歡。”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唐言眨了眨眼,心中一陣滿足。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兩條胳膊緊緊圈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白天都是騙我的!”


    禦天鳴掏出錢包,結帳以後,帶著唐言離開。


    明黃色跑車開進市中心一片別墅區內,禦天鳴將車停在門外,熄火後側過身時,身邊的人早已昏睡不醒。


    他伸手解開安全帶,唐言依舊睡的無知無覺。女子均勻的唿吸間,染著芳香的酒氣,又混合著她身上的氣味,有種特有的馨香。


    “言言。”禦天鳴輕輕喊了她一聲,唐言皺了皺眉,煩躁的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道:“別吵,我頭好暈。”


    對麵別墅裏亮著燈,禦天鳴掌心落在她的腰間。唐言醉的厲害,全身軟綿綿使不出力氣,此時她感覺到有一股熱源,忍不住往他懷裏磨蹭。


    她的腰纖細柔軟,毛衣後麵露出一片雪白肌膚。禦天鳴掌心不自覺收攏,觸手的肌膚滑膩,他眯了眯眼,忍不住將唇落在她的嘴角。


    “唔!”


    唐言並沒掙紮,她隻是感覺到唿吸不順暢時,無助的發出小聲的低喃。禦天鳴俊臉的神情緊繃,平複下唿吸後,他才打開車門,小心翼翼把車裏的人抱出來。


    “天鳴。”


    唐鳳荷打開門,看到女兒醉醺醺被禦天鳴抱在懷裏,“言言喝醉了,我送她迴房。”


    “哦,在二樓。”唐鳳荷迴過神來,急忙跑上樓。


    將人放在床上,禦天鳴掃了眼她的神情,見她依舊睡的昏沉,才放心離開。


    翌日早上,唐言睜開眼睛和,隻覺頭疼欲裂。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的事情,她去酒吧喝酒,然後好像喝醉了。


    洗漱,換上一套新衣服下樓。唐言拉開椅子坐下,臉色有些發白,“媽媽,昨晚誰送我迴來的?”


    唐鳳荷端著白粥出來,歎氣道:“你昨晚喝的醉醺醺的,幸好遇見天鳴送你迴來。”


    “天鳴?”唐言揉了揉頭,對於昨晚喝醉以後的記憶,依舊空白。


    勉強吃了些早餐,唐言離開家來到公司。關上辦公室大門的那刻,她強裝的笑臉才撤下來。禦兆錫昨天的話,一字一句都那麽殘忍,她真的非常傷心。


    早上例會結束後,連憶晨一直坐在辦公室裏等消息。不久,金曼臉色沉寂的推門進來。


    “怎麽樣?”


    “禦氏裏所有關於禦兆錫的職位都已經被替換,禦天鳴代替了他的位置。”


    金曼撇撇嘴,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麵。


    連憶晨臉色變了變,雙手緊張的握在身側,“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


    金曼搖頭,如實道:“我讓很多人去打聽過,但是關於禦家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沒人敢多說。這次關係到禦兆錫,更是沒人敢亂傳謠言。”


    “還有一件事。”


    連憶晨抬起頭,隻見金曼從口袋裏拿出一把車鑰匙,推到她的麵前,“這是車庫的人剛交給我的,說是有人送來這個,讓轉交給你。”


    車鑰匙扣還是那個可愛的小兔子,上麵鑲嵌著不少水晶。連憶晨慢慢的抬起手,將鑰匙收進掌心裏。


    “我去看過了,你的車停在車庫。”金曼歎了口氣,語氣也低下來,“看起來,他應該是很早前就有了準備。”


    連憶晨低著頭,鑰匙扣的堅硬狠狠抵在她的掌心,擱的有些疼。金曼沒在多說,識相的站起身離開。這種時候,好像她也沒什麽話可以說了。


    叮——


    地下車庫的電梯門打開,連憶晨握著車鑰匙,走到那輛白色悍馬前。


    滴滴!


    車空鎖聲響後,她拉開車門,徑自坐在駕駛室。關上車門,車廂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改變過。她喜歡用的車座香水,她喜歡的卡通車掛,甚至她習慣用的紙巾牌子都沒有更換過。


    連憶晨抬起手,指尖輕撫著車裏的所有物品。什麽都沒有改變,若說唯一的變化……那就是這裏麵,多出屬於他的味道。


    須臾,連憶晨發動引擎,將車開出車庫,直接停在東方大廈的外麵。


    寬大的辦公桌上,擺放著許多亟待簽字審核的文件。唐言喝了兩杯咖啡,依舊感覺整個人的精神不好。


    “唐總,雲深集團的連憶晨小姐想要見您。”


    “誰?”


    唐言驚訝的抬起頭。


    “連憶晨小姐。”秘書又重複了一遍。


    聞言,唐言臉色瞬間變色。她深沉的眼眸動了動,猶豫了下才迴答道:“請她進來。”


    “是。”


    幾分鍾後,秘書推開辦公室的門,語氣恭敬,“連小姐,您請。”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唐言端正的坐在轉椅中,含笑望向走進來的人,道:“真沒有想到,連總會大駕光臨。”


    連憶晨臉上並沒太多的表情,她站在辦公桌前,目光銳利,“禦雍是你的孩子嗎?”


    唐言一怔,還沒迴過神來,又聽連憶晨再次開口,“或者我應該這麽問,禦雍是誰的孩子?”


    “你什麽意思?”


    “哼!”


    連憶晨聳聳肩,往前一步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唐言,你用不著再騙我了!我知道禦雍不是你的兒子,也不是禦兆錫的兒子!”


    對麵的人眼神平靜,看不出試探的意思。唐言垂下目光,思量著她到底知道多少。關於禦雍的身世,禦兆錫絕對不會告訴她,那麽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唐言勾起唇,按耐住心中的激動。


    “誰告訴我的都不重要。”連憶晨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麵,儼然一副談判的架勢,“我隻是想要知道,禦雍的父母究竟是誰?”


    “禦雍的父母?”唐言驀然一笑,眼角閃過的神情鋒利,“連憶晨,你真的想知道禦雍的父母是誰嗎?”


    “想!”


    雖然還不能完全肯定,但連憶晨已經隱約預知到禦兆錫的離開,還有前後這一連串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應該與禦雍有某種關聯。


    “好,那我就告訴你。”


    唐言猛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俯下身,那雙美眸緊緊盯著對麵的人,笑道:“禦雍是禦兆錫的弟弟。”


    “……弟弟?!”


    這兩個字,徹底震驚連憶晨心中所有的猜測。她從來都沒有往這上麵想過,禦兆錫隱瞞的太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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