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尚老夫人下意識的就開口怒斥,尚奚舟是武威侯府小輩中唯一的男丁,尚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往他頭上潑髒水的!


    尚老夫人惡狠狠的目光盯得顧姨娘頭皮發麻,語氣中帶了些威脅的意味:“顧姨娘,此事非同小可,自前你丫鬟逃跑的事情冤枉了元娘的事情我們沒有跟你太過計較,若是再攀汙尚家的嫡長子,可要想清楚自己的下場!”


    顧姨娘仿佛被尚老夫人嚇到了,整個人一個哆嗦,縮成一團,看起來委屈又可憐,然後泫然欲泣道:“之前的事情,婢妾也知道自己是對不起元娘,所以先前也曾跟元娘示好道歉。大少爺是侯爺的獨子,婢妾自己又沒有兒子,等年紀大了還要靠著大少爺過活,婢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攀汙大少爺啊!”


    尚宛妗站在一旁看她做戲,忍不住在心裏想著,難怪她能把尚知章哄得團團轉,這屋子裏再沒有比她更會做戲的了!


    鍾雪盈卻是眼睛一亮,有些歡喜,隻要這個孩子不是尚知章的,她還是很好說話的。再說,孩子是尚奚舟的這事情若是確定了的話,與父親房裏的丫鬟有染,隻怕尚奚舟也沒有什麽名聲可言了,到時候她生下男丁,不用使什麽手段,尚奚舟就該給自己兒子讓路了。


    鍾雪盈在心裏越琢磨越滿意。


    顧家先前給尚老夫人送年禮換來的那點子好感,這下子是蕩然無存。尚老夫人此刻心裏恨顧姨娘恨得牙根直癢癢,當下就冷笑道:“你不敢?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然後轉頭對尚知章道:“後宅安寧,男人才會有大出息,顧姨娘口舌生非。按著我的性子,就該把她打一頓趕去莊子才是。念在她給咱們家添了一個女兒,就收拾一個小院子,把人拘起來吧!”


    尚知章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於尚老夫人的提議,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顧姨娘卻似是怕極了,驚恐萬分的提聲喊道:“侯爺!”


    尚知章低頭看向顧姨娘。忍不住上前走了兩步。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摸顧姨娘的頭,可當著一屋子人的麵。到底是縮迴來了。


    顧姨娘忙跪行兩步,匍匐在尚知章的腳下:“侯爺,婢妾冤枉,婢妾說的話都是真的。這麽大的事情,婢妾哪裏敢信口雌黃!”


    說完。豆大的眼淚珠子砸在地上,尚知章看了,麵上就帶了一些不忍。


    沉吟了一番,開口道:“娘。盼雪不會騙人。”


    尚老夫人見自己兒子居然向著一個姨娘,登時大怒,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臉色漲得通紅,尖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顧盼雪不會騙人。她不會騙人,舟哥兒那樣的好孩子就會做出辱及長輩房裏丫鬟的事情來麽?”


    “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被糊塗油蒙了心,居然不信自己的兒子,信一個賤女人!”尚老夫人也是氣得狠了,屋裏還有尚宛妗這個小輩在,還有鍾雪盈這個新娘子在,都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娘!”尚知章居然還要護著顧姨娘,“盼雪她是個好女人!”


    這話一出來,屋子裏眾人都冷笑不已,尚宛妗臉上毫不掩飾的掛著一抹譏誚,冤枉她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尚知章就敢開口說顧姨娘是個好女人了,這心都偏到胳膊肘去了!


    鍾雪盈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她這才發現顧姨娘其實是自己的一個勁敵,因為尚知章的一顆心都在顧姨娘身上。


    她想起之前雀兒說的話來,要是武威侯寵妾滅妻……鍾雪盈不敢想下去了,心裏無比怨恨自己的第一任夫君為什麽要去跟人打架,他要是活著,自己也不用麵對這些麻煩事。


    尚老夫人忍不住了,拔高聲音,吩咐越嬤嬤:“請家法來,我要親自打死這個禍家精!”然後瞪著尚知章,“我看誰敢攔我,誰要是敢攔我,我就死給誰看!”


    尚知章氣得手直發抖,顧姨娘見狀,也怕自己玩過了頭,忙高聲喊道:“婢妾不是信口胡說的,婢妾有證據!”一句話說得又快又急,生怕越嬤嬤真的請了家法來。


    她這樣,落在尚知章眼裏,就成了被逼急了,不得不道出實情了,心裏的憐惜更甚!


    尚知章伸手攔住了越嬤嬤,然後吩咐自己的人在門外守著,誰也不許放出去,誰也不許放進來,然後又半強迫的扶著尚老夫人坐在了雕花黃梨木太師椅上,然後才沉聲對顧姨娘道:“什麽證據,你說!有我在,看誰敢拿這件事來作賤你!”


    尚宛妗聽了這話,深吸一口氣,從開始到現在,她的一顆心就像是在被一把鈍刀子磨一樣。


    錦書是知道尚宛妗的打算的,擔心等下尚知章氣得失去理智又要打自家小姐,錦書便不動聲色的往尚宛妗身前一站,隨時準備著替自己小姐擋住尚知章。


    顧姨娘心裏甚是得意,不同聲色的在心底誇讚了自己幾句,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尚宛妗幾眼,開口。


    那樣子,就好像尚宛妗欺負了她一樣。


    “……桂妮跟了元娘之後,就總是往鶴鳴院跑,婢妾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桂妮還在武成院的時候,有人看到大少爺去武成院找過桂妮。婢妾怕出事,就讓劉二娘去元娘院子裏拐彎抹角的打聽,劉二娘的女兒澍玉之前是元娘的二等丫鬟,劉二娘拖了澍玉去問元娘,誰知元娘大罵澍玉多管閑事,直接把人降成了三等丫鬟。”


    說著扭頭看向尚宛妗:“元娘,你自己說是不是有這事情?”


    尚宛妗腫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忍著疼開了口:“是我讓桂妮去鶴鳴院的,我十幾年來沒有見過哥哥,自然是想和哥哥親近一些。”


    顧姨娘盈盈看向尚知章:“誰知前兩天桂妮就來尋婢妾,說是懷了侯爺的孩子,她還叫婢妾救她。婢妾心裏覺得奇怪,又想著這兩日都在忙新夫人進門的事情,所以隻好逼迫桂妮把這事情瞞下來,打算等新夫人迴門之後,把桂妮交給新夫人處置。”


    尚知章不傻,他一聽顧姨娘這話,就聽出了問題所在,皺起了眉頭,問道:“她求你救命?”


    顧姨娘點點頭:“婢妾也是傻,當時沒有看出來問題,現在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她若是真的有了侯爺的孩子,多半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被侯爺抬為侍妾的,又如何會找婢妾救命?除非她懷的不是侯爺的孩子,卻有人逼著她說這是侯爺的孩子!”


    這話說完,她目光怨毒的看向尚宛妗,眼裏的惡意、恨意與快意再也掩飾不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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