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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堯諮的這測字,也是說的那兩人喜笑顏開,躊躅滿誌的往汴京而去了。今年之科舉,這說起來也算秋闈之期,這舉子進京者,皆是要聯名上保,入禮部登名造冊,這便是報名考試了。


    這霜凍風寒,北風卷地的,溫書也是苦不堪言,別說要整日的研經誦義。不過,見那二人如得至寶一般的樂嗬嗬的走了,陳堯諮也不禁莞爾。這小小的測字便能觸及命運,哪有如此好事。


    陳堯諮提步收拳,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氣,心不覺暢快之極,這寒冬臘月的,寒梅枝頭揮太極,雖雙手通紅的,也是翩躚風雅。想及這綻放時節,皆是陪著柳青瑤共賞,這些日子,觸景生情,不由得尤為想念。自陳夫人進京,陳堯諮便未再見這位仙子般的師姐,南部縣城的陳府老宅,也隻迴過幾次。陳堯諮本是望鄉心卻,卻不敢迴望,怕是傷景懷人。


    陳堯諮正是沉思之時,卻見聞清幽花香襲人而來,陳堯諮心疑惑,轉身望去,如花般的嬌媚的俏臉他眼前,卻是秋蓉不知什麽時候他身邊,見他如癡般的看著這梅花,不覺笑道:“少爺,這梅花可是如此的好看,是想著青瑤小姐了吧。”


    陳堯諮心一驚,這不論何事,她怎生如此的知曉自己所想,心不由得微微顫動,勉強的一笑,俊眉上揚,道:“我、我看梅花呢,哪有想什麽人,你猜錯了。”


    秋蓉衫袖輕掩的笑道:“這盯著眼的直直的瞧著,那咱們的陳大才子可是做何事啊?”


    陳堯諮眼珠一轉,心急轉,昂聲道:“我作詩,這寒梅綻放,幽靜如雪,這天府益州雖是少雪之地,也是有雪勝景,這寒梅不是如此嗎?”


    秋蓉見他又是耍起無賴,有心得笑話他,旋即道:“那少爺可是有了和詩作,奴婢也想品味,這寒梅枝頭聽花綻,也是雅士不是?”


    “好,秋蓉此言有理,這正合我意。”朗朗笑聲傳來,卻是範寬與範仲淹二人不知何時到此,見秋蓉此言,便出口的笑道。


    陳堯諮轉身一看,隻見這二人站琅?走廊,雙手的相背,麵帶微笑,向自己望過來,笑道:“賢侄才華橫溢,今日既是有詩,怎能不讓我二人品評,老夫今日興致正濃,這就待聽如何?”


    陳堯諮忙行禮,笑道:“師伯寫畫如詩,小侄怎敢獻醜,玩笑之言罷了。”


    範寬忙搖了搖頭,隻手擺擺,道:“這既是出言,何能無信,今日如此美景,賢侄可不能反悔,難不曾你真的是心有所思?”


    範仲淹拱手笑道:“伯父,我看這陳公子乃是有睹物思人之情?”


    範寬似是不信,轉身道:“真是如此?”


    陳堯諮見他二人要大做章,心不由得焦急,急忙出聲道:“這詩不難……”


    範寬二人相視一笑,範仲淹道:“不難,可是有了,陳公子可快快道來。”


    陳堯諮說出口,不覺後悔,這真要作詩,難度不小,陳堯諮心急思,道:“玉質婷婷清繞幽。”


    範寬哈哈笑了出來,道:“這寒梅乃是紅粉相間,紅梅點綴,這清香可以,幽靜二字,可是要斟酌了。”


    陳堯諮見他如此說法,心一轉,笑答:“著些顏色點枝頭。”


    範仲淹點了點頭,道:“如此倒有些真實,卻是不錯,有些韻味了,可是這紅梅盎然,春意已是十足,陳公子還未細致。”


    陳堯諮聽了他言,不禁笑了起來,道:“牧童睡起朦朧眼,認錯桃林去放牛。”


    範寬聽他如此趣言,哈哈的笑了起來,道:“這兩句誇張之極,這紅的也太惹人了吧。”


    秋蓉也是輕笑,道:“這節度使府邸,如此美景之小院,風雅之地,少爺你居然要放牛,可真是大膽了。範大人居然也不生氣。”


    範寬笑道:“這比法雖是誇張,也是樸實之極,春意盎然,老夫為何要生氣?”


    陳堯諮拱了拱手,道:“小侄放肆,還請師伯見諒。”


    範寬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走了過來,道:“這些時日,老夫也是清閑,能聽的如此趣味之詩,也算閑情。今日本是有些事,便與賢侄商量而已。”


    陳堯諮聽聞他有事,不由得問道:“不知伯父所謂何事,可是需小侄之處?”


    範寬笑道:“這乃是你州試之事。再過半年便是州試之期,而這春闈也將至,你大哥、二哥也是赴京趕考而去,老夫倒是擔心你心思低沉,耽誤了這科舉準備之事。”


    陳堯諮笑道:“大哥、二哥上京,著實讓人有些想念,可這也是了卻了父親的一樁心事,兩位哥哥京,小侄也可專心的溫書習字,準備這秋闈之州試。”


    範寬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賢侄有此想法,老夫甚為欣慰。賢侄隻管溫書習字,其餘之事,老夫能為者,定有些所為,今日便讓秋蓉多取些被暖火炭,這冬日寒風淩烈,長久的屋裏溫書,也並非有益。”


    陳堯諮笑道:“小侄也是知曉這些,之是午時之前溫書罷了,下午都是與顧將軍學些騎射之術,閑些時辰,也與範大哥蹴鞠打球。”


    範寬笑了笑,道:“賢侄倒是安排合理,老夫是擔心多餘了。那日老夫見賢侄蹴鞠,可是獨具風格,那安富幾人,硬是阻擋不住,真是大快人心。”


    陳堯諮笑道:“些許微末伎倆罷了,師伯必是此高手。但不知師伯所言,這安富是何人?”


    範寬笑道:“此人並非顯赫之人,乃是四川路都監約而已,位從七品罷了。老夫乃是一路節度使,也能說些話,道也不妨事。隻是此人也與章知州,頗有來往,倒也不好做。”


    陳堯諮點了點頭,他當然知曉,現這個時候,節度使隻是虛銜罷了,雖是品銜高位,卻是難以為事,倒是那物五品的觀察使之職,讓人忌憚。這觀察使,有監、差、察奏職權,也是相當實權之職,章知州雖是權力不小,也不得不以他為先。範寬以此言之,當是望他勿要惹事之意。


    陳堯諮心領會,笑道:“師伯放心,小侄溫書都忙不及,怎能有閑暇之時,這州試未成,小侄不敢分心。”


    範寬哈哈笑了笑,道:“賢侄明白事理,此次州試,賢侄也可放心,以賢侄之才,當能得,隻需安心的準備便可。”


    陳堯諮兩人便這小院裏談論許久,範寬對陳堯諮的州試也是甚為上心,陳堯諮心心倍感溫馨,自父親至汴梁,他便是多遊學外,這些言談對也他而言,多是奢望罷了。


    陳堯諮送走範寬,心已是細細思量,範寬的言語,有規勸之意,說不得他鋒芒太過,已是有些受人眼刺,陳堯諮心當想低調行事了。


    正是思量之間,手挽弓以滿,雙指緊握羽箭,屏氣凝神,腳下運力,三個持箭的手指一放,隻聽”嗖“的一聲,羽箭已是飛了出去。


    範?遠遠的便大叫起來,道:“正紅心,正紅心。”


    顧承棟笑道:“嘉謨這些時日騎射箭術精進不少啊,這才不過多少時日,便能五十步了,老顧我學著五十步,可是整整用了一年的功夫啊。”陳堯諮這箭術上,天賦本是普通,可這努力之上,可是比範?與他老顧相比,下的功夫便多了。


    陳堯諮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有言語,這事無絕對,什麽成績不是努力而來,天賦這事,陳堯諮卻是難以置信,他隻是生的不笨罷了,對於聰明而言,他不敢自認。看著那些折斷的箭羽,那便是他的成績吧。”


    範?走了過來,笑道:“嘉謨可是天賦非凡,這騎射之術,可是我親眼所見,前些日子還是連箭靶都瞄不上,現可是有些成就了,再過些時日,就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陳堯諮笑了笑,道:“範大哥這可是捧得不輕,小弟都有些飄飄然之感了。”


    說的這話,幾人都笑了起來,陳堯諮這一箭出去,感覺暖和不少,寒冷之感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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