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草廬,繚繞朦朧,嵐音被漫山的銀白,刺痛雙眼,高大的樹木遮擋住萬丈紅光,一株株銀裝素裹的鬆樹,宛如未點絳唇的婉約女子,秀雅卓然。
顯然昨夜下了清雪,掩蓋住所有的痕跡。
“會騎馬嗎?”子鳴看著瑟瑟發抖的嵐音。
嵐音微微點頭,又隨即搖頭,年幼時,額娘曾經教過自己騎家中的老馬,但已多年未騎,哪裏還能記得?
“山中有幾匹烈馬,必須要勒緊韁繩,跟著我的後麵即可。”子鳴耐心講解後,又瞄向蒼白的太子,“金瘡藥隻能暫時止血,不能徹底醫治,如若正午前太子得不到妥當的醫治,必死無疑。”
嵐音瞪圓雙眼,疾語道,“正午前必要送太子迴山海關,那裏有隨行太醫,最好的草藥,必能醫治太子。”
子鳴神色沉重,反問道,“聽聞宮闈之內,嫡庶紛爭,多少人恨不得太子死去,良貴人剛剛生下八阿哥,為何放過這絕好的機會,反而這般維護太子,真是與傳聞不符。”
嵐音苦笑,宮中難道還有朱三太子的暗樁?竟將宮廷隱秘如數家珍,語調諧婉道,“傳聞本便不可信。”
子鳴清雅一笑,風雅溫潤,見身著單衣而發抖,脖頸處一道淺淺血痕的嵐音,愧疚道,“多有得罪,還望良貴人見諒,這傷口可是還疼?”
嵐音搖著頭,青絲如墨,衣袂如風,晶瑩的目光,平視著子鳴,出言勸慰,“冤冤相報何時了,定國公主臨終前早已看開。你為何還不能釋懷?自古便有改朝換代,新君登位,誰能阻止?皇上繼位這二十一載,勤政愛民,曆曆在目,豐功偉績更是婦孺皆知。你亦是忠貞之士,有情之人,忘記仇恨,遠離紛爭吧。”
嵐音懇求道,“你不要送我迴關,隻要給我指明道路,我自己帶太子迴去。”
子鳴微笑不語,脫下身上的披風,係在嵐音身上,眉峰幽冷的講道,“你是我擄來的,定是由我將你送還給賊皇。”
嵐音匆忙阻止,“不,你此番作為足矣令你受千刀萬剮之刑,死無葬身之地,你能有此心,我和太子銘記在懷,但是你必須要活下去,不為旁人,隻為你自己,因為最為重要的是……”嵐音望著白雪皚皚的山林,瀲灩光華。
“最為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掙脫不開世俗宿命,而你亦有這個機會。你能看破權勢和仇恨,那便應該要享受寧謐。世上有多少人,背井離鄉,蟄伏數十年而隻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誓言,最後鬱鬱而終,含恨而亡,都隻源於一句,身不由己。到頭來,皆是鏡花水月,曇花一現,追悔莫及卻不敢道出後悔二字,憋在心底。”
嵐音輕輕踩在鬆軟的白雪之上,吱吱的聲響如古琴錚錚。
子鳴微微顫動,溫潤秀潔的眼底盡是悲哀之色。
嵐音見子鳴觸動於心,繼續重複的講道,“你隻要送我到山腳,告知我迴去的道路,我定會帶太子迴關,你先去避一避風頭,好男兒誌在四方,無論是遊蕩山野,還是湖中泛舟,都是樂得自在逍遙,我想這也是死者期望。”
“天下之大,哪有我容身之處?”子鳴背著雙手,淩風而立,迎著晨光熹微,眺望一望無際的林間白雪,渾身籠罩著層層耀眼的光暈。
嵐音內心泛著淒涼,如若張姐姐沒有作為棋子入宮報仇,如今這兩人該是何等的自在逍遙,隻可惜永遠沒有如果。自己又何嚐能走出四方紅牆的禁錮?淡淡的講道,
“佛曰,心靜自然涼,煩憂皆由心生,隻要放得下榮華富貴,世俗紛爭,處處皆能安身。”
嵐音微笑道,“關內盛京之南臨海之處,有處小村落,名為熊嶽,民風淳樸,地廣人稀,朝起觀海聽潮,夕陽落日極為美豔,是隱居於世的好地方。”嵐音望著無際的白雪仿若又看到了平靜的海麵,那裏保留著自己與額娘最美的模糊記憶,而自從離開那片海,便失去海神的庇護,短短的幾年裏,失去了額娘,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隻留下耳邊時而響起的海浪聲。
“多謝良貴人。”迎著寒風,雙頰微紅的子鳴,拱手相謝,“若有機會,定當前往如此佳境。”
嵐音俯身仔細摸索著太子的衣衫,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太子貪玩,錦囊仍掛在腰間,裏麵零散著裝有幾片金錁子。嵐音捧在手心,真誠的講道,“將其融了,換些銀兩吧。”
子鳴沉思片刻,煦陽暖意道,“良貴人的心意,我銘記在心。”並沒有收下嵐音的饋贈,而是彎腰抱起太子,笑語道,“走吧,繞過山頭,才有小路。”
嵐音頜首微笑,邁著蹣跚的碎步跟在子鳴的身後,偶爾從身邊飛過山雞,野獸,一派輕鬆之氣。
路上,雖然嵐音一再堅持,苦言相勸,但子鳴卻毫不為心所動,依然堅持一路相送。
嵐音無法,隻得盤算著如何能在皇上麵前為之求情?卻更為擔心身受重傷的太子,如若太子身遇不測,自己又有何籌碼求來恩典呢?
此時的山海關皇家行宮內,處處籠罩的陰霾與豔陽高照格格不入。
“皇上,用膳吧,先祖保佑,太子和良貴人定會平安歸來的。”梁公公苦口婆心的勸慰。
“還沒有一絲消息嗎?”玄燁幽冷的目光如寒冰剔透。
“皇上,昨夜下了雪,蓋住了馬蹄的印記,但護軍營和都統大人都已經派人出去尋了,皇上勿需擔憂。”梁公公亦是愁眉苦臉,“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良貴人對皇上用情極深,見皇上如此,也會心疼的,太子雖年幼但也仁孝,定是不忍皇上如此勞神啊。”
“朕心亂如麻。”玄燁終於摘下強硬的麵具,放下所有防備,宛如常人,講出心底的話語。
“皇上。”梁公公抹著眼淚,心疼的唿喚著皇上。
“先下去吧,讓朕想一個人靜靜。”玄燁擺著手。“有任何消息,立即來報。”
“是,皇上。”梁公公歎息離去。
玄燁望著竹籠中的小灰兔,想起嵐音和太子俏皮嬌人的模樣,眼前氤氳,“你們到底在哪裏?”
玄燁和衣靜靜的躺在嵐音留宿側殿內,閉上雙眸,惦記心中的深愛的嵐而,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弄丟了這份真情,心中猜忌重生,真是可笑,當年林丹汗兵強馬壯,察哈爾部擁兵數十萬,依舊被先祖斬於馬下。
如今嵐兒隻是孤女,察哈爾部餘孽更是少之又少,自己害怕什麽?玄燁摸著跳躍的心口,為自己的懦夫之為,懊惱不已。
都是自己太過理智,太過在意江山社稷,太過孤詣寡情,玄燁用力握著手指上翠玉扳指,緊抿薄唇,發泄著心中的激情。
床榻間沾染著嵐音身上沁人的清香,蘭花彩繡的枕頂兒上,還留著幾根嵐音的青絲,玄燁輕輕拂過,拿出玉枕下寫著鳳求凰的絹帕。
玄燁看著那模糊一片淡淡的墨跡,嘴角上揚,嵐兒,你可平安?焦急、疲憊衝蕩在玄燁腦海中,昏昏欲睡。
“皇上,皇上大喜啊。”梁公公破門而入,喜悅得逾越了規矩。
被驚醒的玄燁立即坐了起來,神色凝重。
梁公公上氣不接下氣的講道,“皇上恕罪,老奴逾越,恭喜皇上,護軍營遣人迴報,太子和良貴人找到了。”
玄燁匆忙站立,“良貴人和太子可好?在哪裏?”
“皇上別急,護軍營也是怕皇上著急,才遣人前行迴來報平安的,據侍衛講,良貴人無恙,太子身受重傷,最奇怪的是,她們是被昨夜劫持的蒙麵男子送迴來的。”梁公公細細的稟告。“再過一個時辰,良貴人和太子便能迴行宮了。”
“好。備馬,朕要親自迎迴太子和良貴人,派太醫同行。”玄燁興致勃勃的吩咐道。
“是,皇上。”梁公公麻利的緊隨其後。
一路狂奔,駿馬四蹄飛揚,玄燁懷著歸心似箭的心情馳騁著,到底是些什麽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刺殺得手,又為何費盡周折又將其送迴,想起蒙麵男子絕冷的眼神,玄燁攥緊韁繩,難道是在和自己示威嗎?那隻有死路一條。
嵐音安坐在馬上,子鳴抱著太子,三人在護軍營侍衛們的護衛下,緩緩前行。
嵐音不時的望向雲淡風輕近午天的子鳴,到底該如何向皇上為其開口求情?子鳴卻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氣韻內斂的目光不時的安穩嵐音,攪動著嵐音心中更是煩亂,隻能祈禱上蒼,一定讓太子平安無事,這才最為關鍵。
忽聽前方馬蹄聲聲,前方探路的侍衛高喊,“是皇上,皇上來了。”
嵐音抬頭遠眺,那抹魂牽夢繞的明黃之色,起伏在茫茫白雪中,飄逸如雲。
玄燁望著遠處的嵐音,眼神深邃,高聲唿喊道,“嵐兒,朕來了,嵐兒,朕來接你了。”
飽含深情的喊聲,迴蕩在空曠的山穀之內,白雲作證,雪山作證,山林間所有的生靈作證,這份感人肺腑的愛戀。(未完待續)
顯然昨夜下了清雪,掩蓋住所有的痕跡。
“會騎馬嗎?”子鳴看著瑟瑟發抖的嵐音。
嵐音微微點頭,又隨即搖頭,年幼時,額娘曾經教過自己騎家中的老馬,但已多年未騎,哪裏還能記得?
“山中有幾匹烈馬,必須要勒緊韁繩,跟著我的後麵即可。”子鳴耐心講解後,又瞄向蒼白的太子,“金瘡藥隻能暫時止血,不能徹底醫治,如若正午前太子得不到妥當的醫治,必死無疑。”
嵐音瞪圓雙眼,疾語道,“正午前必要送太子迴山海關,那裏有隨行太醫,最好的草藥,必能醫治太子。”
子鳴神色沉重,反問道,“聽聞宮闈之內,嫡庶紛爭,多少人恨不得太子死去,良貴人剛剛生下八阿哥,為何放過這絕好的機會,反而這般維護太子,真是與傳聞不符。”
嵐音苦笑,宮中難道還有朱三太子的暗樁?竟將宮廷隱秘如數家珍,語調諧婉道,“傳聞本便不可信。”
子鳴清雅一笑,風雅溫潤,見身著單衣而發抖,脖頸處一道淺淺血痕的嵐音,愧疚道,“多有得罪,還望良貴人見諒,這傷口可是還疼?”
嵐音搖著頭,青絲如墨,衣袂如風,晶瑩的目光,平視著子鳴,出言勸慰,“冤冤相報何時了,定國公主臨終前早已看開。你為何還不能釋懷?自古便有改朝換代,新君登位,誰能阻止?皇上繼位這二十一載,勤政愛民,曆曆在目,豐功偉績更是婦孺皆知。你亦是忠貞之士,有情之人,忘記仇恨,遠離紛爭吧。”
嵐音懇求道,“你不要送我迴關,隻要給我指明道路,我自己帶太子迴去。”
子鳴微笑不語,脫下身上的披風,係在嵐音身上,眉峰幽冷的講道,“你是我擄來的,定是由我將你送還給賊皇。”
嵐音匆忙阻止,“不,你此番作為足矣令你受千刀萬剮之刑,死無葬身之地,你能有此心,我和太子銘記在懷,但是你必須要活下去,不為旁人,隻為你自己,因為最為重要的是……”嵐音望著白雪皚皚的山林,瀲灩光華。
“最為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掙脫不開世俗宿命,而你亦有這個機會。你能看破權勢和仇恨,那便應該要享受寧謐。世上有多少人,背井離鄉,蟄伏數十年而隻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誓言,最後鬱鬱而終,含恨而亡,都隻源於一句,身不由己。到頭來,皆是鏡花水月,曇花一現,追悔莫及卻不敢道出後悔二字,憋在心底。”
嵐音輕輕踩在鬆軟的白雪之上,吱吱的聲響如古琴錚錚。
子鳴微微顫動,溫潤秀潔的眼底盡是悲哀之色。
嵐音見子鳴觸動於心,繼續重複的講道,“你隻要送我到山腳,告知我迴去的道路,我定會帶太子迴關,你先去避一避風頭,好男兒誌在四方,無論是遊蕩山野,還是湖中泛舟,都是樂得自在逍遙,我想這也是死者期望。”
“天下之大,哪有我容身之處?”子鳴背著雙手,淩風而立,迎著晨光熹微,眺望一望無際的林間白雪,渾身籠罩著層層耀眼的光暈。
嵐音內心泛著淒涼,如若張姐姐沒有作為棋子入宮報仇,如今這兩人該是何等的自在逍遙,隻可惜永遠沒有如果。自己又何嚐能走出四方紅牆的禁錮?淡淡的講道,
“佛曰,心靜自然涼,煩憂皆由心生,隻要放得下榮華富貴,世俗紛爭,處處皆能安身。”
嵐音微笑道,“關內盛京之南臨海之處,有處小村落,名為熊嶽,民風淳樸,地廣人稀,朝起觀海聽潮,夕陽落日極為美豔,是隱居於世的好地方。”嵐音望著無際的白雪仿若又看到了平靜的海麵,那裏保留著自己與額娘最美的模糊記憶,而自從離開那片海,便失去海神的庇護,短短的幾年裏,失去了額娘,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隻留下耳邊時而響起的海浪聲。
“多謝良貴人。”迎著寒風,雙頰微紅的子鳴,拱手相謝,“若有機會,定當前往如此佳境。”
嵐音俯身仔細摸索著太子的衣衫,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太子貪玩,錦囊仍掛在腰間,裏麵零散著裝有幾片金錁子。嵐音捧在手心,真誠的講道,“將其融了,換些銀兩吧。”
子鳴沉思片刻,煦陽暖意道,“良貴人的心意,我銘記在心。”並沒有收下嵐音的饋贈,而是彎腰抱起太子,笑語道,“走吧,繞過山頭,才有小路。”
嵐音頜首微笑,邁著蹣跚的碎步跟在子鳴的身後,偶爾從身邊飛過山雞,野獸,一派輕鬆之氣。
路上,雖然嵐音一再堅持,苦言相勸,但子鳴卻毫不為心所動,依然堅持一路相送。
嵐音無法,隻得盤算著如何能在皇上麵前為之求情?卻更為擔心身受重傷的太子,如若太子身遇不測,自己又有何籌碼求來恩典呢?
此時的山海關皇家行宮內,處處籠罩的陰霾與豔陽高照格格不入。
“皇上,用膳吧,先祖保佑,太子和良貴人定會平安歸來的。”梁公公苦口婆心的勸慰。
“還沒有一絲消息嗎?”玄燁幽冷的目光如寒冰剔透。
“皇上,昨夜下了雪,蓋住了馬蹄的印記,但護軍營和都統大人都已經派人出去尋了,皇上勿需擔憂。”梁公公亦是愁眉苦臉,“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良貴人對皇上用情極深,見皇上如此,也會心疼的,太子雖年幼但也仁孝,定是不忍皇上如此勞神啊。”
“朕心亂如麻。”玄燁終於摘下強硬的麵具,放下所有防備,宛如常人,講出心底的話語。
“皇上。”梁公公抹著眼淚,心疼的唿喚著皇上。
“先下去吧,讓朕想一個人靜靜。”玄燁擺著手。“有任何消息,立即來報。”
“是,皇上。”梁公公歎息離去。
玄燁望著竹籠中的小灰兔,想起嵐音和太子俏皮嬌人的模樣,眼前氤氳,“你們到底在哪裏?”
玄燁和衣靜靜的躺在嵐音留宿側殿內,閉上雙眸,惦記心中的深愛的嵐而,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弄丟了這份真情,心中猜忌重生,真是可笑,當年林丹汗兵強馬壯,察哈爾部擁兵數十萬,依舊被先祖斬於馬下。
如今嵐兒隻是孤女,察哈爾部餘孽更是少之又少,自己害怕什麽?玄燁摸著跳躍的心口,為自己的懦夫之為,懊惱不已。
都是自己太過理智,太過在意江山社稷,太過孤詣寡情,玄燁用力握著手指上翠玉扳指,緊抿薄唇,發泄著心中的激情。
床榻間沾染著嵐音身上沁人的清香,蘭花彩繡的枕頂兒上,還留著幾根嵐音的青絲,玄燁輕輕拂過,拿出玉枕下寫著鳳求凰的絹帕。
玄燁看著那模糊一片淡淡的墨跡,嘴角上揚,嵐兒,你可平安?焦急、疲憊衝蕩在玄燁腦海中,昏昏欲睡。
“皇上,皇上大喜啊。”梁公公破門而入,喜悅得逾越了規矩。
被驚醒的玄燁立即坐了起來,神色凝重。
梁公公上氣不接下氣的講道,“皇上恕罪,老奴逾越,恭喜皇上,護軍營遣人迴報,太子和良貴人找到了。”
玄燁匆忙站立,“良貴人和太子可好?在哪裏?”
“皇上別急,護軍營也是怕皇上著急,才遣人前行迴來報平安的,據侍衛講,良貴人無恙,太子身受重傷,最奇怪的是,她們是被昨夜劫持的蒙麵男子送迴來的。”梁公公細細的稟告。“再過一個時辰,良貴人和太子便能迴行宮了。”
“好。備馬,朕要親自迎迴太子和良貴人,派太醫同行。”玄燁興致勃勃的吩咐道。
“是,皇上。”梁公公麻利的緊隨其後。
一路狂奔,駿馬四蹄飛揚,玄燁懷著歸心似箭的心情馳騁著,到底是些什麽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刺殺得手,又為何費盡周折又將其送迴,想起蒙麵男子絕冷的眼神,玄燁攥緊韁繩,難道是在和自己示威嗎?那隻有死路一條。
嵐音安坐在馬上,子鳴抱著太子,三人在護軍營侍衛們的護衛下,緩緩前行。
嵐音不時的望向雲淡風輕近午天的子鳴,到底該如何向皇上為其開口求情?子鳴卻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氣韻內斂的目光不時的安穩嵐音,攪動著嵐音心中更是煩亂,隻能祈禱上蒼,一定讓太子平安無事,這才最為關鍵。
忽聽前方馬蹄聲聲,前方探路的侍衛高喊,“是皇上,皇上來了。”
嵐音抬頭遠眺,那抹魂牽夢繞的明黃之色,起伏在茫茫白雪中,飄逸如雲。
玄燁望著遠處的嵐音,眼神深邃,高聲唿喊道,“嵐兒,朕來了,嵐兒,朕來接你了。”
飽含深情的喊聲,迴蕩在空曠的山穀之內,白雲作證,雪山作證,山林間所有的生靈作證,這份感人肺腑的愛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