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真兒原本就沒有想過要用這件事情去懲罰權誌龍。雖然心裏還有一些小小的介意,可是並沒有對權誌龍不理不睬。隻因她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個坎,如果不邁過去,難道要被絆倒撞個頭破血流才甘心嗎。她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看著天空,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她傷害過誌龍,遇到韓哲熙,誌龍設計車禍,自己看清楚了韓哲熙所謂的愛情,重新領悟誌龍的好一發不可收拾毅然決然迴到他身邊。這是不是一個因果循環呢。


    這世間上太多痛苦,不過是因為執著了不該執著的,放下了原本該珍惜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權誌龍生命中那個不該執著的,但是她很清楚,他是她應該要珍惜的人。這些天她經常會想,如果當年沒有遇到誌龍,現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她恨權誌龍嗎,不恨,因為她理智的明白,他不過是因為愛她而已,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著自己愛的人幸福三年,那種嫉妒是會將人逼得發狂的,比如他,又比如她。所以不恨,因為如果是她的話,可能會做得更加狠厲。但是她怨他,夢想是什麽,大概是那種不管做什麽都不會覺得辛苦的東西吧,芭蕾在金真兒生命中就是一種夢想,她的夢想破碎了,她又重新站了起來,再也不碰那個曾經視之為夢想的東西,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金真兒,毀掉你夢想的人啊,是你愛的人。你讓她如何若無其事的去接受。


    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有的人因為一個無法挽迴的錯誤,去懲罰自己,懲罰愛人,金真兒永遠不會這樣做。既然已經無法挽迴了,那就隻能說服自己去接受,去原諒。她歎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了一直陪在他身邊,並且也如常的舉行了訂婚禮,那麽,就應該好好在一起。還是慢慢的忽視那些過去吧。


    想明白了之後,金真兒起身迴到屋子,她知道誌龍這段時間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兩人還是如常的說話散步,可是他眼裏的陰鬱一天比一天幽深。踮起腳尖,從櫥櫃裏拿出上次權媽媽送過來的食材,圍上圍裙,開始做飯。


    兩個小時過後,湯已經熬好了,她將做好的紫菜卷放在飯盒裏,然後拿出保溫壺將參湯盛了進去。最後還是和以前的習慣一樣,在袋子裏裝上一些水果。重新化了一個淡妝出門。坐在去yg的計程車上,金真兒望著窗外,誌龍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的自厭中,也許這件事情受傷的是她,可是她也明白,誌龍的心情不會比自己好過。女人需要示弱,雖然在這件事情中受害人是她。


    以往金真兒和權誌龍不管是爭吵還是一些瑣碎小事中,金真兒總是會讓著他。不是因為自己處於弱勢,也不是自己太卑微,而是即使再相愛的兩個人,哪怕是他們,爭吵中吵贏了話題,卻會一點一點的輸了對方的真心。服軟並不代表妥協。誰輸誰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的又是對方的什麽。不管是生活中,抑或是感情中,退讓其實是另外一種高姿態。當然,前提是這個人值得你去退讓。


    勝利和太陽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著。勝利扒著門小聲疑惑道,“哥最近的脾氣好像不太好…”饒是和權誌龍認識了那麽多年的太陽也不太明白自家竹馬這是怎麽了。搖了搖頭道,“你把那個‘好像’去掉,他這一個多星期已經摔了第四個花瓶了。”楊賢石也明裏暗裏問過,是不是誌龍最近創作遇到瓶頸了…他們表示也非常好奇啊,明明那廝終於心滿意足和真兒訂婚了,怎麽心情倒是越來越差呢。


    權誌龍煩躁的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看著在紙上留下的即興歌詞,越看越覺得礙眼,直接撕掉扔進垃圾桶裏。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著自己好像為了默默討好真兒決定戒煙了。如果發生的是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想出各種法子去哄她開心,可是當初的車禍,他沒辦法要求她去原諒自己。想不出任何方法,隻是覺得如果她能偶爾注意到自己沒有抽煙,應該會開心一點吧。


    他已經想不出別的法子了,隻能笨拙的希望她開心一點。


    太陽想著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至少不能再讓社長把他們叫過去裏裏外外的打聽著那位仁兄到底是工作不順還是感情不順。太陽側頭看了一眼正認真觀察的勝利,好勝利,好弟弟,此時不用你何時用你?太陽非常果斷大義凜然的後退一步,一腳揣了勝利的屁股一下,勝利來不及驚唿,就發現自己已經被那個不厚道不靠譜的太陽推了進來。


    權誌龍迴頭看了勝利一眼,皺了皺眉,“幹嘛?”那語氣要多差就有多差。勝利一邊私心裏將那個無良隊友裏裏外外罵了個透一邊擠出油膩的笑臉,“哥啊,你餓不餓啊…”權誌龍已經不再去看勝利,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語氣倒是非常平靜了,“不餓,你們自己去吃吧。”勝利摸了摸鼻子,想著雖然平常誌龍哥挺好說話的,在他這裏順走個什麽東西,他也不會跟自己計較,可是他知道現在不一樣的,誌龍哥…唔,不是生氣…不過比生氣更可怕的一種情緒。勝利幹巴巴笑了兩聲,“那…哥你繼續忙,我先去了…”


    “你怎麽出來了?”太陽站在過道處,看著勝利灰溜溜的出來,不由得問道。


    勝利撇撇嘴,沒好氣道,“哥你可以更厚道一點的。”


    太陽正準備繼續問點什麽的時候,金真兒提著稍稍有些重的食盒站在不遠處問道,“你們怎麽站在這裏啊?”太陽和勝利同時舒了一口氣,救星來了。勝利笑嘻嘻道,“誌龍哥還沒吃飯呢,真兒是過來送飯麽。”


    金真兒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這兩人表情很奇怪,可是沒有多問,納悶的走進權誌龍的工作室。


    權誌龍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勝利,有些煩躁的扯掉耳機,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估計是想抽煙。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包煙出現在眼前,權誌龍抬起頭一看,是金真兒,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怎麽…怎麽來了?”


    金真兒坐在一邊,將食盒放在茶幾上,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包煙笑道,“如果想抽就抽吧。”權誌龍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一聲清咳,“我打算戒了。”金真兒笑眯眯的看著他,打趣道,“這麽多年的吸煙史一天兩天可以戒掉嗎?”


    權誌龍沒說話。


    “我以前上課的時候,聽老師說過,就算戒煙的話,也是慢慢來的,一點一點減少吸煙量,可沒有你這樣突然就不抽的。”金真兒打開食盒,繼續補充,“雖然我是真的很想你能戒掉,但是並不是在勉強你的基礎上。”其實金真兒是真的希望誌龍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希望他戒煙,也不要再去紋身了,可是後來她也想清楚了,她覺得是為誌龍好,但是他會不會覺得勉強,會不會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呢。


    其實很少有人會喜歡那種成天將‘我是為你好’這樣的說辭放在嘴邊對自己進行一番教育的人吧。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喜歡的,自然也有不喜歡的。固然金真兒覺得那樣是為了他好,可是她更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開心一點。她能做的隻不過是盡量的照顧好他而已。


    權誌龍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放鬆下來,但是嘴上還是說著,“如果是真兒喜歡的,也是我喜歡的。”簡而言之就是你喜歡什麽,我就去做什麽。要說能讓青澀的權誌龍,還有如今什麽風浪都見過的權誌龍愛得就算卑微也甘之如飴的女人,也就隻有金真兒了。


    金真兒隻是笑笑,打開保溫壺,給他倒上一碗湯,“先喝湯吧。”


    權誌龍隻覺得開心不已,這一段日子以來的陰鬱煙消雲散。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隻要真兒還願意留在他身邊,還願意讓他看著她就好。


    正當他一口湯喝進肚裏,覺得舒服不已的時候,金真兒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口,“誌龍,你喜歡做的,也是我喜歡的。不用為了我去改變你不想去改變的習慣。”權誌龍放下湯匙,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金真兒將手撫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樣,緩緩開口,“誌龍,以後我們好好生活吧。”


    權誌龍錯愕的看向她,有些不可置信,沒有想到真兒會說出這樣一番原諒他的話。他不敢相信,但是身體卻是誠實的,有些激動到顫抖。金真兒鼻子一酸,算了算了,隻要這個人是誌龍,又有什麽不可原諒,又有什麽是邁不過的坎呢。


    兩個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那件事情。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表麵的平靜下卻是一些能細察到的變化。


    權誌龍隻要不是工作,基本上都留在家裏陪著她,幾乎一步不離。


    如今的他自然不會幼稚到去檢查金真兒的手機還有電腦。但是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門口偷偷安裝了一個係統,不管金真兒是出門還是迴來,權誌龍都會知道具體的時間,他手裏也有著醫院的值班時間表格,如果跟這些時間對不上,他就會裝作不經意打電話的真兒,問問她在哪裏。


    權誌龍這天正在接受一則采訪。


    金真兒剛從醫院迴來,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是楓一。


    “真兒,你快迴來。sissi導師去世了…”


    金真兒急得不行,畢竟這位導師那幾年裏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


    原本因為日本演唱會的關係,權誌龍當時將她的護照已經給了她。金真兒趕緊訂了機票,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往機場跑去。


    其實護照的事情權誌龍一直都記著,可是為什麽沒有跟金真兒拿迴來呢,因為他不想讓真兒覺得他的占有欲可怕。至少要迴護照不是現在。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實施。


    金真兒在機場撥打權誌龍的電話,無奈一直都沒人接。在登機之前隻好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誌龍,因為我以前的導師去世,我得迴美國去悼念。我會很快迴來。]


    上了飛機之後就關機了。


    權誌龍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迴待機室。拿出手機,因為剛才采訪給調成靜音了。原本整個人還有些漫不經心的,在看到這條短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再也不複剛才平靜的神色。


    夜晚,權誌龍一個人在家裏,坐在飯桌前吃著叫來的外賣。


    內心的恐慌越來越無法控製,曾經她離開他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似乎再也控製不了了,他猛地起身,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陰鬱的氣息。


    一把將飯桌上的碗筷杯子全部掃在地上。


    想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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