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床上,金真兒和權誌龍都沒有合眼睡覺。權誌龍麻木呆滯的看著天花板,明明旁邊睡著真兒,可是他卻覺得好像再也無法企及一樣。在他知道那場車禍真兒其實不是輕微的擦傷,而是永遠失去了芭蕾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她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不在的時候,他躲在工作室裏一遍又一遍看著她曾經跳芭蕾的影像,看一次,便覺得心口愈疼一分。


    金真兒拉了拉被子,她知道誌龍沒有睡著,有些事情是一個坎,她無法說服自己去忽視這個問題。但是她也明白,即使自己有多麽多麽介意當初那場令她痛苦了三年的車禍,事實上始作俑者是躺在她旁邊的人。可是她還是不會離開他。因為她愛他。釋懷是早晚的事情,隻不過不是現在,不是此刻,也不是明天。


    她閉上眼睛,輕聲開口,“誌龍,睡吧。明天才有精神權誌龍聞言心口一跳,然後緩緩迴過神來,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和多餘的情緒,“真兒,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年我是真的想要放開你,放過我自己。當你重新迴到我身邊,我們應該都有一個領悟,那就是就算今後你恨我,無法原諒我,我們這輩子也要注定糾纏在一起,哪怕彼此折磨他痛恨自己沒錯,他愈發心疼她愈發厭惡自己也沒錯,可是並不代表,他會因為這種內疚懊悔到無以複加的情緒而放開她。要他放開她,除非他死,否則就算是她死了,也要帶著他的姓氏,永遠屬於他。


    那種想要對方過得好,於是默默退出,在陰暗的角落裏默默祝福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是權誌龍會做的。他探出手將她摟在懷裏,重新擁抱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權誌龍的神情才有所好轉。怨吧,憎惡吧,恨吧,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金真兒靠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的心跳聲,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苦笑起來。她下意識的模了模戴在手上的戒指,誌龍,我從迴到韓國,迴到你身邊那一刻開始,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說得對,就算是彼此折磨一生,也不會放過你,放過自己。她突然安心下來,淡淡笑道,“真好,我們很默契,有著共同的認知


    一夜未眠,雖然身體很疲憊,但是兩人都沒有將這種疲憊放在臉上。


    還沒有到正午的時候,金真兒的父母就到韓國了。金媽媽看著自己家的老房子被改造成這樣子,不由得覺得驚喜,挽著金爸爸的手臂笑道,“我以前就想過,要在院子裏放一張秋千,種上玫瑰,一家人下午的時候在院子裏喝花茶。沒想到現在女婿將房子改造這麽好金真兒換上訂婚的禮服,在跪拜彼此的父母這一環節中,需要穿上傳統的韓服。金媽媽看著一手扶著門站著的女兒,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可以嫁人了。不免有些心酸,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著眼角的淚。


    “真兒啊,訂婚之後應該也會很快就結婚了,要開始學著做別人的妻子了金媽媽拉著女兒的手不停的囑咐著,“媽媽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業,很少顧及到你,你別怪媽媽金真兒趕忙低頭,不管她多麽堅強,多麽淡定,在父母麵前,仍然無法藏住心裏真實的情緒。看著手背上的眼淚,金真兒抬起頭小心的用紙巾擦眼淚,盡量不要讓剛上好的妝花了。


    金爸爸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你就別念叨了,真兒一向都知道分寸的,她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讓自己過得好的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便沒有再提訂婚這件事了。畢竟誰家嫁女兒都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家裏少了一個人,能開心得起來嗎。


    權誌龍穿著傳統的韓服,看起來也別有味道,他站在門口,背對著陽光,就好像和心愛的小姐偷偷約會的古代公子一樣。權家人也到了,訂親自然是要在女方家裏,權誌龍和金真兒並肩跪在父母麵前,行著大禮。他一手牽著金真兒,再看了看屋子裏麵的親朋好友,除了滿足還是滿足,從現在開始,金真兒是徹底屬於他了。


    “爸爸,媽媽權誌龍自然而然的就喊出了口,倒是讓金爸爸和金媽媽同時一愣,但是很快又笑了起來。金爸爸上次已經單獨和權誌龍談過話了,他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隻是專注的看著自家宛如大家閨秀的女兒。心裏一陣恍惚,那個當初被他抱在懷裏的皺巴巴跟猴子一樣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金媽媽仔細端詳著權誌龍,好一會兒才終於拍了拍權誌龍的肩膀,“我聽過你的音樂,不錯。隻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女婿有沒有才華並沒有多大關係,隻要他對我的女兒好,那才是我喜歡的女婿權誌龍恭敬的點了點頭,他轉頭看了一眼金真兒道,“我會成為媽媽喜歡的女婿


    金媽媽欣慰的點了點頭,想要跟自家女兒說些什麽,但是發現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金真兒伏在權媽媽和權爸爸腿邊,行了一個大禮,她自然沒有權誌龍那麽好的接受能力,她已經喊伯父伯父喊習慣了,現在真要喊爸爸媽媽,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小臉紅了紅,啟唇就是開不了口,坐在客廳的親友們都饒有興趣的起哄著,其中以勝利最為活躍。


    “喊啊!喊爸媽啊!嫂子雄起!”他甚至還一時興起拿起桌子上的兩個蘋果表演起了雜技。


    大成也被鼓舞著要一起起哄了,太陽偷偷挪到他身邊,悄悄說道,“如果你想和勝利一起承擔誌龍後麵的報複,那你就跟著起哄吧他可是早就看出來了,誌龍嘛,就是忠犬懼內的屬性,雖然目前還隱藏著,可是這也耐不住他東永裴的一雙慧眼啊。


    大成乖乖的迅速閉上嘴。


    隊長的報複,大概隻有勝利才吃得消吧?


    權誌龍也在一旁偷笑著,原本陰鬱的心情因為這場訂婚宴總算有了一絲緩解。


    小芋頭也穿著縮小版的韓服,看起來非常可愛。他唿哧唿哧來到金真兒旁邊,假裝跟她說悄悄話,可是這個分貝嘛,一下沒控製得當,讓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到了。他伏在她耳邊大聲道,“舅媽,這個時候就不要害羞啦


    “……”金真兒表示默。


    小芋頭又毫不客氣的衝著自家舅舅喊道,“舅舅,我要是讓舅媽開口了,有什麽獎勵!”


    這熊孩子。在場的人無不覺得好笑。


    可是也為原本的訂婚宴添了一絲喜色。


    權誌龍無奈點了點頭,“如果你能讓害羞的舅媽開口,外公外婆也會給你獎勵的


    權爸爸和權媽媽同時含笑點頭。權多美原本準備拽迴自家這死小子的,但是沒想到這小子挺會活躍氣氛的,於是就任由他了。


    “不!不要!媽媽說了,你有錢”小芋頭拚命搖頭。權誌龍暗暗咬牙,看來這小子準備來個獅子大開口了?就是不知道是要汽車模型還是玩具槍呢。在這麽多人麵前,權誌龍非常“慈祥”的點了點頭,任君宰割。


    小芋頭揚起下巴哼道,“我要去迪斯尼!帶上阿德!”


    “……”


    權誌龍差點咬碎了一口小白牙,死小子談戀愛泡妞到我的訂婚宴上了?!但是依然“慈祥”的點了點頭,“好的。如果你能說服阿德的父母的話


    這死小子是不是幾天沒打癢了?!


    小芋頭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伏在金真兒耳旁,“舅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就讓我和阿德去迪斯尼好不好?”


    被小芋頭這樣一鬧,金真兒也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她抬起手模了模小芋頭的腦袋,笑著點點頭。


    “這個秘密就是,舅舅五歲還尿床,不怕羞羞羞!”小芋頭的一句話讓全場的人都愣了,還是楊賢石沒有忍住笑出了聲,結果哄堂大笑,隻剩下權誌龍瞪著小芋頭,快瞪出花了。


    小芋頭是怎麽知道的呢,因為自家媽媽還有外婆經常念叨,小芋頭如果尿床的話就跟你那五歲還尿床的舅舅一樣羞羞羞了。


    金真兒看著權誌龍尷尬的表情,心想,自己怎麽著也得給他解圍,不過,真的好好笑啊,她憋得腮幫子都疼了。


    “爸爸,媽媽金真兒在大家還在迴味剛才那個笑話時,她坦然喊出了口。


    大家在樂嗬的時候,權誌龍和金真兒並肩站在一邊。金真兒麵部表情非常可疑,似乎在笑。


    權誌龍沒好氣道,“想笑就笑吧。搞得好像五歲尿床有病一樣


    金真兒一邊跟著親朋好友們微笑一邊迴道,“咱們的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你一樣…”因為剛才那場笑話讓金真兒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給權誌龍帶來的衝擊,他定了定身子,愣愣道,“我們…會有孩子嗎?”你還願意嗎。


    金真兒聞言笑臉猛地僵住了。


    趁著賓客們沒有注意的時候,她小聲開口,“誌龍,給我一點時間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僅此而已。


    當初的車禍給她帶來的影響太大,並不是她立刻就可以釋懷的。


    她隻要一點時間就好。


    在換上短款的禮服時,有了一些休息時間,金真兒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撥通了遠在美國的devil的手機。


    金真兒說著自己的心情,devil耐心的聽著。


    “真兒,其實在你讓我去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已經預料到結果了不是嗎。你沒有離開他,還依舊跟他訂婚。我想,其實你心裏早已有了打算devil理智的分析著,“真兒,我想跟你說的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能做的隻有接受。既然你愛他,執意要留在他身邊


    金真兒走到窗台,低頭撫著盆栽的葉子,“我知道。事實上我非常明白,在誌龍和芭蕾之間,我永遠都不會舍棄他。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這個時間不會很長。相信我


    devil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一向都很理智。他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我欣賞他。你我都明白,這個社會根本不是電視劇中說得那麽美好無害,好人往往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對了,我極度厭惡好人。往往活得精彩活得美好的都是壞人。就算憑著權誌龍一心一意護著你,心狠手辣的對付試圖傷害你的人,就憑這一點,我相信,他都會讓你幸福的


    金真兒點了點頭,淡淡笑道,“是啊,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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