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周文方的招商引資


    看到謝尚抱迴來的兒子依舊一副笑模樣,紅棗放了心,伸手接過兒子摟在懷裏誇讚道:“挺乖的嘛,去了這麽久都沒鬧。”


    足有小半個時辰了。


    “大體還行,”謝尚告訴道:“除了開始抓了周掌院的胡子。”


    紅棗臉上的笑僵住了。


    紅棗兩世雖認識過胡須男,但須發是一個詞,紅棗直覺男人被揪胡子的感受和女人被揪頭發的感受類似,都是被冒犯。


    但看看懷裏完全沒一點闖禍自覺,隻知道扯著脖頸上的金鎖想往嘴裏送的吃奶兒子,紅棗也沒甚主意,隻能先關心苦主:“周掌院怎樣了?要不要緊?”


    “幸而周掌院大度,”謝尚愛憐的拍了拍淘氣兒子的小腦袋道:“不跟豐兒一般見識!”


    聞言紅棗舒了口氣,提議道:“即便如此,老爺迴去還得再替豐兒跟周掌院描補描補。”


    周掌院不計較,那是他的涵養,作為父母監護人,該替兒子道得歉還是得道。


    謝尚點頭:“放心,我理會得!”


    謝尚走了,紅棗接過丫頭接過丫頭遞來的熱毛巾給兒子擦臉。


    溫暖的熱毛巾碰觸到麵頰,自顧抱著七寶鎖玩的謝豐想起來了:這不是每日太太拍他睡覺覺前的程序嗎?


    太太這是要拍他睡覺了嗎?


    不要啊,他還沒吃奶呢!


    一直沉浸於玩耍的謝豐終於覺出了饑餓。


    嗯~嗯~,謝豐轉著臉躲避紅棗的熱毛巾,似乎隻要不擦臉就能不睡覺一樣,嘴裏不忘哇哇地告訴紅棗:錯了,錯了,沒吃奶,不洗臉!


    紅棗看兒子不配合,不免似天下所有老母親一樣一邊不停手地繼續,一遍碎碎念道:“打外頭進家得先洗臉洗手。好孩子得講衛生。豐兒乖,來擦臉!”


    到底沒能拗過太太被擦了臉,謝豐氣得眼睛都紅了,舞著小手哇哇叫著去揪紅棗衣襟——他要吃奶!


    紅棗見狀乘機抓了兒子的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按到丫頭送來的小銀盆裏洗,嘴裏繼續念叨:“好好洗洗你的手。”


    謝豐氣得大哭,紅棗不為所動地又給他洗了另一隻手,方才抬手解衣襟。


    看到紅棗的動作,謝豐當即便止了哭。


    太太可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終於可以吃奶了。


    為了早一刻吃到奶,謝豐抓著紅棗的衣襟往下扯,給太太幫忙。


    自己爭取來的奶吃起來就是不一樣,謝豐一口氣吃飽了肚子便就犯了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紅棗一望便知兒子累了,讓人端來溫開水拿小銀勺喂了四口,算是清理好了口腔。


    謝豐還是太小了,眼下還隻會吞咽,不會吐漱口水。


    不是生養謝豐,紅棗做夢也想不到孩子生下來連吐口水都得學。


    難怪老話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紅棗如此想:養大個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百日還當出門散福。但紅棗想著還沒散席,兒子還能睡一會兒,便就放手叫謝豐睡了……


    出來不過一刻,再迴到席上,謝尚發現賓客們的話題已然又轉迴了營養缽和一年兩熟。


    對於賓客們來說,謝豐再聰明,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他們看過、讚過也就罷了,遠不及自己和家族的前程重要。


    看謝尚迴來,周文方問起自己剛剛的臨時起意:“大尚,你可有去河南開甘迴齋的打算?”


    古人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兒子外放的河南相州若能有一個甘迴齋,消息便會靈通許多,不必似現在這樣一應消息都隻依賴自己。


    一個節氣不過十五天,而相州離京城一千裏,書信來往一趟最少十天——人等得,農時等不得啊!


    這是謝尚此前還沒慮到的事。


    老話說“人離鄉賤”。河南離他家鄉雉水城有兩千裏,且無親無友的,遠不似山東離的近,又有他爹做官給照應,不怕地頭蛇欺負。


    但現在提這話的是周文方,周掌院。謝尚想著剛自家兒子扯人胡子的事就沒有立刻迴絕,而是思了一迴,然後便覺得此事可以從長計議。


    “俗話說‘千裏不販粗’。”謝尚委婉迴應道:“這開鋪子得有鋪麵、人手和工坊土地才能開。”


    周文方一聽就笑了,撚著愛胡道:“這些都好說!”


    他兒子好歹是個知州,在當地尋個鋪子和一個合適大小的莊子並不算難。何況這是利益地方和後任的好事——如此不但做了幾方人情,且於官聲也有益。


    何樂而不為?


    謝尚聞言也是願意——他家鄉雉水城現家家日子能過,沒人賣地。他想擴張家業,隻能外尋。


    本來山東倒好,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爹升了山東布政,他若地買多了,難免與他爹官聲不利。


    相州雖遠,但地處河南京師山東交界,若能就此紮下根來,倒是有利可圖。


    ……


    與座的都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當下文明山跟著表示道:“是啊,大尚,陝西首府長安是個不錯的地方,你要不要考慮開個甘迴齋?”


    那裏有他大哥!


    ……


    孟輝心裏也在盤算,他爹所在的廣東,氣候溫暖,不用營養缽也能豐產,但甘迴齋並不隻有一個營養缽。


    似前年的水碓圖紙,現他爹聽他的主意將其用在培養仿製西洋鍾表學徒上,效果顯著。


    所以是不是跟他爹商量一迴,讓謝尚擱廣東也開個甘迴齋?


    ……


    一般酒席吃一個時辰,且今天是謝豐的百日,謝家人還要帶孩子出門散福。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周夫人帶頭與雲氏、紅棗辭行。


    雲氏心裏裝著帶孫子出門的大事,也隻禮節性挽留,然後又讓人去男席看情況好安排車轎,結果沒想迴來的人告訴說男席還在說話,怕是還得一刻。


    作為主人,雲氏即便心裏再急,也沒有趕客的道理,當下和周夫人笑道:“即是這樣,還請周夫人多坐一刻。”


    周太太見狀也隻能說好,心裏則不免暗暗埋怨男人不懂事。


    即便為了兒子前程,周太太心說:什麽話明天她家辦酒時說不成,非得趕人家忙著辦事的時候?


    真是白長一把胡子,不通一點人情世故!


    ……


    一進家,周文方便迫不及待地跟周太太炫耀道:“我今兒辦成了一件大事!”


    周太太沒好氣地懟道:“你是說你被小壽星揪胡子這件大事?”


    興頭上的周文方……


    周文方覺得媳婦的語氣有些不大對——被揪胡子的人是他,他太太即便生氣也該是替他生氣,怎麽聽著倒似在生他的氣似的?


    這是打哪兒說的?


    “這個啊?嗯,”周文方含糊道:“你怎麽知道的?”


    誰做的耳報神?


    “大尚媳婦說的,”周太太沒好氣道:“虧人家婆媳還為此跟我致了許多歉。”


    原來是這樣!


    周文方自謂明白了,大度擺手道:“哎,小事一樁。吃奶的孩子,有啥好計較的!”


    大人有大量,他堂堂翰林院掌院能為扯斷的三根胡須跟人吃奶的娃娃生氣?


    這點涵養他還是有的!


    “哼!”周太太為男人的自以為是氣笑了,冷笑道:“我先也是這麽想。但現我知道我想錯了。”


    周文方:?


    周太太道:“老人都說小孩子有靈氣。必是大尚的兒子知道你今兒要壞他的好事,所以揪你的胡子!”


    周文方完全聽呆了,不解地攤手問道:“這,這是怎麽說的?”


    周太太氣得拍手問道:“你還來問問我?這事不都是你幹的嗎?”


    摸不著一點頭腦的周文方急得跺腳道:“我都幹啥了我?”


    “我問你,”周太太問道:“今兒什麽日子?”


    “正月初三啊?”想想不夠具體,周文方又補充道:“大尚兒子百日?”


    “你也知道啊?”周太太詰問道:“人家百日要出門散福,偏你倒好,倚老賣老,扯著人大尚說個沒完!”


    “一頓席,吃了兩個時辰才散,耽誤人家的好事!”


    周文方終於知道了自己錯處,有些傻眼道:“我這不是沒想到嗎?”


    “你,你怎麽也沒叫個人提醒我?”


    ……


    男席的拖延倒是便宜謝豐睡了一場好覺。


    一覺醒來,謝豐又拉又吃。


    吃完奶還要抱豎起來順胃,以免吐奶。


    等待兒子順胃的功夫,謝尚告訴了紅棗周文方邀其往河南開鋪的事。


    紅棗當即聽掉了下巴,心說這不就是前世地方政府的招商引資嗎?


    她開的甘迴齋將就此走向全國,異地開花了?


    真是激動人心!


    ……


    孟輝的兒子孟笎則領著兩個弟弟孟筠和孟筤跟孟輝道:“爹,兒子讀《東京夢華錄》知道北宋都城東京開封的風俗和咱們京師不一樣。難得今兒謝家給謝少爺增百歲,兒子們想去瞧瞧這江州的風俗!”


    孟輝一聽就笑了,什麽風俗都是借口,兒子們這是想去瞧謝安人呢!


    不過孟輝沒有阻止,而是點頭道:“去吧!”


    “隻看好了筤兒,別叫人擠散了!”


    少年慕艾,堵不如疏。


    ……


    朱氏進家沒瞧見兒子不免問道:“笎兒呢?”


    孟輝笑:“看熱鬧去了!”


    朱氏不解:“什麽熱鬧?”


    孟輝告訴:“謝家不是要去散福嗎”


    朱氏一聽就懂了,不覺急道:“老爺怎麽能叫孩子們去?”


    孟輝奇道:“為什麽不能?”


    朱氏隻能道:“謝太太絕色,我見猶憐。”


    況於少年?


    孟輝點頭道:“我知道!”


    這下論到朱氏愣住了:“老爺知道還叫笎兒他們去?”


    “如此才不至於為庸脂俗粉所惑。”孟輝淡然道:“能專心讀書!”


    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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