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生急匆匆地趕到公社衛生院。


    在衛生院的走廊裏,他一眼就看到了青草坐在長椅上,緊緊地依偎在嫂子懷裏。王冬生走近,見青草麵容枯憔,有氣無力地哭泣著,聽得出嗓子已啞了。王冬生心都快碎了。


    長椅旁診療室的門口圍著很多人,有春田,大伯、王澤平,還有許多王冬生不認識的人,都是青草的親戚。


    王冬生看了青草一眼,急忙地問王大虎:“大伯,俺嬸子怎麽樣了?”


    王大虎說:“喝有機磷了,正在插著個管子洗胃呢,虧得喝了一小口,搶救又及時,醫生說問題不大。”


    青草聽得出是王冬生的聲音,沒有理會。


    王冬生放下心來,環視了四周,看見牛二也在現場,不禁妒火中燒,盯了牛二一眼。


    牛二見狀,就對春田說:“春田,我迴去了。”


    春田拱了拱手說:“好,快迴去休息,今天多虧了你,今天要不是你幫我背俺媽,也不能搶救得這麽及時。”


    牛二笑了笑,沒有吱聲,走了。


    王冬生聽完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鳳蘭嬸子喝藥肯定與青草的婚事有關。


    王大虎這見這麽多人都耗在這裏,也沒啥實際益處,就對大夥兒說:“今天他嬸子也出不了院,大家都別在這兒幹耗著了,留下兩個人照顧就行了。”


    王大虎看了看青草,一副嚴重虛脫的樣子,憐惜地說道:“青草先迴去休息,你哥和你嫂子先在這兒,我晚上叫人過來送飯。”


    青草垂著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得守著俺媽。”


    王大虎說道:“快休息,你休息好了,明天來替你嫂子的班,也是一樣的。”


    李喜和春田也催促青草迴去,養養精神,明天再來。


    青草隻得同意了。


    這時,王大虎對春田和李喜道:“你們中午飯還沒吃?”春田說吃過了,家裏的親戚送過來的。


    王大虎說:“那中,那我們走了,你們兩個有什麽事好好說清楚。家裏有什麽事兒,等你媽好了再說。”


    王大虎還兼任著村裏的人民調解員,解決家庭糾紛,維護最基層社會的穩定與和諧,是人民調解員的重要職責,王大虎就感到這事責任在身。


    接著王大虎又朝冬生說:“冬生,你帶著青草。”


    青草的一個親戚說道:“青草,你上我們家去。”


    青草聽完,搖了搖頭,說,不了,我要迴去看著家,家裏還有雞呢。


    親戚們安慰著春田和李喜一番,都走了。


    王大虎和王澤平都騎上各自的自行車,在前麵走。王冬生帶著青草在後麵跟著,冬生怕青草不小心在後座上摔下來,就讓青草坐在前梁上,用兩隻手臂把青草環罩住,此時此刻,青草離自己是那樣的近,近得他們的身體幾乎貼近在一起,他心裏默念道:“我是我的青草,我美麗的青草,我要象嗬護珍珠一樣嗬護著她。”


    冬生故意放慢了速度,以拉開他和大伯間的距離,他怕大伯問相親的事。


    果不其然,王大虎放慢了速度向冬生靠過來,問道:“冬生,今天相親的事怎麽樣?我昨天有事到公社,看見那孩子村的書記了,說起那孩子,還真不錯,品學兼優的,這樣的人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冬生聽罷,紅著臉,一時不知作何迴答,就說道:“別問了,迴去我再給你說。”


    青草在一旁聽著,臉上木木的,沒有任何表情。


    在路上,冬生問青草道:“青草,你放心,俺嬸子很快就好起來。嬸子這是為的什麽呢?”


    青草弱弱的說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冬生怕青草鬧情緒,就沒敢再問。


    到了村子裏,王大虎叫王冬生把青草送到家裏。王冬生把車子支在外麵,把一直掛在車把上的一個黑兜取下,進了青草家,見院子裏北牆根上有半瓶子農藥,堂屋裏柴草是淩亂一地。


    青草來到西炕屋,冬生從堂屋櫥子上的暖瓶裏倒了一杯水,先嚐了嚐,覺得不燙,就遞給了青草。


    青草著實渴了,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下去。


    冬生見青草楚楚可憐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把青草抱住,在青草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幾下。


    冬生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青草甚至在最初的一霎那,都沒想著去拒絕。但很快,她就極力地要從冬生的懷抱中掙脫掉。


    王冬生緊抱住青草不放,喃喃地說道:“青草,你一定是我的!”


    一聽這話,青草一下子火起來,喑啞地聲音說道:“王冬生,你別再耍花樣了,你走。”


    青草見王冬生站著不動,又說道:“謝謝你送我迴來,走的時候別忘了把院門關上,我要休息了。”


    聽罷,王冬生的眼圈紅了,一把又拉住青草的手說:“青草,對不起,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你聽我解釋。我去相親是迫不得已,是裝裝樣子的,我當時就迴絕了她。我愛你!我的心裏隻有你!”


    青草把手縮迴,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冬生接著打開黑兜,拿出一件粉色的襯衣說:“這是我在供銷社裏買的送給你的。”


    青草連看都沒看,目光呆滯地說:“不要跟我提什麽情啊愛啊的,我媽還在醫院裏躺著,我不想提這些事。你走,襯衣你也拿走,我不要,我們之間什麽事也沒有,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王冬生仍沒有動彈,青草見狀,擠出一點氣力生氣地喊道:“你走啊!”說著把襯衣扔到了王冬生身上。


    王冬生拾起襯衣,說道:“好,好,我走,你休息。我明天一早要到吳家店建水泥廠去,時間一個月,你等著我。”說完,就離開了西炕屋。


    青草見王冬生走了,頓時淚如泉湧。


    王冬生走在堂屋,見一地麥草,就拿起風箱旁的掃帚,掃了掃。接著出了院門,把院門門栓輕輕的打上。剛要離開,突然又想起立在牆邊的農藥瓶,他怕青草有什麽不測,就又打開門,悄悄地把農藥拿走了。


    冬生沒有迴家,而是先到了桂紅家裏。


    桂紅一見冬生,就驚唿道:“哎呀,王冬生,你今天上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青草她媽喝藥了?”


    “我知道了,我剛從青草家裏出來,青草人都虛脫了,在家休息,她哥和她嫂子都在衛生院裏。拜托你一件事,晚上過去和青草做個伴,好嗎?”


    桂紅點了點頭。


    作者題外話:青草的命運將流向何方?敬請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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