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婷與阿光是在婚後的第三年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將消息告訴阿光,他興奮地抱著她在屋內打轉,像是在自己本以賺的本滿缽滿的人生之上又贏得那獨一無二的獎品。


    懷胎十月,阿光對於施婷的照顧可謂盡心盡力,將所有的家務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由於錢資的缺乏,對於自身的一切他總是減免了又減免,總想著盡可能多的照顧到施婷與孩子。


    當施婷的生產日來臨,他焦急地站在產房外麵,就似那次施婷被迫嫁給他人時所要承擔怕要失去的那份驚慌,不同的是,這次夾著了一份喜悅。


    施婷的母親問詢趕來,詢問他女兒情況?


    對此,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說在裏麵。


    施母覺得,自己怎麽會認這個傻子當女婿?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生產,一對龍鳳胎被抱了出來,他沒有接孩子,而是緊張的望著產房,想要看一看施婷情況的好壞?


    護士告訴他,產婦情況良好,隻是身體有點虛弱。


    他這才稍稍定了心,走進病房看了一眼放在搖籃裏麵的兩個孩子,隨後又在產房外麵等著了。


    在那個年代,是很少有丈夫在妻子生產之後,會如此的全心擔心婦產的。大多數都是在孩子抱出來之後,便一心撲倒孩子身上去了。很明顯,路過之人都覺得阿光定然是位很好的丈夫。


    阿光是為好丈夫,也是位好父親,在一對兒女成長的過程之中,他傾盡自己的耐心與疼愛,嗬護著他們的成長。當阿詩對著他喊出第一聲爸爸時,他連連答應,甚至無聲地落了淚。


    時光被歲月追著走。


    有許多次,施婷牽著哥哥走在他的身後,察覺到他背著阿詩已然有些力不從心了。總不免勸說讓阿詩下來自己走。


    可阿詩懶惰,父親嬌慣,父女倆就在這麽一重一壓之下,孩子日漸長大,父親日漸蒼老。


    哥哥時常說阿詩:“小懶豬。”


    阿詩迴懟哥哥:“你這是嫉妒。”


    “我才不嫉妒你呢?”


    “哼,哥哥就是嫉妒。”


    “小妹,你沒見爸爸腰都駝了嗎?”


    這年哥哥與她都是五歲不到的年紀。她順著哥哥的話語,看著在院中磨著小麥的父親,才發覺她生活裏麵那份她曾以為永遠都不會倒下的高大竟然被佝僂纏上了。


    那是阿詩第一次,在心底心疼起了父親。也是從這以後,阿詩出門,不要纏在爸爸的背上。倒是爸爸一時有點不習慣,還以為女兒這是在跟他慪氣。


    直到有晚,阿詩給他捶背,孩子似的語言:“爸爸,你的背都沒有以前平了。”


    施婷告訴他,這是女兒知道心疼他了。


    他笑的很是歡喜。


    阿詩也是在父親的笑容裏麵,明白了即便生活在滄桑之下,你仍舊可以擁有選擇笑容的權利。


    小時候,父親照顧著他們的生活,母親則貢獻她的故事,來為他們生活裏麵創傷貼上一張又一張的創可貼。如今,她變成了講故事的人,看著父母在自己柔軟的聲音之中,與日光同眠。


    她替父母蓋好被子,關掉房間的燈,腳步極輕的走出房間,再是輕柔的關上房門,才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從窗口看出去,每個星星都對應著一位在漆黑之中趕路的行人,指引著他應該要前去的地方。當它將他帶去了目的地,而它自己也就熄滅了。


    可它帶不走,在陽光地帶下的一切,因為這裏的每條通途或者天塹,都是陽光普照,黑暗的影子,穿不透陽光的縫隙,無法肆意搜刮靈魂去為它的孤寂作伴。


    阿詩不知道自己數到第幾顆星星地時候睡著的,她隻覺得自己的靈魂被分割了,一半陷在夢中,一半走在現實裏。


    她似乎看見了哥哥,長高許多,清瘦了許多,而牽她的手還是那般的溫暖。


    她也看見了母親站在自己的身邊,兩人之間隔著一扇透明的門窗,她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想要抓住母親,卻發現母親在漸漸遠離自己。


    哥哥站在她的右邊,往她的右耳灌輸著輕聲細語的安慰話。


    母親站在她的左邊,往她的左耳灌輸著各種殷殷叮囑之言。


    她原本站在兩人中間,可哥哥離她越來越近,母親離她越來越近。她想要去追母親,哥哥卻死死地抓著她,告訴她:“別去。”


    她流著淚;“哥哥,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哥哥將她抱在懷裏,捂了她的視線:“阿詩,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


    “我要媽媽。”


    “阿詩,要聽話。”


    “我要媽媽。”


    阿詩隻懂得重複這句話。


    屋外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那是淚流滿麵的控訴與乞求。施婷站在外麵,想要走進去抱一抱女兒。可害怕自己的擁抱會成為她的空歡喜一場。


    她不知道女兒夢見了什麽?也不知道是什麽讓她如此傷悲?


    她的手放在窗戶上,順著女兒臉頰的輪廓,緩慢臨摹,要將她永久的雕刻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即便她們千裏相隔。


    她的手指,順著阿詩的眉眼,鼻梁一路走來,落在她那兩瓣瘦俏的臉頰上。那裏,此刻彌漫著淚水。她想象著自己如同小時候那般替她擦去淚水,將她抱在自己懷裏,給她講故事的場景。


    溫馨將他們那破舊的家營造出了萬裏星河之光。


    阿詩沒懂事之前,她總是怨她淘氣,少了一份女孩子該有的文靜。可當她真的懂事了,卻又總是溢滿心疼,埋怨她沒了孩子任性。


    五歲的阿詩,學著做起了家務,從燒不熟飯菜到能輕鬆自如的烹飪。而她的每晚也不再安眠,總是會緊緊地拉著自己的手,以防她一醒來,屋內再無媽媽。


    她不再記得,從那晚開始,阿詩總是要待自己睡了之後,才會入睡。而每次自己微微翻動,她便會驚厥醒來。看見自己在,才會安心的閉上雙眼,進入那不深的睡眠時間。


    後來,她走了,帶著恍惚離開了阿詩的身邊。她想這樣也好,她就不如每日這般提心吊膽的長大。可是,生活終歸沒有放過阿詩。


    女兒背上那兩條深深的傷疤,是她無法原諒自己的證明。


    她的視線,似乎穿透了被子,落在了阿詩背上,傷疤愈合,掩蓋起了濃濃的血腥。


    身為一名成年人,卻無法管控自己的情緒,沒人懂得她心底對於自己那份無奈的憎恨。猝不及防的瘋癲,猝不及防的揮刀相向自己的女兒,硬生生地在她的青春年月裏挖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送給了她這份終生擦洗不掉的成人之禮。


    在阿詩十八歲生日那天,她提著自己省吃儉用的錢買來的小蛋糕,剛剛踏進精神病院,就看見母親如同上次那般提著刀,追趕著另一位病人。蛋糕被她摔在了地上,她衝上前去,重重地一刀落在她的背上。


    施婷呆滯在了原地,看著女兒背上不斷滲出來的鮮血在她茫然的眼中路路蜿蜒,順著她那失心的靈魂纏繞,恍如有成千上萬根銀針在對著她麻木的身體刺進去,為的是將她喚醒。


    清脆的聲音傳來,那是刀落地的聲響。


    她看著大家為阿詩處理傷口,清澈的淚水剛剛落下,就被染成了血紅色,更是在她滄桑的雙眸之中開出了食人的血色紅花。


    她無法原諒自己給與女兒如此沉重的傷害。


    隨後又在眾人觸不及防的間隙,撿起地上的刀,對準自己的脖子。


    阿詩忍住疼痛,眼疾手快的鉗製住她拿刀的手:“媽媽,不要。”


    她看著阿詩疼痛到猙獰的麵容,內疚的淚水太過刺痛人心:“阿詩,我怕下次又會傷了你。”


    “不會的。不會的。”


    “你知道,媽媽有時候控製不住自己。你不知道,媽媽有多害怕自己下次又會傷了你。”


    “媽媽,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


    施婷將刀放入阿詩的手中:“阿詩,要不你也給媽媽一刀?這樣媽媽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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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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