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主幹道已經是丁大成的極限。


    大規模機械化部隊的後勤壓力相當大,即使是輪式裝甲車對後勤依賴遠不如坦克那麽大,丁大成也不可能脫離後方補給線。


    他的機動部隊最多脫離黎援朝的大部隊兩三百公裏,再遠肯定會出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黎援朝一定要去威逼安拉阿巴德,目的就是圍點打援,攻其必救。


    隻有這樣才能發揮出機動部隊的優勢,好像拔牙一樣把那些來增員的敵人一支一支打散。


    至於那些躊躇不前,或者利用稀碎小路的,索性也不去管。


    效果果然不錯,短時間內打掉敵人的好幾支積極增援的部隊,令敵人士氣低落,不敢上前。


    而在此時,黎援朝在重新武裝巴軍俘虜,大部隊經過一個星期,終於抵達安拉阿巴德。


    在這段將近六百公裏的道路上,黎援朝終於第一次獲得了敵人空軍的照顧。


    數次遭到空襲,雖然每次出動的飛機數量都不多,卻也給他造成不少麻煩。


    好在黎援朝帶了一些防空車,再加上單兵的防空導彈,每次遭到空襲,立即對空還擊。


    即使命中率低一些,卻架不住基數太大,再加上印軍能調過來的飛機實在不多,雖然讓黎援朝吃了一些虧,卻起不到決定作用。


    直至這天,前鋒部隊抵達安拉阿巴德的外圍。


    按照原計劃,抵達這裏後,丁大成將會收縮迴來與大部隊會師,集中優勢兵力拿下重鎮安拉阿巴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黎援朝卻接到來自蓉城的停止進攻的命令。


    黎援朝收到命令吃了一驚,包括緊跟著趕迴來的丁大成也莫名其妙。


    現在是攻擊的最好時機,這時候突然讓停下來是什麽意思?


    還是直接從蓉城下的命令。


    兩人麵麵相覷,卻僅僅在幾小時後,收到新的消息,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在幾小時前,印巴在西線的拉合爾爆發了激戰。


    拉合爾距離新德李大概四百公裏,是雙方爭奪的要地。


    原本印軍占著優勢,然而令人沒想到,雙方激戰巴軍反而勝了!


    黎援朝看著麵前的大地圖,找到了拉合爾的位置,用手量了一下到新德李的距離,又看向安拉阿巴德到新德李的距離。


    西線剛吃了敗仗,如果他們這裏再攻下安拉阿巴德,兩邊分進合擊,那可就……


    丁大成也看著地圖不語,隨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明白了,上邊為何下令,讓他們停下來。


    ……


    幾乎同時,遠在南洋的杜飛也收到了印軍在拉合爾戰敗的消息。


    看著巨大的南亞地圖,杜飛微微皺眉。


    在他的記憶中,重生前並沒內有這次失敗。


    前世的第三次印巴戰爭並沒有任何波折,從一開始印軍就壓著敵人,一直到戰爭結束。


    但現在,明顯出了蝴蝶效應。


    印軍在東線的失敗,大大影響了西線的士氣,這才出現了不可預料的狀況。


    然而這個時候,杜飛卻並沒有喜色,反而有些擔憂。


    如果印軍真崩了,會出現什麽情況?


    首先就是莫思科方麵,他們會看著南亞的盟友徹底崩盤嗎?


    還有美果人,新德李一敗塗地,他們又會是什麽態度?


    可以肯定,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眼看著花果在次大陸坐大。


    萬一他倆勾結在一起,那可就被動了。


    朱麗感覺到杜飛的焦慮情緒,抓住了他的手,安慰道:“別太擔心了,不管是京城那位,還是在蓉城那位,咱們都能想到的,他們不會想不到。”


    杜飛驀的反應過來,的確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那兩位的智慧和經驗毋容置疑。


    杜飛長出一口氣,笑著親了朱麗額頭一下。


    同時,這個消息快速傳播到全世界。


    妮可鬆剛剛結束休假,從戴威營迴到萬聖屯,嘴裏品味著苦澀的咖啡,聽著果家安全秘書解釋當前的形勢。


    “大統領先生,目前南亞的形勢出現了預料外的轉變。非常抱歉,我們高估了印軍,低估了巴軍,漏算了單軍,根據目前的情況,一旦安拉阿巴德失守,新德李將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妮可鬆一如既往的皺著眉頭,沉默片刻道:“印杜的情況的確非常糟糕,是時候跟列昂尼德通個電話了……”


    與此同時,位於黑海邊的索契。


    海邊度假別墅的沙灘上,一名光著上身的高大老者正在太陽傘下喝著冰鎮的伏特加。


    雖然身體衰老,但能看得出來,在年輕的時候,老者相當健壯。


    濃密異常的眉毛很有辨識度。


    這時一名秘書快步走過來,低聲匯報幾句。


    老者挑了挑眉,從躺椅上做起來,起身走迴別墅。


    別墅是一座暗紅色的巨大木屋,上下一共四層。


    老者來到一樓的辦公室,拿起那部可以跨越半個地球,直接跟萬聖屯大統領通話的電話機。


    “嘿,你好妮蔻。”老者笑嗬嗬問候。


    聽筒裏,妮可鬆開門見山:“列昂尼德,你應該知道南亞的情況,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兩人的電話交談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


    西南蓉城。


    傍晚,最後一抹夕陽順著窗戶照射在桌麵的地圖上。


    林父微微抿著嘴唇,目光沉凝的盯著麵前的大地圖。


    可惜,現在已不是二十年前了。


    隨著年齡增長,再嚼不動炒黃豆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喂~”伸手接起來,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下意識站直了身體。


    “是,我已經給丁大成和黎援朝發電報,讓他們停止進攻……”


    電話那邊“嗯”了一聲,隻留了一句:“不要戀戰,速戰速決。”


    結束通話,再次看向地圖,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一小時候後。


    黎援朝和丁大成收到了後方的電報。


    內容很簡單,放棄西進計劃。


    之前的電報隻是讓他們暫停攻擊,現在卻是徹底改變了原計劃。


    黎援朝和丁大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遺憾。


    但他們心裏清楚,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戰爭服務於正治,前線必須以大局為重。


    丁大成拍拍黎援朝的肩膀:“援朝,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黎援朝點頭,他明白丁大成的意思。


    原計劃拿下安拉阿巴德後,徹底消滅東線增援的印軍,再從容展開伐山破廟行動。


    現在情況有變,安拉阿巴德不能打了,後續計劃自然跟著提前。


    電報裏,給了一個月期限。


    這種事必須要快,免得夜長夢多。


    黎援朝把大部隊指揮權交給丁大成。


    這種事丁大成不能沾手,隻能是黎援朝手下的單軍,以及後來救出來的巴軍俘虜去幹。


    黎援朝是主力,最後拿到多少東西他有分成。


    那些巴軍俘虜則是用來頂缸的。


    交接後,黎援朝派人把賽義德叫來。


    這時賽義德還不知道西線的情況,仍在準備進攻安拉阿巴德。


    黎援朝把他叫來,他還以為有什麽私下裏的話要交代。


    賽義德是老油條,從來不相信鐵板一塊,尤其黎援朝和丁大成的關係在他看來就非常微妙。


    “總指揮,你叫我~”賽義德的姿態放的很低,尤其在黎援朝麵前。


    黎援朝少年得誌,這種人最受不得被人輕視。


    黎援朝笑嗬嗬道:“不必客氣,坐吧~”


    賽義德挺著腰坐下:“總指揮,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黎援朝不慌不忙坐到旁邊,遞了一根煙過去:“現在有個發財機會,不知道你敢不敢。”


    “發財?”賽義德一愣,快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黎援朝不緊不慢的把煙點著,情知是自己想岔了。


    黎援朝也沒賣關子,稍微頓了頓,接著道:“就是發財,你應該比我清楚那些神廟吧……”


    賽義德瞪大眼睛,赫然明白黎援朝打的什麽主意。


    也明白了黎援朝找他的目的,這種事其實不新鮮,在南亞都知道廟裏有錢,自然有不少人打過主意。


    隻是這種事相當犯忌諱,得罪人也最狠,很少明目張膽。


    黎援朝兵強馬壯,真要想幹這個,完全能自己來,沒必要找他商量。


    現在卻把他叫來,目的太明顯了。


    賽義德嘴角抽了抽,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黎援朝笑嗬嗬的也不著急,等了片刻才道:“看來賽義德醬軍不太想跟我合作。沒關係,老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再找別人也行。”


    賽義德一凜,心裏暗暗叫苦,屁的買賣不成仁義在。


    他十分篤定,今天要是走了,日後絕沒好果子吃,甚至有沒有日後都不一定了。


    賽義德忙道:“不是,總指揮,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那啥,我全都聽您,還是剛才那句話,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我。”


    黎援朝叼著煙,拍拍賽義德的肩膀:“放心,這次虧待不了你。”


    賽義德勉強幹笑,知道他的名聲肯定完了。


    之前甭管怎麽打,那都是國戰,是公家的事。


    但這次,真要伐山破廟,扛了這個罪名,性質就徹底變了。


    可他有選擇嗎?沒有!


    想到這裏,賽義德索性把心一橫,大不了迴去以後小心點,但前提是能從這裏迴去。


    他是部落的王子,是西巴的醬軍,決不能死在這裏……


    接下來一個月,南亞的形勢更加撲朔迷離。


    就在人們以為,印軍在拉合爾失敗後,會陷入更不利的局麵。


    沒想到,之前勢如破竹的單軍竟止步在了安拉阿巴德的城下,最近的前鋒距離城市中心隻有不到五十公裏。


    當時安拉阿巴德的守軍隻有不到八萬殘兵,而單軍將近二十萬,士氣高昂,裝備精良,攻陷安拉阿巴德隻是一蹴而就。


    誰知,關鍵時單軍竟然撤了!


    霎時間,所有人都蒙了,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直至隔天,傳出消息,單軍從孟加拉救出來的巴軍戰俘嘩變,脫離單軍,調頭向南。


    這一下外界才恍然大悟。


    卻更奇怪,巴軍俘虜為什麽突然恩將仇報。


    難道這個時候跟著單軍繼續作戰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就連萬聖屯和莫思科都狐疑起來,不知道這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本來他們擔心南丫次大陸的局麵徹底崩壞,正憋著出手幹涉。


    東線突然出了問題,等於此消彼長,又歸於平衡。


    然而,一轉眼脫離的巴軍又搞出騷操作。


    公然打出神戰的旗幟,消滅一切野祗邪神。


    其實這支南下的隊伍中,真正的西巴俘虜隻有一小部分,大部隊還是黎援朝麾下的單軍。


    隨著口號打出去,這支隊伍開始了瘋狂的刷野怪打錢。


    數萬大軍,從安拉阿巴德出發,如蝗蟲過境,穿過中央邦。


    黎援朝動作相當快,尤其在看到真金白銀,嚐到甜頭之後,士兵興奮起來。


    也不怕他們私藏,黃金白銀都是有分量的,一個士兵隨身根本帶不了多少。


    黎援朝事先公布了獎懲機製,任何人上繳的東西可以獲得十分之一,軍需官負責記錄,迴去統一發還。


    在這上,黎援朝還是相當有信譽的。


    士兵仔細一盤算,與其把那些金銀財寶藏身上帶著,還不如交上去,讓卡車運走。


    反而比藏在身上一路背著得到的更多。


    杜飛在南洋,得知巴軍俘虜嘩變,脫離大部隊南下,他就知道開始了。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那些神廟積累財富的手段。


    原本按杜飛估計,這一趟下來能搞到一百億美元就夠本兒了。


    卻沒想到,僅僅從安拉阿巴德到中部重鎮那格浦爾,就向單國運了六十多輛卡車的黃金財寶。


    到了這個時候,新德李方麵才反應過來,立即調集周圍的部隊在那格浦爾布置防線。


    因為之前從南方抽調部隊去增援安拉阿巴德,被丁大成打了幾迴,不少部隊不敢向前,滯留在那格浦爾附近。


    黎援朝卻無心戀戰,抵達那格浦爾前突然向東轉向,從中央邦轉進切蒂斯格爾邦,再進入沿海的奧裏薩邦,再到西孟加拉和恰爾肯德邦,一路上伐山破廟無數。


    然而,看著一車一車運走的財寶,還有一個個喜上眉梢的士兵,黎援朝知道這趟帶出來這些兵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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