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厲牧野表情正常,不然陳瀟都要擔心好友是不是出事了。提到童諾諾,厲牧野明顯的表情柔和了,他道:“我們兩人一起行動太過顯眼,畢竟飛岩城中鎏馭宗有不少人在。他此時正在羅北,等我辦完事,才好接應他。”這些年來,除了陳瀟他們偶爾去須梧,雙方才能有機會見麵,童諾諾和厲牧野還真是一步都沒有踏入過羅辰。陳瀟也從側麵了解過,修齊昇對厲牧野的追捕一直都沒有放鬆,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厲牧野的痛恨越發的變本加厲。被傅無魔一招敗退,令修齊昇顏麵盡失,脾氣壞到整個羅辰人盡皆知。他已經不再遮掩自己脾性裏的霸道,多次縱容門下強取豪奪。稍微有人反抗,他就親自出馬,通常就是血洗,造成了不少的滅門時間。這殘酷的鎮壓手段,驚得人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陳瀟表情嚴肅了些,他道:“你這次前來,莫非是終於要有所行動了?”厲牧野眼中閃過火光,隨後被他壓了下去。兩百年過去,他已經把情緒徹底的沉澱,複仇和解救族人固然是他的夙願,卻不再是生命唯一的目的。他沉聲道:“是。我這次來,正是請求兩位道友,能助我一臂之力。”這對以前的他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無論是向人求助,還是以這樣心平氣和的姿態和常人修仙者來往。席雲霆肅容道:“義不容辭!”陳瀟也點頭道:“我們答應了,一定會幫你。”見倆人毫不猶豫的就同意,厲牧野心裏鬆了口氣。也是碰巧得知了風水法會正在舉辦,厲牧野才想著或許能在這裏遇上,也省得他再去寒山城外的築山居。陳瀟邀請厲牧野留下觀看法會,被厲牧野謝絕了。他不放心童諾諾一個人,終極版的小尋雖然功能強大,可終歸不是真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厲牧野就告辭走了。陳瀟和席雲霆又待了一陣,見他們的存在實在讓人緊張,眾人興奮的焦點全在倆人身上,都沒辦法好好正常進行法會,隻好提前離開。沒能觀看完全程讓陳瀟有點點遺憾,不過更多的卻還是對風水師如今的蓬勃而高興。他們迴了一趟重玄派,見了見太玄掌門和幾個親近的人。倆人這一次很低調,迴來的消息並沒傳開。夜晚,夜深人靜,兩個人漫步在山間,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們的洞府門外。陳瀟和席雲霆相視一笑,席雲霆揮出一道真元,解除門上的封禁。因為關閉時有刻意保護,所以裏邊的東西都還是原先的樣子。陳瀟懷念的掃了一圈,他站在池塘中的涼亭中,忽然有一種預感: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迴來了。席雲霆已經渡劫期圓滿,陳瀟也一直留存著足夠的元氣,就等著席雲霆飛升的契機來臨,倆人一塊去上界。偶爾,陳瀟能模糊的感應到冥冥之中有種強大的力量,在催促著他離開這裏。並告訴他,隻要邁出那一步,他會到一個更廣闊的世界,得到更強大的力量。那種感覺的吸引力是那麽的強,也難怪千萬年來,那麽多人畢生所願就是飛升成仙。“怎麽了?”席雲霆走過來,抬手摟住他。陳瀟有些恍惚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陳瀟眨眨眼,側過頭來看席雲霆,忽然說道:“我們能把這裏帶走嗎?”席雲霆被他的要求弄得很意外,他說:“帶走?”陳瀟悶悶的點了點頭。來到這個世界,陳瀟換過數不清的住處,可隻有這個洞府,最能給他家的感覺。就連實際上住的時間最久的築山居,也比不上。陳瀟難得提出什麽要求,還是這樣沒有頭緒,很堅定的要求。席雲霆也不想為什麽,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滿足他。於是席雲霆凝思了片刻,他道:“能帶走。”陳瀟有些低落沉悶的情緒立刻消失,他笑了起來。席雲霆低頭在他的唇上親了親,隨後靜靜站立了片刻,召喚出了災厄。他用領域籠罩這片洞府,災厄輕巧的切割,直接讓其與山體分離,然後壓縮洞府到最小,再用法術把它收納到儲物盒中。在領域當中發生的這一切無聲無息,眨眼間,陳瀟就發現他和席雲霆處在一個光光的隻有山壁的山洞裏了。陳瀟驚訝的說:“原來這裏實際的空間隻有這麽小嗎?”跟洞府裏邊寬敞的麵積相比,實際上山洞隻有它的十分之一。席雲霆輕笑一聲,說:“要不是有法陣拓展,這座山可容不下這麽多人居住。”陳瀟睇了他一眼,“是修仙者對靈氣的要求太高了。不然,換做我前生,這麽大的一座山,別說幾千人,數萬人也住得下。”說完這句話,陳瀟怔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前世的生活了。跟他在天境世界生活的兩百多年相比,那二十幾年就跟個夢一樣,有很多記憶都模糊了。甚至,他已經記不清師父方顧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