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爐道人親手把劍捧到眾人跟前。這把劍威風凜凜,流光溢彩,劍身仿佛流淌著一條光河。劍身的寬窄和重鑄後的雪鋒一樣,握手也是考慮了席雲霆的習慣的造型。臻爐道人難掩得意的看著眾人驚歎的表情,他道:“這把劍的品質和屬性全麵超越雪鋒,不要說分神,用到合體都不成問題。蘊養得好,重鑄起來也容易。”他又對看著這把劍的席雲霆道:“我給這把劍取名流光,也隻有你這樣的主人,才不辱沒它。試試吧!”席雲霆表情肅穆,伸出手握住手柄,把劍拿了起來。另一隻手屈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劍發出清脆的聲音。席雲霆表情更加嚴肅,心中卻是有些失望。這把流光確實比雪鋒更好,可完全沒有第一次拿起雪鋒時,那種親切得宛如舊友重逢的感覺。他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隻是這是一把法劍,這是一個工具。席雲霆不知道這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卻明白這會成為一個障礙。他微微抿唇,無法人劍如一,就隻能禦劍,徹底的把自己淩駕在劍之上,成為劍的主宰。主宰劍,禦使劍,這是與他之前修行完全不同的類型,如今他隻能把修行的方向調整,好配合流光。他半晌不說話,可把臻爐道人給緊張壞了:“席道友,怎麽樣?”席雲霆抬頭看他,道:“是一把好劍。”不可否認,雖然沒能與流光產生感應,可它的的確確是一把頂級的法劍。臻爐道人心滿意足,撚撚稀疏的胡須,道:“總算是不負所托。”親友們圍上來,近看這把法劍。他們目光當中都有著讚賞,並沒有哪一個人魯莽的伸出手去碰。劍修的劍,輕易是不給別人碰觸的,自然沒有人會犯這個忌諱。完成了委托的臻爐道人並沒有立刻走,而是又在重玄派小住了一段時間。他打算趁著感覺最深刻的時候,好好總結這次的經驗,從中提煉出能夠讓他煉器的技法能加精湛的技巧。另外使用崇山的冶煉爐的感受也很珍貴,給他製造自己的冶煉爐提供了更好的思路。席雲霆迴去後就謝絕見客,開始了療傷後的第一次閉關。這次的閉關是半隔絕的,隻有陳瀟能見到他,別的人——包括洞府中的侍從,都不被允許見他。陳瀟明白席雲霆接下來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與流光建立更深層次的關係上,這對他至關重要,陳瀟無法在這個時候走開。他有些擔心離去多時的黃可染,這麽長時間還沒有迴來,更沒有消息。好在他的擔憂沒有持續太久,沒過兩天黃可染就迴來了。黃可染向他稟告了這一次出行的情景,也順帶帶迴了花柏穗對於他平安歸來的祝賀。花柏穗不好輕易跑到重玄派來見他,讓他有時間去綺羅閣看他。除了這些內容,黃可染還告訴陳瀟他們從兇獸身上收獲的戰利品,全都被白秋山賣了一個好價錢。他精挑細選了幾張處理好的獸皮,還給了黃可染一大包沉甸甸的靈石。陳瀟沉著臉說:“你拿著花吧,師父還不差這點靈石。再給我詳細說說,究竟是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敢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打東煜派的主意。”白秋山怕黃可染衝動,並沒有對他說具體是那些個勢力。杜榮也沉浸在東主歸來的喜訊上,沒想起來提這件事。黃可染在外多耽擱的這些時間,就是去打聽這件事的。他就知道迴來師父一定會問他,於是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一道來。席雲霆閉關的地方,就選在了主院後邊,洞府深處的一間石室。洞府本就在山體當中,石室直接就是山壁掏出來的。這間石室十分簡陋,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具,就是簡簡單單的石頭床和石頭桌、石頭凳。石室是用來靜思和打坐的,石室外邊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正好用來練劍。把流光拿到手後,席雲霆先用真元探索劍身,摸清楚這把劍的每一個細節,了解它的優缺點。然後,就可以祭煉這把劍,收入身體後進一步進行蘊養,以增強流光的能力和靈活性。席雲霆的表情平靜,他穿著一身淨白的衣衫,單手執劍,左手食指在劍刃上一抹,一道細細的血痕,順著劍刃流淌而下。這一次他選擇了血祭,比尋常祭煉會產生更深的關聯。血祭比起原來的普通祭煉,會讓成為本命劍遭受到創傷的時候對他本人產生更大的傷害。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能更好的掌控這把劍,加強對它的控製。席雲霆默誦祭文,運起真元,流光劍身震動,發出共鳴。之前的三天時間,席雲霆已經充分了解了這把劍的每一個地方,很順利的就完成了血祭過程。清晰的感受到流光已經可以被收入體內,席雲霆手掐法訣,流光浮起,就要進入席雲霆的身體裏。就在這一刻,席雲霆清楚的感到,一股陰暗詭秘的力量從他身體當中噴薄而出,強橫無比的衝擊向流光。那股力量是如此的暴戾,它似乎對流光想要進駐席雲霆的身體無比的厭煩和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