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靦腆的笑了笑,伸手接過煙,有些拘束的講了起來。


    李七說他父親當年是個采石工人,常年做苦力,身體特別的硬實。他出事那一年,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年李七的父親為了多掙點錢給老婆看病,天天都要去山上采石頭。他後來無意中聽說,當時萬安山上有一種石頭很特殊,叫做“牡丹石”,據說是把石頭切開後,石頭瓤子的橫切麵上全是像牡丹花一樣的小花紋,既好看又值錢。有不少的外地石商來這邊高價收購這種石頭。


    李七的父親當時聽說後,迴憶起他曾經在山上挖出過類似的石頭,隻是那時也不懂這石頭如此值錢,全部當普通山石賣給了水泥廠。


    現在聽到有人高價收購,他自然也不願放棄這個掙錢的機會,就開始在山上找這種“牡丹石”。李七的父親大概還記得以前在哪裏挖到了這種石頭,便又找了過去。


    他挖到“牡丹石”的地方,旁邊是有一個老石頭洞,當時他看到外邊已經沒有“牡丹石”了,就尋思著洞裏說不定會有,於是李七的父親就獨自進了那山洞。


    可是他這一進卻壞了事,就像徹底消失一樣,當時家裏人和村民組織人找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其他的采石工人下山時,在山腳的草叢裏發現了他。


    當時,李七的父親身上全是像小刀劃出來的傷口,奄奄一息,眼看著是不行了。後來送到村裏的衛生室,卻也搶救了過來。


    隻是從那以後,李七的父親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神智日益不清,天天坐在床上兩眼發呆的說胡話,見人就問你們為什麽要把我關這裏?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同時他父親的身上也出現了怪病,兩條腿開始緊緊的並在一起,腿上的肉皮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慢慢的往一起長,最後想分也分不開,並且大腿上開始生出像魚鱗一樣的幹皮,層層疊疊的,十分瘮人。


    當時李七家裏為了給他爸看病,房子和莊稼全都賣了,跑了幾家大醫院,醫生都無法確診,隻說懷疑是一種特殊的皮膚病。


    大概這樣折騰了不到一年,最後人還是沒救迴來,反而李七家裏為了治病,欠了不少的錢,一家人無奈之下搬到了窯洞裏住。


    講完之後,李七繼續抽著悶煙沒有說話,看樣子對於這段不幸的迴憶,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是不會提起來的。


    倒是白飛大咧咧的站出來,說道:“老七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俺們覺得這事太邪了,尋思著你們聽了也有幫助……”


    可這時李七卻抬起了頭,用很複雜的眼神望著我們:“其實……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自從俺爹去世後,他經常給俺托夢,說是困在那個山洞洞裏出不去了,讓俺去救他……俺知道明珠姐姐恁們是好人,是大地方來得能人……俺……俺想請憑們去那裏看看,把俺爹救出來……”


    他的請求並不過份,畢竟他的父親當年在那個老山洞裏莫名的染上怪病,做為兒子想了解真相,人之常情。


    隻是現在我們正在為找不到真陵的位置頭疼,李七說得這條線索,聽上去和我們是八杆子都打不著。當下,我也不願直接駁了李七的一番心意,便勸他和白飛先迴去休息,等我們商量一下,安排好時間就幫他一起去看看那個老山洞怎麽迴事。


    可這時明珠卻站出來笑道:“還商量什麽?咱們總是要到山上去看的,到哪兒看不是看?阿七,你說吧,那山洞在什麽地方?我們明天就一起去。”


    李七激動之意溢於言表,連聲說了幾遍謝謝後,才迴憶道:“當年俺爹去山上找‘牡丹石’之前,曾經在酒桌上和俺村的幾個夥計們說過大概的位置,後來我們一起去那裏找過,是有個山洞,不過裏麵啥都沒有……恁們肯定比俺們強,肯定能找到東西的……就在俺村旁邊那條‘蜈蚣溝’裏。”


    蜈蚣溝?難道就是之前那條在疑塚後麵,橫阻了我們的那條山溝嗎?


    宋承秋似乎瞧出了我們的迷茫,解釋道,不錯,正是那條溝,原本是條無名溝,因為當地的人經常在那溝裏捉蜈蚣做藥材,所以就把它叫作“蜈蚣溝”了,不過那溝裏除了蜈蚣多、石頭多,也沒什麽稀奇的。


    之後,李七和白飛也沒再多說話,一看時間不早了就知趣的主動提出告辭。


    等他們走了,我不禁有些埋怨明珠:“你也太大小姐脾氣了,咱們現在時間緊迫,一切要以尋找真陵的線索為主。你這麽貿然的答應人家,迴頭耽誤了咱們的事怎麽辦?”


    明珠自然不服氣:“李七家裏那麽可憐,咱們幫幫他不應該嗎?”


    我反駁道:“可憐歸可憐,正事歸正事。這是兩碼事,他可憐,咱們迴頭有的是辦法幫他,但是現在咱們遇到麻煩了,誰來幫咱們?要是咱們再不抓緊時間,洛陽這一趟可真是白跑了!”


    明珠果然耍了大小姐脾氣:“白跑就白跑!我就想幫他!你要不想管,明天你一個人上山去,我和海爺還有狗子哥,我們去溝裏!”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氣了:“怎麽一句話就把海爺和狗子給拉到你那邊了?”


    明珠白了我一眼:“你這沒心沒肺的家夥,人家才不想和你一起做事呢,對吧,海爺、狗子哥?”


    這兩位先前看我和明珠嗆火了,早就識相的躲到後麵抽著悶煙不敢吭聲了。冷不丁的聽到明珠把他倆扯了進來,兩個人手裏的煙都嚇掉了,這會正哭笑不得的望著我倆,一副還不如死了的表情。


    明珠卻不理會他們的錯愕,咄咄逼人道:“海爺、狗子哥,你們說我答應人家錯了嗎?你們想和臭無妄這種沒一點良心的人在一起嗎?”


    虧得海不悔自稱是玫瑰花叢裏泡出來的,這會麵對著明珠的蠻橫,竟也無可奈何。狗子就更別提了,瞅見陣勢不對,打個哈哈就捂著肚子說要上廁所,結果被明珠擰著耳朵給留了下來。


    “你們說!我倆誰對?你們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鈴鐺哥和宋司徒,你倆也準備一下,一會也表個態!咱們隊伍裏某個人天天自詡打抱不平、救死扶傷的,現在遇到事就隻顧著自己,你們說他做得對不對?”


    我氣得肺都要炸了,本來好好商量事呢,怎麽就成我的批鬥大會了?


    海不悔吞吐了兩口悶煙,苦笑道:“我說你們兩位,別吵了……小兩口……不對,咱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什麽好爭的?我反正是個沒用的老頭子,去哪裏都行,這事上,我站在……我站狗子那邊,狗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我草!”狗子驚得差點把煙頭塞到鼻孔裏,急道:“海不悔啊海不悔,感情你這點心眼兒全用到狗爺我身上了啊!”


    “狗子哥,你說!”


    狗子哭喪著臉,看看我又看看明珠,平日裏伶牙俐齒不輸張良的他,愣是一個字也迸不出來,最後他瞥見了坐在桌上的啞鈴鐺,忽然像看到救星一般,上去就抱著啞鈴鐺的胳膊,笑道:“這麽大的事,我哪能做得主啊?我聽鈴鐺哥的!鈴鐺哥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對,聽鈴鐺的!”海不悔也連聲附和道。


    屋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啞鈴鐺的身上,後者斜坐在桌上,腦袋靠著曲起的膝蓋,正斜目望著窗外那輪初升的明月,若有所思。


    眾人沉默半晌後,他才迴頭瞧了我們一眼,眼如清水,麵若浮雲,竟少見的微微一笑,說道:“蜈蚣溝。”


    說完後,他繼續轉頭凝視著月光,淡然不語。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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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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