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上像癩蛤蟆一樣無端生出了數不清的水泡,每個水泡都足有拳頭大小,裸露到空氣中後,“啪”的炸開,從中散出一團灰白的氣體。


    乍一看,好像有人在河底燃起了大火,把一條河的水都燒得沸騰。


    海不悔小心翼翼的在水邊沾了兩下,奇道:“水還是涼的。”


    氣泡越來越多,炸裂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但下麵氣體冒出的速度似乎更快,眨眼間,黯黑色的水麵上已浮了足有半人多高的灰色。


    說來也怪,那些血螞蟥自氣泡出現都又鑽進水底,沒了一點動靜。


    而那些氣體也隻是浮在河道裏,刀切一樣從岸邊齊唰唰的斷開。


    氣體以極緩慢的速度在流動,始終沒有超出那條界線。


    狗子早就把背包又背在身上,緊張的問道:“海爺,你見多識廣,講講唄。”


    海不悔悶臉道:“講個球!啞鈴鐺,你說。”


    啞鈴鐺無奈的搖搖頭:“沒見過。氣體裏含著重重的陰氣,不,比陰氣更邪,像是……魂魄。”


    我的娘,這些要真如他所言是魂魄,那放眼看去,整條河道上不得飄了幾千隻野鬼?


    不等我發問,忽然我們四周時斷時續的響起了一陣怪聲,從河對岸由遠及近的傳來。


    “噔……噔……噔”


    這些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密,聽著十分渾厚,就像是一個方隊踏著整齊的步伐在向我們緩緩靠近。


    我的臉上隨之滾落起豆大的汗珠,荒郊野外的怎麽可能突然冒出來這麽多人?


    難道……難道真如啞鈴鐺所言……有鬼?


    海不悔這才恍然大悟,叫喚道:“操,快跑啊,他娘的陰兵借道啦!”


    他這一嗓子像鬼嚎似的,將水麵上的灰氣盡數震散,燈光在殘餘的氣體中照到對岸,寬闊的河灘上似乎站滿了人,模糊的黑影一個挨一個,刀砍斧剁般的齊整,隨著那一連串震顫心髒的腳步聲,上下起伏著。


    我還沒能細看,旁邊的狗子已經拽碰上我的胳膊往山穀裏又跑去了。


    我忙問道:“咱們怎麽又掉頭了?不是說山穀裏不能進嗎?”


    海不悔跑在我們前麵帶路,連頭都沒顧上迴,急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咱們可是遇上陰兵借道了啊!要是不讓條路出來……”他頓了下,竟多了一絲害怕的語氣道:“咱們的魂魄便要被他們叉走,再也迴不來了!”


    我在《陳氏辨鬼圖》裏看到過關於“陰兵借道”的記載,說是古代的一些王公貴族為了保護陵墓,會特意讓人去戰場上拖些沒人收走的屍體迴來,頭、身各埋在自己陵墓周邊。


    等頭七過後,每隔一段時間那些將士的魂魄便會出現,在兩個埋葬點之間徘徊。


    他們生前殺伐天下、征戰四方,戾氣深重,死後又要被分屍亂葬,所以怨氣極深。


    陰兵過處,活物俱死,有一兩個僥幸的逃出來,也勢必心智瘋顛,魂魄不全。


    我心知厲害,可前麵的小路直通山穀深處,明知拐爺可能會在裏麵設套,我們又一股腦鑽進去,不還是死路嗎?於是提醒眾人不要光顧著逃命,得趕緊想法子。


    海不悔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我倒能對付個一兩隻,但這麽多聚在一起,大羅金仙附身也沒門。現在能跑一步是一步,它們找到埋頭的位置自然會拐迴去。”


    此時我的後背一陣陣發緊,一股陰煞之氣襲身而來。


    幸好狗子眼尖,瞧見一旁的石壁上有個大洞,立即帶著我們鑽進去。


    這個石洞似乎不是天然的,但又不像人工開鑿,挖在地麵之下,口小內大,能容得下七八個成年人。


    石洞內壁坑窪不平,而且摸著像塗了層蠟油,透著酸臭的腥氣。


    洞外一陣整齊、響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踏來,海不悔急道:“大家捂緊口鼻啊,千萬不要露一絲氣。它們走過去再喘氣!”


    我們依言照做,將身子極力壓低,伏在洞口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隻見十幾秒後,我們眼前齊唰唰的邁過一排身影,俱是蒙了一層慘淡淡的灰氣,隻能看出身形都較為高大,有的手中似乎握著一柄長槍,有的似乎腰間佩刀,但月色不明、灰氣遮掩,看不清具體裝飾。


    我大著膽子把頭往外挪了幾寸,望見這些身軀之上,果然全都沒有腦袋!


    再看後麵,從縈繞的水霧裏正不停的往外浮現出類似的影子,用近乎一致的步伐走來。


    陰兵從我麵前過了兩排後,小路兩側原本枯黃的蒿草,竟變得更加枯敗,伸長的葉子全都萎縮成一團,凝結了層厚厚的水氣。


    我嚇得縮迴頭,除了啞鈴鐺外,我們幾個人都麵色緊張,緊緊用兩手捂著口鼻不敢露氣。


    忽然,我覺得脖子後麵一涼,好似有人在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趕緊驚愕的望望眾人,可他們一個勁的搖頭,連連指向身後。


    我這才看到身後不遠處原來還藏了個洞口,粗細和進口差不多。


    我把身子挪過去感覺一下,裏麵好像有一台巨大的抽風機,時不時的會猛抽一股氣,剛才那陣風便是從這裏出來的。


    我有點驚訝,尋思著眾人憋氣時間已經不短,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如果能從這裏逃走,興許還能保命。


    當即衝他們做個等待的手勢,自己用手捂著電筒的燈罩,盡量將燈光壓到隻能模糊看清東西的亮度,免得吸引外麵那些陰兵的注意。


    我先把身子探進洞口,裏麵似乎察覺到我進來了,立即從卷起一股氣流“唿”的鑽過身體,直直往洞中深處吹去。


    饒是如此,我卻不敢猶豫,因為我的肺部已經像被擠幹水的海綿,極力榨取著我每一滴血液中的氧氣,隻好奮力將身體往深處拱去。


    拱了約有一米,我冷不丁聽到前方傳來兩聲“唿唿”的冷笑,立即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又有人在裏麵狠狠的說了句:“死,死!”


    這人說話沒有一絲人氣,從語氣裏都能聽出一股要殺人的味道。


    接著便看見兩個拳頭大小的暗綠色小球從黑暗裏浮現出來,我顧不得多想,立即把狼牙手電鬆開,先把他晃瞎再說。


    隻見燈光像狼牙般撕開黑暗,可深處藏得那個人卻讓我毛骨悚然!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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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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