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們提醒,我也注意到在河水反射的月光之中,二柱搖船的身影是有些古怪,略顯僵硬,而且好像被人壓著胳膊,每動一下都十分吃力。


    我無奈的搖搖頭,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好和狗子準備好匕首,守在兩側。


    過了不久,小船搖搖晃晃靠在岸邊,二柱把船槳扔到岸上,便又日一屁股坐上船幫,背對我們也不說話。


    狗子衝他唬道:“柱子,來給爺搭把手。”


    “唔。”柱子從嗓子眼裏應了一聲,身子卻沒動。


    這就邪門了,我衝狗子使個眼色,兩人同時往他靠近。


    我暗自捏一把汗,心說這荒郊野外的,真要是碰上蠍子也算我們運氣到了。


    我們邊走邊輕喊著柱子的名,喊一聲他應一聲,身子遲遲不動。


    眼看離他不足兩尺,我向狗子耳語道:“拍他肩,把東西嚇出來!”


    四爺說過人肩兩盞燈,猛拍自然醒,對付中邪的人就是要嚇他。


    我們低聲數個一二三,齊拍上去!


    不料手剛碰上他的肩頭,掌心隻覺得冰涼滑膩,捎帶著針紮似的疼痛。


    狗子不好一聲,急道:“他身上有暗器!”


    我倆趕緊捂著手退迴來,放在燈下一看,他娘的,各自掌心竟然都有一條指頭長短的血紅蟲子,頭裏尾外地紮進肉裏,扭著屁股往裏鑽。


    “別動!”啞鈴鐺看我們要去拽蟲子,急聲阻止:“小心斷掉。”說罷,他拿過匕首,用刀尖頂在蟲頭鑽出的血洞裏,輕輕剜了兩下,將蟲頭撬出來。


    血蟲滑到地上,在沙石上不停打滾,我才看清原來是一條大螞蟥!


    小時候在河裏沒少被這玩意兒咬過,但這麽大、這麽紅的品種還是第一次見,二柱隨身帶著它不怕被咬嗎?


    狗子一腳把血螞蟥跺碎,從鞋底擠出幾股黑血。


    這時,隻見二柱站起來,逆著月光輕輕晃動身子,嘴裏喃喃自語。


    他的頭發似乎是被河水沾濕,一縷縷的貼在臉上,無風自動。


    明珠急忙幫我和狗子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讓我們小心點,不要輕易上前。


    海不悔擋在我們膠麵,豎起刀尖,喝道:“孽障,還不跪下?海爺在此,你敢胡來?”


    狗子小聲嗤笑道:“你當自己是天師啊?拿名頭詐唬啥?能嚇到人?”


    誰知二柱聞聲兩腿一弓,竟要下跪。


    反把海不悔嚇一跳,暗自嘀咕道:“我名號這麽響了嗎?”當下得意迴頭說:“海爺好歹混四九城的……”


    他一句話未講完,明珠突然指著他的身後驚道:“小心!”


    話尤不及,隻聽蹭的一聲,從海不悔身後猛的飛起一道黑影,直衝他的後背!


    海不悔是老江湖,聽到提醒時已作了防備,不等黑影衝到身上,兩腿一軟,整個身子閃電般趴到地上。


    他這一趴算是躲過黑影,可正好把我跟狗子給露出來了,那黑影徑直撞來。


    狗子見狀,立即沉肩把我拱開,捂著傷手迎麵撲向黑影。


    我看得真切,那黑影竟是之前要跪下的二柱,看來這小子下跪是假,蓄勢是真。


    沒想到二柱功夫還挺好,這一躍滯空時間甚長,麵對虎撲而來的狗子完全沒有此前的怯懦,不閃不躲。


    眼看兩人要狠撞在一起,隻見從側麵又躍起一道黑影,半空裏與二柱攪在一起後,雙雙滾落在地,正是啞鈴鐺。


    他倆落地後,二柱一腳蹬開身後的啞鈴鐺,轉身又要往河裏跑。


    我在旁早就看得手癢,不顧明珠阻攔和手上的傷口,提著刀子就攆上去。


    二柱偷襲時動作淩厲,眼下逃跑時卻變得十分笨拙,我三兩步追到他身後,罵道:“孫子玩陰的?”一腳直踹他的後心。m.Ъimilou


    二柱沒有閃躲,生生被我踹趴到地上。


    我不等他起身,緊步上去翻過他的身子,右手短匕立即抵在他脖下,左手舉著手電,怒道:“還跑嗎?”


    可燈光照到二柱臉上,等看清他模樣後,我一屁股又從他身上嚇跳起來:隻見這小子滿臉都是指頭粗細的洞!


    趁我愣神,二柱“哧溜”翻身起來又要逃。


    此時海不悔已經繞到他身後,手裏抄了塊青石,看到我驚恐的樣子後,他似乎知道不妙,於是手起石落用力砸向二柱後腦勺。


    二柱剛起身還沒迴頭,受此重擊,臉部猛的一震。


    接著隻見那些血洞裏竟然被震出許多血螞蟥,半截身子還留在洞裏,露出來那半截像麵條一樣來迴甩動著想再鑽迴去。


    我的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刺撓,這一分神,眼前二柱身子隨著力道便向我撲來。


    我不敢遲疑,抬腳又衝他心口猛踹,生生將他踹出兩三米遠。


    旁邊啞鈴鐺看勢,箭一般衝過去,手上寒光乍現直掏對方心窩。


    二柱當即嘎吱一聲,四肢電顫,不再掙紮。


    確定沒有危險後,我們幾人才圍過去,隨著他的身子像皮球般迅速癟下去,全身沒了一絲血色。


    而那些血螞蟥吸空二柱後,紛紛從他屍體上數不清的血洞裏探出頭,扭動著身子滑下來後,又迅速爬向河裏,消失不見。


    “他娘的。”狗子倒吸口冷氣,“難怪你們說河裏陰氣重,藏著這東西能不重嗎?幸好剛才沒有下水。”


    他提起這茬事,我慶幸剛才幸好沒有著急下河,要不這會肯定變成蟲窩了,不由得打個寒顫。


    明珠猶豫道:“那這河咱們還過不過?”


    海不悔望望啞鈴鐺,後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給了他不少底氣,當即指揮道:“得過。老拐子說不定就在對岸,等咱們走著繞過去就晚了。有船咱怕啥?”


    說著,他帶頭上船,我們隻好跟上去。


    臨過河前,狗子從包裏掏出一截鐵絲,我奇道:“你要幹嗎?”


    他神秘的笑了笑,跳下船,把鐵絲打個環套在二柱屍體的手臂上,另一端栓在船尾,看樣子是想拖著屍體過河。


    我們莫名其妙的看完全程,狗子才解釋道:“村裏老人說了,過死人河得讓死人引路。要不船到河中央就會打轉,不知道會飄到哪裏。”我們隻好將信將疑的照做。


    小船晃晃悠悠的劃到河心,那些血螞蟥立即從水底飄上來,圍著船幫聚成一團。


    我拿手電看去,隔著水麵那些螞蟥顯得更加饑渴,一邊躲避著燈光,一邊又迅速跑到另一個位置魚躍著。


    不過說來也怪,二柱空血的屍體竟成了誘餌,把大部分的血螞蟥都吸引到了船尾,小船才得以繼續前行……


    此時,對麵的山穀像撕裂的巨口,唿出陰寒的山風。


    我縮著脖子抬頭看去,兩側山壁變得怪石嶙峋,如同垂死之人掙紮的雙臂,艱難的蔓延向遠方。


    一輪明月成了它懷抱之物,月光淒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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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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